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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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婚-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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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舍、有温情,更有欲语还休。

    “方先生话不多哈?”穆华试探着问柏橙。

    “对了,穆老师,你刚才说的那本珍妮特·温特森的《时间之间》,我也读过。时间抚平一切伤痛,我们终将被它捕获……很美。”

    “她的《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也不错。”穆华只好顺着柏橙的话题说着,看起来,对方致远,她并不想透露过多。

    方致远从光线昏暗的咖啡馆出来,有些眼晕。夕照极好,他面前是泛着胭色水波的冇江。江边的景观大道,人来人往。他立在路边,想起柏橙和穆华之间的对话。他很想告诉她,那些书那些电影他也看过,她想去旅行的地方,竟是他想去的。她的喜好,正是他的喜好。隔了这么多年,周遭种种,物是人非,可是他们,她和他,都没变。

    他惶惶钻进车子,手机响起,是周宁静。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女儿甜甜的声音,问他何时回家。

    回家吧,回了家,一切就都好了。他发动车子,涌入车流。

    方致远家。

    周宁静已经做好了丰盛的饭菜,她静静坐在饭桌旁等她的丈夫。如果他是个叛逆的孩子,她只能做个包容的母亲。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她的高考志愿和他填同一所学校时,她倒追他的时,她想过自己替代不了他心里的那个人。她退了一大步,不过是想和她心爱的人成就一段婚姻,长长久久,哪怕庸常、平淡。即便如此,她仍不能如意。

    很遗憾对吧?再遗憾,生活也得继续。

    海莉说的那几句话,像绵密的针扎在周宁静的身上。

    “如果你和方致远离婚了,你会把女儿给他?”

    她不会,除非方致远先要了她的命。

    “你周宁静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你比我有能力,也比我漂亮……即便你带着孩子,你后边还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喜欢你,是吧?”

    一个人带着孩子,她同样无法想象无法应对。

    离婚,只是她气头上说的话。她怎么会和方致远离婚呢?她在他身上,付诸了所有青春,他更是她未来一部分。

    上午要陪海莉去和老巴谈判,周宁静把孩子送到了娘家。从茶楼出来后,她先回了趟商场。同事们显得很热络,还带了点殷勤。她自认为是小人物,更懂得小人物的OS。他们的态度,不过是因为她去北京学习了几天,而且她即将负责一个新项目。这个人如果不是她,换作小张小李小王,任何一个人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就能享受这些“礼遇”。她本是喜欢这些的,可是今天,她只觉得疲于应对。简单跟同事了解了她不在商场这段时间的一些情况,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一出商场,她就接到堂哥周宁海的电话。

    “宁静,你别把致远逼太急了。”堂哥在电话里语重心长。

    在法庭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堂哥,生活中说个话不多的人。性格使然,也和他的年龄、职业有关,他说话喜欢留白,给彼此都留点余地。就像当初他得知周宁静要嫁给一无所有的方致远时,也只说了一句“路是你自己选的”。她知道堂哥不喜欢方致远,就算到了现在,他仍旧瞧不上这个堂妹夫。

    堂哥的话,周宁静听明白了。她去娘家接回女儿,买了菜,收拾了房间,又变成了那个贤妻良母。

    方致远推门,看到周宁静,她安安静静坐着,微笑着看着他:“洗手吃饭。”

    方周子一把抱住她的爸爸,怎么也不肯撒手。

    饭毕,两人哄女儿睡下。周宁静洗了澡,换了件方致远没见过的睡裙,徐徐走到他身边。睡裙是黑色的,胸前的薄纱里是若隐若现的汹涌。她拉过他的手,放到她紧实的腰肢上。他的手,顺着腰肢往下滑。他看着她的脸,发现她化了妆,红唇轻启,更添了几分妩媚。

    这本不是他们干“那种事”的日子,周宁静的反常让方致远疑惑,却又因为她的主动,他开始心驰神往。在“那种事”上,她素来是保守的,她甚至从没穿过这么薄透的睡裙。可是现在,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着,一路探到了他的坚挺。

    她一笑,咬着他的耳朵:“老公,我想你了……”

    这份灼热,让方致远不知所措,也让他有些惶恐。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妻子,她已经拢起长发,拨开睡裙的细肩带。他微微翻身想起来。

    “你别动。”她娇嗔,吻上他的唇。

    柏橙原本不想和穆华一起吃晚饭的,安汶非要邀请穆华。看起来,安汶和刘易斯已经和好了。他们俩之间的争吵,在柏橙眼里,就是一次变相秀恩爱。

    安汶为了刘易斯能安心去上海发展,要和他分手。刘易斯呢,他则刚好相反,为了能和安汶在一起,他决定继续留在冇城。虽然是变相秀恩爱,但柏橙心里还是替安汶高兴的,她甚至还有些小感动。可惜造化弄人,没有让安汶早点遇到刘易斯。病故的徐子文,怕是安汶心里永远的枷锁了。

    晚饭是在咖啡馆隔壁的日本料理店吃的,吃完了穆华要送柏橙回家。柏橙告诉他,自己的车就在附近。他便把她送到了停车的地方,说来也巧,她的进口甲壳虫就停在他那辆老旧桑塔纳后面。

    穆华尴尬起来,柏橙倒是没什么异样,微笑着作别。

    “柏橙……冒昧问一句,下次我们还有机会几面吗?”他不无忐忑。

    “随缘吧。”她笑着钻进车里。

    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路口,穆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像是晚饭时吃的那块是三文鱼刺身,从没试过吃芥末的他,被呛得直落泪。可正因为这样,他记住了芥末的滋味。

    柏橙的车子正往菲斯特驶去,刚才店长来电话,说有两个客人在餐厅打起来了,还惊动了派出所。她想回餐厅看看有没有什么损失,了解下情况。

    到了餐厅,柏橙一问,发现打架的客人里,有一个是陆泽西,听说他还负了轻伤,现下人在派出所。

    柏橙没多想,拎了包直奔派出所。

正文 第51章老陆摊上大事

    在派出所里,柏橙见到了陆泽西。

    “怎么还惊动你了?”陆泽西脸上有几处红肿,努力睁大眼看着柏橙,听声音倒没什么大事,中气十足。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柏橙关切。

    “柏橙,你放心吧,餐厅的损失我会赔的。”

    “那都不重要!”柏橙顿了顿,问道,“你干嘛要跟他打架啊?听我们店长说,你和他就为一瓶酒,至于吗?”

    “你认识他?”

    “他是菲斯特的常客,又是冇城出了名的富二代,我能不知道吗?”

    柏橙口中的富二代就是陆泽西前妻的现任,叫田凯。

    今天晚上,陆泽西和田凯在菲斯特大打出手。陆泽西倒还好,不过田凯人在医院,伤得不轻。

    墨墨也在,她带着西亚整形医院的律师,在陪陆泽西做笔录。从墨墨口中,柏橙才知道陆泽西、田凯和潘瑜之间的关系。

    毕竟是在自己餐厅出的事,柏橙想去医院看看田凯,陆泽西一把将她拉住了。

    柏橙大概猜到两个男人的过节是因潘瑜而起,只是陆泽西自己不说,她也不便过问。

    “我只是代表餐厅去探望慰问一下他,多余的话,我不会说的。”柏橙说道。

    陆泽西这才点头道:“谢了。”

    怕是内里原委多有不可告人之处吧。柏橙记起那个夜晚,自己在大街上遇到酒醉的陆泽西。他平日里那副不羁的面孔下,竟也藏了沮丧、萎靡和疼痛。如今想来,大概正是因为潘瑜和他之间的那段过往。人人都有未能痊愈的伤疤,何必去撕开呢?

    高中时代,柏橙和陆泽西的交集是因为方致远。她也曾疑惑,性格几乎完全相反的陆泽西和方致远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一个桀骜、狂妄,看着无所畏惧,另一个则内敛、低调,活得小心翼翼。哪怕过去了12年,他们还是一样。

    看这情形,方致远怕是还不知道陆泽西和人打架的事?被陆泽西伤得不轻的田凯人正在一家私立医院,店长的描述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但包厢门口的狼藉和地上的血迹告诉柏橙,陆泽西摊上大事了,何况对方是有权有势的田家。

    田凯的张扬跋扈柏橙很是有些看不上,但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弱肉强食,本是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和田凯做包工头起家现在已然是房地产商的父亲相比,柏橙的父亲柏树林最多是个爆发户。

    别看陆泽西跟没事人似的,这会儿心里恐怕也在打鼓吧?

    通知一下方致远,至少,让陆泽西显得不那么孤立无援。柏橙犹豫着要不要给方致远打个电话,却记起周宁静已经回冇城。思来想去,给明杭发了个微信,简单说了一下陆泽西的事。

    方致远身侧,周宁静已经脱下睡裙,她紧贴着他的身体。可不知怎么的,她的皮肤微微发凉,他只感觉到一阵心悸。他很想回报她的热忱,可当他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却渐渐疲软。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变得温存了许多,柔声抚慰。

    云雨过后,周宁静躺在方致远怀里,软绵绵说着说:“致远,昨天我说话语气有点重,是我不对。”

    “没事……”方致远抚摸着妻子的脊背,“说起来是我不好,辞职的事我不该瞒你的。”

    “既然已经辞职了,这一篇就算翻过去了,接下来,我们还是应该计划一下以后的事。”

    “宁静,其实我……”

    这时,床头方致远的手机响起,电话是明杭打来的。

    一听说陆泽西出事了,方致远二话不说就要出门。周宁静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送丈夫到了楼道口。

    “有事给我电话,早点回来。”她微笑着。

    已经下楼梯的方致远回头,昏黄的感应灯下,周宁静批衣而立,身形显得有些清瘦。他竟生出几丝懊悔来,辞职的事应该早点告诉她的,也不至于闹出后面的事。

    “嗯,你快回去睡吧。”方致远也是一笑。

    陆泽西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明杭想办法联系到了墨墨,才知道他已经做完笔录回家了。于是,明杭、方致远、老巴便急匆匆赶往陆泽西家。

    是墨墨把陆泽西送回去的,到家后,他那嬉皮笑脸的劲头全都没了,颓颓坐着,喊着要酒喝。

    “还没喝够啊!我看今天这事,就是酒闹的。”墨墨的语气带着点怒其不争。

    说起来,这场架还真是一瓶酒引起的。

    晚上,陆泽西在菲斯特请老齐和韩国HL的人吃饭。席间老齐说起一种白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就是冇城本地产的五谷烧。老齐之前喝过几次,觉得口感不错。问了服务员,说酒是有,只是存货就剩1瓶了,而且隔壁包厢的客人已经预定这瓶酒。

    陆泽西才不管是谁预定的,给了点小费,当即就跑让服务员把酒拿过来了。

    酒还没喝完呢,就听到包厢门口有人吵起来了。陆泽西出去看,只见有人在为难刚才那个服务员。听起来,对方还喝了不少酒,正借着酒劲装疯卖傻呢。

    “哥们,你这是干嘛呢,为了一瓶五谷烧,至于吗?”陆泽西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人转头,陆泽西一看,正是田凯。

    “我说,该服软还是得服软,能私了是最好的。你听到没有?”墨墨推了陆泽西一把。

    “疼!”陆泽西的后背被田凯踢过一脚,不碰还好,一碰就隐隐作痛。

    “你也知道疼?知道疼就不应该惹事!你和田凯的关系本来就挺复杂的,这下更说不清了,谁知道你们是真的因为那瓶五谷烧,还是因为潘瑜。你还记得是谁先动的手吗?”

    田凯只是推了陆泽西一下,先动手的是陆泽西,新仇添了旧恨,他当时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想的就是把田凯往死里弄。

    “是我。”陆泽西倒不含糊。

    “我现在就怕他告你故意伤人。要是这事不能私了,又调解不成。这故意伤人罪,少说也得判3年以下。真要是致人重伤了,还得另说,3到10年!”

    “你倒是门清。”

    “这些年我们西亚没少打官司,什么鼻子做歪了、填充物排异了,时不时还来几个医闹,我不学点法律能行吗?”

    “是是是,西亚能平稳运转到今天,你功不可没。”

    “我有必要在你这邀功吗?别说这些废话了,接下来怎么办,你想清楚了吗?”

    陆泽西沉默着:“我会想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要我说,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陆泽西定睛看向墨墨。

    墨墨说道:“找潘瑜,让她帮忙周旋,在田凯面前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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