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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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傻儿子-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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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她说一不二,心管得也宽。木雪只好宽慰她,“你先休憩几天,过几天,咱们一块出去看看便是。”
  “嗯……”钱玉犹豫苦笑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见状,钱多忙笑道,“少爷,您别愁眉苦脸的了,明日就是端午了,少奶奶说了,咱们府里平常太冷清了,要好生筹办筹办呢!”
  “嗯?”钱玉愣了愣,“这么快就要到端午了?”
  钱多提醒她说,“少爷,您忘了啊,前些日子小的才告诉过您,过几日就是端午了呢。您快些把身子养好,到时候咱们一块儿热闹热闹!”
  他话音方落,钱玉就摇头笑了,“咱们这是在北疆,又不似江南,可以看看人翻潮弄舟,再说,端午又不似元宵,有花灯可看,不过就是吃吃酒,又没什么稀奇,看你小子这热乎的劲头!”
  钱多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傻笑了一下,众人被这对主仆的对话逗得笑了,沉闷的病床前,一扫两日来的阴霾,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103章 第103章
  过端午; 无非是吃雄黄酒; 插插艾叶蒲草; 过了好些春秋了,也不是什么孩童了; 钱玉对此兴致缺缺,大清早的; 披了件防风的大氅; 拄了根拐; 懒洋洋地坐在亭子里看家丁们忙里忙外的在府门内外插艾草。
  看在外人眼里真有那么些闲人野鹤的意思。
  而对于亭子外头和丫头们一块缠彩线头的木雪来说么,嗯; 就只有无奈了。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学到的。虽说被淳于敷的药折腾得身子虚了点,也并没有到和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般需要拄拐的地步,所以千求万求的让她请木匠做根拐给她; 还是为了……博人欢心。
  尤其是; 博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们的欢心。
  就她冷眼旁观的,和她一块儿把彩线缠到花上的几个未知人事的小丫头; 十个里就有五六个不时偷偷往她那边看的。
  “咱们少爷可真是好看。”连一边的钱珠都忍不住频频转头去看她,赞叹道。“原来就好看,弄上这一身衣裳和手杖,多了分仙气儿,更好看了。”
  木雪听不见似的专心把春海棠的花瓣摘下来一些,收到铺好了棉布的花篮子里。
  看她不怎么上心,钱珠着急得不行,少奶奶可真是; 如今有孕,正是外人有机可乘的时候,怎么她自己一点儿都不在乎的呢?
  还要再说几句,忽然见淳于敷从花架的那一边走过来,顿时得救了一样高兴起来,急唤她,“淳于姑娘,你来得正正好儿,奴婢嘴拙,说不出什么好话儿来夸人,淳于姑娘肚里是有墨水的,看一看,拿什么词来夸咱们少爷好?”
  “嗯?”淳于敷听得不大明白,走近了,望见钱珠给她递的眼色,霎时会意,摇头笑了笑,似是而非道,“文施初通面相,钱公子天人之姿,心地坚实,不像是会移了性情的人。”
  哎,这淳于姑娘,她是让她劝少奶奶的,她怎么说起少爷来了。
  钱珠不解她意思,木雪却知道她这话是为了她说的,心下稍霁,放下花篮,笑问她,“方才我打发小丫头过去寻你,她回来却说,你要过会儿再来,怎么,是起晚了?”
  “并非如此。”淳于敷轻笑摇首,从袖珑中夹出一张芙蓉花木刻笺帖,道,“今儿早上,王妃遣人给我送了一张请柬,邀文施过去王府赏花,所以来得晚了些。”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实诚地把话都说了,木雪皱眉,“与我说这些,可不像是淳于姑娘的作风。”
  淳于敷轻轻一笑,“清者自清,文施与四小姐说了这些,也免得四小姐多加怀疑,不好么?”
  心思被她拆穿,木雪一时间哑然,面上也有些热。
  心里头,她的确是不大相信淳于敷的,所以今儿早上小丫头回了话后,她起了疑心,又派了几个小丫头盯梢她,撞见王府过来的女官给她送信时,她还正盘算着如何质问她呢,没成想,她自己这么快就和盘托出了。
  “恕文施晚上不能与四小姐和钱公子一同吃酒了,作为赔罪,文施特意替四小姐与钱公子做了这个,东西简陋,还望四小姐莫要嫌弃。”
  轻轻把这件事揭过去,淳于敷笑着又拿出来两个香囊模样的东西,递给她道。
  看着像香囊,却没有一点香味传出来,木雪不禁奇怪地盯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文施自己配的药囊护身符。”
  木雪惊讶不已,“我只听过符纸的护身符,像这样香囊似的,还是头次看见。不过,这不是给孩子戴的?”
  淳于敷低低一笑,“府里又没有孩子,反正端午不就是要戴这些,谁戴不是一样?”
  木雪深以为然,把手里的香囊收好后,想了片刻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她暗暗一横心,也拿出来一个精湛花绣的荷包,递与她,“淳于姑娘收着吧。”
  淳于敷一愣,向钱玉方向望了一眼,见她没往这边看,方才笑着摇手推却,“这荷包……我可不能收,四小姐还是送与钱公子吧。”
  “送她的我也备好了,这是特意替淳于姑娘备的。”木雪看着她,眼神闪躲,真诚低声道,“在江南府的时日……承蒙淳于姑娘照顾了。”
  这算是谢礼,还是封口礼?
  恐怕二者兼有。
  “既然如此,那文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淳于敷心里有数,微微笑着接过来东西,收妥当后,向她告辞道,“四小姐忙吧,文施这就过去王府了。”
  木雪颌首,“淳于姑娘请便。”
  淳于敷带着礼貌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清河王府离县守府并不远,因而她并不打算坐车马过去,出了府门口便步行径直向王府走过去。
  方行至县守府对街,忽然从街角边跳出来一个男子,对着她作揖道,“淳于姑娘,几日不见,可还安好?”
  她被这突然跳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细细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那个陈秀才。
  他今日着了一件颜色鲜丽的长衫,从长衫上未拆的线头来看,该是新做的无疑。
  许是有了份差事,作揖时,连腰板都挺得直了些。
  “是陈公子啊。”淳于敷淡笑着道。
  “淳于姑娘还记得小生,可真是小生的福气!”
  她淡淡的话语却惹得陈秀才心花怒放,猛地抬起头,端着些读书人架子,笑望她,“前些时日,得淳于姑娘相助,小生才谋得一份差事,让小生父女有了依傍,淳于姑娘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罢了,陈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淳于敷淡淡地和他敷衍说着,就要走,他却蓦然一伸手,腆着脸上前拦住她,“淳于姑娘且慢。”
  按捺住想打他的冲动,淳于敷继续和他周旋淡笑,“陈公子可还有什么事?”
  “这……淳于姑娘这般照拂小生,小生无以为报,特意到首饰铺里替姑娘挑了这个,姑娘看看,可还合心思?”
  说着,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用布包层层包着的包裹。
  耐着性子看他一层层打开包裹,待露出里头的东西时,淳于敷不禁哑然。
  小小的一枝木钗,用料粗劣不说,就是做工也是敷衍塞责,钗头的落雁琏,还折断了一串。
  就她推论来看,这支钗,绝没有钱公子与他的一串钱月银那么多,怕是几文钱就能买到了。
  “这……”看见钗头折断的雁琏,陈秀才也是脸上一红,缓过来立时呐呐争辩说,“淳于姑娘……淳于姑娘莫怪,小生…小生…”
  不等他结结巴巴解释完,淳于敷便笑道,“陈公子有心了,只是小女子并不喜佩戴首饰,公子有余钱,还是与孩子买些吃食吧。”
  说完,她转身欲走,岂料陈秀才竟直直从后头拉住了她的衣袖,急道,“淳于姑娘…淳于姑娘且慢……”
  淳于敷立时脸色如冰,狠劲将他甩开,衣袂带起来的风将他整个人扇得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
  “陈公子自重!”冷冷留下一句话,她再没耐性理这个惯会赖皮的秀才,甩袖径直离开了。
  留下陈秀才一人靠着街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愤恨不已。
  “哼,臭娘们,有什么可嚣张的,你脸毁了,本公子倒要看看,除了本公子,还有哪个男人要你这个无盐女!”
  狠狠朝着她走的方向唾了一口,陈秀才怀揣着自己以三文钱买来的木钗正要走,眼睛一低,忽然看见地上落下了个做工样料都无双的精致荷包。
  定是方才那脸毁了的无盐女落下的。
  这敢情好,他的钗子没送出去,白白得了个漂亮的荷包。
  还是说,这是那无盐女暗里丢下的?其实她也心仪自己,但苦于白日人多,所以才佯装怒了,走开了?
  八成是。毕竟他也好生生的是一个秀才,长相又周正,她哪有理由不欢喜自己?不过是女儿家害羞的心思作祟,所以她才对自己这般冷淡。
  越想越觉得对,陈秀才喜笑颜开地捡起来那荷包,宝贝的搂在怀里,活像是搂着个活色生香的胡塞美人似的,乐滋滋地去了。
  淳于敷走到清河王府时,已近午时了。
  被高畹兮派出来接应她的女官在王府门口等得早已不耐烦,见到她的身影,连连迎上来,“淳于姑娘,您可过来了,咱们王妃可等你多时了。快,随我进来吧。”
  听她这着急的语气,她若是陈秀才那般的人,定是以为这王妃是对她有意呢。
  淳于敷心里暗笑着想,一边与她走一边道,“还请姑姑代文施向王妃说清原委,文施是有事耽搁住了,并非是有意来迟,让王妃久候的。”
  “哎,这些个话先缓缓,淳于姑娘,救人如救火啊!”
  淳于敷一怔,“什么救人如救火?”
  “哎,王妃在请帖里竟然没与淳于姑娘说明么?”听说,那女官也愣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看看四下无人,便拉着她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咱们王爷啊,怕是不行了,连宫里过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王妃听说您会医,便派人寻您过来,替王爷瞧瞧呢。”


第104章 第104章
  淳于敷听见这消息; 惊得怔瞬起来。
  清河王齐孝仁; 虽说前些时日是传出来他卧榻的消息; 可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不多说了; 淳于姑娘,还是快些随奴婢过来吧。”
  那女官说完; 急急忙忙拉着她往王府东院赶; 到得跟前; 见外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神情肃穆的侍卫,领她过来的女官低声与打头的侍卫长说了些什么后; 佩刀的冷峻男人看了她一眼,放了行。
  她顺利地随着女官到了内院。
  前时高畹兮曾与她说过,清河王妃侍众多; 可真到了内院; 见得近百个穿红戴绿的女子领着孩子挤在一处,惨兮兮地低泣; 好似魔音绕粱时,她才真正有了皇家“后宫三千姝丽子”的实感。
  也让她再一次佩服了一下清河王。就是身子再好的胡人,也禁不得这么掏啊,这清河王怕不是一夜换一个吧?
  正想着,那女官丢下她进去内屋禀报了,不久,高畹兮就拖着曳地的素色宫裙走了出来。
  不及与她说话,便先冷冷训斥那些还在哭哭啼啼的妃侍道; “王爷还好好的呢,你们就在此处哭哭啼啼的,是想咒王爷不好了,早些分到家财,出去再适么!还不快滚出去,在这里闹,别人看了笑话,也影响王爷清静!”
  她平常说话和和气气的,仗着有清河王宠着,这帮姬妾也不大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乐得清闲,索性窝在自己院落里不出门,连平日里那些妃侍的定省也都免了,由得那些姬妾闹,反正她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毕竟,这整个王府里,除了王爷,只有她的身份最尊贵。
  就是借给那些姬妾百来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和她为敌。
  如今她舍下那块柔和的面具,厉声斥责之下,没了清河王的护佑,那群姬妾就怕起她来,一个个不迭哭诉着告退,片刻之后,像是灵堂的内院,总算是清静下来。
  而那前一刻还冷面示人的女人,眨眼间又变得温温柔柔的,向她清浅一笑,“让淳于姑娘看笑话了。”
  饶有兴味地看她转换自如的变脸,淳于敷摇摇头,“哪里,先前听说王爷身子不好……这些时日过去了,可还安好?”
  高畹兮苦笑一声,“淳于姑娘请随我过来。”
  这是不足以说与外人的皇家秘辛。
  淳于敷会意,不再多嘴,静静随着她走进内室,隔着一道珠帘,隐隐绰绰望见东边厢房的榻上躺了个盖着锦被的男人,旁有三个垂髫的小童正在照料。
  这便是清河王了么?
  她正疑惑,高畹兮已经打起帘子唤她进去,她低应一声,垂首尾随在她身后。
  进得里间后,高畹兮挥手屏退了那三个小厮,待房里只剩下她们后,方才出言道,“不瞒淳于姑娘,王爷病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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