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第234部分

　　
　　“所以我早就和你说了，不下要好好调·教。”
　　
　　卡诺恩没好气的瞪了永远神出鬼没的莱塞斯一眼，“你又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
　　
　　“矮油，别说得为师好像是蟑螂一样。”莱塞斯淡定的不得了。“这个世界的主导力量怎么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没主的世界。”
　　
　　其实还真的是某种意义上没主的世界。卡诺恩这样想，却没有告诉莱塞斯的打算。
　　
　　“这也是你曾经到过的世界之一吧。看你为难的样子，怎么，近乡情怯？”
　　
　　卡诺恩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这样的话朕到哪个世界都要情怯到死了……不，只是想着再见面没什么意思。而且也许会有额外的麻烦。”
　　
　　“真是薄情的话啊。”莱塞斯笑着说，但是蓝色的眸子却是那种更加冷清的冰蓝色调。
　　
　　卡诺恩倒是很想讽刺般的回答他一句：哪里哪里，还是比不上你。
　　
　　可是她也知道，横竖伤人伤己的话，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太大意义，便忍了下来。
　　
　　圣光的力量开始有了衰败的迹象。说到底，拥有神六分之五力量的路西菲尔，依旧是米凯尔不能比的。
　　
　　“我去吧。”卡诺恩自言自语了句，“做个了结也好。”
　　
　　莱塞斯不置可否。
　　
　　这边，米凯尔发现自己略输一筹，看对方露出了冷笑，也起了真火。
　　
　　就在利维坦因为维持结界也快发火的时候，一到更加纯粹的圣光横贯，直接的打散了路西法和米凯尔的攻击。
　　
　　利维坦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抬头。
　　
　　看见是六翼的熟悉身影，带着那炽热的色彩却冷凝的温度从天而降。
　　
　　“陛下~！”米凯尔眼睛一亮，高兴地迎了上去，结果在对方男的严厉的眼神下，试图讨好的笑容惨败而归。自知理亏的低头了。
　　
　　“陛下？”路西法看着昔日朝思暮想的身影，心情很是复杂，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依旧想象不出真正重逢后的心情以及他会说出的话，“你什么时候也自封陛下这样的称谓了？”
　　
　　“利维坦……”炽天使形态的卡诺恩，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了混沌龙，然后是路西法。“路西菲尔。”
　　
　　“我早就不是什么路西菲尔了。”指了指身后三对巨大的黑色羽翼，与卡诺恩身后那三对白色的羽翼形成了太过强烈的色彩反差，“自堕入地狱，我便是路西法。”
　　
　　“神并没有夺走你身上的荣光，以及你的羽翼。”
　　
　　“你想说什么？”路西法打断了卡诺恩的话，露出了憎恶的神情来。是了，是了，这就是他讨厌这家伙的地方。永远永远的，嘴巴里只有耶和华，“想说神依然偏向于我？别蠢了，米凯尔，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斩断我的羽翼？当然……”他露出了微妙的神色，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若你急着想替耶和华讨债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朕和耶和华已经不再有关系。”卡诺恩对路西法包含着恶意的挑衅不为所动，“你应该无法离开地狱太久。带着你的手下离开人间，这件事结束了。”
　　
　　“结束？”路西法的声音微微提高，“结束！？米凯尔，你依旧和当年一般自说自话。谁说，这件事结束了？”
　　
　　“先说好，我不和你一路。”利维坦一下子退后了些，离开了路西法的距离，摆明了临场要叛变，“我的主人只有米凯尔殿下！”
　　
　　路西法没管利维坦，反而在心中暗自倒数：三、二、一——
　　
　　“路西法！你怎么会在人……”声音戛然而止，飞来的三位炽天使的视线定在某点，再也移不开。
　　
　　卡诺恩知道路西法的用意，她也不揭穿。既然她出来面对，自然也就没有逃避谁的想法了。
　　
　　她回头对昔日的友人与属下打招呼，云淡风轻，宛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好久不见。弥赛亚，加百列，拉斐尔。”
　　
　　“大君！”
　　
　　“米凯尔！”
　　
　　“米凯尔殿下！”
　　
　　三种不同的反应，路西法心下微定。无论黑白阵营如何相对，想必对于米凯尔，应该是一致的才是。至于之后……
　　
　　可显然，路西法的这个用意，还引来了其他意想不到的家伙。比如——虐杀天使。
　　
　　“这是真是齐聚一堂啊。”一身白的虐杀天使从高处降落在一定的距离，似乎也很清楚，在场的那个都不是他能对付的。但是有时候，被创造出的本能难以违抗。所以就算明白结果，他还是忍受不住的来了。
　　
　　虐杀天使，矛盾的天使——他们以杀死天使为目的，也憎恨恶魔。
　　
　　“伤势倒是恢复得快。”卡诺恩平淡的看了眼非常矛盾的天使，冷淡的评论。
　　
　　对方还是老样子，周身的气息总也让人感到不愉快。那总是狞笑的面容让作为天使诞生的精致脸孔失分不少。
　　
　　“看，看啊，我看见了什么。天国的光之君主米凯尔。”他的声音飘忽了一下，一下子变成了女声的尖利，刺得耳膜省省觉得有些疼起来，“地狱的君主和天国如今的炽天使。真是太好了。”
　　
　　他这样说，看上去豁出去般的乐不可滋。“造成我们虐杀天使一系诞生的原主啊。”
　　
　　“你在说什么？”弥赛亚不耐的打断了天使中邪恶的分支。他的耐性远不如他表面冷淡的样子看上去耐耗。
　　
　　“你们不知道。”亚写看上去似乎稍稍冷静了些，“虐杀天使是因为神的负面情绪而诞生的。但神怎么能够有负面情绪呢？所以就有了我们。”
　　
　　“怎么可能？”拉斐尔惊讶的问。连路西法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他不喜虐杀天使，觉得这种天使的存在简直莫名其妙，不想其中还有这样的秘密。
　　
　　“是啊，怎么可能。”亚修冷哼了声，看向了自始自终一语不发的光之君主，“为什么不由您来告诉他们呢？告诉他们，谁要为神的负面情绪负责；谁是害得光耀晨星以及其他天使堕落的罪魁祸首？！”
　　
　　在多双或不敢置信或疑惑或不安的眼神的注视中，卡诺恩向前踏了一步，她微仰着头，神色确实有些许的倨傲——但并非是为她的行为骄傲，仅仅是异常的坦荡。
　　
　　“是我。”
　　
　　她说。


第六章　真相自知

　　如果不坚强，懦弱给谁看？
　　
　　——《马云》
　　
　　***
　　
　　“是我。”
　　
　　这句话在空旷寂静的夜幕中，过于掷地有声。
　　
　　这不可能。
　　
　　这四个字，绕在路西法的舌尖，却没能脱口而出。
　　
　　他到底还是和米凯尔相处了很久。
　　
　　即使当年过渡的挥霍着自以为长久的曾经，他还是知他。
　　
　　若是说因着米凯尔被杀所导致的堕落，那么米凯尔就不会以这样的姿态站出来，告诉所有人，是他做的。
　　
　　米凯尔这个家伙啊，眼中只有耶和华，其他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他路西法是因为反抗神而堕落，怕这个真正傲慢的家伙，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他，相对的，只要耶和华的命令，他会拿着神剑凯勒斯斩下他的羽翼这样的事，才是他做得出的。
　　
　　堕落后，路西法花费长长的时间去回想，就算是不愿意直面，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结论。
　　
　　那就是当年米凯尔挡在他的身前，第一次的违抗了耶和华，未必是为了他路西菲尔。
　　
　　他路西菲尔曾经没，那个时候，也没有能让米凯尔违抗耶和华的本钱。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了。诚然，路西法当然也能一厢情愿地去相信米凯尔为了他和神对峙。遗憾的是，他不是个不愿意面对真实，只相信想要相信的‘真相’的家伙。
　　
　　只是他对米凯尔的感情和依赖也是实实在在的，让他都有点自嘲无力。
　　
　　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路西法想要知道真相。
　　
　　他想了千百万年都触摸不到一点边缘的真相。
　　
　　对玉米凯尔的坦诚，亚修倒是一愣。本来等着想要弄一出混乱的虐杀天使忽然就觉得一头的冰水浇下，弄得他悻悻的。
　　
　　“承认的倒是爽快，我倒是忘了，您可是天使之王，就算这么做了，也绝对有恃无恐，你怕谁呢。”他说。
　　
　　米凯尔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路西法盯着米凯尔，说，“告诉我。”真相。
　　
　　米凯尔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不否认她做过的事情，但也不觉得自己真的有义务对路西法交代什么。
　　
　　她所背负的比路西法想象的要来得沉重得多，当年她也确实差点死去，路西法又是能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她？
　　
　　论地位和身份，他也是不够资格的。
　　
　　更何况，这世界上谁真的有那责任有那耐心有那必要，会去保全其他人的一帆风顺。
　　
　　“不用再想这些事了。”这就是卡诺恩最后的回答。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打算离开。
　　
　　她想走，谁也阻不了。只是在感到另一个力量突兀的波动的时候，卡诺恩几乎是在心底叹息了声。
　　
　　为什么……要出来呢。
　　
　　耶和华。
　　
　　带着晨曦一般白色的光晕扩散开来。所有天使都知道这是神降。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能够透过圣光，看到神的真实面容。
　　
　　除了对于神的模样和弥赛亚的相似度外，知道内情的卡诺恩更加略显动容。
　　
　　“耶和华，你的力量……”
　　
　　“当年我以神剑刺杀你，粉碎了创世纪之书，又怎会不付出代价。”耶和华的声音很是平淡，仿佛如今被削弱的已经无法站在云端之上的神明不是他似的。
　　
　　但耶和华说的是实话。法则如何能违抗法则本身。当年若不是卡诺恩不成熟，那么最后绝对是耶和华先消散才是。
　　
　　利维坦犹豫了下，看了他的主人一眼，终究是对着耶和华微微的躬身了。
　　
　　于是在场的，没有跪下的只剩三位——卡诺恩、米凯尔以及路西法。
　　
　　耶和华淡淡的瞥了眼路西法，“跪下。”
　　
　　他这样说。下一秒，路西法就被无形的压力被迫的单膝下跪。
　　
　　耶和华没再理会他。
　　
　　“总而言之，我真高兴你还……活着。”
　　
　　卡诺恩听闻，露出了一个几近没有异议的笑容。
　　
　　“这样。”她指了指周围，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浓郁的黑暗以及不稳定的空间裂隙，“你满意了吗？”
　　
　　“……”耶和华垂下了眼帘，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因为不想最终看到创世纪之书中的毁灭，才对米凯尔下了手。然而当创世纪之书真的碎裂，他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回事。
　　
　　他不过是加速了世界的毁灭。并且如今，他再也无法控制。他的力量也因为创世纪之书的损坏以及米凯尔的陨落而逐渐的丧失。
　　
　　所以说，相见不如不见，相念不如相忘。这种重逢，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双方都不是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的，也很清楚无论如何错都不在对方。偏偏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纯粹的情谊。
　　
　　卡诺恩摇了摇头，“这次朕回来即为此事。”她顿了一小会儿，有一霎那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这个世界不会有事，可你的权力不再。”
　　
　　她已经再也无法让耶和华重新掌握法则之力。在他决定违抗的那一刻。
　　
　　耶和华眼中闪过痛色。
　　
　　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因为不知情下的判断，而丧失的力量和权力。
　　
　　这样程度的对话，让拉斐尔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打斗了。
　　
　　“神，米凯尔大君，这究竟是……”
　　
　　“我来解释吧。”
　　
　　出乎意料的，这次是耶和华借口了。他看了眼显然并没有解释意思的卡诺恩一眼。见对方也没有反对，就说了下去。
　　
　　“路西菲尔和弥赛亚是最初我所创造的天使——以米凯尔的姿态，赐予了力量和六翼。名为炽天使。”
　　
　　本来咬牙切齿瞪视着神的路西法一下子看向了卡诺恩。后者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Theonlytwogods；MichaelandI；intheworld。（米凯尔与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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