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后面的两名仙婢就抬上来一面青铜古镜。
“这是仙界专看前世的溯源镜，本宫有没有胡说，一看就知道。”
溯源镜随着天后念出的口诀，渐渐浮现出一个个画面来。
那些不是画面动态的，就是一个个不连续的片段，但是能大致反应出宁凝的前世。
感觉天后她们没有作假，溯源镜里出现的画面，和宁凝在自己那本书上看到的大致相同：
前期是紫璃为她用玄天莲藕重筑仙基，细心照料她。
中期是她一次次忘记他，他却总是有办法唤醒她的记忆，或者令她再次爱上他。
后期，却是从与妖皇的那场大战开始，出现了转折。
大战打得如火如荼，紫璃带领的天兵总是占着不少的优势，妖皇不甘失败，便利用单纯失忆中的宁凝。
他用摄魂术控制住了宁凝，唆使她去盗取紫璃的心头血——骗她说如果成功，宁凝就会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困在这个世界。
失忆中的宁凝似乎真的对紫璃上神下了手，狠心取了他的心头血……
“不可能！”宁凝盯着镜子里的画面，脸色煞白，“我就算伤了自己，也绝不会伤害紫璃！”
更何况，神的心头血，是不能胡乱取的——仅仅几滴，轻则大伤元气，重则仙基尽毁……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紫璃那时的模样！”云歌冷哼。
镜子里画面无限清晰，紫璃捂着胸口，面露悲哀，眼神中都是绝望和不可置信。
“要不是我父君及时赶到，紫璃上神早就羽化了！你差点要了他的命，就差一点点，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妖怪！”云歌一步步靠近宁凝，那双绝美的眸子里，有异彩在流动。
宁凝从头到脚都冰凉一片，唯有心中像烈火炙烤般疼痛。
难怪紫璃不肯告诉她真相，非要她自己去解锁画面。
如果这就是事实，宁凝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紫璃对她就是毫无保留的挚爱和宠溺，可是她都干了些什么？谢谢白露为霜，雨铃清清美眉的打赏，感谢大家的陪伴～
小宁凝要怎样度过这个难关？
第一四四章 穿成小黄书仙尊HOLD不住二八
她还曾经不齿慕青失忆挖心，可是自己照样取了爱人的心头血！
难怪那场大战，天庭本来占据着优势，最后还是没能重创妖皇，还白白折损了战将数名。
小皮球发现宁凝的眼神不对，急忙九张嘴巴合在一起喊，试图喊醒她，“上神受伤的事儿，不是你的错！这一次上神会受伤，完全是玄女害的！”
“你胡说！”云歌恼羞成怒，凝霜剑立即刺向宁凝怀中的九头鸟，“扁毛，我让你再胡说！”
小皮球身困困仙铃，没有一点防御能力。
宁凝极快的旋身，避开云歌的攻击，“你让它说完。”
小皮球气呼呼地说：“就是天庭本职司战的九天玄女云歌，私自逃离战场，以至于我们的阵眼被妖皇击破，才会导致上神遇袭受伤。”
小皮球不服气道：“都是她的临阵脱逃，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本来我们都胜利在望了！”
天后这下吓了一跳，“云歌，此事可当真？”
司战神女临阵脱逃，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云歌咬牙点点头。
她这不是一心想趁着紫璃无暇分身，好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回来除掉情敌吗？
那么多天庭将士，少了她又如何？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司战神女的职责，云歌轻易地私自擅离战场，被妖皇钻了阵法的空子，重创紫璃。
“母后，女儿真的没想到，强大如紫璃上神，会意外受伤！说到底还是这个妖女的责任，是她吸走了上神的法力，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云歌义正辞严，“女儿错就错在，没有早些阻止这个妖女的阴谋。”
天后步步逼近宁凝，“果然都是你的错，前世害了上神不说，今世里依然如此。”
镜子里的画面，依然是紫璃被取了心头血之后的绝望和悲哀，宁凝心如刀绞。
“我……又该如何弥补？”她怔怔地说，表情木然。
天后的嘴角牵起一丝满意的笑意，趁着宁凝魂不守舍的刹那，伸手结印，在宁凝额头一点。
宁凝还是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塑，没了一点生气。
“老妖婆，你对她做了什么？”小皮球愤怒的怒骂，“你这个坏蛋！”
“我又能对她做什么？”天后冷笑，“是她自己有心魔罢了。”
“什么心魔？”小皮球的感觉很不妙。
“本宫不过是对她使了个心魔咒。”天后大功告成，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宁凝，心情特别好。
“这个心魔咒，并不是害人的法子。是那个妖女自己有心魔，本宫帮她清除心魔而已。”天后笑了。
心魔咒的厉害之处在于——对于没有心魔的神仙，心魔咒并不起作用。
然而，哪个神仙若是有心魔，就会被这心魔咒困在自己的心魔幻境里，无法解脱。
除非是有朝一日能摆脱心魔，才能走出那幻境，否则，就会像个失了魂的活死人一样，再也醒不过来。
据说，天庭里因为心魔咒无法醒来的仙家，数不胜数。
可是谁也不能说天后这样做是存心害人，因为天庭仙人，最忌讳有心魔。
克服心魔是仙家修炼的关键。
小皮球吓得乱扑腾，“宁凝你快醒醒啊，别听那个妖女的，你不是妖怪，你绝对不会伤害紫璃上神！”
突然间，小皮球就明白了，天后为啥特意带了溯源镜过来。
她们是故意来引发宁凝的心魔！
其实宁凝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相！
小皮球破口大骂，天后嫌烦，正想结果了那只九头鸟，身后的云歌却突然倒了下去！
“玄女，”两名小仙婢连忙上前查看，“不好了，天后娘娘，玄女晕倒了！”
天后大惊，连忙查看云歌的状况，心头突突直跳。
云歌双目紧闭，了无生气，没有一丝反应。
天后连忙用搜魂术探查，她居然找不到云歌的魂魄！
半晌后，她站了起来，手指宁凝，嘴唇颤抖，竟然说不出话来。
正在欣赏她失态模样的宁凝，早就睁开了那双先前出现异样的双眸。
她眼神里一片清明，哪有半点陷入心魔不可自拔的模样？
“你……你……”天后像见了鬼一样，“你到底对云歌做了什么？”
宁凝耸耸肩，将小皮球抱在怀里，想办法解开它身上的困仙铃。
“天后，我什么都没做啊？刚才不论你对我施了什么法术，好也罢，坏也罢，我不过是施了个转嫁术，转嫁给云歌而已。”宁凝笑着说，无比慧黠。
宁凝可没忘记，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学会用的首个法术。
如果天后没有害宁凝，那么云歌也不会有事；如果相反，那就全都是天后和云歌自己的报应。
正所谓心魔咒对没有心魔的仙家来说，是完全无害的。
而云歌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内心，几乎全部被心魔占满，现在困在重重心魔幻境之中，只怕是永无转醒之日。
“不可能……”天后乱了方寸，她已经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难道现在还要再失去一个最有前途的女儿？
可是陷入心魔幻境的仙家，只能靠自己的顿悟，才能驱除心魔，旁人法力再高也帮不上忙。
因此，心魔咒早就被天帝禁止使用。
眼看情况就要无法挽回，怒不可遏的天后终于忍不住，对着宁凝使出杀招……
宁凝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小皮球的困仙铃被她顺利解开。
双翅一展，小皮球带着宁凝呼啦啦地飞得没影了。
天后想追又舍不得女儿，只好在那里跳脚。
风呼呼地从耳边呼啸而过，小皮球痛快极了，“她们娘儿俩这下可是惨了。云歌若是走不出心魔，以后就是活死人。天后妄用禁术伤了自家女儿，天帝肯定也不会饶她，真是太爽了！”
趴在小皮球背上，宁凝扬眉吐气，“她们以为我被唤出了心魔，其实我根本不相信她们的鬼话。”
小皮球扭过两个脑袋问宁凝，“你是怎么识破的？”
嗯，自家宿主就是这样出人意料。
“我在山海阁住了这么久，把我这辈子该看的书，几乎都看完了。她们欺负我没见识么？溯源镜根本就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块大石头。”小书妖说，多看书有好处～
第一四五章 穿成小黄书仙尊HOLD不住二九
“谁想看清楚自己的前世，必须以血祭镜，才能看到画面。”宁凝笑了，欺负她年纪小没文化吗？
开玩笑，她家是天庭图书馆啊！
作为图书馆馆长他老婆，宁凝看过的书，不计其数。
“那她们弄来的是啥镜子？”小皮球问。
“心魔镜。”宁凝想了想，有些暗爽，“所以我才故意将云歌隐藏住的心魔，都引了出来。”
“原来你猜到老太婆会用禁术，”小皮球佩服地点头，“对啊，心魔镜配心魔咒，完美的组合。”
而且宁凝了解紫璃，如果前世里，她真取了他的心头血，他的眼神也不会那样只有绝望和悲哀。
因为紫璃从不绝望！
相反，他只会更心疼，心疼她有朝一日清醒会恨死自己。
曾经她动不动就间歇性失忆，他一次次被她遗忘，每一次的相爱都要重头来过……
即使再困难，阻挠再多，他都从不绝望或气馁。
所以，就算宁凝做错事，他也会想办法扭转，尽量去包容，去弥补，而不是绝望。
如果紫璃是动不动就绝望的性格，他就成不了硕果仅存的远古上神！
“小皮球，带我去恨天谷吧！我放心不下他。”
如果宁凝会有心魔，那一定就是紫璃，她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
紫璃赤着上身，坐在行军榻上，药王神君正为他悉心换药。
“上神，您的伤势终于开始好转。”药王仔细检查伤势，暗暗佩服他的愈合能力。
前几天的紫璃可没这么神气，除了胸口的外伤差点伤到心脉，还吐血不止，令人担忧。
他这么快就能坐起来恢复元气，真是不容易。
宁凝像只燕子般冲了进来，一头扎进紫璃的怀里，“夫君你好些了吗？我好想你。”
紫璃冷不防地被宁凝扑倒，含笑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东西，由衷地欣喜。
药王神君连忙转开眼睛，手里拿着药膏，尴尬的眼神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最后他只能抬头望着帐顶……唔，今天天气真好。
“谋杀亲夫啊你！”紫璃笑出声，将宁凝抱得紧紧的，伤痛神马的不翼而飞。
“那个……”宁凝也觉得自己太彪悍了一点，还好她也懂医术，就接过了药王手里的药膏，“神君，我来为上神敷药吧。”
药王神君如获大赦，赶紧脚底抹油跑了个无影无踪。
听太上老君说，紫璃上神最近一直在研读《房中秘术》，他原本不信——几十万年都熬过来了，这个骨灰级的老光棍不可能那么饥渴……
现在嘛……情有可原，药王神君表示太理解了……
宁凝扶起紫璃，为他继续敷药，一边敷一边心疼地掉眼泪。
“傻瓜，你怎么来了？”紫璃抹去她的泪珠，“可不许掉金豆子！你一哭，我这心就乱，赶紧别哭。我好歹也是个活了几十万年的上神，这点伤折腾不死我的。”
宁凝赶忙用袖子抹去眼泪，将天后和云歌的所作所为，都一一告诉了紫璃。
紫璃面对着宁凝盘腿而坐，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小东西，干的漂亮！”
她果然是没让他失望。
紫璃之所以敢留她在山海阁，就是因为，他相信她不会被天后和云歌她们蛊惑。
她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挑拨，只会亲自向他求证或用自己的心和智慧去判断。
而且她从不以任何恶意去揣测紫璃，首先选择的是信任。
心魔？
像她这样心底纯净的人，哪来的心魔？
宁凝好心疼紫璃的伤，“可是你必须告诉我，我们和妖皇之间的恩怨。你向来洒脱，却口口声声说妖皇欠你的，我猜一定和我有关，是不是？”
紫璃笑得意味深长，“可惜我现在身子不济，不能解锁你那本宝书。”
宁凝愕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挂着解锁那些无下限的动作？其实我知道，即使不用这样，你也能帮我恢复记忆。”
反正这件事，早晚也该让她知道，紫璃干脆抱着宁凝，斜躺在行军榻上，将前因后果慢慢说来。
当时的妖皇，的确是想诱使失忆中的宁凝，去取紫璃的心头血。
但是宁凝始终没有听信他，令他无从下手。
结果问题还是出在那个九天玄女云歌身上。
云歌为了追求紫璃，无所不用其极，她甚至有意无意地勾引他的主力战将——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