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也来了，他本想阻止，却发现这两人竟然没用半点法术，全是一拳一脚的战斗。
默默看了秦暮然一眼，见她正饶有兴致看着，半点没有要阻挡的意思。
好吧。
阿离只是想找人打架了而已。
大概是这些时日，总遇见找茬的人，太憋屈了，打一架也好。
不过，论拳脚，阿离似乎完全不是那个小孩的对手啊……
“混蛋！”
脸上被揍了一拳，身上也被揍得七痛八疼，却打不到对方一点。秦暮离恶向胆边生，猛的扑了过去，一把死死抱住易熠，低头毫不犹豫地朝眼前少女的头撞了上去。
砰！
两个脑袋相撞，发出结结实实的响声。
“卧槽！”易熠一把推开秦暮离，捂着头踉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前一堆星星在飞。
头好疼……
瞪着地上两眼呈现无焦晕眩状态的少女，秦暮离捂着脑袋，哈哈笑了出声。
“呵，呵，哈哈哈——”
围观的众人：这么幼稚的二小姐，他们真没见过。
易熠捂头瞪眼，“你是猪啊！”
秦暮离也一屁股坐了下来，瞪了回去，“你才是猪！”
“你不是猪你怎么这么幼稚！”
“谁让你打我！”
“谁先动手的？”
“谁让你看那里。”
“我看哪了？”
“你，你……”
秦暮离卡壳了，脸涨得通红。看胸，这话能这么大庭广众说出来么。
众人：你们在说些神马？为什么听不懂。
秦暮然：我知道，但是不告诉你们。
易熠眯眼，“切，本来就没什么好看的，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混蛋！”
秦暮离蹦了起来，又要一拳揍过去，但这一次，秦家几个子弟扑过来，七手八脚按住了她。
“放，放开我。”
“好了，别闹了。天色已晚，该吃晚饭了。”
秦暮然发话了，自然没人敢不听。秦暮离不甘地瞪了易熠一眼，得到的只是后者一个鬼脸，还有无声的口型。
她看懂了，那是四个字。
“幼稚的猪。”
她气得咬牙，“你给我等着。”
然后，秦暮离便看到易熠朝着秦暮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
“秦姐姐，我好怕怕，她要再打我怎么办。”
“不怕，有我在，她不敢的。”
易熠看向秦暮离，见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脸震惊的模样。
她露出森森白牙，笑得挑衅。
然而，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
有些冰冷而湿润的气息，轻轻缭在耳边，“我帮你欺负了她，你要如何回报我？”
易熠抬头，便看见一双含着戏谑的眼。
她猛地站了起来，揉着肚皮，“啊，肚子好饿，吃饭吃饭。”
然而，四周一片安静，像是凝固了一样，没有人接话。
呃……
发生了什么。
易熠再迟钝，也终于发现不对劲，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秦暮然轻推轮椅，淡淡开口：“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
“是。”众人呼啦啦一下散得没剩下几个，只有秦暮离还留在原地，脸上表情复杂。
“阿离，推我回去。”
秦暮离咬了咬唇，终是走上前去，“是。”
“易熠，你的房间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阿离会带你过去。”
易熠看了看秦暮然，又看了看秦暮离，前者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后者却是敛了之前的张狂，隐隐竟有些压抑。
她若有所思，秦家的人，似乎都很怕秦暮然？
倒是这个秦暮离，似乎不止怕，还有些别的情绪，有些意思。
她缓缓点头，笑道：“好。”
秦家很大，小桥流水，阁楼园林，易熠觉得自己要是不记着路，肯定会迷路。
一路走来，易熠发现那些院落厢房各成风格，似乎都带有鲜明的个人印记。
想起在外面听说的那位合体期高人，她抿了抿唇，却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问。倒是秦暮然忽然开口，“有什么疑问么？”
易熠静默一瞬，才道：“我听说，秦家似乎有位高人？”
“在本家。”
“本家？”
“秦家真正的根不在这里，而是在京都。”
“那这里是？”
秦暮然似笑非笑，“只是秦家给我的一块领地罢了。”
易熠恍然，难怪这里的人，会以她为尊，她点头笑，“领地好啊，那你不就是领主了。”
“不过是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也许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再离开这里。”
“诶？”易熠转头看去，看到的却只有平静的表情。
“不会的！”秦暮离忽然开口，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愤恨。
“阿离。”
“……我知道了。”
易熠看了看两个人，沉吟半响，笑了笑，“虽然我不明白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努力，是会后悔的。”
秦暮然笑了，却是无声，“如果无路可走呢？”
“那就踏出一条路，即使是穷尽一生。”
易熠往前快走了几步，转过身来，露出明朗的笑，一如初见。
秦暮然有些怔神。
“毕竟，你不试，又怎么知道无路可走。”
“前方荆棘满布，就砍出一条路。前方刀山火海，就填山倒水。只要你试过，哪怕结果失败，你都问心无愧。在生命最后一刻，才不会遗憾。”
“因为，你尽力了。”
第17章 冰之力
“这就是你的房间。”
秦暮离指了指房门，易熠推开门，朝里面看了一眼。
格局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梳妆台，桌椅都一个不少，采光也很好。
她笑眯眯退了出来，“谢谢啦。”
秦暮离面无表情嗯了一声，“我就在旁边的房间，有事喊我。还有，夜里不要随便出门。”
“嗯？”
“反正你别随便出门啦！”
“噢。”易熠翻了个白眼，你说不出就不出啊。
“那我走了。”
“走吧。”
易熠毫不犹豫，转身就要进门，却听见身后人忽然道，“谢谢你。”
她回头看去，只见秦暮离头也不回走得飞快，像是逃跑一样。
她哑然，半响摇头失笑，你这么傲娇你姐知道么。
易熠知道秦暮离不坏，只是脾气暴躁了些。
刚才打的那一架，只怕更多的是一种发泄。
否则对方要捏死自己，一个法术分分钟的事情。
一进门，易熠蹬掉鞋子，一头扑倒在床上。
软塌塌的触感从身下传来，她长吐了口气，好满足，感觉自己又变回了正常人。
要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餐风露宿，都快忘了躺在床上的滋味了。
当当当——
忽然敲门声响起，易熠一个咕噜爬了起来，问道：“谁？”
“秦大小姐让奴婢给您送水，还有一些衣服。”
易熠有些惊讶，忙应了声，“哦，稍等。”
开门后，一个圆脸丫鬟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一摞衣服，后面还有两个年轻小厮，扛着冒着热气的木桶。
看着那半人多高的木桶，几乎到自己的胸口，易熠的眼角抽了抽，侧身让过，“进来吧。”
等人放好东西，又离开，易熠才仔细看那些衣服。
随手拿了一件，抖开一看。
她的脸黑了。
这是什么……
一片丝绸的粉布，四根细带分在四角。
这不是肚兜又是什么……
再拿起一件亵衣，在身上比划了下，尺码竟然差不多刚合身。
想起那位秦大小姐回自己的屋子前，看自己时似笑非笑的眼神，易熠的脸更黑了。
敢情那时她就在打量自己的身体吧。
她的眼是x光机吗！
怎么总有种被调戏的节奏……
不过，好像对自己是真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暮然会说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但最后说的话，她应该是有所反应。
易熠沐浴换衣出来后，第一次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模样。
说起来，她还真没仔细看过，也没那个机会和时间看。
这时候，她才认真看向镜中人。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抿着唇，没有笑，幼稚青涩的脸庞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甚至是有些清冷。然而当她微微启唇，眉眼舒展，那双黑亮的眼便灵动起来，涌出淡淡的笑意。
鼓了鼓脸，镜中人也鼓了脸，圆圆的脸就像个小包子。
“啊！”
易熠醉了。
他喵的她怎么可以长得这么萌！
难怪诸神之境里的青枝那时会说她可爱……
她不想要这模样行不行……
一头又栽回床上，易熠打了几个滚才好好躺了下来。
她对自己现在这副身体一不知原先身份，二不知年龄，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迷。
太糟心了。
易熠抓了抓头，叹了口气，再次拿出残片，仔细看了看。
没有诸神之境时的莹光，而是如一块石头一样，随便扔在路上都不会有人捡。
易熠皱眉，白芨把这个留给自己，总得有些意义吧？
总不能是让自己睹物思人吧……
一想白芨之前迫不及待拉着青枝走的模样，易熠的脸又黑了，“死面瘫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随便把玩着残片，忽然，她的手一疼。
抬手一看，这才发现食指指尖被残片的切面划了个细小的口子，有血沾在了上面。
“真是……”怎么会流血。
易熠想要把血擦掉，这时，她的内心深处传来悸动。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股莹莹的光从指尖涌出，如清流一样，缓缓覆上残片。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嗡的一声。
眼前的景色骤然变换。
四周一片空旷，只见一颗菱形的银色光核缓缓转着，上面还有一缕透明冰丝缠在核上，摇摇晃晃的，像是初生的幼芽。
易熠呆呆看着眼前这番景象，一时竟是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时，一道光忽然出现，将光核和冰丝一起包裹了起来，然后急剧缩小，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唰——
缩小的光团忽然朝易熠飞来，迅速钻入了眉心。
下意识捂住额头，眼前世界却又一变。
她又回到了原先的房间里……
易熠：“……”再这么变来变去的，她觉得自己要神经衰弱了。
摸了摸眉心，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心念一动，她的识海里俨然出现一个缩小版的光核和冰丝。
与此同时，一行行字开始快速在脑海闪过。
直到终于再没有字出现，啪嗒，一张薄薄的纸展开在她的脑子里。
释灵卷。
易熠眉心一跳，难道是……
飞快看完一遍，她摸了摸下巴，果然是修习法术的基础功法书。
只不过，好像只有一个冰甲术，还是冰属性。
难道她的灵根是冰？
算了，不管它，先修炼了再说。
当下盘坐，入定。
识海光核随心念开始缓缓转动。
空气中一缕细若青丝的灵气，悄然钻进身体……
与此同时，秦暮然坐在院子里，一只夜光蝶翩翩而来，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伸出手，那只蝴蝶便飞到她的指尖上，扇出点点碎光。
“阿离，你想回去么？”
“想。”
“那就快点长大，这样我才能放心。”
秦暮离身体一震，“阿姐？”
“她说的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无路可走。”
两个时辰后，吸收灵气终于停止，易熠睁开了眼。
丹田能感觉到一股充盈之力存在，她深吸了口气，审视自己识海。
然而，除了那缕冰丝从头发粗细变成牙签粗细，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伸出右手，心念一动。
冰甲术！
手心漫出冰霜，迅速向上蔓延，形成厚厚的冰甲，但只覆盖整个右臂后便停了下来，体内灵力也为之一空。
“呼，只有这么点啊。”易熠吐了口气，“看来冰丝粗细和灵力多少有关，这里的灵气还是太少了。”
试试这个冰甲的坚韧度好了。
走出门外，易熠记着秦暮离的话没走太远，只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
砰——
一拳重重捶下。
咔嚓，石头变成了碎块，咕噜噜滚了一地，冰甲却是完好无损。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硬度似乎不错。”
咯吱——
门响的声音在夜深人静中分外清晰，易熠顺声看去，便看见听见动静走出来的秦暮离。
她眨巴眨巴眼，举起裹着冰甲的手，打了个招呼，“嗨。”
秦暮离的眼角狠狠抽了抽，“你晚上不睡做什么？”
易熠一脸无辜，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碎石，“我是想试试这石头硬不硬，看来不行。”
“呵呵，是么。”
“是啊。”易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