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第236部分

　　
　　言下之意，你们只要把握分寸，可以随意观光。
　　
　　取出根本是闲置已久，带有紫色流苏的扇子，卡诺恩的眸中没有复杂也没有伤感，只留下了几分念想。
　　
　　为这个世界的一位父亲。
　　
　　还不等卡诺恩生出几分别样的情绪，金发碧眼的来者就打断了所有的多愁善感。
　　
　　“呦，卡诺恩，想为师没？”
　　
　　卡诺恩“……”
　　
　　卡诺恩的手抚上了脖颈，那里是用隐蔽术遮住的项链，琢磨着总有一天她要把这见鬼的狗牌弄下来然后摔莱塞斯脸上去。
　　
　　要不是这玩意儿的作用是互相的，能够让卡诺恩也多少感知到莱塞斯的所处，即使她没一次在感知后去到来塞斯的身边，但好歹于她也是有些用处的，所以才没有处理了。
　　
　　卡诺恩觉得这也应该再来塞斯的料想中。偏生莱塞斯挖的坑总让人即使看清也不得不跳，可算是真人才。
　　
　　“刚才到的时候听说你是回老家探亲，怎么也要算上为师不是，说起来，为师也应该祭拜一下你这里的亲人呢？”
　　
　　“为什么？”卡诺恩看来塞斯意味深长的样子下意识地回问了句，而后就有些懊恼起来，她自然是明白莱塞斯的暗喻。但卡诺恩只觉得就如同华红的意思，若真是松阳看到她竟然选了一个完全无法控制得住还有很大可能暗地里捅刀子的女婿，怕真是连黄泉路都要不得安宁。
　　
　　莱塞斯听到这个问句，打量了卡诺恩好一会儿，才笑道，“啊啊，倒是为师疏忽了，除了……的时候，你的言行举止总让为师忘记其实你是个女孩子。”
　　
　　“……”
　　
　　你妹。
　　
　　修养良好的卡诺恩再次体会到了不说粗话的美德偶尔实在让人纠结万分。
　　
　　“我去会故人，你去搅局做什么？”卡诺恩没好气地说，她是真的败给了莱塞斯爱自己找乐子的恶趣味。直觉的觉得会没什么好事。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家伙。”莱塞斯淡定得很，“自然会挑选合适的时候出现，别担心。”
　　
　　听到‘别担心’，尤其这三个字是从莱塞斯嘴里蹦出来的卡诺恩本能的就有点想抽嘴角。
　　
　　江户歌舞伎町——
　　
　　一大早，寺田屋的老板娘登势照例的打开门，准备和凯瑟琳出去采购，补充一下店里的货源。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离店面不远处，却确确实实是正对着他的店的女子。
　　
　　那实在是个很难以忽略的女孩子，不谈那过于精致的容貌，光那一身与喧哗的大街宁静气质，就足以让人下意识地看她一眼。
　　
　　可是却很难有人会升起想要冒犯的念头。
　　
　　只是下意识的，人趋利避害的本能。那一身的气质过于干净了，与其说无害，不如说，似乎是将锋芒内敛了。
　　
　　感觉到登势没有掩饰的打量，卡诺恩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她，对她微笑着颔首。
　　
　　登势若有所思，因为显而易见的，卡诺恩的视线停留之地，竟然是那坂田银时的万事屋。
　　
　　心思玲珑且敏锐的登势想到了她们那个时代的传闻，骇然的神色一闪而过。
　　
　　金色的发白色的衣渲染上的大片敌人的血液宛如最凄厉的散落之花，满月的银辉下，少女金色的发被镀成了几近银色，她的四周匍匐的是天人的尸体。正中间，少女右手握刀，蓝色的眼眸无悲无喜，向挣扎着想要站起的最后一个天人一刀斩下。
　　
　　那就是，与白夜叉同样凶名的——染血月姬。
　　
　　可是借住于她家二楼的凶兽已然收敛了野兽的利爪，这位……又如何？
　　
　　“唉……”登势心下倒是有些担忧起来，那家伙……应该不要紧吧？
　　
　　这样闪神间，那少女已然不知所踪。
　　
　　“登势桑？”凯瑟琳奇怪的看向神色严肃的登势。
　　
　　“果然还是知会一声比较好。”登势自言自语。毕竟，若是以往的家伙，即使是什么幕府或者天人的高层官员，她也不会担心那个银毛，但染血月姬，是不一样的。
　　
　　登势这样判断，结合的是当年的各个传言，以及她的直觉。
　　
　　她是个果断的人，所以她一个转身，就去了二楼。
　　
　　凯瑟琳颇为不解，虽然发着牢骚，“登势桑，您就算亲自去那些个家伙也只会拖欠房租还是早早将他们赶走吧。”还是跟了上去。
　　
　　登势敲了敲门，其间一片寂静，就仿佛是主人出门了一般——如果能除去定春那很是明显的呼吸声。
　　
　　登势叹了口气，一边的凯瑟琳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的叫嚣开了，“知道你们在里面，还不快给我过来开门呐——一群废物！”
　　
　　“啰嗦死了，你个死男人婆，说了银桑不在啊！”
　　
　　所以说，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连个土都懒得遮掩的回答真是太废了。
　　
　　登势觉得，虽然偶尔那孩子在走自己的道路，拿着那把木刀想要保护什么的时候，就算是死鱼眼也会变得炯炯有神，但那样的时刻实在太少了。
　　
　　少得让她觉得当年白夜叉的凶名根本是误传，无论是惧怕还是崇拜的，真的那些人看真人，幻想绝对就破灭的连渣都剩不下。
　　
　　如果所有攘夷志士都和白夜叉那样，倒也天下太平。但显然银时是个异类。登势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今天她见到的染血月姬，就不会是银时那般……无害？也不对，是愿意自甘堕落的主。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都说了这个月银桑只剩下了买JUMP的钱啦！”
　　
　　门刷的被拉开，银时挠着头发，一头天然卷似乎更加乱七八糟了。
　　
　　“那就把买杂志的钱掏出来！”
　　
　　“啧——”对于凯瑟琳的不依不饶，银时也是习惯了的，正想继续打一下舌战，不想看到了一边的登势，倒是愣了一愣。
　　
　　说实话，登势的话，倒是很难得的会上二楼来。而且看登势的表情，虽然银时表面上还是半死不活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半睁得绯色眸子多少有点认真的光芒透了出来。
　　
　　登势自然是将这些看在眼底，也不和银时废话，开口道，“银时，刚才有个姑娘，站在对面的街道看着万事屋。”
　　
　　“咦？”新八和神乐同时被这消息惊了出来，不过关注点各不相同。
　　
　　“是客户上门但是不敢上来？”这个是新八。
　　
　　“难道是银酱的风流债！？”这个是神乐。当然，还有后音，只见她小大人般的装老成的说，“银酱这样不行啊，你已经招惹了大姐头和遥夜……”
　　
　　“喂喂，银桑我怎么不知道我招惹的这两个人是风流债，明明一个是个暴力的母猩猩一个是出了事就将我推出去顶缸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废好不好。”
　　
　　“总而言之。”登势无奈地说，“金发蓝眸，穿着偏白的和服的女子——那身气质和气势，和你比起来，明显和传闻的更加相符合啊。”
　　
　　她这句话说完，回过味来的银时登时脸色就变了。
　　
　　“别找了，她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去了什么方向。”登势淡淡的对一下子冲到栏杆处四下张望的银时说。
　　
　　“……”银时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过是过来知会你一声。”登势这么说，就转身带着凯瑟琳离开，临走前，她还微微侧过头看了银时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说。
　　
　　“银桑？”新八有些担心的看着银时。
　　
　　“怎么了啊，银酱。”神乐倒是跳脱得很。语气没有新八那般，反而依旧活泼非常。
　　
　　“……不，没什么的。”好一会儿，银时才这么回答。
　　
　　对，没什么的。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吉田沫，早就死了。她离去的时间已经太久。
　　
　　可是登势的性格，没有十成士的把握，又怎么会特意过来告诉他，提醒他？
　　
　　是……魂魄？
　　
　　这样的想法，让银时自嘲的笑了下，算了吧。
　　
　　他想。
　　
　　老师也好，阿沫也好，战友也好。
　　
　　这些他生命中都无比重要的人，在死后，都是魂魄不曾如梦——即使他曾几何时朝思夜想地祈求。
　　
　　一切都结束在了那个可怕爆炸的深夜。
　　
　　然后幕府的投降，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了国家而战的战士们，最后竟然腹背受敌，成了过街老鼠。
　　
　　他恨过，也疯狂过。
　　
　　他本性就非良善，当年，他可是食尸鬼，从死人堆里爬出去活下来的家伙。
　　
　　对待追兵，管他是天人还是地球人，他都干脆的斩杀。
　　
　　杀红了眼吧，莫过于此。连高杉晋助那是都没他来得疯癫狠戾。
　　
　　直到——在逃亡中最后一个同伴都死于幕府精英手中。
　　
　　他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什么都没有了。
　　
　　师长、同伴、信念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他不要死。
　　
　　他对于活下去有着异于常人的执念。
　　
　　然后他遇上了登势，然后他为自己找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如今的生活，也不错。
　　
　　压抑了的兽血和憎恨……
　　
　　就这样……随遇而安。
　　
　　食尸鬼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活着。
　　
　　而不需其他。
　　
　　
第二章　孰真孰假

　　我在深渊下面揣测着人性尽头，舍得丈量后，才懂了情深不寿。
　　
　　——《假面》
　　
　　***
　　
　　黑。
　　
　　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黑暗中，一个人影兀自站立着。
　　
　　雪白的刀刃反过来的光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光源，红的过于鲜明的血液顺着刀蜿蜒而下。
　　
　　她听到了声音。
　　
　　“嘀嗒——”
　　
　　清晨的阳光不留情的照射进了屯所，榻榻米上的少女微感不适的蹙了蹙眉，一会儿后，才慢慢地睁开眼坐起身。
　　
　　她侧过头，简单的卧室中，桌上的刀架上，摆着那精致的刀具。
　　
　　“……一大早就梦到了不愉快的事。”她自言自语点的说，“真是不吉利啊。”
　　
　　“是不是，吉田殿下……老师。”
　　
　　真选组热闹的一天是从清晨开始的，除了每日例行的刀术训练，偶尔也会发生一些其他状况，比如……
　　
　　“哐——”
　　
　　正在商讨算不得什么大事的近藤勋、土方十四郎、冲田总悟以及山崎退同时抬起头来。
　　
　　“冲……冲田小姐……”山崎退露出了微妙的心虚表情，他以为，这位大小姐是来找他算账的。毕竟……
　　
　　好在他那一世的心虚在场的除了土方注意到了而瞥了他一眼，其他两人一个神经大条，另一个压根是不会去在意别人的人都没注意。
　　
　　不过显然，一脚踢开门的冲田遥夜也没注意到他这个事实，就让山崎退有些纠结了。
　　
　　“冲田总悟！”遥夜金色的眸子微眯，冲到了冲田总悟的面前，重重的一拍桌子，“你这个混蛋又妨碍我的表白！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天我对山崎退表白是你在身后威胁他！”
　　
　　“什么啊，遥夜，你自己魅力不够居然泼我脏水，就算这样也不能改变你倒贴也没人要的事实的，死心吧。”栗色头发娃娃脸的少年用让人火大懒洋洋的平调叙述道，“而且明显你不知道吧，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吧，你的反射弧度有多厉害啊，已经要超越蟑螂星人的触须了吧。”
　　
　　“喂，总悟。”土方叼着烟，闭着眼睛无奈地说，“你这种说法实在有点刻薄……”
　　
　　“锵——”
　　
　　寒光一闪，两把刀已然拼在一起，主动出击的自然是遥夜，冲田总悟的反应可不慢，几乎是立刻拔出刀架住了遥夜的凶器。
　　
　　“十四，他们都没听你说。”近藤正色。
　　
　　“……”土方暗自吐槽说你没必要用如此正经的语调说这种事情的。
　　
　　反正这对兄妹这么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随他们去好了。
　　
　　“我说啊，你不要不是好人心。”一边和遥夜热身过招，一边冲田总悟的鬼畜属性全开，继续开始以语言荼毒对方的精神。“上上次告白的是不知所谓的街头滑板小子还反戴帽子；上次告白的是通缉犯……好吧你确实最后将他揍了个半死；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