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第179部分

　　　　所以他大概永远做不出浪漫豪情到对卡诺恩表白心意而后两个人一起从容赴死也不悔……不，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即使他死，他也不要卡诺恩死。保全对方的命，是他最大的底线。若卡诺恩真的不幸死去，他亦不会是那种殉情的类型。他会用‘永恒’来记住卡诺恩，用他的方式来怀念他最重要珍视之人。

　　　　他与卡诺恩分分合合与不同的世界，大多是匆匆别过，以莱塞斯的眼神毒辣，怎么会看不出卡诺恩眉宇间清寂后面的沉郁。

　　　　心疼？谁知道呢。也许更多的是失望。

　　　　曾几何时他教导的恣意飞扬的卡诺恩，仿佛被经历和他不知道的磨难抹去了光明骑士引以为傲的棱角和骄傲张扬，变得有些畏缩了起来。

　　　　说到底，没死的话，就能够笑下去才是，不对吗？

　　　　只要没死，就……没有输。

　　　　谁最后是那死掉的、断气的、消失的存在，才是输家。

　　　　莱塞斯不知道卡诺恩经历过什么，就算知道，他想他可能也安慰不出一句好话。倾诉如果带着想要听好话的目的……好吧，莱塞斯估计第一个反应就是怒斥弟子把他教导的全还给他了。

　　　　要说险境，莱塞斯也不是没有。

　　　　他还清楚记得他和光明神交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莱塞斯跪倒在地上，悲叹他简直就像还无法飞翔的雏鸟一般。光明神啊……无愧于三千世界顶端的神明之一。即便他为此做了那么多的准备，隐忍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仍然难以为敌。

　　　　好在有一句话和一件事，他从莫洛那里牢牢记住，学到了。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你纵然有千万算计，怕也是没有用呢，莱塞斯。’

　　　　他输给了莫洛，可是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输给光明神——因为同一个理由。

　　　　弑神，夺取神格。

　　　　莱塞斯究竟付出了多少，就像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除了他自己本人清楚，怕没人能够想象的到。

　　　　世间上的大部分人，总是要付出些什么，才能够得到些什么。莱塞斯明白，季沫亦然。所以两个人都默默地从付出的代价中学习，然后明确目标，继续走下去，直到不愿再继续而停下脚步，也是自己的选择。不会去不平命运的不公，自艾自愿所受到的痛楚。

　　　　命运正因为不公……才是最大的公平。

　　　　“……陛下，您……嗯，我是说，既然是休假，其实帮一把殿下……”灰赦别扭地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唉，小灰啊，我早就说过，平时不要这么傲娇，关键时刻不给力了吧？”

　　　　“……”灰赦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心软叫你嘴贱！

　　　　“没必要，我只要看着就好。”莱塞斯笑了一笑，这一次，他的笑容真正地渲染上了些许的暖意，“要我出手，这种事情还不够。”

　　　　灰赦有些困扰地看着莱塞斯，后者心情不错，也就随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陛下，您……爱着殿下吗？”真的……是那么爱着殿下吗？

　　　　您不像是会将爱放在第一位的人。为什么，会爱上呢？

　　　　“爱啊。”莱塞斯毫不犹豫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我愿意为她去死。”

　　　　“就……就这样？”灰赦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偏偏让他震惊的罪魁祸首还一脸的云淡风轻。“嗯，就这样。”

　　　　“没……其他了吗？比如与她一起……”他含糊地将后面的字吞了下去。

　　　　“不了。这样就够了。因为……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喜欢，我只负责保护她的生命。”

　　　　如果有一天，她任性地自己想去死，那么他不惜抹去让她会有寻思想法的记忆，他都会做得出。

　　　　所以，定下目标，朝着那里努力的前行就可以了。

　　　　你的身后，看不到的地方，有为师。

　　　　“这次将大家召集，是因为，朕已决定回归圣域。”季沫大方地坐在主位上，身边是阿波罗、奈姬和赫尔墨斯，而座下便是一干目前已经知晓真相的黄金圣斗士。季沫用了‘回归’一词。对于视黄金圣斗士为手下，她端的是一个理所当然。同样的，对于曾经她没有圣斗士记忆之时，对黄金圣斗士们的冷淡处理，她也从来不觉得，她是做错了。

　　　　“朕已经书信一封给现任的教皇。”季沫自然是不会加任何敬语的。在季沫心中，撒加不过是个叛徒罢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

　　　　季沫注意到了其中几位露出了微妙的神色，抿嘴笑了下，“朕说过全权交给艾俄罗斯处理。这句话不会收回。宽恕还是处决，都随他。”

　　　　所以，就算对方打算顽抗到底，以叛徒的身份对女神挥拳，只要艾俄罗斯不愿下杀手，那么她就不杀他们。

　　　　杀掉他们干嘛，让这群人再从冥界回头来给他添堵吗？

　　　　季沫兀自冷笑。

　　　　她了解艾俄罗斯，这位战士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心软。也许他会想要剥夺撒加等人的黄金圣斗士称号，就算是最大的极限了。下杀手，怕是他没法狠得下这个心。

　　　　她不需要这群黄金圣斗士——无论是忠诚还是牺牲，但是他们真的别给她添乱倒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阿波罗一眼，这位俊美的男神对于人类看上去不置一词，谁能想到，其实他才是对人类最好的神明呢？

　　　　这么说来，圣域当年也是他送的礼物。黄道十二宫还为不同月份出生的人类带来气运。偏生这位做的闷声不响的，一副倨傲的样子，把神明看不起人类的样子做的比她足上几分。

　　　　穆的视线飞快地扫过了艾俄罗斯，这位忠诚的战士欲言又止，终究没有把那句‘大义’的话说出来。

　　　　公正表忠心。

　　　　那是穆之前给艾俄罗斯的忠告，但显然，他无法做到。

　　　　穆不否认他给予建议的时候复杂的心思。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撒加他们，若是还执迷不悟的话，即使女神陛下全权交给艾俄罗斯处理这件事，艾俄罗斯想要轻巧揭过，恐怕也是非常不好看的。

　　　　就算不难看出这一届女神与黄金圣斗士无什交情，但到底表忠心能多少挽回点什么。

　　　　可惜了……

　　　　穆无声地一叹。

　　　　圣战尚未开始，女神就与其斗士离心。怕是他们也算开了先例。

　　　　米罗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好像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实际上该细心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缺心眼。本来所有人都觉得米罗和女神关系还算交好，按照他的孩子心性，怕会是出面求情。至少卡妙就特别担心这一点，为此，之前还特意找到了米罗，打听了他的心事。不想对方就说了一句话。

　　　　‘撒加他们为了什么我不管，我只看到，他们将人类几乎至于险境。既然他们做事都不管我们死活，为什么我要冒着和女神不开心的可能向这种人求情？’

　　　　闻言，卡妙简直像是第一次认识米罗一般地打量着对方。

　　　　而对方也挑起了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所以说卡妙，你并不了解我。反而是卡诺恩，她还比较知道我的性子一点呢。’

　　　　他这样说。

　　　　不过……

　　　　虽说女神有说过她在人间行走的名字就叫卡诺恩，让他们叫，不过也只有米罗这个带着恶趣味的家伙能这么无障碍还叫的这么欢吧！

　　　　事实上，在教皇厅的某位教皇，拿着署名Kanon的信cos雕像半天了。

　　　　完全是一口气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诡异感觉……终生难忘。

　　　　无责任恶搞小番外——与路西斐尔的再见

　　　　某天，当路西法魔王再度对着沉眠的米凯尔诉说情衷……错了，是抱怨做魔王多么不容易要处理多少杂事手下多么没脑子的时候，就在那双贼手……又错了，是那双美丽的手抚上米凯尔的脸颊的时候，凑近双生天使脸颊想要蹭一蹭求安慰的路西法对上了一双金红色的眼眸。

　　　　路西法：……

　　　　米凯尔：……

　　　　路西法：0A0……

　　　　米凯尔：=_=……

　　　　足足傻了五分钟，路西法对着醒过来的米凯尔，自己想念甚深的双生天使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卧槽！”

　　　　下一秒，投入了玛门无数钱币精心打造的路西法的行宫变成了飞灰壮烈了。

　　　　从各种方面都已经彪悍到了登峰造极地步的米凯尔优雅地将路西法踹开，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好久不见，路西斐尔。”这是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那么久没见，胆子倒是见长。看来你当魔王当的很顺心。”

　　　　撇去听到动静赶来后呆滞掉的萨麦尔等人，此时这位魔王陛下在心中掀桌暴走外加泪流满面：尼玛的给个前兆好不好，这叫他曾经设想的无数个可能重逢的美好场景都化为了泡影……咱需要个预兆啊，不然怎么酝酿情绪你个坑爹的口胡的耶和华！！！！（耶和华：你爆粗干我毛事！？）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邮局你肿么了！你被爆菊了么！

　　　　昨天和媳妇聊了很长时间，确定了大纲，CP定为莱塞斯——不会更改。

　　　　不支持的亲请默默地离去，不要留言，禽兽花脆弱的心会碎的。

　　　　（你可以说她不会碎，但是你不能说她不脆弱！）

　　　　支持的别潜水了嘛……公布CP肯定会流失许多读者，留言急剧下降神马的……不要这样对我

　　　　顺便求收藏专栏~爱你们~


第十四章　战争与智慧的女神

　　　　与你相遇，是老天给的天大一个奇迹。

　　　　而在百年之前，我就已经和你相恋了。

　　　　——《One　love》

　　　　***

　　　　交代完需要交代的一切，季沫回到卧室，准备睡下，为明天的会面做准备的时候，却在自己的豪华大床上，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家伙坐在床沿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莱塞斯。”虽然顿了顿，可是季沫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确实不再有任何不适或者激烈的感情夹杂在内。她对他打了个招呼，好像是很久不见的一个认识的人一般。

　　　　仅此而已。

　　　　“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亲爱的弟子了吗？”

　　　　看着没个正形但确实教导过自己宝贵经验的莱塞斯，卡诺恩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你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卡诺恩缓步走到桌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显然，她是打算听听莱塞斯是有什么样的事情。

　　　　如此从容，并且不再会因为他这个人而丧失冷静的判断这一点，终于让莱塞斯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尽管一闪而过就被掩盖。

　　　　这才是卡诺恩。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弟子。

　　　　他的弟子，就是该这么优秀的。

　　　　连带着把生命都算计在内，打破了莫洛所谓‘压倒性的力量前，算计是无用’的断言。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莱塞斯确实爱着卡诺恩。可是，他并不爱那个连基本的理智都无法保持，习惯了感情用事甚至迷失了自我，而变得愈发无力起来的孩子。

　　　　那才不是他的弟子。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莱塞斯想。

　　　　喜欢一个人，便会爱上她的一切。这句话，莱塞斯也无数次地听到过。但他没当回事。

　　　　是的，这句话，还有那句，‘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莱塞斯从来没认同过这种被奉为最感人的情话和浪漫的说法。

　　　　至少当初灰赦提出的时候，他就说，如果卡诺恩没为他奉献出生命；如果没有因此他悔恨了几十年；如果卡诺恩不是他的弟子；如果卡诺恩没那么优秀；如果卡诺恩不是那么的外柔内刚，也许他都不会爱上对方。这全是理由……啊，对了，顺带一提，卡诺恩的外貌，也很符合他审美嘛！

　　　　结果貌似把小灰当场就气的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他爱卡诺恩没错。但是当卡诺恩在漫长的岁月中，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止步不前、直至倒退的时候，莱塞斯心中失望自是不用提。但他不会妄加干涉也是真的。因为……这都是卡诺恩自己的选择。

　　　　正如他很久前就教导她过的那样，卡诺恩应该也明白，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变化，他遇见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最终能下决定的，只有他本人而已。

　　　　卡诺恩，当年我教你的原则和真正自由的理念，你已经都不记得了吗？

　　　　饶是如此，莱塞斯还是会去保护卡诺恩。他保护的，是当年为了他拼出性命的弟子。即使卡诺恩以后再也记不起来当初的教诲；即使卡诺恩执意于表面的情绪，莱塞斯还是不会放弃她，但……也不会再进一步了。

　　　　爱是他自己的感觉。他爱卡诺恩，但是他自认无法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