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晚上起来发现边上没人，想到这两天他怪异的表现心里就不踏实，温明桓就起床去找人。
后来人是找到了，小心脏也被吓地不轻。
厕所和厨房都没人，往客厅走去的时隐约看到阳台上有个人影站那儿动都不动，他还以为是尧白泽在那儿沉思呢。“怎么不开灯？”当灯打开时他看到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人缓缓转过头来，煞白的脸和背后的圆月有得一拼，就唇色艳红的厉害。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疯子？我这样难道不好看吗？”
温明桓被吓了一跳，首先就以为这不是尧白泽，等定睛一看才发现就是他。这才想起这就是剧中人物的一个装扮，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尧白泽，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你的精神问题。”
额，阴测测的人迅速从戏中出来了，“放心啦，我没事的。今晚正好月圆跟剧中情景一样，我就想试试感觉。”
“你试完了吗？”
连忙点头，可头上钗环太多，他这动作有点艰难。这再一次刺激到温明桓的心脏，他由此认为恋人并不能太宠着，稍加管束才是正途。
次日以为渡过危机的尧白泽在自家公寓里迎来一个老爷爷，那叫一头雾水，打电话给温明桓，他却让自己好好配合人家。配合什么？
当老爷子和蔼地问到他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焦虑，有没有感受到压力之类的他终于明白过来了，感情温明桓真当自己精神有问题！
“不不不，我精神很好，吃的好，睡的好，没有焦虑，没有压力，再和谐不过了。”
“哈哈，小伙子不要紧张，只是很平常的问题，温先生也是担心你最近压力大嘛。”
这话说得尧白泽更郁闷，“我是有压力，但还没到不正常的地步啊，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呵呵，我知道你的状况。只是小伙子啊我不得不告诉你很多人会有精神障碍，只是这些障碍不会妨碍他们正常生活所以并不算问题，这就跟人有时候得的感冒。精神障碍有的时候会自行变好，但有时会发展成精神疾病，那就是想需要治疗的了。”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精神障碍？”
花白头发的老头笑着摇头道：“连精神障碍都不算，你只是有一点焦虑而已，有空多出去走走也就没事了。”
话说到这里，老人家就打算告辞了，可这时尧白泽却觉得发现什么契机，他不由出声挽留道：“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可以请教你吗？关于精神方面的。”
老人家似乎挺诧异这个小伙子对精神感兴趣，“好啊，现在好学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我想知道精神分裂的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为何一个人身体里会住进去两个人的灵魂。”
他这说法刚出来就惹地老医生哈哈大笑，“一个人身体里住进两个人这种情况并不容易出现在精神分裂病人身上。你说的这种我猜应该是把自己妄想成另外一个人吧。”
“妄想？那是模仿吗？”
“是幻想到极致的结果，一般精神分裂患者意识很混乱的，有的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你说的应该是电影里的一种手法，一个人有两个灵魂，听着很有趣，实际挺危险。”
“怎么个危险法？”
“主人格和副人格得互不干扰才行，否则他的大脑很容易变成一团乱麻。”
“那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很多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偏执的性格，当然这病也有一定的遗传性。”
“我明白了，谢谢您。”
可他问完了，老医生却不愿走，“你问完了可以我来问吗？”尧白泽一个请说的姿势。心理咨询已经完全被他们弄成学术访谈了，意外收获倒是挺大。
“你代入理解精神分裂的时候真的没有受到影响吗？”
尧白泽愕然，“怎么可能，我还是很正常的。”
“不，我没有说你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有没有受到影响？恕我直言，刚才看你谈到这方面的时候状态和原先不太一样。”
尧白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有一点吧，它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一时有点迷茫。”
“迷茫不是问题，记清楚你生活的现实是在这里就好。好了，我也该走了。”
“啊”这就走了？提出一个让他深思的问题甩手就离开？
“很多时候就差一个意识到问题，以你的聪慧，相信你可以明白过来。”说完他还真冲他摆摆手，推门离开。
这一次意外的咨询还真带给他很多有用的东西，不管是关于演戏的，还是关于自己的。
关于演戏，不管剧中人物有没有被戏剧化，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的人，结合背景来看不难看出韩轩遭遇很苦逼。从小生活在哥哥的光环下，自己永远也不能成为父母的骄傲，直到他那个天之骄子哥哥和自己一起游泳时意外淹死。
那时候他妈妈甚至直接说，为什么死不是他，而是他哥哥。
后来他上了警校，却也没能给家人争来荣耀，反倒是心里被长期压抑下来逐渐产生了幻想，幻想自己哥哥没死……直到后来剧情开展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已住进另外一个人，看到屋子里多出来的东西他还以为是他哥哥留下的，还帮他掩藏。
其实这里也有一点写得比较隐晦，那就是韩轩很久以前就知道哥哥的怪癖，以及哥哥对那个女孩做的事，不过他选择帮他隐瞒。
韩轩这个戏尤其重的就是心理部分，有对孪生哥哥的亲情，对朋友的仗义，还有因为无尽的内疚而产生的逃避心理。
这一条条分析下来花了他很长时间，最后用笔把想法都记录了下来。接着他想到自己的问题。
确实是有点入迷了，太看重戏就忽略了现实，也不怪温明桓会产生担心。他的矛盾没有韩轩那么重，有时情绪低落也能很快调整过来。所以严格来说他就是被韩轩故事给震撼地产生一点共鸣，这点共鸣还不至于将他拉下泥潭。
就是可怜温明桓为他担心这么多，还巴巴请人来给自己‘治病’。虽然他从中学到不少，但一码归一码，恋人怀疑自己是神经病的事还是得清算的。
☆、第54章 风止
和温明桓闹腾一通后接到时君的电话，让他明天跟师兄一起去拜访那位风导演。
“他脾气有点古怪，但对你师兄还是有好感的，到时候不会说话就别说。”
等他到了那里才发现用古怪来形容他都是客气的，那简直就是个奇葩。谁会穿着机器猫睡衣跑过来给陌生人开门？开门后直接对客人表示嫌弃，站在门口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你来了！他是谁？”
不等尧白泽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自我介绍，何黎析拉住他，冲那人说：“他是我师弟尧白泽，也是这次试镜想演韩轩的。”
一般导演听到这介绍不说多客气吧，好歹会跟他打个招呼，这个风导演却还是无视尧白泽，只对何黎析说：“不是他想演就能演的。进来吧。”
等到他给他们放行跟特赦一样，进去后他也没招待他们，而是自己扭头进去一个卫生间的样子，不一会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尧白泽木了……
师兄却显得闲适多了，他站起来不时摸摸这边，看看那边。“师兄，你这样不会被他……”他是觉得那个怪人看到他们乱动八成会骂人，虽然那人对师兄的态度还可以，但他什么时候发飙也没个准吧。
何黎析却说：“没事，你别被他吓住，他就是欠，你对他不好他反而高兴。”
尧白泽眼睛瞪地贼大，“师兄你别框我。”风导演气势那么强，怎么着也不像能忍受别人对他挑衅的。
“你跟以前的我一样，那时候也是觉得他很凶，不能反驳。可有一次我大着胆子跟他吵过一架后他顿时就没了脾气。”
“真的？这不科学啊。”
“哈哈，当然是假的。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凶你。”
“这可不见得，我现在就想把他从我房子里扔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边上多出一个人，这家里的主人正穿着浴袍对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翘起二郎腿，一支脱鞋就此被他抛弃在沙发角落。
尧白泽此刻只想捂脸，刚才穿着睡衣好歹还是有裆的，现在他妹的穿个浴袍都不穿内裤！当他翘起二郎腿的时候尧白泽默默扭头去看一旁的盆栽。
“把你的腿放下，你这叫猥亵。”
还真是霸气的师兄，尧白泽偷眼瞄他的反应，却惊恐地发现他还真将腿给放下了。借此机会尧白泽认真打量一下这个人，觉得他还挺好看的。
清雅的面孔，白皙的皮肤，和他修长的身体比例，不说话的时候是一位非常有古典意味的美男子，就是身形太瘦，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突出的锁骨以及伏在雪白皮肤下的青筋。
可惜这么一个好看的人说起话来跟喷粪一样。
“他长成这样还不够我猥亵。”
“我也没那么丑吧。”被说长的磕碜的尧白泽自觉应该给自己辩解一下，破罐子破摔，这么个导演谁还指望他们的拜访可以和谐点。
“哈，你终于说话了，我还当你是个哑巴。”
他感觉到黑线从自己额头滑落，何等操蛋的感觉，感情他一直在激自己说话？特么能好好说话吗？好好说话现在大家都相谈甚欢了！而且他突然觉得师兄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有的人就是得你气势强一点他才会好好说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人话。”当他冷着脸甩出这么一句时不光那个风导演看了过来，就连他家师兄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此时风止的脸色也谈不上好，他正要发作时何黎析立刻就来救场了。“哈哈，小白兔师弟也会生气啊。”
“他说我不说人话……”阴测测的男声从对面传来，然而英勇的师兄无所畏惧，“你什么时候说过人话？”
好样的师兄！不过，他们这么说导演，人家真的不会赶他们走吗？
很显然风止被气地不行，就差磨后槽牙了。“在我地盘来训我，我可以将你们都出去。”
额，好像真让他猜中了，尧白泽求助地看向何黎析。被寄予希望的师兄没让他失望，他说：“我们可以走，你不能没有主角啊。”
“你不是不演韩轩吗？”
当初剧本定出来他就给了一份时君，想让何黎析再演一次，可他拒绝了，却推荐一个他都没见过的师弟。
“我确实不想演韩轩。你别激动，不是这个角色不好，而是他没有给我共鸣，就让以前那个角色永远在我心里占据一个位置吧。”
听到这里风止神色暗淡许多，“那绝对是一部很好的作品，他们不懂欣赏！”
何黎析悄然将这话题按下，“话说我这次想演宁昭雪。”
风止顿时跳了起来，不过不是高兴的，而是愤怒的。“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
何黎析似乎也挺诧异他反应这么过激，“什么补偿？我只是根据自己的条件选择合适的角色，跟个人感情无关。”
“我不信！”
“信不信与我无关，反正我会去竞争这个角色。”
旁观他们争执的尧白泽看得一脸愣逼，师兄要演男主？不不不，师兄演男主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要演这部戏的男主！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的他突然说出这个，是否为临时决定都难说。
可就是不知道风止会怎么做，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想法，现在的何黎析可不是以前那个了，他参演的剧不说大红也不会太冷，某种意义上何黎析可以作为片子的保命符。可风止不是正常人，连他现在为何生气他都难以理解。
而何黎析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很久，他直接道：“我们先走了，过两天片场见。”
啊，这就结束了？尧白泽想跟他告辞都没来得及，因为师兄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他直接拉着自己快步离开，叫都叫不住。
这两人间气氛比较奇怪，似乎有着不能提及的往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兄失控到这个地步呢。
“我先送你回去？”
“不，我想先回一下公司。”
如此一来师兄和他就向公司开去，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他第一次产生买辆车的念头，当然前提是他得先把驾照考到。
“师兄你没事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对他照顾有加的师兄，今天他生气有一半的原因得在自己身上，尧白泽不可能坐视不理或者以让他静一静的理由抛下他。
何黎析面上浮现点倦意，锋利的棱角收起来的他意外柔和。“没事，想起一点以前的事而已，很快就好了。”
“嗯，师兄不要压着，我可以当没听见的。”谁没有难以启齿的过往，那些伤被捂地很深，宁愿烂了也不肯示人。可他不相识师兄也这样，他一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