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令她都汗颜。
只怕若是换做她,当时听到姬墨谦如此决绝的否定,只怕万念俱灰也是不夸张的。所以阿墨如此对待一个爱他痴狂的女子,当真不令人赞同。
但她却无力反驳,甚至此刻阿墨站在她面前,她都说不出一句为那青鸾抱不平的话来。
因为那样,就相当于将她的爱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在这世上,最坚定不移的是爱,但是最易发生变故的也是爱,她不能去冒那个险,分毫都不可以。
不过,她可以想一些别的方式来补偿于她,但是只能是她出面,绝不可让他们二人接触。
想到这,素珍不禁暗自下了决心,眼神因此而发出炯炯的光彩,令一旁的凤清尘看得背脊阵阵发凉。
“没错。不过也是苦了这司空小姐了。从今个发生的这冲突上来看,阿墨对她没有丝毫的想法,甚至连过往记忆,都抛却得干干净净。不然也不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所以你可以放心,那司空翻不出丝毫的浪来。
比起她,我真正担心的是南宫御。对于这位五年前最大的受害者,以他的性子,就算再对那司空感情殷切,也不会白白地忍下这口气,令一切相安无事到如今。以我设想,他之所以选择隐忍,是因为将此变为了一个筹码,一个牵制阿墨的筹码,如今只是个刚开始,只怕日后必定会更加烦心。”
“你说得有理。”
素珍点头,脑海陷入沉思的海洋,口中话语低沉而出。
“今日的寿宴,本就是一个局。若那南宫御不做些什么,只怕都对不起如此破费的排场。不过我今日与那司空夫人聊了几句,倒让我有了些体会。
那南宫御虽然已经将司空青鸾握在手中,可以时时拿来利用。但是司空夫人显然不会让他如愿,必定会从中干涉。而以我所见,那司空夫人的拉拢手段十分高明,那青鸾已经因此而动摇。只怕日后必定会引发变故。
所以,若是可以利用好这一点,那南宫御的诡计也就不是那么可怕了。”
那司空夫人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知晓她从头至尾想要的也就是一个男人而已。既然南宫御可以投其所好,那么她这个做娘亲的也是可以的。所以才会有与她相谈的那一幕,令一切变成了如今这番局面。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使用离间计?利用一方打压另外一方,再将胜出的那一方诛之?”
凤清尘询问道,眼神之中不禁下意识地予以否定。
“离间计的使用环境,怀疑和嫌隙是必须包含的。可是南宫和司空之家的交情,却已经有数代之久,虽不致百年,但也相差无几。如今仍旧相互扶持,只怕用根深蒂固来形容也并不夸张。”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正确无疑,基本上已经将素珍的提议给否定了。
“你说得没错。但我仍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我相信,只要利益受损,关系破裂指日可待。”
素珍说道,眼中亮光缓缓晕开,令一双眸子变得潋滟动人。
诚然,阿清所说的也有道理。南宫和司空两族从先祖开始便关系甚笃。当初前朝之所以能令南宫一族掌控,与司空的扶植和拥护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第九百五十三章 契机,断裂两族关系(上)
传说,司空先祖一家曾有性命之忧,得逢南宫先祖相救幸免于难,保全了安危。后来,司空先祖为了报恩于南宫,立下重誓,自此之后,司空一族的子孙后代都要帮扶南宫一族,有困难义不容辞,有夙愿必竭力实现,一直延续到今,亘古未变。
而且,无论是南朝兴盛,还是南朝覆灭,司空一族都对南宫不离不弃。同甘苦共患难,好坏都陪伴在其身边,如此关系,当真是坚如磐石,只怕不好拆卸。
因此,阿清的话很有道理。或者说,比她所说的那番言论要有理有据得多。但南宫和司空一家若能决裂,对他们而言却是可遇不及的。
“你这想法还真是我们从前没有思忖过的。不过若能成真,的确是再好不过。正如你所说,利益若能破裂,其他一切皆可以分崩离析。只不过真想要办成,只怕那鱼饵得要够大够分量才可以。”
凤清尘眼波流转,因为刚刚素珍的那一番话也陷入沉思之中,不自觉间说出了口中的话语。
但是很快,他就捂住自己的嘴,微微眯着的眼睛不禁瞪大,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坏了,坏了!这回他这张嘴真是惹了祸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犯忌讳的话,看来他这回可是凶多吉少了!
或许司空一族对南宫已有微词,心中亦有了嫌隙,但是跟随南宫是他们唯一的出路,除此以外的各种可能性,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然而自从五年前开始,这番铜墙铁壁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缝,而那裂缝的名字便叫做司空青鸾。
今日那司空夫人的话中之意已经昭然若揭,若是他们想将司空之家拆分开来,鱼饵必须要投其所好,那么阿墨就是鱼饵的最好原料。
简而言之,只要阿墨愿意将那青鸾留在身边,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但是这恰恰却是最不可能的。不然,一切也就不至于等到现在,不是吗?
哎呦哟,这可是阿墨忌讳中的忌讳,他那心尖上的人说说倒是无妨,可他却是不可说啊。
素珍见他面色有异,眼神不禁冒出一抹疑色。但是很快她就明白阿墨为何会如此,眉头蹙起,面色微沉:
“你这是往哪里想了?刚刚我是如何答复司空夫人的,你又不是没听到。我是绝对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正如你前面所说,那南宫御之前苦恋那司空小姐,却遭遇了地地道道的背叛,在这五年之间并未动她分毫,除了想利用她之外,只怕也是有一部分舍不得在期间作祟的。若是他得知自己的姨母也想要坏他的好事,只怕此次也就不会那般善罢甘休吧。
到时候,你们针对实际情况好生谋划一番,令这心结变得不好解开,只怕……”
只怕,一切还也就不愁水到渠成了。
素珍看着凤清尘微微错愕的样子,嘴角不由勾勒起一抹淡淡笑意,眼中星芒闪烁。
所谓的关系破裂,并非只是字面上那般惨烈。
有时候,袖手旁观,减少支援,窝里斗法也属于破裂的种类。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明面上的过不去,有些时候,暗地里的不信任和不团结也足以毁掉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第九百五十四章 契机,断裂两族关系(下)
“阿珍,我能说,你让我有些惧怕。”
凤清尘看着眼前被烛火所包裹的素装女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缓声道。
虽然他知道素珍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很多方面都让他刮目行看,甚至叹为观止,但是在他的印象里,她并非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女子,一颗心甚是真挚,并不爱拐弯抹角。
他一直以为这并非是她所不擅长的领域,所以有些时候他心中是有疑虑和担忧的。
但是如今看来,是他大错特错。眼前这女子哪里是不擅长啊,分明是隐藏得深,或者平素不屑动这份脑子。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那心狠无情的姬墨谦会对她倾心有加,只怕若是只温良无害的小绵羊早就被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哪里还有如今的言听计从?
“呵呵,阿清不必紧张。”
素珍莞尔一笑,眼中温和如风,毫无攻击性。但是凤清尘此番却不会像以往那般流于表面,眼中不禁掠过一抹谨慎之色。
“我从来都是我,并未有丝毫改变。只不过阿清只顾着流连世间美色,对我这一抹凡色不甚在意而已。
试问作为第一王爷的身边人,我又怎会如小白兔一般温驯单纯?若是那样,只怕也就配不上阿墨了不是吗?”
“有,有道理……”
凤清尘咽了口口水,艰涩地对她给予赞同。眼前这一幕太有冲击力了,他需要好生让自己稳定一下,才可从容面对。
不过话说回来,这算是她对于阿墨的感情宣告吗?如此直接,与她从前的风格真是大相径庭啊。
然而这种话语却是阿墨最喜欢的,若是他此时听到了,肯定得心花怒放了……
“我的珍儿,自然是这世间最与我匹配的女子。”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横空出世。素珍和清尘皆循着声源将视线投射过去。与此同时,一道白虹瞬间充裕了他们的神情。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素珍看着与自己并肩而立的男子,垂在身侧的左手被熟悉而微凉的温度尽数包裹。
“很久了。”
姬墨谦俯下头颅注视着她,楞角分明的冰山脸上扬起一抹向上的弧度。
“既然很久,为何不进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素珍的胸腔之中蔓延,但是却令她无法诉诸于口,显得有些吞吐不清。
姬墨谦见她现出难得温吞的样子,眼中光彩更加夺目。径自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的温存划过手背的肌肤,令素珍浑身一颤。
“若是为夫进来了,可还能听到珍儿这般的霸道的表白?那样,为夫可就太亏了。”
“呕……”
话音未落,凤清尘就捂住嘴发出一声不雅的声响,捶胸顿足难以停息。
姬墨谦将视线从素珍脸上调开,所有的柔情蜜意一下子消失殆尽,只余下冰霜刺骨,话语亦是沉戾不已。
“阿清这是胃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本王为你调理一下这胃肠事宜?把近几日不好消化的全都催出来?”
第九百五十五章 地牢斗嘴,青鸾醒来
“你!……”
凤清尘被姬墨谦的这番威胁所激怒,一双眸子怒不可遏地看向他,掌心的劲风已经蠢蠢欲动,恨不能立即就朝他那张脸上挥去。
他为他如此殚精竭虑,给他的娘子讲述事件的始末,并且煞费苦心地解开他们之间心结,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对他!要是靠他自己,指不定得捅出什么样的幺蛾子了!
真是恩将仇报的无情人!幸好有高强的武功傍身于他,不然他早就被揍得面目全非了!
“怎么,不服气?”
姬墨谦剑眉微挑,一双视线锋芒毕露,看得人心头微颤毛骨悚然。
“服气,我怎么会不服气?”
凤清尘看着他那副“仗势欺人”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但是一抹灵光顿时划过他的脑海,令他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期间神色艳丽缤纷。
“您这霸道凌然的样子,虽然令我这样的男儿不喜欢,但却极招女子们的喜爱。记得那司空青鸾就是被你这傲然的样子所折服,还说就喜欢你这副样子。女子们一旦认准就死心眼,只怕你要是一直不改,她会一直对你纠缠不休。光是想想,我就替你头疼呢……”
“住口!”
果然,数十年的好友就是不一样,一刀就可以插中要害,激怒对方。姬墨谦冷然喝道,脚下步子情不自禁地上前。但就在这时,一抹纤细娇柔的影子便拦在他面前,双手伸出,抵着他的胸膛。
“怎么,为了那司空小姐,不想改掉自己的性子?”
素珍扬眉询问,视线之中带着一抹淡淡的质疑。
“当然不是。”
姬墨谦立即反驳,但是话语出口,很快就戛然而止。眸光之中跳脱出一抹逼人光线,径自打在素珍的脸上。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执着?若不是你一直吞吞吐吐,我也不用去向阿清请教不是?刚刚已经因为一碗小小的红豆羹引发了不愉快,现下又要再起争执吗?那么这一晚上,也就真的荒废过去了。”
素珍抬头看他,神色似笑非笑。而后转看向凤清尘,用唇语对他说道:
“别说我不替你求情。”
话语消止,便闪身离开,朝石门那边而去。
姬墨谦神色一沉,伸手想拦,但发现一贯雷厉风行的手指竟有些怯然,指尖仅擦过衣衫的边缘,便缓缓收了回来。
“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跟上,阿珍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莫要蹉跎,及时行乐,这样的夜晚才有意义啊!”
凤清尘看着姬墨谦,顿时有些焦灼,急忙指向那消却在石门之后的身影,话语之中亦被灼色所浸染。
虽然他此番出口的话语仍旧不着调,但却有点醒之意。令姬墨谦呼吸一窒,而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间攥紧他的肩膀,令凤清尘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说得有理。不过你刚刚那番言辞,本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所有账目,明日一起清算,你且做好思想准备。”
说罢,迅速离开,很快就消失在这密室之中。
“果然是睚眦必报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