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王定是会等轩儿能独当一面了之后再做打算的。毕竟此事由本王而起,亦是该由本王了却,善始善终,义不容辞。
可是这一切皆是以珍儿的安危为前提的。若她得以在接下来的时日顺利苏醒,并且甘愿陪本王再在这京城再等上几年,那么本王自然不会反驳。但她若有星点的不情愿,那本王亦是会毫不犹豫带她离开这里。
在此之前,本王会做好相应的打算和措施,定不会令轩儿独自应对。那孩子是个机灵鬼,只怕过不了多少时日便会怪拐得凤相等人为他死心塌地。所以本王的顾虑有时候甚是多余。”
墨谦说道,而后望向天边的月色,随即暗自念叨了一句,便迈步离开。兰后可拿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亦是要出言拦阻。但是却被清尘一把拦住。她看向他,一脸疑惑,凤清尘的嘴角亦是扬起了淡淡笑意,期间却夹杂着些许酸涩:
“兰姐,不必拦着了。此刻子时已到,阿墨他定然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留下的。因为他要回去陪阿珍,任何理由都无法阻挡。”
“子时?为何我不甚明白你的意思。”
兰后微微蹙眉,随即问道。凤清尘嘴角的酸涩更是显露,话语随之而出,声声入耳:
“自从阿珍出事之后,王爷身上的戾气一日烈过一日。以至于令很多延续性命的圣物因此而无法发挥功效。此番还魂珠到临,桑老先生便让阿墨他散尽戾气才可靠近阿珍。
所以他每日亦是会如此,但是子时定要回去,据说自己擅自与阿珍定下的约定。想让她在每天固定的时候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从而得知他等待的决心。”
“阿墨他……”
兰后听罢,眼眶又再次温热,连同鼻腔亦是再次陷入不通畅的境地之中。凤清尘见她如此,便掏出巾帕为她擦拭眼泪。兰后推开他,而后仔仔细细地凝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寻自己想要得知的东西。
“姐姐你莫要看了,我这边已经没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了。所以咱们还是早些歇息,为明日好生养息。尤其是你,所处的地位甚是尴尬,而且还要见到皇上,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对此,我除却护佑你的周全之外,其他的真真是帮不上忙。所以你还是少想些阿墨,多想想自己才是。走吧,弟弟我送你回去好生歇着。“
凤清尘说到这里,觉得自己仿若说错了话,于是也就决定换一话题,准备送兰后回去歇着。这一次,兰后却是没有反对,由着他搀扶着自己朝前走去。
凤清尘凝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不由暗自喟叹,脚下的步子亦是在无形之中加快了些许。不多时便将兰后送至偏院门口,而后目送着兰后进去。
“阿清。”
就在凤清尘亦是准备离开之时,已经要推开门扉的兰后突然转身,而后叫了他的名字。他回头,随即便看到梦后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闪着奕奕光彩,在深夜之间宛若耀眼的星辰。
“姐姐,还有何事?”
凤清尘询问道,随即重新回去,径自停在她面前,而后问道。兰后微微沉顿,而后看向他,径自说道:
“明日,不必顾忌我的安危。我知道你有要务在身,亦是要调兵遣将控制京中布防,为我分神着实不值得。若是你真真有工夫,那就顾忌阿墨的安危,我觉得他比我的处境更加危险。
恐怕你觉得我的话甚是可笑,但事实却是如此。以皇上的性子,必定会以珍儿的事情大做文章。以阿墨的现状,根本便不能真正意义上地凌驾之上,只怕最后,其他人皆是毫无问题,只有他一人深陷泥沼难以自拔。”
第1733章 兰后的底线,准备就绪的爆发(上)
“所以,兰姐的意思是……”
凤清尘看着兰后,凝着她被夜色浸润的容颜,心中有些拿捏不准她的意思,于是便开口问道。
兰后并未回应,只是执起对方的手,然后在他的手心之下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随着一笔一划的触碰,凤清尘的眼睛蓦然瞪大,视线全都投向面前面沉如水的女子,一时间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令自己得以开口,但是言语之间仍旧艰涩不已:
“兰姐,你当真如此决定?那个人,不仅是这九五之尊,而且亦是你的夫君,雪儿轩儿的父皇,你当真忍心?当真……”
“无论当真与否,我总是不能令他再对阿墨如何。我是个女子,纵然于心不忍,但我也有要拼尽全力保护的人,为了这些人,也应当断则断。”
兰后说道,话语之间亦是浮起了毅然决然。凤清尘凝了她半晌,神色凝重,最终点了头,而后迅速离开。兰后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一直隐忍着的潮热终于红了眼眶,一颗心亦是泛起了锥心的疼,令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
一夜无眠,晓色很快便染白了宫窗,而后蔓延至每一寸角落。
由于药效的发挥,令辕帝的身子有了极大的好转。虽然他对这一匪夷所思的变化甚为疑惑,但终究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加之手头有太多的准备,所以令他已经无暇顾忌,所以也就作罢了。
身子爽利,自然就要开始忙碌朝政。所以从午夜开始,他便开始再勤政殿中忙碌这几日落下的国事,却发现所有事情都已经被太子处理得井井有条,心中虽不舒服,却也感慨万千。
“皇上,早朝时刻到了。不知你现下是否起驾?”
太宗总管悄身上前,而后一边行礼,一边询问。辕帝点头,随即大步走出勤政殿,身后一众人相随,于是便浩浩荡荡地朝金銮殿而去。
金銮殿上,所有臣子已经列于其位,神色恭谨。随着辕帝的来临,所有人立即行跪拜礼,而后山呼“皇上万岁”。
辕帝满意地俯瞰着下首恭敬的一众人,随即说出“平身”,清瘦的面容之上亦是露出一抹笑意。众人谢主隆恩。
“太子,朕这段时日缠绵病榻,昨日才开始忙于国事,结果却发现你都处理得甚是不错。朕甚是欣慰啊。”
辕帝将视线投向下首的姬御轩,神色之间尽是一派和蔼之色。姬御轩微微一怔,但是面容之间很快便恢复如常。只见他一边行礼,一边开口,但说出的话语却令辕帝神色迅速沉了下去。
“多谢父皇夸奖。但是父皇,那些折子之中,有一桩儿臣不知如何处理,所以特地做了标记,望父皇定夺。
那北戎王真是胃口大得很,竟然上书于天颂,称将他们羁押在边关的俘虏以及城池全都归还,而作为诚意,他会上呈父皇一件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知父皇如何回应,儿臣洗耳恭听。”
第1734章 兰后的底线,准备就绪的爆发(中)
此话一出,下首的臣子们立时神情大变,面面相觑。虽然朝堂之上一派鸦雀无声,但汹涌的波涛却已经在期间涌动不休。
凤相等人眉目紧蹙,眸光全都投注在那高台之上的少年身上,心中亦是汹涌澎湃。太子的这番言语,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而且更加令人无语的是,他直接省略了诸多环节,当即便直奔主题,迫不及待。
计划被打乱,行事方向定然要改动。纵然他们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在如此情形之下,亦是有些不知所措。
“凤相……”
云相看向他,眼神之间皆是探询,同时亦有一抹深切的焦虑在期间涌动。凤相暗自对他摇头,随即以口型对他说出了“静观其变”四个字,才令他的情绪微微稳定,但是一双眼眸仍旧凝视着高台之上,整个人亦是屏息不已。
“太子,你当真想要知道北戎王呈上的东西吗?”
辕帝的眼神沉了下去,视线落在姬御轩身上,虽然期间荡溢着无数的云淡风轻,但只有承载者知道,这期间究竟蕴藏着多大的负荷,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儿臣既然看到,当然不能不闻不问。还请父皇赐教。”
姬御轩神色沉静,态度甚是恭谨。但若是细细观察,不难发现他此刻的话语皆是咬牙而出,呼吸亦是有些急促。皮相之上的淡定,不过是一种强撑出来的掩饰罢了,实在不敢多加恭维。
“好一个不闻不问!既然如此,那朕自然不能令太子失望。来人,将北戎王千里迢迢送来的东西带上殿来。”
辕帝说道,声音朗朗。投注在御轩面容之上的视线却没有挪动,反而越发浓炽,致使姬御轩的身子格外僵直,咬牙不语。
很快,太监总管便端着一个被布幔遮掩的托盘来至大殿中央。身后跟随的小太监立时将放置托盘的桌子准备好,令总管得以将手中的物落于安定。
在场的臣子皆将视线凝注在那被遮盖的托盘之上,眼神之间皆是百思不得其解。辕帝看着下首众人的反应,一抹得意之色径自从眸中显露而出。
只见他径自起身,而后绕过御案,径自在姬御轩的肩膀之上拍了不轻不重的一下,而后便停在云蒸霞蔚的的图腾之上,俯瞰着众人的表情,随即开口说道:
“北戎败于天颂,乃是咎由自取,天理不容。谦王确是料兵如神,才短短一月便立下佌汗马功劳,令朕格外欣慰。
可是诸位可曾想过,北戎兵强马壮,且蛰伏十年准备,国内亦是人才济济。如此状态,只怕真真是我天颂最大的劲敌!
想当年,平复匈奴,稳定西北,加一块亦是用了近五年的时间,然而平定比这两国加一起都不可比拟的北戎,却只用了一个月的光阴。纵然苍天佑护朕,佑护天颂,可是这样的进展,高兴之余,亦是担忧至极。
或许北戎王其心可诛,有离间之疑,但是无风不起浪,纸是保不住火的。今个朕便将这事实大白于天下,以让各位听取一番,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第1735章 兰后的底线,准备就绪的爆发(下)
朝堂之上,气氛猝然凝结。辕帝的一席话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肆意回荡,铿锵有力。殿内的朝臣们亦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瞠目结舌,面容皆是异彩纷呈。
“凤相,现下究竟如何是好?……”
云相等人已经乱了方寸,容色之间尽是一派悚然。眼下的情况全全超出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令他们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皇上那一番话,极富道理,足以令谦王陷入到令人怀疑和诟病的范围之中。如今只要他将那众目睽睽之下的物什展现于众,只怕形势会对谦王尤其的不利。而他们这些被王爷招揽上船的人,亦是绝对的危险,说不定都会身首异处,落得个凄惨结局。
“太子为何会突然问出那样的问题?若不是他,只怕亦是不会到这一步。不过如今看来,太子应当和辕帝的所作所为有着相应的关联。太子该不会是……”
云相身后的臣子一直紧紧凝着姬御轩,话语甚是尖锐,言语之间亦是夹杂着冷笑之意。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由涌起无尽冷意,看向姬御轩的眸光充满了怨愤之色,但同时亦有一番悔不当初。
父皇和王叔,孰轻孰重,在太子心中高低分明。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隐匿得极好,将他们一并骗过,以至于到了今日,他们才真正意义上地明白过来。只不过,已经悔之晚矣,再难重来了。
凤相一直缄默不语,竭力令自己不受到外界言论之于自己的影响,好平下心来好生想一想这起突发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无奈心中也已经乱了方寸,所以并没有想出另一种可能。
只见他亦是将目光投注在那御轩身上,反复端详,以查出蛛丝马迹。但是难免有失望相继而生。
不对,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然一切绝无可能变化得如此之快!可是,他到底该到何处去找答案,这点真真是不得而知了。
“凤相。”
就在这时,辕帝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亦是令他成为了在场众人的视线焦点。只见他微微一颤,诚惶诚恐地看向对着自己淡笑的辕帝。不知为何,那笑容刺痛了他的心,令他身上的抖动更加剧烈。
“微臣在,皇上有何吩咐?”
他上前迈了一步,而后径自行礼。辕帝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深刻,而后对他说道:
“这托盘之上的物什,就由凤相前来揭晓吧。凤相见多识广,定然能对北戎王的这件物什做出合理的判断。所以此事由您来做,自是当之无愧。还望相爷莫要推辞才是。”
“皇上……”
凤相深感惊愕,万万没有想到辕帝竟会选择于他。看在一旁的云相等人亦是心生绝望,才刚刚升起的之于自己处境的信心再次被打破,眼神之间一片黯然。
“是,老臣领命!”
凤相点头,行礼示意,而后便稳步来至那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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