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姬墨谦,现在,立刻,马上!
她想要亲口告诉他,她不会忘了他!但是他若是敢忘了她,无论是因为朝堂之事还是其他,她会怒气冲天,狠狠地教训他!
想到这,她的眼眸子里不由闪过一抹灼烈的光,在黑夜里燃烧熊熊。
而后,那抹灼烈便在她的四肢百骸扩散开来,而后逐渐降温,幻化为温和的柔暖,令她的嘴角不由荡起一抹无声的笑意。
若是放到从前,她听到这情话定会觉得这向他表白的男子是不是脑袋瓜子锈掉了,如此浮夸的话竟然也能诉之于口,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但是如今,这番话自姬墨谦嘴里说了出来,竟让她觉得脸红心跳,一股子如蜜糖一般的甜腻自心中泛溢而出,令她心神荡漾。
原来,没有任何一人不爱听甜言蜜语。之所以有爱听与不爱听,无非是区别于诉诸于口的人罢了。人若是对了,哪怕再拙劣的情话,都能令人甘之如饴。
思虑进行到这里,素珍顿时用被子盖住脑袋,然后在看不清五指的昏暗里肆意微笑,举动竟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折腾了一番之后,困意渐渐席卷了素珍的意识。只见她自被子里钻出脑袋,然后在床榻上放松了四肢,而后便伴着雨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夜雨沉沉,拍打在窗子上微微作响。
屋子里睡眠正酣,一个颀长的黑影自门边漫无生息地走了进来,而后停在素珍床榻前,阵阵阴冷自那黑色的雕龙滚金边的披风上散了出来,令周遭气温骤然下降。
姬墨谦俯头,看着素珍那沉静的睡颜,久久伫立,眼神始终凝在她的脸上,似有些贪婪。
良久,他缓缓解下披风,然后静静坐在床沿,伸手欲去摸素珍的脸,但终究害怕自个的温度太低,惊醒了她,也就不好了。
不过,就算只是看她一眼,他都觉得这一个时辰的雨夜疾驰,亦是值得的。
眼下,朝堂之事诡谲莫测。朝中右相竟然勾结关外蛮夷企图重击天颂,以至于天颂三座边境城池亦被掠取。
火光冲天,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朝中人心惶惶。
为此,一场关外之战势在必行,朝纲动摇不言而喻。
那右相位列高职,却当起了细作,照理说凌迟都不为过。但是右相乃是国舅,亦是他与圣上母后的亲哥哥。
姬墨谦虽然平素冷酷,但是对先后一直感情甚至深,所以当那右相拿出先后灵位祈求阿妹救他于水火,他亦是下不去手的。
但是圣上却为此大发雷霆,说他妇人之仁,糊涂到家。两人为此意见不合,不欢而散。圣上气得整个御书房都不得安生,所有人惶惶不安,生怕自个掉了脑袋。
姬墨谦从不害怕他这个皇上哥哥动怒,因为无论他是对他无可奈何的,除非他相让于他,不然他就是请谁来都是回天乏术。
但圣上为人阴狠,虽然奈他无何却极有可能动别的心思逼他点头,眼看他就要出征,他不得不防。
因为除了母后之外,如今的他亦有了无法抛却的软肋。
所以他才会将如风他们调走,选了一些在民间培植的高手予以暗中保护。
因为圣上已经对他如今的行踪予以监视,他如今已经知道素珍的存在,却一直不知她的长相,亦不知在何处。所以找寻自要费一番工夫,而兰后亦是知道期间轻重的,无论他如何探询亦是没没透露分毫。
所以只要他谨慎为上,他那皇帝哥哥只有干着急的份。
不过,谨慎终有难为,英雄仍惦红颜。虽理智为上,但动情亦是无法。
姬墨谦看着熟睡的素珍,不由发出一声喟叹,低声沉吟:
“若是可以将你放入那荷包,随时随地带着,该有多好。”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内功,当真是“博大精深”
素珍迷迷蒙蒙,总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不由睁开自己的双眼,而后望向四周。
“是谁……”
素珍揉着惺忪的睡眼,然后定睛看向四周,然而入目的只是满目的昏暗。
她撑起身子,然后径自穿鞋下榻,然后满屋子寻觅了一番,确定无人,才安下心来,重新回归了床榻,心中的警觉才放了下来。
看来是自个做梦了,才会如此。素珍在心中宽慰着自己,眼睛继续阖上。自从发生那二嘎子的事情之后,素珍便有了警觉。
尽管在窗子以及门口处都加了可以惊醒的机关,但心中终有些不安心。以至于如今身子的知觉在黑夜里都甚是敏感。
这也是她后来选择接下如槿的一部分原因。毕竟未来莫测,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在他们身边,心中总是安心的。
现在想想,曾经那毓岚风曾问他到底哪里不合她的意思,怎就不能接纳她,想必这里面亦是可以看出答案的。
所谓男女之情,一见倾心固然浪漫美好,但日久生情自是通常之径。而这份日久之情,则更能体现出彼此之间的契合以及需求,能否达到对方满意的程度。
或许这初初听来终究有些刺耳,但细细想来,却是不无道理的。
毓岚风给她满腔情义,给她名分,这恰恰都不是她需求的。而这姬墨谦助她实现自我价值,送她暗卫护她周全,恰恰都是她内心的渴求。
所以如此相较,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其实说起来,感情同过日子一样,只要沾染付出就要分出等级。甚至比每日过活还要残酷。
至少,生活给予大家的印象表里如一,而感情,呈现给世人的皆是美艳,足以动天下,但只有动情之人才知,期间无奈与苦楚。
所以,任谁都是无可奈何。
素珍想着想着,困顿又再次席卷了上来。窗外雨声沉沉,却像是催眠的小曲,渐渐伴她进入了梦乡。
而此刻屋顶上的角落处,伏在其上的姬墨谦静静地凝视着渐渐进入梦乡的素珍,不由捂了捂好多年都不曾跳得如此之快的心脏,自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只见他长长久久地凝了素珍一眼,而后身子一跃,径自攀上房梁,推开屋檐的一块暗板,而后纵身而去,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
翌日清晨,被雨淋湿后风干的日头升在了天际,焕然一新。
雨后天晴的天空沁蓝清爽,远处,竟能看到淡淡的七色彩虹。令人眼前一亮。
准时的生物钟将素珍叫醒,而后满满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困意立刻消却。她自床上爬起来,然后披了件外衫,走到窗棂处,伸手推开木窗,扑面而来的清新怡然将她起床后的微微不适全都尽数吹散。
窗子上还残存着雨水的潮湿,贴在手指上便铺陈开来,渗着星点的凉意。泥土散发着雨后的芬芳,混合着草木被洗刷过的清香,一同扑面而来,整个人都舒爽不已。
“真好啊!”
素珍伸了个懒腰,然后最便展开一抹笑意,心情很是美丽。
这古代的空气实在是没得挑,就算从前她去到世界上的任何度假胜地,只怕都闻不到这份清新,感受不到这份宜人。
估计若是那些有呼吸道疾患的人来到这里,只怕发病的机率定会下降许多。而且身上肌肤亦是会好得不得了。
她来这里许久了,起先没有条件的时候只用一捧清水洗了了事,想不到****却感受不到肌肤的干裂,只有在狂风大作的天气里脸上才会有不舒适。
后来有了条件,她亦没有买这个朝代女子抹脸的物什,而是每日抹些蜂蜜在脸上,一直如此,任何肌肤问题都未曾出过,****下去,肌肤更为滑嫩紧致。
她已经想好了,待铺子开张之后,她要用蜂蜜混合着花儿制成一系列的脸部保养产品,前景应该会很不错。
想到这,她的心情就更加好了,不由哼着歌离开窗子去整理自己。
屋外,一片静寂。因为时候尚早,所以大家都没有醒过来。
素珍轻轻地在回廊里走着,朝厨房而去,准备做早餐。
而就当她即将踏入厨房的时候,屋外院落里的一个身影进入了她的眼眸,令她不由停下了脚步。
只见院子里,如槿盘腿坐在地上,整个人闭目不语,手掌向上放在膝盖处,眉目微微蹙着。
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淡淡的味道,很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素珍望着她奇异的举动,眼梢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身后,顿时一惊。
只见她的后面,冒出一股子蒸腾的白灼气息,在半空中袅袅而升,令人不由自主地瞠目结舌。
这,难道就是从前武侠剧里常常提起的内功运行?
从前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捏造的,想不到习武之人还真能练到如此地步,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素珍不由错愕,声音不由一僵,心中不由感叹,当真是博大精深啊!
想不到这如槿平素看着不过尔尔,想不到竟有如此神功,实在是令她大开眼界啊!
素珍知道运功期间不能被旁事所扰乱,不然容易走火入魔,于是便蹑手蹑脚,准备毫无声息地走进厨房。
结果还没迈动步子,一声惊叫就贯穿她的耳膜,令她心中一惊,眉目一颤。
坏了,该不会是练功太勤勉,结果伤及肺腑了吧?
可是她对内伤的诊治可是不太精通的,若是这如槿真挂了,其他暗卫又要明日才回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素珍立刻回头,然后准备出门去一探究竟。结果才迈出门槛,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该死的!真是烫死我了!好好的衣服竟被汤出个洞!真真是气死人了!”
如槿猛然起身,然后眼疾手快地扑灭了那星点的火星,然后将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狠狠踩灭,模样尤其凶狠。
素珍幽幽看着她满地转悠的窘态,随即又看向那地上的东西,面色不由一沉。
第二百五十六章 艾灸,伤到要害部位
难怪她觉得那味道似曾相识,难怪会从身后冒出来,难怪她会喊烫死我了!
当素珍的视线转移到地上那件已经熄灭的长条状物体,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那物什,名叫艾草。
而如槿刚刚之所以冒烟,想必是行了艾灸之术,照料自己扭伤或是疼痛的部位。
得,看来是她天真了。
一贯现实为上的凌娘子竟也会有如此一天,真真是令人无言以对了。
“凌……凌娘子,您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起得如此之早?”
如槿好不容易才扑灭烧在衣服上的火星子,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不堪。才一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素珍,顿时吓得体无完肤。
“你又在那个地方做什么?”
素珍凝着她,沉声问道。
“哦,我啊!我这段日子腰伤犯了,所以用艾草熏一下缓解一下。因为味道太大,所以便到了院子里,风一吹味道就散了,省得熏到你们。”
如槿说道,却并不过来,然后回答素珍。一只手紧紧握着后面,表情很是不自然。
“你怎么不过来?”
素珍盯着她,然后继续问道。
“我这边身上味道重,娘子定然闻不惯,还是莫要过去了。娘子不是要进厨房吗,娘子先忙吧,我稍后就过去……”
如槿继续说道,眉目间微微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便掩饰而过,笑着说道。
“过去什么过去,你屋子里有治疗烫伤的的药膏吗?跟我回屋。”
素珍止住他的话语,而后甩下这样一句话,径自朝屋子里走去。
如槿一怔,而后脸色骤然一变,表情甚是尴尬,然后夹着两条腿径自跟了上去。
****
卧室里,素珍自柜子里取出药箱,然后自里面拿出烫伤药膏。
如槿蹑手蹑脚地探进头颅,神情始终在犹豫。结果就于遇上素珍微微发厉的目光,而后乖乖地走了进来。
“烫在哪了?能坐下吗?”
素珍将物什都准备好,然后转头问道。
如槿摇了摇头,然后紧抿嘴唇,身子不由僵硬着,但是却说不出口。
“娘子,我能不能自个上药……”
她低声说道,眼睛里不由含着一抹胆怯。
“当然可以。”
素珍看向她,将东西推到她面前,而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双手环胸,轻声说道:
“若是你能自己够得到,你自己也是可以上的。但如今天气热了,身子那面有汗,容易浸润伤口,是烫伤之大忌讳。到时候溃烂了,我只能带你去看郎中,郎中皆是男子,到时候你不让碰,人家也得碰。”
素珍说道,眸子里带着一抹犀利,令人无从遁形。
“娘子,还是你帮我上吧。我自己恐怕处理不好。”
如槿哭丧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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