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法子去害一个襁褓中的娃娃,更可恨的是,她根本就抓不到那人一丝一毫的把柄。
“啪!”嘎嘣脆的一个巴掌打破了屋子里滞涩凝重的氛围,这一下好像开了闸的洪水,哭叫呜咽的声音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这一巴掌是许氏打的,打的谢景翕措手不及脑袋一瞬间空白,她都不明白许氏为什么要打她,脸上火辣辣的滋味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
“是你对不对!”谢景琪怒目圆睁的指着谢景翕,“一定是你给我们大姐儿下毒了对不对!我们大姐儿一直好好的,怎么你办一场抓周宴就能出事了呢,吃的喝的都是你一手操办,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景翕实在是无言以对,她们怎么能怀疑她呢,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是自己的亲二姐,她在她们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那边曾氏忽然晕倒在地,丫环婆子们又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出去,屋里简直炸开了锅,一边喊着请太医,一边就是指责打骂。
许氏看贼一样的眼神看这谢景翕,“我早就该看出你是个凉薄的人,你埋怨我偏疼你大姐二姐,埋怨我不给你嫁妆,你有气冲我们来啊,害我们大姐儿作甚!”
顾莞过来拦下了许氏再次挥出的巴掌,“事情查清楚了吗你们就在这先埋怨自己人,大嫂有什么理由害大姐儿,她为了办这个抓周宴每日辛苦操劳你们看见了吗?偌大的侯府,难道就只有她一人有机会动手脚?”
“不是她是谁,这侯府里头还有谁有理由害我们大姐儿,谢景翕老早就看不惯我,现在她又是侯府的掌家媳妇,野心大了什么事干不出来,把我们二房的子嗣都害了他们大房不就有机会了吗!”
第073章 围困侯府
“你们都别吵了!”顾恒蓦地站起来,打断了屋内的吵嚷,“你们哪一个过来瞧过大姐儿一眼,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没的吗就在这吵,大姐儿已经没了,你们就不能叫她走的安生点!”
谢景琪哇的就哭了出来,她是真的不敢再去看大姐儿一眼,大哥儿死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抱在怀里怎么也睡不醒,她的孩子都那样爱睡觉,怎么能都叫不醒,大哥儿死的蹊跷,她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人,可是大姐儿就不一样了,她认准了谢景翕这个唯一有动机的罪魁祸首,借着她来发泄心里的恐惧,而顾恒这样一打断,她就再也不能忽视大姐儿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许氏正要上前抱起大姐儿,却被谢景翕拦下,“我不管您怎样误会我,但是大姐儿现在不能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动她!”
许氏指着谢景翕的鼻子骂道:“你有什么理由拦着我,那是我的外孙女,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不敢叫人看,我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大姐,麻烦你把母亲扶下去。”
谢景翕忍着心头的怒意,请谢景怡把许氏扶下去,许氏不干了,“你现在掌家了不起了是吧,居然连我都赶!”
“母亲,咱先别说了,大姐儿的事就交给妹夫他们去查,我扶您先下去。”谢景怡知晓利害关系,不由分说的把许氏连拉带劝的弄下去。
没了两个女人的吵嚷,谢景翕闹哄哄的脑子总算是静了下来,她蹲在大姐儿的床前,仔细的看着大姐儿的小身子。
顾恒身心俱疲的蹲在另一边,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抽干了精气神,他虽然不喜欢谢景琪,但是对两个孩子却是用心的,他现在就是再傻也看的出来自己两个孩子死的有蹊跷,当初谢景翕提醒过他,他也并没有忽视她的提醒,可是这种事防不胜防,谁知道又是什么人心狠至此,竟是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呢。
“对不起。”顾恒痛苦的摸了下脸,几不可闻的声音对谢景翕道:“你受委屈了,我当初该听你的……”
“嘘……”谢景翕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帮我替大姐儿翻过身子来。”
顾恒见她神色凝重,也收起了心里的伤痛,上前帮忙扶着大姐儿的身子,谢景翕撩开大姐儿的小衣裳,查看着后背的皮肤,大姐儿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就是睡着了,谢景翕百思不得其解,眼睛却忽然看见了她手里一直抓着的那只玉镯。
“小裴太医来了!”
外面管事直接把裴子汐领了近来,裴子汐匆忙的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是中毒了。”
谢景翕给裴子汐让开地方,“小裴太医可能瞧出是什么毒?我方才查验过了,并无熟知的中毒症状。”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大姐儿死的无知无觉,连哭闹都没有,绝对不是一般毒药的症状,而她前世死的时候,似乎就是中了这样一种毒,虽然她并没有看见自己死后的样子,但是这一切实在是太像了。
裴子汐第一眼瞧见的时候也是奇怪,一般什么样的死状都有迹可寻,通常他瞧第一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是眼下除了大姐儿一张格外惨白充满死气的小脸,竟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裴子汐头回遇见这样棘手的死因,掰着大姐儿的身子查验了半天,神色凝重道:“我猜可能是无痕。”
“无痕?”
“对,是无痕,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听说过有这么种厉害的毒药,无色无味,死的也无知无觉,我一度以为这只是传闻中的一种毒,但是大姐儿这种死状,一切都附和它的症状,除此我不知还能有什么毒药能叫人这般。”
“四叔,劳烦你出去派人看好了侯府所有的出口大门,从现在开始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还有祖母与六姐儿,也请你派人先送回去。”
顾莞知晓事态严重,二话不说便出去安排了,谢景翕又看向大姐儿手里攥着的那只镯子,正要去拿,却被裴子汐拦下,“你别动,我来。”
裴子汐带好了专门的手套,轻轻的掰开大姐儿的小手,试探着把镯子抽了出来,他先是对着光看了一会,又放在鼻下闻了闻,“有饴糖的味道。”
糖?谢景翕恍然大悟,原来是在镯子上抹了甜的糖,就说大姐为何一直攥着那镯子不撒手,这人的心思何其歹毒。
可是为什么之前行事都十分小心谨慎,偏偏这次要大张旗鼓的做的如此明显,难道就是为了陷害她?
“小裴太医,您要是有这种毒的消息,请一定告诉我,这次又劳烦你了。”
裴子汐一拱手,“不用你说,我也是要研究这种毒的,这次没帮上忙,还请府上节哀。”
“还请小裴太医去瞧瞧母亲,她方才晕过去了。”
“这个无妨,交给我便是。”
谢景翕攥紧了手心,沉声对顾恒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大姐儿的事还要靠你,二房屋里所有的丫头嬷嬷都要看管起来,这边就交给你了。”
顾恒拉住正要离开的谢景翕,“有什么事别瞒着我,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别自己涉险。”
谢景翕一顿,抽出手转身离开,府里因为这事已经人心惶惶,宴请留下的残局还没有人收拾,谢景翕将所有能接触到镯子的人都关了起来,但是也等同于大海捞针,因为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别人不说,这镯子是曾氏的,她屋里所有的人都是有可能的。
她能想到在饭菜酒水上动手脚,谁会去防范这些东西,若是到了连一针一线都要防备的地步,那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侯爷也罕见的发了火,谢景翕这种严防死守的作法他也没拦着,甚至还亲自派人过来帮她,因为现在不是遮丑的时候,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若是再不严查,侯府真就要乱了套。
从出事到现在,谢景翕就是凭着本能处理所有的事,把许氏以及大姑奶奶她们都送回去,吩咐着人收拾残留的饭局,脑子一刻也不得闲,几乎就要绷断了那根线,没多一会,府里的乱象就被压了下去,大家都知道事情严重,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来触霉头,便是被关起来的人也不敢闹。
谢景翕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一晃半下午过去,这会已经有些头晕,但是大姐儿命都没了,什么都顾不得了,接下来还有收殓发丧一系列的事都要她处理,她不能松一口气,大姐儿中毒而死,尸体不能久留,最迟明天就要发丧。
“大少奶奶!”侯府前院的赵管家急匆匆跑过来,“大少奶奶,侯爷让我跟您说一声,侯府外面忽然来了一群官兵把侯府围住了,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出了何事,但极有可能是跟大少爷有关的,您心里有个数,具体侯爷会去打听,您先把府里稳住。”
谢景翕脑袋一懵,紧绷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眩晕感一瞬间充满全身,差点就要站不住,明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姑娘,您先别慌啊,不一定就是姑爷出事了呢,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谢景翕的指甲狠狠嵌进肉里,脑子才重新有了一丝清明,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沉吸了一口气,“赵章可在?”
赵章没进来,是方玳过来了,“夫人您莫慌,方才趁官兵没有绕到我们这边的时候,赵章就趁机跑出去了,只要他出去了,必定能打听到大少爷的消息,他不在,院子里还有我呢,我会守着夫人的。”
谢景翕总算知道了顾昀把方玳派到她身边的用意,这个人!这个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是不是,真是太可恶了,他要是敢出什么事,她一定不饶他!
“好方玳,随我去前院瞧瞧,明玉,你便留在屋里,出什么事都别出去。”
谢景翕随身带着方玳去到前院,曾氏因为大姐儿的打击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顾恒留在他的院子里守着大姐儿跟谢景琪,外院便只有侯爷在。
“父亲,可有知道是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何会有官兵围在咱们侯府?”
侯爷面沉如水,神色复杂的看了谢景翕一眼,“是兵部出事了,外面的人守口如瓶,我只打听到是兵部爆炸,好像是顾昀犯了什么事,这才连我们侯府一起看管起来。”
谢景翕心里一沉,兵部爆炸,莫非是杨寿礼研制的火药出了问题么,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就能爆炸了呢,顾昀到底有没有事?
侯爷注意着她的表情,“顾昀最近在忙什么,看来,你是知道什么的?”
谢景翕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侯爷,但是杨寿礼的事,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只好斟酌道:“父亲,夫君只是说近日兵部缺了人手比较忙,好像盛将军要回京,兵部忙着迎接事宜。”
侯爷看她一眼,只说了一句,“顾昀命大,不会出什么事的。”
第074章 顾昀失踪
安奉候府一场满月宴办的一波三折,那些提早回去的人还没闹明白什么事的,转眼就听闻侯府整个被看管了起来,通常世家权贵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抄家就是即将要抄家,安奉候府这种权贵中的权贵,除了造反谋逆,等闲不能有这种待遇。
可是安奉候好端端的干嘛这么想不开,都几辈子的基业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与此同时,兵部爆炸的消息也一起传了出来,爆炸这么轰动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离得近的人都是亲眼瞧见的,那爆炸声音响彻云天,周围的人家都受到波及,兵部所在的方圆几里内都能闻到骇人的焦糊味,于是众人又猜测,难不成是安奉候想不开,跑去炸了兵库?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爆炸的阴霾中,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少不得也要进宫议事,他从欢乐场里急匆匆换了衣服进宫面圣,步履间都透着欢快。
圣上刚接到消息,眉头那川字都快拧成了麻花,圣上这些年身子时有不好,脾气也跟着焦躁,乍然听见兵部爆炸的事,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造反。大陈现如今的火药数量都是有限的,除了应用到战争,等闲不会有人去火药库,除了有人蓄意,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总不会是那火药好端端的自燃了吧。
只是现如今兵部一片烟雾缭绕,那火势大的压根进不去人,没有人知晓里头到底是被烧成了什么样子,是什么引起的爆炸,死了多少人,烧了多少东西,都一概没有定论,只隐约能断定,是库部的位置烧的比较严重。
库部侍郎是哪位来着,圣上一时也想不起来,想起来也没用,那库部侍郎现如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刑事问责都找不着人,只能先紧着把火扑灭了再说,可是这爆炸引起的火灾哪里那样容易扑灭,况且兵部的火药库不止一处,万一又引爆了其它的火药库,那方圆几里恐怕就要炸的寸草不剩了。
圣上能不着急上火吗,他一上火,就得把管事的大臣们召集起来一起上火,但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