银时瞄了眼那只不太寻常的狐狸,按了按自己的伤口,懒散的开口道,“我是没意见,不过它要自己觅食,白吃白喝的宠物我们不收。”
没人问你意见!高杉晋助在心中呐喊,但他实在懒得和银时搭话了。
不过显然银时的话很合某个孩子的心意,季沫很认真的点头,“说的是,我们学校注重培养个人的独立生存能力,这方面,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都一视同仁。众生平等!”
“……”X3
“……?”《…这是不明所以,反应永远慢一拍的天然呆桂小太郎。
在众人的注视下,颇具灵性的白狐屈服的叫了下。脑中回荡着的是——‘被放养了被放养了被放养了被放养了被放养了……’无限刷屏。
于是,在签了不平等约定后,这只多少算是来历不明的白狐住进了松下私塾。
尽管看上去季沫神力尽失,又不得不以人身存在,但之前与白狐的对峙,让白狐再也不敢小看季沫的能力。因此很是安分。毕竟是他有求于人,所以他就只能等什么时候,季沫愿意问问他情况。
而那之后,季沫的气色也是越来越好,虽说明白是巧合,那只会自己觅食的白狐就此被当作了松下私塾的吉祥物。银时,高杉,桂和季沫更是成了铁四人组合,经常会看到他们围在一起说话,那时候三个那男孩的神色总是很精彩,而白色和服的女孩抱着一只白狐柔和的笑,实在是一道风景。
不久季沫就和孩子们一起上课了。
彼时,银时10岁,高杉10岁,桂9岁,季沫5岁。
自从季沫也开始上课后,桂就一直享有了让季沫梳头的特权。高杉在银时露出很不爽神色的同时嘴里说着幼稚,眼神在桂扎起来的头发上还是停顿了几秒,而后跟着银时一起叫桂作‘假发。’
虽然这么叫,可是高杉和银时是从来没有将桂当成过女孩子。可惜一个班级里总会有些欺负人的角色存在,桂看上去呆呆的,又是个老实人,有的时候自然会被盯上。
这天,银时和高杉一踏进教室,就看见早就到了的桂正被几个孩子嘲笑女气。
银时和高杉都不可能见着桂被欺负不管,刚想上前,就见那位伸手想抓桂马尾的孩子被桂抓住了手腕,一甩手整个人就被甩出了窗户,落到了私塾院子中间的池塘里面,发出很大的落水声。
真真正正的目瞪口呆,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银时抽搐着看着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桂。对方看到了他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冲他们招手,“高杉,银时,你们来啦?”
高杉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吐出几个字,“做的好。桂。”
想来也是,桂也是松阳的门生之一。只是平时都不怎么显,又和气,才让人忽略了他的实力。
几人的关系本来已经是熟到可以互唤名字,但奈何桂的名小太郎太土气了,晋助的发音又有点腻人,最后只有银时会被称作‘银时’——但这是因为他的姓坂田土。==!
松阳依旧在课后会和季沫说些额外的话,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不是松阳过于偏心,只是季沫太弱,弱到不得不用最高的技巧抵消体力的不足。即使如此,松阳依旧不能安心。
“阿沫,即使知道自己会死,也永远不要背对着敌人。”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移动步伐的时候,是有技巧的。正面是力量最强的地方,背后是通常被防备的地方,而侧面,才是最有利的先机攻击点。”
“干净利落,一刀穿心不见血,才是最高的技巧。那是杀人的刀法,需要用的时候,不要说‘我是不会杀人’这样清高的话,因为你要活下去,阿沫。”
“阿沫,你可以被保护,但你不能依赖那种保护,亦不可寄希望于那种保护。因为本身的原因也好,因为外界的原因也好,没有人能永远依靠。也许是不得已的情况,最亲近的人都会有刀剑相向的可能。”
“但凡向你举刀者皆为敌,要记住这句话。”
“永远不要接受威胁,一旦开始,就是万劫不复。”
“强大的刀未必是最适合你的,用的顺手的才是好刀。”
“一旦拔刀,就没有留余地的必要。”
“明天,你就开始和大家一起练习刀法吧。”
又一段时间,幕府来人在和松阳商谈了一阵后。这次出门,松阳带上了季沫和银时。
高杉和桂是权当作松阳看着季沫身体好了,就惦记着实现当初的约定,要带季沫出去逛逛,不过带着银时就让人很不爽了,偏偏那家伙也是完全不爽的样子。
“和老师出门怎么还这个样子。”高杉不高兴了,推了推不雅的挖着鼻子的白毛,“拜托和阿沫同路注意点言行举止!”
“银时,到时候回来把好玩的事情告诉我们吧。”桂依旧是没什么想法,纯粹的羡慕和开心,“不过不能忘记照顾阿沫。”
“我说,你们不要把我当做保姆好不好。”银时弹掉【哗——】,红色的眼眸带有些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桂一见立刻澄清,他觉得很无辜,“没有啊,可是照顾阿沫是理所当然的嘛。”
“我说你很不对劲。”高杉打量了下银时,这家伙平时就惹人厌,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从昨天老师说了这件事起就很奇怪。你究竟在生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银时和高杉对视了半晌,最终他避开了高杉的视线,闷闷的说。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高杉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把话讲明白吧,银时,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大可以告诉老师,我和桂可以去。”
“喂,分明是你自己想去吧,你嫉妒了吧,你一定嫉妒了!”银时嚷嚷起来。气的高杉直瞪他……好吧其实这是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了。
“呵呵,下次就会带高杉和桂了。所以这次就请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打理一下私塾吧,拜托了。”
“老师。”
“松阳老师。”
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松阳,又扫了眼他牵着的阿沫,银时眼色微微一沉。
松下私塾太安逸了。就算这里的孩子大部分是战乱的幸存者,但这样的环境让他们依旧很容易忘记黑暗。
可是银时不会。
他欣喜并且珍惜得来不易的友谊和亲情,珍惜松阳老师和阿沫,高杉和桂,以及私塾里其他的同学。但他从没有忘记过去。
外面有多么的混乱和黑暗。
随时不知道会哪里冒出来的天人和浪人。都会一刀斩向你。
他也算读了很多书,知道幕府是怎么回事。
更知道每次松阳和幕府的人谈完出去几天后回来的时候,身上都会有血腥的味道。
尽管松阳的衣服上从来滴血不沾,尽管松阳周身的空气以及他的笑容依旧温暖人心,还是掩不住银时对血味的敏感。
银时知道松阳的强大,并且他从来都知道松阳不是双手干净的人。第一次见到松阳的时候,银时向着松阳举起了刀。但那个男子不经意间就避开了他的全力一击,笑的云淡风轻,毫不在乎。要不是银时切实的知道自己的下刀点,他甚至怀疑那个人动都没动,不过是自己的刀偏了。
可他也知道,松阳的温柔是只对他们的。松阳的保护也是只对他们的。这就足够。
那么这次,为什么……
全部的疑惑到了嘴边,又在松阳温和的注视下全数咽下,无论如何,他相信松阳。从他对他说‘守护’的那一刻起。
作者有话要说:即使是神明,遇上季沫还是只有悲剧的分,别以为我家女儿好欺负,哼~!
打滚撒泼求留言。
有爱的儿童时代,老师还健在的时候》《
有没有爱松阳老师的,站出来打1,锤地
第七章 父爱
人的残酷之处在于,他们迫害同类。
***
吉田松阳注意到银时带上了刀。
他当初赠与银时的佩刀对于现在的银时来说还是太长了。银时带的,是他为这群孩子们定做的,较短的太刀。
这个聪明的孩子,是察觉到了什么吧。松阳失笑。
即便漫不经心,还是想要做完全的准备吗?松阳不经意的扫过银时和季沫牵着的手,维持着不变的笑意,领头走在最前面。
坂田银时猜对了,这次松阳故意将季沫和银时带出去,其主要目的是要季沫见血。当然不是让季沫动手,松阳自认自己还没有忍心到这个地步。仅仅是单纯的,要季沫离开他的保护地段,看看外面真实的残酷。
不是没有和季沫说过,而是松阳知道,只有自己亲自经历,才会有最深刻的觉悟。没有人会比松阳更在乎季沫,也正因为如此,松阳才不会将季沫保护的滴水不漏。那是变相的禁锢,季沫终有一天要自己面对这个世界,光明的,黑暗的,喜欢的,讨厌的。让季沫拥有颗坚韧的心,是吉田松阳作为一位父亲的责任。
吉田松阳的保护方法,是让那些孩子们能够即使在自己疏漏的情况下,在自己无法及时赶到的情况下,也能在危机中全身而退。
一味的保护和一味的被保护,都是不会长久,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松阳如此相信着。
所以,请原谅我的残忍。阿沫……还有高杉和桂。
松下私塾是吉田松阳开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孩子们叫他老师,山下的村民们叫他先生。然而他还有其他的身份,比如说幕府的高层地位以及军师的职称。
这些连高杉都不知道,他仅仅知道有的时候老师和幕府的人有来往。银时算是比较敏锐的,就觉得松阳不会仅仅是教师。
至于季沫,则是没有刻意的去发掘这类事情,反正若真的想说,松阳也会告诉她的。这次突兀的表示要带人出门,季沫仔细想了想,再连接这几次幕府来过人之后松阳独处时阴郁,就立刻可以明白松阳想要做什么。倒也确实算是未雨先绸缪——松阳的性格。
某种意义上来说,吉田松阳,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这一从旦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就愈见荒凉的周遭状况便可得知。
黑色的乌鸦有时会抬首猛然凄厉的叫起来,衬托出一种可怖的氛围。此时的银时早就没有了死鱼眼的懒散样,相反,他的双目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紧紧的牵着季沫的手的同时,他那体内沉眠的野兽被浸满大地干涸了的血液唤醒,绷紧着,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与此同时,他也在注意季沫的状况,后者倒是表现出了一派初次下山的样子,东张西望的……在好奇?
不对……更像是在观察。
意识到这点的银时一怔,但马上就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血的味道。
季沫比银时和松阳更早的嗅到那宛如铁锈般的味道,距离松阳发现也不过几秒之差。
松阳的脚步微不可见的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踏前,将自己的孩子和弟子引领进那修罗战场。
此时天人尚未进行大面积的入侵,进入地球的不过是零星杂碎,更多的则是人类自己的内斗。
很近了,松阳才停住了脚步,收敛了笑容,淡淡的看着人与人举刀厮杀。
坂田银时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季沫的眼睛,可是松阳说,“让她看,银时。”
银时伸到一半的手一僵,松阳的话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气魄。他收回了手。
这个时候似乎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持刀向他们走来。
“看这身干净的衣服,大家公子哟,救济我们一下吧。”
什么救济,根本是打算明抢。
银时挡在季沫面前,拔出了刀。
松阳没有动,他的笑容依旧维持在同一个频率上,但在那群人离他3步之遥的时候,他动了。
银时举着刀的手猛然僵住,瞳孔收缩,惊骇的抬起了头。
一刀毙命,他甚至没看清松阳拔刀的动作和移动的脚步,只知道忽然间松阳仿佛闲庭漫步般的出现在了那几人身后,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顿住。而后他们就鲜血飞溅的倒下了。但那些喷洒出的血液却丝毫没有溅上松阳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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