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太后踢开扑过来的唐熙绾,俯视着她,“是你自己不争气,才让别人有机可趁,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历代以来,后宫为了争宠而做的那些事她又何尝不知道,想要拥有他人羡慕的荣华富贵,就必须承受所有明枪暗箭,只有会装糊涂的聪明人才能活的久一点。
思前想后,她还是用错了棋子,这孩子太天真,轻重不分,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根本不适合进宫。
皇后被废打入冷宫,那个外臣被赐毒酒。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后宫其他几个妃子都跟突然中了邪一样,有的不慎跌入水中,有的上吊自尽,还有的染了怪病,最后一个神经失常。
一个月内,刚封没多久的妃嫔和皇后全没了。
于是人们开始唏嘘,后宫的风水变了,如今不适合女子,留下的全是清一色的男子,陛下是要破例了。
男子虽然也能怀上子嗣,但是承受的痛苦远比女子要多数倍,所以太医院忙碌了起来。
这天,那些男子被精心打扮带到御花园面圣。
涔太后先一一打量完满意的点头,留意了几个屁。股大,腰细,肤白,眼神灵活的,一看就能来事。
“晔儿,你看看。”
江余的视线随时扫视,停在一个青色身影上,他的眼睛眯了眯,闪烁一丝亮光,那张脸长的有两三分像孙子杨,眉宇间却没有孙子杨的阳光明朗,而是柔美秀气。
涔太后看他盯着人看呆了,便示意身旁的宫女记下来,又对小权子使了个眼色。
“陛下,那是吴太卿家的三公子吴清弘。”小权子在一旁轻声说,“一曲清怅舞天下闻名,是城里拔尖的好模样。”
江余挑了挑眉,他想起来了,没想到真人和画卷上的差异不小。
“你上前来。”
站在人群里的吴清弘愣了愣,脸上的惊喜遮都遮不住,迈步过去,轻声细语,“陛下。”
江余站起来捏。住他的下巴,目光深处隐隐涌出几分回忆,极快的消失不见。
从这天起,吴清弘成了其他人嫉妒,眼红,甚至陷害的对象。
很快,晔帝夜夜留宿吴良人的住处,被迷的神魂颠倒,无心朝政之类的传闻就流传了出去。
吴清弘从良人到妃,不过五日时间。
然而却无人知晓他们的陛下每晚只是在吴清弘那里看他跳舞,连睡觉都是合衣的。
满天星光下,江余懒懒的拿着一只酒杯,空了再满,漫不经心的望着前面不停舞动的吴清弘,似乎又丝毫提不起兴致。
一舞落下,吴清弘轻喘了几口气,擦掉额头的细汗走过去往江余腿上一坐,委屈的说,“陛下,臣妾的腿有点酸。”
“那朕给爱妃捏。捏。”江余伸出食指在吴清弘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小腿上敷衍的捏了捏,一路往上抚·摸,引得他笑的扭。来。扭。去,就差把本来松垮的衣衫给扭掉了。
手指猛地一滞,江余捕捉到对面竹林里的一片蓝色衣角,他的眼底掠过一道光芒,伸手把吴清弘往怀里一搂,用两根手指压。住对方的惊叫声。
吴清弘眸光潋滟 ,贴上去柔柔的唤道,“陛下……”
耳边酥软的声音让江余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勾。着吴清弘的下巴,拇指左右摩·擦,慢慢凑上去,唇停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看似吻。的不可开交,实则还差那么一点。
竹林里有一声令人恐惧的细微响动,颀长的蓝色身影转身离去。
两日后吴清弘死了,太医查明是中毒,廷尉府在他身边的侍童房里搜查到一个纸包,里面剩余的一点粉末正是他所中之毒。
可是那个侍童怎么也找不到,直到有两个宫女去打水,在后院的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接连出事,还都诡异的很,宫里又传出闹鬼,那些等待受。宠的男子都整日整夜惶恐不安,有的更是受不了的向家里求助要离开。
这么一闹,涔太后唉声叹气,一时没办法接受,她说要去大佛寺住一段时日,一来是祈福,二来是精心。
江余前脚刚把涔太后送走没几日,就听到宋衍受伤。
据说是封毅城手底下的一伙亲信,宋衍被刺了一剑,没死成,不过当场就晕了,被自己的血吓晕的。
江余没带小权子,他只身一人来到丞相府,皱眉道,“都出去。”
“是。”老管家领着几个下人退后着离开,轻掩上门,在合上的前一刻,老管家瞄了瞄里面的少年天子,摇了摇头,相爷也是挺苦的。
江余俯身贴在床上的人耳边,唇几乎贴上去,“宋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对他的大婚,选秀,甚至宠·幸妃嫔都能视若无睹的是这个人,把他的后宫弄的人仰马翻的也是这个人。
没有回应。
江余伸手拉开宋衍的衣襟,看了眼他腹·部的伤,手指在渗着血色的布上轻轻摩·挲,讽刺的笑了声,“你说你一个佞臣,出门不带多点人,这不是找死吗?”
在床前坐了一会,江余自言自语的嗓子都干了,没有人跟他对着来,实在没劲,他起身拍拍宋衍的有点凉的脸颊,“我走了。”
“夜半三更时,我在听雨阁在等你。”打开门的动作一顿,江余微侧头,似笑非笑的挑唇,“来还是不来,你自己决定。”
他已经抛出能给的那点东西,如果宋衍不应约前来,以后他们之间君还是君,臣还是臣,如果来了,那么一切将会从今夜天翻地覆……
床上原本应该沉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帘,目光落在合起的门上,清明平静,无一丝迷糊。
第75章 卷六
听雨阁在城西,面朝溯湖,远离喧嚣,是一些文人雅士相邀常来吟诗作对的清静之地,夜半三更,多了几分幽寂。
亭中,江余把腿架在栏杆上,慵懒的闭着眼睛,思绪一会乱飞一会又放空,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在微风中落入耳中。
那人踏着一地明皎的月光,停在亭子前的石阶上,望着亭子里的锦衣少年,目光里隐藏着比身后的湖水还要幽深的光芒。
江余将闭合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从细小的缝里盯视杵在原地的男人,漆黑的眼睛里爆发出冷酷的怒火,“你还想让朕等多久?”
宋衍喉头微·颤,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对自己控制不住手脚前来的无奈,又像是面对接下来的局面而产生的局促。
他轻笑着走近,挺直的脊背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面上笼着赏心悦目的笑容,“陛下等的不耐烦了?”
江余扫过去一个凌冽的眼神,把放在栏杆上的腿拿下来,起身站在宋衍面前,“朕的后宫近日闹的鸡犬不宁,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交代?”
宋衍的眸色暗了些,又变成温煦的笑意,不急不缓道,“臣所做的都是陛下想看到的,不是吗?”
江余眯眼,而后笑了笑,“那朕是不是得嘉奖一下?”
宋衍凝视着他,微笑着说,“臣之本分。”
江余收起笑容,“你喜欢我?”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宋衍也收了唇边的弧度,说出那两个咀嚼了无数遍的字眼,“喜欢。”
江余挑眉,“后宫还缺一个皇后。”
宋衍不答,却说,“臣至今未娶。”
江余用猛地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向他,让一国之君嫁给丞相,除非天地颠倒过来。
“陛下的暗卫里面是不是有个叫十七的?”宋衍望着眼前的少年,不错过他脸上一分一毫的变化,“说来也奇怪,臣在先帝神志不清的时候听过最多的就是那个名字。”
宋衍知道十七,这件事带给江余的震惊远远超过十七是先帝的私生子,江余的呼吸顿时停了半拍,他哼笑,充满嘲讽,“看来朕的一举一动都在丞相的眼皮底下了。”
宋衍摇头,淡笑道,“也不全然是。”不然也不至于发现不了这个孩子隐藏的一面。
俩人笑的都挺像那么回事,四目对视,洒出的气息拂在彼此的唇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一点点浮出,又浑然不觉的弥漫开来。
宋衍意味深长的望着江余,“以陛下的聪慧应该知道了一些事,臣不知陛下是否当真想做一代明君?”
不想,他想完成任务就走人,没有给出回答,江余的手指在宋衍的脸上轻·碰,指尖沿着清晰分明的轮廓慢慢往下划,唇角挂着一抹笑,他的喉间溢出一声叹息,“朕的丞相是个敢想不敢做的胆小鬼。”
三分轻·佻,三分挑·逗的声音,剩下的几分是若有似无的邀请,宋衍的眼睫垂了半分,再抬起时,那里面有什么即将满·溢·而出。
下一刻,江余的唇上被一片冰凉覆·盖,他突然有点后悔不该站起来,身高的差距让他很快就觉得脖子酸,黑着脸让脚后跟离开地面。
宋衍移开一些,手指摩·擦着江余湿·润·柔·软的唇·瓣,再次压上去,不是前一刻的浅尝辄止,而是反复的碾·转·厮·磨,力道一再加重。
直到失去节制,脱离掌控。
脖颈错开角度亲·密·交·缠,彼此的唇·齿不断地触·碰·探·索,渐渐带起的声音染上了一层灼·烧的温度。
宋衍的手指抬着江余的下巴,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被对方粗狠的啃·噬到发红,粗·重的呼吸,包括衣物下的火·烫暴露了他那面沉着下的狂风骇浪。
唇上一痛,口腔被那根闯·进·来的舌·头强势地肆·掠,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不停地扰乱他的神经,宋衍轻蹙了蹙眉心,垂着的眼角闪出一丝怪异。
更多的是从未尝过的味道,顺着咽下去的唾·液·融·入四肢百骸。
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已然席卷了所有,那是一种能让他的整个背部都禁不住去颤·栗的奇妙感觉。
这个孩子的身体里究竟居住着什么样的灵魂?
宋衍的手掌在江余腰·部上下游·移,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掌心的温度已经在压制不住的攀升。
没去管那道深不可测的探究目光,江余伸出舌·尖·舔·舐着宋衍的耳廓,气息吐在他耳边,有意放缓的语调勾·着让人把持不住的轻喘,“宋衍,你敢以下犯上吗?”
敢吗?有何不敢?
宋衍低头,鼻尖磨·蹭着江余的脸颊,一只手绕到后面按在他的后颈,唇微张,在他泛着淡淡潮·红的脖颈上重重的吸·吮出一个个·湿·湿的痕·迹。
此时,风还在慢悠悠的吹拂,却起不到半点缓解的作用,每次不经意摩·擦间都能如火在燃。
江余把手臂放到宋衍的脖子上,指·腹不轻不重的摩·挲着他的耳垂,仰着头承受那些细·密缓慢的吻,懒散的调笑着开口。
“人人都说当今丞相清心·寡·欲,无悲无喜无怒无哀,一手遮天,是个祸国殃民之徒,也不过如此。”
宋衍眼帘半挑,深沉灼·热的视线在少年饱·含恶劣笑意的脸上停顿一瞬,摇头轻笑出声,“臣只是个凡人。”
所以会有七情六欲,会卑鄙到用恶劣的手段释放内心的嫉妒,也会像个莽夫一样冲动,一次又一次。
江余舔·了·舔有点红·肿的唇,暧·昧邪气地笑了起来,“宋衍,朕允许你对朕放肆一回。”
“臣遵旨……”
宋衍喉头震·动,碾·出的嗓音低哑暗沉,他深吸一口气,弯·身一把抱起怀里的人进了雅阁。
雅阁内布置的清雅干净,飘着一股极淡的草木香。
江余被放到足以躺下三四人的软榻上,本就敞·开的领口因为这个动作更加惹人想入非非。
他的眼睛往宋衍身·下停留,视线里全是肆无忌惮的玩·味。
宋衍淡定的被打量,他慢条斯理的取下腰上的玉佩,冷静平和,斯文有序,看不出丝毫破绽,如果不是气息混乱,以及衣物下遮挡不住的形状,会更完美。
看着他不急不慢的解·开·腰·封,一派气定神闲,江余额角暴跳,明显是欲·望·膨·胀后得不到舒·缓的烦躁。
“我数到十,如果你还没脱·完,我们就玩完了。”
宋衍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江余那句话里的意思,但是在他数到十的那一下时,一身衣袍褪·去,只着里衣的瘦长身子暴·露在他面前。
江余挑剔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并不过分的线条,指·腹碰上去的是紧·绷的触·感,不错。
“陛下有没有被他人碰过?”宋衍做到榻边,手掌覆上去,似是随意的问起。
江余的呼吸跟随着宋衍渐渐急·促,“没有。”
“是吗?”宋衍突然低笑一声,森冷之色在眸底涌出,恶意的一·掐,“臣可是亲眼看见陛下搂·着佳人在那欢快的跟只小懒猫一样。”
膝盖被压住,江余上·半·身·弹·起,吃痛的咒骂,“宋衍,你大胆!”
“臣若是胆子不大,就不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