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阿清告知了我关于那戎翼澜阳的交涉情况,一切尚在掌握之中,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后我们便可以启程回京。
之后,我之于皇兄之于天颂的所有都将圆满结束。日后的生活,你将是我的主宰。那份田园夫妻的梦想,将会成为确凿无疑的事实。所以这段日子,你要受些委屈。不过,你一定要等我,知道吗?”
说罢,投射而出的眸光凝重不已,仿若将彼此的呼吸都冻结起来一般。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会不会忙得不可开交?”
素珍望着他的眼眸,并未给他迫切的提问提供一个确切的答案,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让他先行解答。
“嗯,会。”
姬墨谦答道,箍住素珍身子的双手不禁加大力道。
“那这份忙碌,是不是与寒毒的治疗有所冲突?”
素珍问道,眼神慑人夺魄,令姬墨谦黑沉的眸子不禁闪动了几下。
“世间之事皆不可两全其美。那御公子既然承诺二十日为你解毒,那么势必会让你用那与之等价的物质来交换。在他的心中,只有宏图大业才能和性命之事相形比较。但如今看来,你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缓声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浸润淡淡的戏谑之情。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许诺一直陪我到最后?如此荒唐的谎言,你真的要让我相信吗?”
“珍儿,我……”
姬墨谦瞬间语塞,暗沉如墨的一双眸子猝然失去了所有色泽,就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在月明珠的莹润色泽下竟显得煞白不已。
“阿墨,事到如今,你真要如此敷衍于我吗?我是你的娘子,是躺在你身侧的亲密之人,你当真要如此说吗?”
素珍微微笑着,而后腾出一只手来触摸他的面颊,发现那肌肤冰冷如雪,指尖根本就无法在上面多加停留。
“放开我,让我喘口气吧,好不好?”
素珍微微蹙眉,而后调转视线看向姬墨谦禁锢在她身上的两只铁臂,眼中掠过一抹无奈,而后便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好。”
挣扎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姬墨谦用蛮力镇压下去。他径自逼过去,而后与素珍仅有咫尺之距,神色乱得不成样子,骨子里的狠戾开始倾泻而出。
“放手之事,绝不会发生在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猝然变得激动了起来,身子不禁抬起,径自伏在素珍的上方。手中的力道不禁加紧,映衬在珠光之下的面容掠过一抹狰狞。
“珍儿,我知道你的顾虑。所以我明日定会和那御公子商榷出一个令你满意的答案。我身上的寒毒必解无疑,但眼下并不是绝佳的时机。所以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来处理可好?对我有些信心,好不好?”
话语说到最后,竟带着一抹悲怆之意,眼眸之中慢慢扬起暗红,猩色蔓延看来。
珍儿的想法,他如何不知?如何不想好好地予以完成?可是眼下的情势,已经到达了这样一番境地,让他别无选择。
不过,他是有把握让那南宫御为他解毒的,只不过要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之后,方可考虑。
这剧毒已经在他体内延续了十年之久,都没有夺了他的性命,他相信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也必定能顺利而过。
对此,他坚信无疑,但是用言语说出却太过苍白。他真的害怕自己无法说服珍儿,更怕自己因此而伤了她,让她生出想要离开自己的念头。要知道,如此的念头只要稍稍沾染,就足以令他发疯发狂。
灼心的疼痛迅速掠过他的周身,令他的神色猝然煞白,眼前的昏沉令他视线模糊,力道皆无。他粗喘着气,强行忍下那痛楚,紧紧凝着素珍,执着不已一,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第一千零一章 上下互换,唇舌喂药
“说完了吗?”
素珍仰着小巧的下巴,一双眼眸紧紧凝着上方苦苦支撑却仍然狠绝的男子,
径自问出这样一句话。
“我,绝不会放手……”
姬墨谦答非所问,冷眸之中划过凌厉的光芒,微微泛白的嘴唇朝素珍而去,然而却被素珍一把捂住,双臂使尽全力推翻了他压过来的身子。
上方的男子此时本就是纸老虎,所有的狠劲儿早就被刺骨的疼痛消磨得差不多了,素珍这实实在在的一击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
帷帐之内迅速涌起一抹翻腾,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闷哼和呻吟,令周遭空气都不由得震荡了起来。
素珍将那沉重的身躯翻到了身下,而后从玉枕旁拿出一只素色的小盒,径自打开,将里面陈放着的药丸拿出,径自塞进了他的嘴里。
“……”
姬墨谦的意识有些涣散,喉咙中的吞咽功能也消失殆尽。雪白的药丸就停留在他的舌尖上,根本就没有咽下去的意思。
素珍拍了拍他的脸,而后又拨了拨他的眼皮,确定他并非假装,诱使她落入圈套之中,才捧住他的脸颊,与他唇齿相依,用舌尖将那药丸径自推入他的口腔之中,而后又下榻喝了一口水,哺进了他的嘴中,好令那药丸滑入喉咙。
“唔……”
药丸的效力极其迅速,不多时,身下的男人便面色红润了一些,瞳孔渐渐缩小,焦距重新找回。
“还难受吗?”
素珍没好气地询问了他一句,见他嘴唇之间尽是干涩,于是便准备给他去斟上一盏茶。
“不许走!”
才刚刚苏醒过来,某人就重新恢复了霸道的本色。一只手紧紧揽住素珍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我不走,就是给你倒杯茶。那御公子说这药丸喝完之后口舌会干燥,你难道不觉得嗓子快要冒烟了吗?”
素珍强行让自己远离抓狂的状态,而后耐着性子对他说道,神色尚算和善。
“我……”
姬墨谦本想说我的嗓子好得很,结果才吐露出一个单音节,声带便因为干燥失了声。
素珍见他如此,眼中不禁扬起一抹啼笑皆非,而后掰开他的双手,脱离了他的掌控,径自下榻而去。
姬墨谦看着她翩然而去的身影,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从榻上起来,一双眼眸几乎望眼欲穿。
不多时,素珍便捧着一只茶盏走了回来,打开瓷盖,将它递给眼前的男子。
姬墨谦本就口干舌燥得要命,看到那茶盏立时便夺过来,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还要吗?我再去给你倒。”
素珍说道,而后径自去拿男子手中的茶盏,准备再给他倒上一杯。然而对方却根本没有将茶盏递给她的意思,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素珍,一刻都不曾错开眼珠。
素珍见他神色深沉,对她所说的话语毫无应答,心中不禁涌起一抹愤懑,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脚下步子还没诺动分毫,那重新恢复力气的手掌狠狠钳制住她。她一惊,想要挣扎,但身子却被拽到了那结实的怀里,唇舌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茶盏应声落地,摔得支离破碎,连带着帷帐之中的朦胧光线,也跟着摇曳不止。
榻上,两抹身影叠成一个,旖旎的水润声响在唇齿间荡漾开来,掀起了心头间的无数涟漪,就是再硬的心肠也会成为绕指柔。
“咚”的一声,沉重的身躯倒在榻上。素珍压在姬墨谦的身上,按住他的肩膀,结束了这场猝不及防的吮吻。
只见她嘴角扬起微微笑意,身子又一次伏了下去,嘴唇沿着姬墨谦的嘴角向脖颈处蔓延。湿润温热的感觉立时令姬墨谦的眼中着了火,一双手沿着素珍的纤腰向下游弋,浑身到下都仿若沉在醉人琼浆之中,无法自拔。
素珍微微停顿,而后转头看了一眼那男子如痴如醉的倾城之颜,嘴角笑意更加扩张,锋利的牙齿立即咬在他的脖颈动脉之处,下口毫无留情。
“唔……”
脖颈的感觉素来敏感,更何况是姬墨谦这种毫无疼痛承受能力的人,仅仅一下子便令他瞪大双眼,身上叫嚣着的火种瞬间被冰水狠狠熄灭,眼前的一切都跟着模糊了起来。
但他知道,就算是经历再刻骨锥心的疼痛,他都必须接受。因为这是他心爱的女子给予他的,哪怕是穿肠毒药他也要尽数收下。
素珍一直将那脖颈咬得血肉模糊才直起身,血腥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口腔,令她心中掠过一抹疼惜,但这抹情绪只持续了片刻时间,便被铺天盖地的愤怒席卷覆盖,再也找不到原先的踪迹。
“知道我为何咬你吗?”
素珍看着身下的男子,话语缓缓而出,却清晰地在空气中荡溢开来。
“因为你自说自话,还强行让我跟随着你的意愿而行。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若有一****真想离你而去,就算我逃不出去,也不会让你占到丝毫的便宜。
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动过这样的想法,一丝一毫都没有。我承认,当你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我的心中未尝没有失落。但是我没有想要改变你意愿的意思,从来都没有。
你有你的坚持,也有你的无奈。虽然我不懂得,但我却知道强行让你改变心意,就算如我所愿了,你我之间也不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那份快乐。
所以,我不想干涉你,我想去信任你。可是阿墨,你能给我信任的安全保障吗?可以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活得下去吗?回答我!”
素珍凝着他,一字一顿,呼吸渐渐灼热:
“只要你保证,可以为这朝堂大计付出所有,却可以留下一条性命给我,我就给予你信任。
这个简单的要求只要你点头,就可以做到。只要你点头,我再无疑虑!”
说罢,眼眶便也跟着热了起来,呼吸沸腾不已。
眼前的男人,勇猛无敌,盖世无双。只要是他想做到的事情,就必定能够做到。但若是他不想去做,就算是大罗神仙前来,也无法违拗其意志。
第一千零二章 真正解毒时限,三日足矣
然而,自古以来,如此之人往往会受天之大任,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尚为最轻之考验,诛心毁魂才为极致。
阿墨的过往她并非没有耳闻,虽她很清楚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但单单只是这一隅就足以让她胆战心惊。
她知道阿墨对她的情谊,亦知道他为了他们的未来殚精竭虑,用尽所有。可是如此倾尽全力的结果,必定难以避免所有真相的横陈。只怕想要抽身,绝非易事。
只怕一场腥风血雨已经在不远处静静等待,或者说,某些人已在蓄谋,只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玉石俱焚,五界皆惊。如此结果,不足为奇。但这从来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那些心机深沉之人所想要的。但这样的结果却是阿墨所能接受的。
因为那些最终与他对峙之人,皆是他最不愿意面对之人。她相信他有足够的实力令他们再难翻身,但那恰恰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所以,难免到了最后,不会走到绝路之上。
“珍儿,你是不是怕我自我为难,不得解脱?”
姬墨谦仰躺在床榻上,狭眸轻轻眯着,喉头轻轻滚动,流出淡淡话语。
“我……”
素珍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一语中的,神情不由流露出丝丝恍惚。结果神情还没缓和过来,腰间骤然出现一抹大力。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向床榻坠去。而后便与姬墨谦咫尺相对。
“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总来这种突然袭击,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有话说话,弄这些虚的做什么?”
素珍揉了揉眉心,然后下了狠力,在姬墨谦胸口上擂了两拳。谁知越擂身下的人,身下的男子神情越加柔和,笑意渐渐涌上眉眼。突然间,他将素珍活跃着的手腕捉住,眸光灼灼,宛若皓月星光。
“因为,我喜欢看你这样。”
他沉声道,语气之中带着丝丝蛊惑,冰冷的眸子泛起暖意,冷暖交织,更令人心神荡漾。
“喜欢我打你?是不是因为没人打得过你,心中太寂寞,所以才会如此?人总是有一些受虐倾向的不是吗?”
素珍冷眼瞧他,嘴边泛起一抹揶揄,径自用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心中的不满渐渐消失殆尽,只余下淡淡的余暖。
其实,阿墨的意思,她很明白。或许,这些虚招令人哭笑不得,但对于心心相印的两人而言,却是最不可多得的互动。
彼此之间的体温,彼此之间的心跳,皆可以由此而感应,从而烙印在记忆之中,或许无法刻骨铭心,但却可夜夜萦绕于梦境之中,难忘而蚀骨。
“你明白我在想什么的,对不对?”
姬墨谦伸出双臂,将她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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