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他不曾有过试着将我尊重,也不曾有过爱我,或是想要我。
寂寞会过去的,我躲入了自己房间内。轻拂着胸口,降低着肺腑的疼意。不想他的气息过多的侵扰了这最后的堡垒,我迅速的收拾了情绪换装梳洗。
最后,看着镜子里的无精打采的双眼,不由细细的化上了一点妆容。
天气微凉之下,三千烦恼丝终于可以惰性大发的不再扎起。只是用个发夹,撸起发顶的一片夹紧,其余的便任它披散满肩。一件纯白的齐膝半长裙,最亮眼的点缀是腰间的黑色腰带。
外批件轻薄的绒毛外套,再加一款黑色的手包与半长的轻靴,这便是全部了。
虽说这身真的廉价得可以,但胜在轻便且舒适。等出来时,看着叶钦的一身高端矜贵,才发觉果然不是身在同一个世界。如果没有叶家大佛的收留,我在谢家也只能是个滚泥浆的穷丫头罢了。
正如光耀集团那些人所言道的那样,不过是浅入了一回殿堂,又跌回了原本的位置。
那么,总会有一天的,我会整理好这落差。
将一颗迷失的心,给找回来的不再贪婪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见我已整理完毕出来,叶钦也起身的走了过来,“你这表情太过诡异的,让人不喜。”
他总是这么的待我肆意,抬掌捏住我下颌仰上。俯低下头来,狠狠侵略入我唇齿间。
“唔……”强势的一吻结束,他眸色居然大起不满,“诡异的乖顺,大失了味道。”
“你们男人还真奇怪,伸爪子挠人了也不痛快,任由之了也是不痛快,那你们究竟想要怎样才满意呢?”淡淡嘲讽这声的,我从包里翻找出纸巾,替他擦拭着沾染过去的唇彩。
“你们?”他捏住我手腕,眸色瞬息染上了疑惑,“这个'们'是谁?”
“叶诺还在等着吧,别让他等急了。今天是礼拜,应该只是报个到吧。”
未免他继续展开这个话题,我难得的主动挽起他的手,将他带出了门。
他似乎还陷入在不快,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固执里。眼神,就没从我脸上移开。
进入电梯后,我实在顶不住他这沉默的逼视了。
“是叶斐,他让我别再扰了叶家的清净,这样你总算满意了吧。”
得到了这句回应,他总算将袭人的气势收了回去。
“你不用管他,我会抽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关于这件事情的。”
“别,你千万别去找他谈。不然,他又得气坏的认为我在你这里告状了。就这样安安静静着过吧,孩子有需要的时候,你来找我就行。我能办得到的尽力,不能的也没办法了。”
他不再说什么的陷入了沉默里,却嗅得出来情绪并不算是太好。
但我已是懒管他的,抬首嗅了嗅大好的艳阳,恢复了些被叶钦磨掉的气力。
车在阳光底下反射着低调奢华的光,那车窗摇下后,露出了一张孩子的脸来。小小的年纪,却跟他爸爸长着一张神似的模样。就连性情都差不毫厘的,看人从不带怯意。
在他如此直白的目光注视下,我根本无法确信,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教给他些什么。
却又不得不迈了上去,抬首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私立学校校服,系着小小的领带,背着个书包。满身端起的,皆是举止斯文乖巧的味道。所以,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他挥拳揍打同学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爸爸说身为男人,答应了你的事情,就要做到。其实我,很想跟你见面的……”
我撇了一眼给对面叶钦,他回了我一眼平静,却无言的交叠起双腿朝椅背里靠去。
默了一阵,似乎又想起什么的朝前边司机吩咐道,“先去雅苑喝个早茶。”
司机没有出声,车身顿停了一瞬后变了道。报到日不是正式的开课,迟一点也没关系。
雅苑不愧带了个雅字,内部的装潢全是古香古色。就连服务员的衣着,也是古韵十足。
被领班经理带入了二楼的一个包间后,他立即朝叶钦弯下腰的递送菜单。
言语里,无处不透露着谨慎与轻微的颤意,“叶先生,您需要些什么?”
叶钦与孩子看似早就在某处,有吃过了早餐,压根就没看菜单一眼。
默了片刻,只是兴致缺缺的低问,“有些什么茶品?”
领班经理一听,忙一连串的报着茶品的名字。
任由他连报了一串,叶钦也没给出回复。末了,直接扬了扬手的制止那道声。
“算了,随意来个就行。菜单给她,看看她想吃些什么就行。”
那经理抬手抹了额角的汗意,忙侧身将菜单朝我递给过来,“请问,您想吃什么。”
私以为,再多呆一秒,这领班的经理很可能会顶不住的陷入压抑的喘息里。我忙翻开单子,点了一份黄金煎饺,一份小笼包,一碗单人份的皮蛋瘦肉粥,一碗粉蒸肉丸,一份粉蒸牛脊骨……
“你们多少也再吃点吧,一个人独享美食也太孤单了。”空腹之下,美食的诱惑多少都能让人得到些安慰。我几乎,快要忍不住泛滥的口水。这模样,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不过眼下,哪里还管这些。领班的经理,也很快领命退去。
只的再度推着餐车入门来的时候,已是多了一人的相伴。那领班经理压低着头的,将食物一碟碟的摆上桌面,另一人则从餐车下层端出一套精美的青花瓷茶器。
“叶先生,您来怎么也不给我先来个电话。这才有人通知我,真是多有怠慢多有怠慢啊。”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具朝叶钦前边摆放,还另眼朝叶诺望去,“小公子,真是越长越像叶先生了。”
我早已经陷入眼前的一碟碟美食里,直到他俯低了身体,将脸朝我放大时。
这才被惊了一吓的,差点被噎住,“怎、怎么了?”
“请问,您怎么称呼?”他似乎,不止问过一遍的模样。
我忙着咽下喉头的食物,身边却有谁,平静的丢出一声,“我妈妈。”
“啪”的一声,有谁傻了眼的将手中一个茶杯跌落在地面的,摔了个粉碎。好在的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的马上命一边的领班经理收拾碎片,又忙朝叶钦满面惊诧的再重新布置上了几个杯碟。
“先前是我太失礼了,叶先生!”说着,便开始动手煮茶,那视线却是再也不朝我这边撇来一眼。在有人这样畏惧叶钦的情况下,一桌的美食都貌似失去了一些味道。
“叶钦,让他们出去行吗,我不太习惯这么周到的服务。”
叶钦抬手接过了那人手中的茶具,抬手挥了挥的也不说话。
但明白的人,也不多话的立即领着人的退走了出去。
回归了满室的清净之下,我这才呼出了一口气,又开始朝食物发起了进攻。
长得好看又有气势的人,就连随意煮茶的姿势,也好看得让人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那姿势仿佛做过千万遍的娴熟流畅,在袅袅茶雾中,又是迷乱了我的心神。
而且他洗过一道茶之后,再冲泡好的第一杯,却是朝我推给了过来。
“没人跟你抢,时间也很充裕,你可以慢点吃。”
为掩饰慌乱的偷瞄,我连忙又猛的吞咽了几口。还真的呛住了,又忙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看来我这样子,还真不能被人看去。叶家小公子的妈妈,居然是这样一个不得体的女人。
但叶钦貌似已经习惯我这不堪的,声色未动的又开始替自己冲泡起茶来。
“你还要再吃点吗,我一个人可吃不完这么多东西。”未免自己总是忍不住偷看叶钦这厮,我只好转移了注意力的,朝身边的孩子搭起腔来。他刚才可是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他妈妈了。
无疑的,这另我有些偷偷的愉悦。忙替他净了面前的杯碗碟筷,夹起一个煎饺入他碗内。
“我跟爸爸已经在家里吃过了。”
“如果还有空余的肚子,那就再陪着我吃点。美食,要一起分享才更美味。”
他不说话的,终是拿起了筷子。
可能是因我们吃得太愉快的因由,中途的时候,叶钦也忍住了净了套杯碗碟筷的又吃了点入腹。
等用完了这顿早茶,我觉得我肚子沉重得,有点像是那年怀孕得快要走不动道的地步。
看着我扶墙的狼狈举止,叶钦居然不良的扬起了眼中笑意,虽然他表像上还是不动声色着。送我们入地下停车场的,还是那个摔碎过杯子的男人。
他看着我扶肚子的僵硬举止,半点也不敢给出异样的眼神。丫的,有钱人真好。压根不用为车位发愁不说,还不管露出了任何不得体的举动,也不会被明着轻视。
“嗯,你们这儿的东西很合我口味。”我为自己的不得体举止,找出了个绝好的理由。
“谢谢谢谢,欢迎下次再度光临!”他满眼愉快的,给我们鞠躬道别。
车又行驶在路上,我因吃得太饱的,不断揉着腹部。
叶诺看了看的,迟疑了几番也抬手揉上我腹部。
“怀、怀着我的时候,爸爸有这样抚摸过你的肚子,抚摸还没出生的我吗?”
“没有。”我撇了一眼对面叶钦,给了孩子最真诚的答案。
“有。”叶钦似乎不爱我这么说,一双望来的眼里,上扬了威压之色。
我懒理他的扭脸窗外,沉迷艳阳中,却听他朝孩子说,“别听她乱说,我有。”
“嗯,爸爸不爱骗人,既然说有那肯定是有的。”
这臭小子,你爸绝对是在骗你,我这个曾怀你的人怎么不记得有过半次。
不过很明显的是,这孩子比较偏信他爸爸说的任何。连着,眸底也扬起了淡淡的愉悦。
……算了,我几乎没为他做过什么,既然这样能让他愉悦的话,那便随之去了吧。
我或许很喜欢被他这双小手轻揉着腹部,或许是昨夜的失眠与饱腹太能使人犯困。
在车子的行进摇晃中,渐渐抵挡不住的,睡了过去。
只觉混沌中,头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玻璃窗的,极不舒服……
等在醒来时,我发觉头,是枕在了谁的掌心里。惊诧的侧脸望上,居然是叶钦。
他什么时候,跟孩子对调了座位的任由我枕睡了这一路。这人太诡异,我猜不出他心思。初醒的呆傻之下,只能任由他抽出了纸巾擦拭上我嘴角的口水。
“多大的人了,叶诺都不会像你这样。”
为避开他这眼神,我忙夺过他掌心的纸巾自己来,“到、到了学校吗?”
车已经停了,外面走着的都是些带着孩子的家长与略显拥挤的车子,我这句显得很多余。
“嗯,到了哦。”孩子似乎有些抗拒,语气大有些低迷。
引得我一时也回忆起了儿时对学校的抗拒,但抗拒归抗拒,可不能让孩子一直不来学校的这样抵触。于是,装出精神满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学校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我牵着你的手进去,如果你觉得我还不算太丢人的话,可以向你的同学们介绍我是你的谁。”
他仰上望来,捏紧了我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觉得你有哪里丢人。”
那你这一脸拒绝进去的表情,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等我看到了学校大门旁,白底黑字写的校名时,忽然也僵直了身体的不想进去。
“叶钦,为什么让叶诺读这所学校?”
“这里离家比较近,教学质量近年来也超越了当年我与叶斐读的那所学校。”
“怎么,害怕学校的毛病还没改?”他眸色淡起笑意的望来,却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怎么可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已经是大人了。”
可孩子望来的莫名眼神,却生生是让我控制不住的抽回了被他紧握的手。
“叶钦,我应该是有点吃撑了,你带着孩子先去报道,我去个厕所等会再去找你们。”我端起笑容的匆匆丢下这句,不顾拥挤的人群与车子,大步的朝校内奔去。
还记得某处,有个叶家捐建的图书馆在。
因为是叶家捐建的,所以最里边的一面墙上,挂了张我与叶家男佛的大幅照片。
图书馆的外墙,早已久经了年月的换上了新的外砖。就连里边放置着书籍的书架,也不再是当年的模样。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就是那高墙上的一幅,同样久经了年月的老照片。
那张老照片里,叶家男佛将我抱在臂弯里的,端端正正朝着镜头。
两边的书架上,还摆放着些我与叶家男佛各种同框的小幅照片。
今天是报道日,没人会朝图书馆奔来。我迟疑的望了下周围,终于抬手拿下一幅相框打开后边的锁扣。没有了,被放置在正面之下的那些埋入阴影里的东西,不见了!
惊惧又不甘心的,我连着拿下了好几个相框打开。那些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