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宕忽然咬住唇,四肢抽搐一下,面上浮现出狰狞的表情。
“小五,你快看看何宕是不是受了什么暗伤?”何宕情况不太对,贺素芷有些着急的问道。
“何宕除了呛了口水外,没有任何异常。”
贺素芷还是不放心,她勉强站在身,在何宕耳边唤着他的名字。
“何宕?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可能是贺素芷的呼唤起了作用,何宕的眼珠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他眼眸幽深,黑色的瞳孔中满是迫人的锐利,只一眼,贺素芷竟然下意识的想要逃开,何宕的眼神太可怕了。
“何宕,你还好吗?”贺素芷顿了顿,退后半步,小心的观察着何宕的神色。
何宕眼中的锐利褪下,看向贺素芷的眼神中带着些茫然,似乎是反映不过来两人怎么会了这里。
“贺……素芷?”
还认识人就好,贺素芷松了口气,靠近何宕说道:“是我,你来能走吗?”
“真的是你。”何宕抓住贺素芷的手,一脸庆幸,他的嘴角挂着安然的笑意,视线一散,又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又同时响起。
“卟呤卟呤,有情饮水饱,无爱就病倒,触动状态爱而弥坚~~~”
系统提示音一响起,贺素芷浑身上下的疲惫就像是从她身上抽离一般,伤口也不疼了,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
“小五,我收回恋爱脑系统所有状态都是无用的话。”贺素芷腰不酸了,手不疼了,伸出胳膊抓起何宕让他靠在她的背上,跟吃了仙丹似的,情绪积极乐观,好像就算有座山拦着她和何宕的路,她都能把山给平了似的!
贺素芷不清楚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她不敢浪费时间,顺着水潭边的小路走了下去。
这地方有水源,又有被踩出来的小路,顺着路走下去总能找到人家。
贺素芷身材高挑,又有系统状态加持,背着一个成年男子竟然也没觉得太累,反而就像是状态描述的一样,一想到她背上背的人是何宕,她越走心里越美滋滋。
真是没救了!
不过她现在毕竟受益者,贺素芷也不太好吐槽系统奇葩。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贺素芷看到一座有些破败的小木屋。唤了一声,没有人答应,贺素芷犹豫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何宕,用脚把门给踢开了。
屋内只有一张满是灰尘木板床,中间挂着一口烧得黢黑的锅,左侧的墙上挂着弓箭。贺素芷打量一眼,猜测这件屋子,应该是附近人家,闲时打猎临时住的地方。
把何宕放到木板床上,贺素芷从屋内的角落里找到了打火石,出现捡了些树枝落叶,好歹把火给生了起来。
贺素芷把外衣脱下放在火边烤着,现在是深秋,湿衣服沾在人手上,人肯定受不了寒气。
何宕的身体她早都见过了,所以她一丝犹豫也没有去脱何宕的衣服。她刚把何宕的外袍脱到一半,何宕幽幽转醒,像是被贺素芷的行为吓到一般,握着散开的衣襟躲到一边。白皙的面皮涨得通红。
贺素芷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这是被何宕当做了登徒子。
“我是怕你受寒,才脱你衣服的。”气氛有些尴尬,明明两人身份是夫妻,两人的身体早都坦诚相待过,可如今何宕这副表情,还是让每每都用春梦无痕搪塞过去的贺素芷有些心虚。
何宕听了贺素芷的解释,也明白过来以他们的关系,是他太敏感了。
可是,何宕抿了抿唇,艰难的把视线从贺素芷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寝衣衣领口挪开,他还是做不到。
何宕站起身,贺素芷连忙扶着他有些摇晃的身体,顺着他的意思把他带着火旁的木凳边。
贺素芷刚在火堆旁坐下,身上涌上一阵疲惫,系统的状态消失了。
她伸出手掌,在火堆旁吸取温度。
火光在何宕眸光中跳跃,他像是彻底回过神来,神态表情又是贺素芷所熟悉的何家四少爷。何宕的视线从贺素芷染红的胳膊上略过,神色复杂;“是你把我背过来的吗?”
贺素芷不在意的点点头,何宕不顾性命的来救她,她只是把人背过来完全不值一提,再说她还有系统状态的帮助。
何宕的眼里热热的,他的手掌紧握成拳,他哑声道:“不会有第三次了,回府之后我就去练拳脚,我会护好你。”
贺素芷笑了笑,拿着树枝戳了戳火堆:“你现在就已经够好了,今天要不是你来救我,我现在已经没命了。”贺素芷真心实意道,说完,她见何宕紧抿着唇,神色郁郁,她抬眼揶揄道,“再说,你的手天生就是拿笔杆子的,我可舍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糟蹋。”
何宕一听,像被吓到一般,浑身一僵,手指掐得掌心生疼,他才过神来,耳廓变得通红。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贺素芷的一句舍不得,他嘴角控制不住一弯,连忙把手指松开,生怕把掌心掐出什么不好看的印记。
“谨言?”贺素芷迟疑说,“你是不是伤到哪了?”她怎么觉得眼前何宕有些不对劲。
何宕眨眨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他眼里的暗芒,再抬头时,他面上一片温润,他不疾不徐回道:“我没事大碍。不过,你知道刚才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吗?”
听何宕提到黑衣人,贺素芷全部的心神都被吸引走,也不去纠结何宕的异常。她心中有些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把她的发现告诉何宕。
方才与她交手的人中,那个高大的黑衣服即便是压低了声音,但是他的身形,他手背上的伤疤,还是让贺素芷把他认了出来。
贺素芷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腹部,想不通铁木为什么要来行刺她,更让贺素芷困惑的是,铁木的行为又像是想要留她一命一般。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且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剪不断理还乱,所得的信息太少,贺素芷一时没有理出头绪。
思索了片刻,贺素芷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何宕,毕竟她与铁木的身份都太敏感,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说出她的发现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我不知道,只是其中有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贺素芷把最关键的发现隐去,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何宕。
“你说长针?”何宕眉头微拧,“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贺素芷把长针递给何宕,何宕修长的手指捻着长针,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种针他见过,十五岁时他被赵王三子欺辱为难,不会骑马的他被强逼着上了马,最后摔断了一条腿。孟明兆听闻后,就用这一招给他报了仇。
“你知道这针是谁的?”贺素芷见何宕脸色难看,她出声问道。
何宕紧抿着唇,把针收在袖中,他淡淡道:“有些眼熟,等我回去后,我再去确认下。你放心,要是真的找到凶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贺素芷见何宕脸色不对,她理智道:“你不用如此紧张,我看着暗中伤马的人与刺客应该不是一批人。他们没必要多这些无用功。而且,我想不通的是,这些人会什么来杀我。”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按理说,她现在只是一个郡主,又不能继承镇南王的王位,还嫁了人,除却本人性格不太好,得罪了一些人外,但也不至于到让人雇凶来杀人的地步。
何宕同样也想不出来有谁会想要贺素芷的命,不过他直觉应该是南疆那边的原因。
“你先别担心,我们离开了这么时间,三哥肯定会发现不对,派人来找我们。”
贺素芷把烤干的衣袍取下来穿上去,她点点头,只能寄希望与此了。
树枝啪嚓一响,一朵火花爆出。
贺素芷忽然出声问道:“对了,你怎么不先去通知禁军?”
何宕眨了眨眼,轻声道:“我怕一转眼你就消失了。”
“什么?”贺素芷只是随口一问,但是何宕声音太小,她完全没有听清。
“没什么。”何宕移开视线,只是淡淡笑着。
何宕不是第一次来营地,周围的地形也比较熟悉,贺素芷身上的伤也不算太重,两人修整一番后,决定不再等下去,就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到了傍晚时,两人终于见到了守卫在猎场的禁军。
一番折腾后,贺素芷躺在的搭好的帐篷里,身上的伤也都处理过了。
何宕刚陪着贺素芷把伤势处理完,就被何家三少爷拖到帐篷外。
“三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慌张?”何宕挣脱开何审的手,他习惯别人碰他。
“四弟?”何审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压低声音着急道,“今天出了大事,白日的时候皇帝遇刺了。”
何宕神情变得凝重:“抓到人了吗?”
“当时皇上正在林中打猎,突然出来一行黑衣人,幸好皇帝身边的丽妃娘娘为皇帝挡了一箭,侍卫们反应也快,皇帝才没有受伤。不过那些刺客见没能得手,没等被抓住就全部服毒自尽了。”何审心有余悸道。
何宕负手踱了两步,面带深思。
何审在一旁忽然愣住,他怎么觉得四弟越来越像父亲了,一眼看去还以为是父亲在书房里思索正事。而且皇帝遇刺,不是最先问的是龙体的安危吗?怎么听四弟的语气,他更关心的是刺客的下落呢?
“不过奇怪的是,皇帝被护送回来后,马上把镇南王的使团给控制起来,还让人去通传四弟妹说话,也是这样我才发现你两竟然都失踪不见了。”何审说完,庆幸道,“好在你和四弟妹都没有事情。”
何宕眼里没有半点轻松,他眉间几乎打成了一个结,他对着何审沉声道:“我要去面圣。”
“恩?”
“今天我和母——贺素芷也遇见了几个黑衣人。”
何审几乎跳了起来:“你是说他们的目标不只是皇帝?”
何宕没有再解释,皇帝遇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镇南王府,不管是不是镇南王府做的,他都要先把贺素芷从嫌疑中摘出来。要是皇帝真对贺素芷起了杀心,他想要贺素芷的命太容易了。
何宕走的很快,路上还不小心撞到同样心事重重的孟明兆。
“谨言?”孟明兆看见何宕很惊喜,“你没事就好。”
何宕停下脚步,幽深的眼眸无波无澜,却像是能把人心底的秘密看透,他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察看着孟明兆,如同第一次见到般。
何宕的眼神让孟明兆感到一阵压力,原来平日里温润尔雅的何宕竟然会有这样深邃犀利的眼神。
孟明兆错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干巴巴道:“谨言,是出什么事了吗?”
何宕收回视线,用孟明兆熟悉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围场出了事情,孟家怕是也会受到责罚,往后明兆你行事也要小心一些。”
孟明兆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也对,这件事他也是最近才察觉到,何宕不可能知道什么。
“我会的。”孟明兆沉着的应道。
何宕微微摇了摇头,对孟明兆是有些失望,想到他对贺素芷的所做的事情,何宕也没有心思再去提点他什么。说完后,他推说有事,就与孟明兆告了别。
贺素芷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听见帐篷外有些嘈杂的声响,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
“阿橙,外面怎么回事?”贺素芷把阿橙唤进来问道。
阿橙把夹袄递给贺素芷披上,她回道:“应该是禁军在捉拿刺客。”
“皇帝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贺素芷没想到她被刺杀,皇帝会这么重视。
阿橙小声道:“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都被刺伤了,皇帝当然会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贺素芷才明白过来,原来除了她遇见刺客外,围场之内还发生了其他大事。
“郡主你不知道吗?白日里皇帝遇刺了,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谁不知道镇南王府世代忠于大荣,竟然派兵把我们的使团都控制住了。幸好今日三少爷在,奴婢只是被带过去问了几句话。”阿橙不满的说道,趁机向贺素芷告了个状,“奴婢看这些禁军完全没有把郡主你看在眼里,郡主你一定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贺素芷被这个消息炸的回不了神,百姓是都以为镇南王忠心耿耿来着,可皇帝知道镇南王不是。要她是皇帝,此时怀疑也是镇南王府。
至于阿橙告状的话,说不定下一刻她这个郡主也被当做犯人审问了,现在她哪里还是心神去在意这点小事。
贺素芷的手心全是滑腻的汗水,完了,想到白天里来刺杀她的铁木,虽然没有证据,但贺素芷敢肯定的说,行刺皇帝的人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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