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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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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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粮铺就是收来再往外卖的,一年下来,银子赚不少呢。”

    东篱村他没听过,但是只要跟外界行商接触就好办,沈涣之走进粮铺,立时有小伙计上来招呼,看他的穿衣打扮,招呼的也热情,“呦,这位爷眼生,是来买口粮的还是收米谈生意的?”

    沈涣之道:“我找你们东家,可在?”

    “找我们东家啊,不知您贵姓?”

    还得看人下菜,沈涣之心念一转,“就与你家东家报冯记二字即刻。”

    那人一听冯记二字,脸上一怔,“您稍等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带话。”

    冯家的粮铺算得上是粮商里数一数二的,卖粮食的要是不知道这俩字的分量,也趁早别干了,沈涣之不方便暴露江右商帮的名号,就只能借冯冬的名号打个幌子。

    冯记的名号果然好使,没一会就瞧见有人出来,沈涣之见来人一愣,没想到东家居然是个年轻女子。

    有点不大好办啊,男人之间威逼利诱的说几句话好使,跟女人有点抹不开脸,且这女人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气场不比个男人差到哪。

    她打量沈涣之一眼,开门见山,“你是冯记的人?”

    沈涣之拱手礼让,“正是,不知姑娘可是此间东家?”

    “你说你是冯记的,可有凭据,冯记的人早就占了东篱村一大半的粮食收购,我想不出你来找我们这般小商贩作甚?”

    头脑清楚伶牙俐齿,沈涣之苦笑,冯记的大名好像报错了,人家压根不信。

    “姑娘,不知有没有私下谈生意的地方,若是信得过在下,就听我一言。”

    这姑娘倒是有魄力,愣了一瞬就痛快答应,“那成,你随我来。”

    沈涣之得感谢他生的这副皮囊,儒雅有礼,到哪都不以为他是坏人,可能大概对姑娘家更好使一点。

    “姑娘贵姓?”

    “我叫叶颖。”

    “原来是叶东家。”

    叶颖将他带至后院,停下来转身,抱着胳膊看他,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有什么事说吧。”

    沈涣之正色,“实不相瞒,我是来换银子的。”

    叶颖差点喷了。

第195章 冒死生产

    敢情是把她这当成当铺了。

    叶颖好整以暇的打量他,到被他的坦诚逗乐了,“你不会是告诉我你被人抢了吧,还是打着冯记的名号坑蒙拐骗来了,你要换银子,也得让我瞧瞧你有什么可值得换的。”

    沈涣之心里直叹气,他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如此落魄的时候,罢了,为了阿翕都不算什么,他从脖子上解下那块随身的玉佩递给叶颖,“实不相瞒,我是落水后被冲到此地的,身上的钱物都冲走了,唯独剩了这块随身的玉,我也不漫天要价,这玉成色一般,但于我而言是极重要的物件,若非等着拿钱救命,我是不会卖它的,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等我联系上家里人,必会数倍赎回。”

    叶颖看他一眼,伸手接过他的玉,上手一摸就知道是有年头的物件,被养的温润柔和,成色大小都一般,但是有沉淀。

    他说的不是虚话。

    “换银子可以,价钱也好商量,但阁下总要报上名姓吧,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不是冯记的人。”

    这姑娘说话办事自有一套,到不大像是这年纪该有的,生意场上应该是混了些年头,沈涣之承认,开始是没高看她,不过既然人家爽快,自己也不好再藏着,于是报上自家名姓,“在下姓沈名涣之,乃浙杭人士,冯东家与我也算有交,情势所迫对姑娘有所隐瞒,实乃不得已。”

    “沈涣之。”叶颖逐字念了一遍,“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听闻这两年江南起了一个沈家,可说的是你?”

    沈涣之一愣,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还有人听过他,“大概是吧,才起步罢了,不足为道,叶东家若是肯给沈某一个薄面,沈某自当记住这份人情,他日必定重谢,只是沈某等着救人,闲话不能多说,叶东家可否行个方便?”

    欠人情啊,她还是很喜欢的,此人说话上道,可交。

    “你要救人,不知所救何人,你可知在四方镇要找哪个大夫?”

    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沈涣之道:“不瞒姑娘,是内子身怀有孕,跟我一起被水冲到此地,现在情况很是不妥,亦不知此地可有能救急的好郎中,银子无所谓,只要能救就成。”

    原来是他媳妇啊,叶颖挑挑眉头,“那你是问对人了,好郎中有,但是光有银子不好使,得有脸面,我瞧跟着你那两个,是穷渔村子里出来的吧,郎中是不会去的,我看还是把你媳妇带到我这里的好。”

    沈涣之大喜,“如此,就多谢叶东家牵线搭桥了,不知您可有马车,内子状况实在不好,还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一路颠簸。”

    “马车有,受不了也得来,在渔村一样等死,不如碰碰运气,看命。”

    叶颖话说的不留情面,但办事还是很干脆,二话不说就叫人派了马车,沈涣之不敢耽搁,带了半车的粮食,与老张头大傻子一起返回渔村。

    “哎呀,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坐带轮的物件呢,年轻人,你是个能人啊,进去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借来马车,我老头服你。”

    老张头一路絮叨,大概是见着有了粮食,说话也见轻松,大傻子学着人家骑马的样子,“驾,驾,骑马马……”

    沈涣之摇摇头,能耐到了当东西的地步了,不过能帮这些吃不上饭的人一遭,也算功德一件,希望老天眷顾,保她跟孩子平安吧。

    马车运的粮食,足够全村人吃一阵子的,有了粮食,全村人看沈涣之跟看活菩萨没甚两样,连傻子娘也不好意思难为他了,客客气气的帮他把谢景翕抬上马车,“大兄弟对不住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鬼迷心窍,你别往心里去啊。”

    沈涣之笑笑,“大姐,我得谢你救我媳妇,我会定时派人来送粮的。”又对老张头道:“老爷子,给孩子多吃点,养不了就送我那,千万别卖了。”

    说的老张头老两口差点给他跪下,全村人都出来目送他离开,真跟请佛送佛一个阵仗,他可是全村人的大恩人呢。

    沈涣之不敢耽搁,一路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谢景翕来到叶颖家中,叶颖办事也很干脆,那郎中已经给请到家里了。

    那郎中四五十岁的模样,一看谢景翕这肚子,大叫不妙,“叶东家,快去请稳婆来吧,这孩子必须得生了。”

    叶颖看沈涣之一眼,二话不说就去找人请稳婆。

    沈涣之也不知道孩子够不够月份,担忧道:“您确定她现在能生吗,她这个样子,哪里有力气啊,再说孩子还不足月,这……”

    郎中给谢景翕诊了脉象,又摸了摸肚子,“不生不行了,大人情况不好,对母子都有妨碍,再托两天,都保不住了。”

    沈涣之一听急了,也不知道这郎中靠不靠谱,但这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信谁,“现在生,是不是就都没事了,您可得跟我说实话。”

    郎中还有些脾气,“不信我,这四方镇就找不出第二个能救她的人了,现在是不能立即生,我先给她灌碗参汤扎几针再说,她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里还有力气生,孩子养的这么大,会要了她的命的。”

    可怜沈涣之也没有过这种经验,心里火急火燎的,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现下还就只能听郎中的,“那什么,您千万要保大人万全,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反正你就是一定保住大人。”

    毕竟孩子不是他的,说弃子的话也说不出口,但他想顾昀在也应当是这种抉择吧,若不是,那阿翕真是白跟他一场了。

    沈涣之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那郎中倒是比他想象的有用,给阿翕扎了几针后,阿翕居然渐渐有了意识,再喂了参汤下去,脸色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这是你媳妇不?过来给她冰敷啊。”那郎中看他傻站着,没好气道。

    沈涣之拿着沾了井水的帕子给她擦脸擦手,到底不是他的阿翕,身上是不能擦,但聊胜于无,不能让她发着热生产。

    如此折腾到大半夜,谢景翕终于喃喃有了意识,她一双眼似睁非睁的,手还被沈涣之攥住,她动了动手指,“是涣之哥么。”

    这会倒是肯叫他哥了,沈涣之点点头,“是我阿翕,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夫说你必须要生了,你可受得住?”

    谢景翕眨了眨眼皮子,“听大夫的,再不生就迟了,我受得住。”

    她自己的情况她知道,知道这大夫所言不虚,索性把命交给天定,让沈涣之配合着郎中来,只要她清醒,就可以判断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以,比沈涣之没头苍蝇的似的好多了。

    沈涣之松口气,“那成,阿翕,只能我陪你赌一把命了,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代替顾昀守着你,你把我当成他也罢,只要你能挺过来,欠老天的人情,我会替你还的。”

    谢景翕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她欠沈涣之的情,这辈子怕是还不了了。

    临到天明的时候,郎中给她喝下催生的汤药,接下来的一天里,谢景翕就是在阵痛中度过的,她力气还没有恢复,不敢大声喊叫,就怕浪费体力,于是咬牙硬扛着,身下的被褥都不知道被汗水沁湿了几层。

    沈涣之一直守着她,手被她攥的都没了知觉,可眼下也顾不上,光看她的模样都替她捏一把汗,怪不得都说女人生子犹如鬼门关走一遭,真不是人受的滋味。

    稳婆进来,见沈涣之还在,吓的不得了,“可使不得,您得出去守着,这哪成啊。”还从没在男人面前接过生,当稳婆的也紧张啊。

    沈涣之也知道不应该,他所知的礼教早就应该催促他离开,但这是阿翕的生死关头啊,怎么能叫她一个人面对呢,万一挺不过去,让他陪她最后一遭也是好的,于是沈涣之干脆的拒绝,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她们,“你尽管好好接生,当我不在就成,只要母子平安,我不会亏待你们。”

    能当他不在么,稳婆摸摸脑门上的汗,勉为其难的把他当成个木头桩子,专心替谢景翕接生去了。

    裴子汐之前说过,孩子先天足养的大,母体相对弱,生的必定艰难,谢景翕早有心里准备,但仍旧比她想象的要艰难许多,她自认为意志算是比较强的,接连灌了几碗参汤,还是疼晕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好像在生死间走了一遭,眼前不断浮现祖母,嵇老头,还有顾昀的脸,他们都远远的看着她,却是不由她靠近。

    死亡始终是件孤独的事,她仿佛又回到那个熟悉的等待逝去的过程,没人想靠近,也没人能靠近,但是这次她不能死,顾昀还需要她,最后的生死关头,留恋在她脑海的便只有顾昀,这个为了她可以承受一切的男人,怎么能失去她没有她呢,如果连她都不在了,还有什么能支撑他走下去呢?

第196章 九死一生

    顾昀忽然惊醒,茫然的看着外面浓黑的夜色,方才他好像看见阿翕了,他看见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始终无法触及彼此。

    顾昀疲累的揉揉眉心,将脑海中那些不好的念头抛开,他始终觉的他的阿翕正在某个地方等他,也许是爱人亲人之间的感应,也许单纯就是他自欺欺人的直觉,但不管怎样,他总要找到她,是死是活都不能让她孤独的等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等不及天明,顾昀就出了屋子,冬夜的寒凉让他极为不舒服,他裹了裹身上的裘衣,远远瞧见赵章朝他走来。

    赵章最近没日没夜的打听找寻,一点不比顾昀承受的少,他看见顾昀出来,着急道:“爷,天还早,您再睡会不迟,外面有我盯着呢。”

    “赵章,我睡不着。”

    赵章心里一阵疼,在他记忆中,顾昀从来没有如此消沉的时候,一个人不怕死不怕苦,最怕意志无处寄托,他觉的天要击垮他,然后也被自己击垮了。

    “爷,有个消息不知算好还是不好。”赵章试图说点什么给他些希望,“是李掌柜那边的消息,沈公子下水的时候,他们的船是跟在后面的,的确是跟丢了,但大体方位是有的,他们经过几日找寻,听说是锁定了一块水域,只是那块水域船身不大好进,水下漩涡极大,李掌柜他们正在寻找突破口。”

    顾昀眉头动了动,“你亲自带人去帮他,任何希望都不要错过。”

    “是,我这就去,那您还是进去避避凉。”赵章顿了顿,“爷,我知道这话您不想听,但是您得想想夫人,一旦她回来了,也不希望看您再倒下是不是。”

    顾昀没说话,眼神停留在乌蒙蒙的天际,“赵章,不管她回不回的来,你都不要瞒我,我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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