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副被冤枉了的神情:“怎么会,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阮琨宁伤心了,指责道:“连你也欺负我。”
皇帝握住她一只手轻轻地亲了亲,道:“哪里欺负你了。”
他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阮琨宁,道:“看看你这气派,知道的,说你是皇后娘娘,不知道的,以为你是王母娘娘呢。”
他说的温柔诙谐,阮琨宁忍了忍,终于还是笑了出来,皇帝也微微一笑,将她温柔的搂在了怀里,没有再言语。
因着她的身孕,这一日晚膳时候的气氛便温情脉脉了许多,御医将孕妇不适宜食用的东西都列了出来,长长的一张单子,皇帝怕她贪嘴,索性将那单子上头的东西暂时从宣室殿的食谱上头剔除了,也算是釜底抽薪。
等到夜间二人要歇下的时候,皇帝才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低声道:“要是个皇子……就好了。”
皇帝的话里头或许是有什么深意的,或许只是随口说一句,阮琨宁有些累了,也懒得细细推敲,只是推开他那只手,道:“皇子,皇子,皇子,要是个公主的话,你一定记得把她给别人养才好。”
“那怎么行。”皇帝虽说更期待是男孩子,也只是出于他自己的一点考虑罢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女孩子,都是他的骨血,怎么会不喜欢。
不知是想到了哪里,他忽然道:“万一咱们有福气,一次生一双儿女呢,岂不是圆满。”
阮琨宁撇撇嘴,道:“生双胞胎,好像是要看家族血脉的吧……”
她话刚刚说完,才有点反应过来,皇帝的反应比她还要快,道:“荣王不就有一双儿子吗?”
多么美妙的结合,如果生双胎的血脉来自于荣王,那他们也有可能生涯,若是来自于荣王妃,道理也是一样的嘛。
阮琨宁懒洋洋的斜了斜他,没有搭腔。
为着皇帝娶了阮琨宁,把他们与荣王之间的关系搞得有点乱,没什么事情,阮琨宁都不敢往那里凑。
这里毕竟是父系社会,就像是她嫁给了皇帝,那一切都得随着皇帝这边的关系走,总不能叫皇帝跟着她降下来一辈。
她的前半生里头,都是管荣王妃叫姨母的,她的后半生,却得管荣王妃叫弟妹,她有时候见了都觉得尴尬异常。
皇帝显然也是会意过来了这一茬,有些安慰的亲了亲她,这才问道:“除去荣王妃,崔氏一族那里,可还有什么生双胎的吗?”
阮琨宁倒是真的仔细想了想,许久才摇摇头:“没听说过,大概是从你们那边来的吧。”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的三叔祖,好像就有一双女儿的。”
阮琨宁很高兴的出了这个结论,然后把锅甩给了皇帝:“所以说,能不能生一双还是要看你,你要是自己没本事,生不出来可不许怪我。”
“……”皇帝脸色有些难以描述顿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道:“算了,睡吧。”
第256章 日常
阮琨宁虽说肚子里头的墨水不算少; 可是不知道是女人先天的喜欢看一些浪漫一点的故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比起文绉绉的那些诗书文章; 她更加喜欢通俗易懂的话本子。
她早晨起得晚一些; 醒了之后待一会儿便是午膳,没什么时间去看,下午的时候陪着皇帝看会儿折子,倒是有空暇拿着一本慢慢看。
皇帝有时候一本折子看完; 朱批了之后会自己想点事情; 想完了便会不自觉的瞧一瞧阮琨宁; 心里头一片柔软。
可是时间一久; 他就觉得不是滋味了。
怎么从来都是我看阿阮,从来没有过她也正在看我; 夫妻相视一笑的时候?
皇帝莫名的瞧着那一摞话本子有点心头发酸,向隆德总管道:“明日去找两本志怪的,给她摆在最上头。”
皇家的藏书很多; 阮琨宁又不是看春宫; 自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她的那些话本子; 也多是委托隆德总管替她找的; 自己倒是很少插手。
隆德总管一听皇帝的话,便明白了几分,饶是心里头发笑,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日的午后; 阮琨宁在榻上睡了一会儿,照例翻开话本子的时候,皇帝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她身上,只等着她心里头觉得怕,娇哒哒的跑过来要自己抱。
谁知道阮琨宁吃着点心,却是面色如常,一点害怕的意思都不曾流露出来。
皇帝等的有点心浮气躁,便自己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自己翻开了一本,道:“看什么呢?”
阮琨宁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话本子呀,你不是知道的吗?”
隆德总管找的时候,应该没有避开皇帝才对。
皇帝对这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不感兴趣,之前也不见他过来翻一翻,阮琨宁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你也喜欢了吗?”
皇帝只想看一看隆德总管是不是对自己的话阳奉阴违了,这才会翻开看一看罢了,瞧一瞧内容也不曾作假,实打实就是志怪的,只是阮琨宁这不能再正常的反应……
他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坐在阮琨宁身后环住了她,柔声道:“怎么看这个,”皇帝摸了摸她还没有凸显出来的肚子,声音温柔:“不会觉得怕吗?”
顿了顿,他又义正言辞的谴责道:“隆德也真是,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点分寸,居然连这种都敢给你看。”
阮琨宁倒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后世的那些鬼故事要比这些可怕多了,有什么好怕的。
隆德总管一番好意,她倒是也不好辜负,便道;“还好啦,没什么吓人的,他也是怕我无聊嘛。”
皇帝莫名的被噎了一下,眼见着她眼睛又落上去了,心里头就觉得空落落的,对着自己手里头那个话本子看了看,忽的抱起了她,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阮琨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干嘛呢,放我下来!”
皇帝笑着亲了亲她的唇角,道:“我怕夫人看了这个害怕,抱着你给你点安全感。”
“我才不怕呢,”这个姿势可别扭了,再加上皇帝身上又不如榻上的锦被舒服,她才不要坐在他怀里呢:“你快放开我。”
皇帝将自己手头上的那本话本子给她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道:“我怕,你在这儿陪陪我,不行吗?”
阮琨宁不想笑的,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终于还是道:“不要在这儿,咱们去那边,”她指了指自己最初呆的地方,道:“那儿还能晒得到太阳,暖和一点。”
皇帝此刻抱着她,便觉得全然满足,听了她的话也不曾反对,便直接抱了她往榻上过去了。
内侍们的伶俐劲儿都是有的,便去了炕桌过来,将皇帝的那堆折子一并挪了过去,阮琨宁在背后垫了靠枕,顺势倚在皇帝身上,二人并肩面对窗坐着,一时倒也是岁月静好。
每一个人都像是月亮一般,有阴晴圆缺各种姿态,皇帝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阮琨宁之前接触的皇帝沉稳睿智,也是成婚之后,她才渐渐地发掘出他性格当中可爱的那一部分。
此时正是冬日,百花凋零的季节,连带着鲜花汁子之类涂抹在脸上的也少了好些,虽说宫里头并不是没有最顶尖的胭脂,可比起纯天然的来,到底是差了一层。
阮琨宁自从有孕之后便不再用脂粉了,反正她也不需要那些东西的陪衬,倒是给自己以及梳洗的宫人们省了不少气力。
冬日里头开的最好的就是梅花了,这一日,她突的来了兴致,去梅园折了几支红梅,兑了一点香料与无害的颜料,自己调了一点口脂出来,粉娇娇的嫩色,十分的好看。
她也只是图个新鲜,便在自己唇上涂了,心血来潮染了内阔唇妆,她原本唇就小巧,愈发的娇俏可人起来。
这时候还是没有内阔唇妆的,她兴冲冲的跑到皇帝书房里头去,凑到皇帝面前道:“如何,好不好看?”
“阿阮如何都是好看的,”皇帝笑吟吟的道,瞧了瞧她的唇,心里头倒是有点疑虑,到底还是轻声提醒道:“唇脂,是不是没有涂完?看着还差着好些呢。”
阮琨宁兴冲冲的脑袋上被皇帝泼了一瓢水,本是应该郁闷的,可是看着皇帝眼底一本正经的疑虑,又觉得莫名的想笑,强忍着道:“是呀是呀,叫郎君见笑了,怪我太笨,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皇帝看她神色便知道自己只怕是闹了什么笑话,摸了摸鼻子,也有点赧然,道:“怎么了,惹得你又笑话我?”
“没有呀,”阮琨宁觉得好玩,才不要告诉他呢,便直截了当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打断了他的疑问,道:“郎君真可爱!”
亲完了,也不看皇帝反应,她便高高兴兴的往外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皇帝几句:“好好批折子呀,不要偷懒,不然晚上不给你饭吃。”
第257章 福气
阮琨宁有了身孕之后; 精神倒还是很好,没受什么罪,寻常人经常有的那些吃不下东西以及孕吐反应; 在她身上体现的并不明显。
大概是继承了崔氏优良体质的原因。
——据说; 崔氏跟阮琨烟有身孕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皇帝之前也听说过,倒是不觉得奇怪。
阮琨宁的毛病有三个,一是格外的爱睡懒觉; 二是格外的喜欢吃东西; 三是格外的爱哭。
前两个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睡觉呀; 吃东西之类的都没什么,只有最后一个叫她觉得烦。
真的不是她矫情; 有事没事的就爱作一下什么的,也不是皇帝给了她什么气受,才惹得她每日流泪。
她纯粹就是生理性的格外爱流眼泪; 不高兴了眼泪要出来; 高兴了眼泪也要出来; 生气了更加要出来; 完全不受她个人控制。
太医说; 过了前几个月就好了,她也很无奈。
皇帝见着,倒是很心疼,
事实上; 无论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瞧见一尊玉一样的绝世美人儿梨花带雨,都是会觉得心疼的,更何况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好像只要他说个不,或者对她说一句重话,阮琨宁就会像是玻璃一般碎了一样。
有时候皇帝也会调笑几句:“阿阮这么爱掉眼泪,这么跟金鱼一样,要是把你放到水里头去,你会不会吐泡泡?”只惹得阮琨宁追着他要打。
她的口味变得有些奇怪,之前是只喜欢吃甜的,可是现在酸甜苦辣都可以尝一尝,每到用膳的时候,满满当当的摆一大桌子。
阮琨宁是喜欢吃东西,可是她肚子里头装的是胃,又不是无底洞,自然吃不下去多少。
她只是看着那一个菜不错,夹过来尝尝,喜欢就吃下去,不喜欢就咬一口再塞到皇帝嘴里头,好些日子下来,她看起来还是弱柳扶风,皇帝倒是稍稍胖了点。
这一日他们睡得早一些,皇帝见着她睡着了自己才合上眼,谁知道睡了没多久,便被阮琨宁摇醒了。
她一只手握住皇帝的衣袖,眼睛眨巴眨巴的,明明看起来困得不得了,却还是娇声道:“郎君,怎么办,我好饿。”
“晚上便见你用的不多,果然是饿了,”皇帝将她刚刚抖开的被角给她掖好,柔声道:“想吃什么?我叫他们下去准备。”
阮琨宁眼睛眨了眨,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儿,道:“想吃鲜虾云吞了……”
“乖,等一会儿,”皇帝起身披上衣服,叫了外头守夜的内侍进来,把要求吩咐了下去。
为着照顾贵人们的需求,御膳房的火彻夜都是不熄的,一碗鲜虾云吞,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片刻功夫便被送了过来。
只是,不过短短的一会儿,等到皇帝端着碗回到床边的时候,却见阮琨宁合着眼睛,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她的一只手还放在外头,衣袖有些高,露出白生生一截小臂,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错觉,因着有孕的缘故,这些日子阮琨宁愈发的长开了些,面容上多了些倾城的妩媚之色,挑起眼皮懒懒的看人一眼,都叫人觉得心痒痒的。
皇帝笑了笑,将那只碗放到了一侧的案上,轻声唤道:“阿阮,阿阮?”
阮琨宁睡得沉了,没有搭理他,相反的,还不耐烦的哼了两声。
她睡得正好,皇帝也不忍心叫醒她,晚膳时候阮琨宁没怎么吃,他其实也没用多少,瞧了瞧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鲜虾云吞,便自己坐在床边,慢腾腾的吃了,这才躺下歇了。
哪里知道,又过了几个时辰,阮琨宁却再度将他摇醒了,一手揉着眼睛,直入主题的问道:“我的鲜虾云吞呢?”
皇帝:“……”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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