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父亲
银翘摇了摇头,许是自己想多了,转身往外走去,却突然被慕灵叫住:“银翘,等下。”
银翘连忙转身回来。
慕灵认真的看着她们:“银花银翘,秦嬷嬷,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了,有些事,我不想瞒着你们。你们跟着我,未必会有好出路,如今的局面,你们也都清楚,我即将面临着什么,恐怕你们也清楚,因你们自幼就在我身边。秦嬷嬷更是我的奶娘,我不愿看着你们跟我受苦,我想找人打发了你们,别连累你们。”
慕灵认真的想过,前世她们三人的结局让她怕了,若这一世她败了,岂不是又要连累她们,倒不如现在就放她们走,好过在她身边受罪。
银翘甜甜一笑:“小姐吩咐完了?那奴婢这就去禀告老爷小姐醒了的消息去了。”
银花也上前行了个半礼:“奴婢也去,让厨房给小姐炖点燕窝补补身子去了,顺便让她们做小姐最爱吃的梅子去。”
秦嬷嬷更是哈哈一笑,转身端过桌子上的白玉盏儿:“姐儿该喝药了,嬷嬷特意拿了蜜饯过来的,喝药吃一个就不苦了。”
慕灵瞬间红了眼,她们还是愿意陪在自己身边,赴汤蹈火,她这辈子,能有这般忠心之人,还求什么呢!
噗的笑出声来:“我是说,女大不中留,过两年怕是就要将她们两个讲个好亲事了,我现在问问你们有没有意中人,省的将来牵错了红线。”
银翘和银花听见了她的话,羞红了脸,头也没回的跑出去了。
秦嬷嬷伺候她喝药,她仰头喝完了碗中的药,慢慢的说到:“奶娘,你放心,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秦嬷嬷头也没抬,只笑了一下,她也感觉到了。这小姐果然是不一样了,话虽说的有些不着边际,却让她莫名的欣慰,夫人有的蹊跷,她只盼着这小姐能无恙的长大。
她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慕灵,脸上带着恬静安然的笑容,秦嬷嬷忽然就放了心,小姐长大了,她不用再日夜担忧害怕了。
“姐儿,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有些事,还是要等的。”
慕灵脸上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语气却十分的坚定:“我知道的奶娘,韬光养晦,坐山观虎斗。”
银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通报:“老爷过来了。”她的身后跟进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就是一身大红的云锦织勾线长袍看起来有些扎眼。
慕灵不悦的扯了扯嘴脸,母亲刚刚下葬一个月,尸骨未寒,他就穿的跟个新郎官似的,当真是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了。
她好忙让秦嬷嬷扶她做起来,脸色更加苍白,双眸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动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女儿见过爹爹。”
崔友硕看着眼前可怜的女儿,小脸上顶着泪水露出来的笑容,分明就是讨好啊,他板着的脸瞬间柔软起来:“灵儿身子可感觉舒服些了?”
慕灵乖巧的回答:“劳烦爹爹担心了,女儿已经无恙了。”
就是因为他执意要将苏姨娘接进府,慕灵才与他争吵起来,被甩了巴掌,一时间急火攻心得了病,性子又软,不敢再去找崔友硕,父女家的关系,就这么僵了。
看着崔友硕脸上一脸父亲的慈爱,慕灵扬起一个孩子的笑容:“爹爹还愿意来看灵儿,灵儿好开心啊,之前是灵儿不对,不该惹爹爹生气,灵儿知道错了,娘亲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这府里也需要人来打理,父亲的确需要个知冷知热的体贴人儿。”
这番话倒是把崔友硕说的一愣,这是怎么了,自己续弦这个事情,慕灵可是反对的最厉害的一个,甚至不惜忤逆自己,这怎么一下又改变主意了呢。
慕灵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可怜兮兮的说:“爹爹,莫要再生灵儿的气了,灵儿已经没有娘亲了,能依靠的只有爹爹了。”说完不禁又痛哭起来,身子不住的颤抖,单薄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哭的让人揪心。
秦嬷嬷赶忙上前安慰。崔友硕看着自己的女儿痛哭,心里也不由得怜惜起来,是啊,她才多大,娘亲刚走,哪里经受的住这样的打击,这孩子从就性子怯弱,许是怕继母不会善待与她,如今竟松了口,也是真心实意为他考虑了,于是便软声哄道:“灵儿可是担心继母苛待与你?哈哈,真是小孩子见识。苏姨娘为人善良大方,含烟更是知书达礼,将来怕是你喜欢人家喜欢的不得了。”
慕灵心里冷冷大笑,呵呵,喜欢?我的确是太喜欢这对母女了,才会在自己大婚之夜惨死洞房。
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慕灵忍住满腔的怒意,抬头天真的问道:“爹爹,你说的是真的么,那灵儿以后不就多了一个玩伴?”
崔友硕哈哈大笑:“当然了。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或者时日就让她们进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慕灵眼睛里迸发出期待的光芒,连声音都雀跃了几分:“爹爹,灵儿这么的很想见她们,就明日吧,爹爹,明日可以么?”
崔友硕看着慕灵眼神里的期待,有些诧异,这孩子转变的未免太快了,让他都有点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见他盯着自己,慕灵连忙低下了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别人看来,分明就是委屈自己讨好父亲却被识破的囧态。
崔友硕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慕灵才没了母亲,像她说的,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自然要讨好与他。这样一来,接苏氏母女进府,就没什么障碍了。
想到这,崔友硕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吧,就依灵儿的,明日就明日吧。咱们灵姐儿高兴就好。”
慕灵瞬间抬头,眼神里都是惊喜:“谢谢爹爹。”
又嘱咐了下人们几句,无非就是让他们好好照顾大小姐之类的话,崔友硕就借故离开了。
见崔友硕离开,秦嬷嬷才敢上前询问:“姐儿莫不是糊涂了,怎么能怂恿老爷接那个狐狸精进府呢?姐儿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落泪:“唉,夫人走的早,真是难为我们灵姐儿了。”
第4章 唯一的弟弟
慕灵却打断她的话,看着院子里崔友硕离去的身影,语气清冷:“奶娘,你还不明白么,就算我今日不答应,父亲还是会想尽办法让她们进府的,如此这般,我又何苦得罪父亲呢,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许了这事,再者说了,把那对母女放在眼皮子下盯着,总是要比外面安全的。”
秦嬷嬷长大了嘴巴,她都不敢相信,小姐能看的这么透彻,但是她目光短浅了,看见慕灵这般聪慧,秦嬷嬷倒是没有那么担心苏氏母女了。
银花端着洗净的水果进来了:“小姐,小少爷来了,正在往这里走着呢。”
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嗖的窜了进来,扑进了慕灵的怀里:“姐姐!”差点把慕灵撞倒。
慕灵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怎么这般调皮。”
崔云海是她的胞弟,自幼姐弟俩感情便极好,按理说,崔友硕只有云海这一个儿子,还是众星捧月般的宠着才对,偏偏跟对她一样,对云海也是十分的冷淡,前世的她一直以为是因为云海太调皮了的缘故,如今向来,也是十分难以理解的一件事情。毕竟,崔友硕是文人,对子孙后代看的更为重要,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的嫡子嫡女这样冷淡的。
云海只比慕灵小两岁,十分聪颖,就是性子皮了些。前世,苏氏进府后,云海便想着法的跟她作对,开始她还站在中间周旋,可自从出了山贼那事后,她变得不爱出门,云海也不敢来打扰她,她还以为云海也是信了传言,觉得自己有辱家风才不来找自己的。刚开始她还让秦嬷嬷过去送些点心,时间长了,便也罢了。等她再次听到云海的消息时,就是他在青楼寻欢作乐打架斗殴被抓进大牢,并在牢中被狱霸活活打死。
母亲临走前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云海,想到这,慕灵止不住的愧疚。
看见慕灵愣在哪出神,崔云海不满的摇了摇慕灵的胳膊:“姐姐,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啊云海,我没没事,你刚才说什么,再跟姐姐说一遍。”
崔云海脸色一急:“我听说你醒了,便赶紧跑来看看你可还好。”
慕灵看着可爱的弟弟,心里一片柔软,这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关心着自己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止不住的嗔怪:“我哪有什么事,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了,那学堂的课业怎么办,小心被爹爹知道了打你板子。”
没想到崔云海挺直了脖子冷哼了一声:“哼,我才不怕爹爹呢,大丈夫志在四方,念些个酸诗又没劳什子用。
慕灵轻笑,用手点了一下云海的额头:“你才多大,还酸诗呢。这样吧,左右你也对诗词歌赋没什么兴趣,不如我私下里偷偷给你请个教武的师傅传授你武功,如何?”
前世,崔友硕是万万不准云海学武术的,他自己的文官,本就十分看不惯那些个武将,认为他们不过都是些山莽野夫,怎么肯让自己的儿子去学这个。就连慕灵前世也觉得这武将粗俗不堪。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云海能有一身保护自己的好本领,在自己无暇顾及他的时候,能不受伤害。
崔云海瞬间沸腾了:“姐姐,姐姐,你说真的?不会骗我吧?”
慕灵故意板起脸:“这事可要保密,否则有咱家的好果子吃。”
崔云海正色道:“姐姐放心,我绝对不说出去。姐姐,等我学会了武功,我就是大英雄,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慕灵心头一色,十分感动。
崔云海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姐姐,爹刚才过来说什么了?”
慕灵神色一僵,随即摇了摇头:“哪有有说什么,就是告诉我明天要见那母女两个。”
云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声音徒高了八度:“你不能同意啊,千万不能同意,我们的妈妈只有一个,没有别人!”
“嘘!”慕灵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喜欢,远离着就是了,就当没看见也不要去找爹爹理论这件事,我自有安排,这个不用着急。”
崔友硕对云海已经够冷淡的了,如果真出事,云海在这个家怕是就没有什么地位了。
崔云海不满的撅了撅嘴,不再说什么。慕灵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她所爱的和爱她的人,她都会保护的。
秋末冬初,还是天高气爽的,没有那么凉。
阳关透过窗棂飞了进来,投在桌上椅上,打下一片片的阴影,楠木桌上,铺满了一张张雪白的纸张,银翘边研磨边看着慕灵作画。
慕灵一直在不急不躁的画着,外面打听消息的银花却忍不住了:“哎呀,小姐,那对母女都进府了,您还有心情在这作画!”
慕灵笑到:“不然呢,你一个嫡女,要去拜见一个姨娘和庶女么?”
银花连忙低头:“是奴婢失虑了。”
慕灵手上的笔没有停,依旧在挥洒着墨水作画,脑海里却不断回忆着前世的苏姨娘。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九王爷楚景成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皇后娘娘的中秋宴会上,他人群中走进来,像一颗耀眼的星,让慕灵挪不来眼睛,慕灵和其他世家小姐一样,极少出门,崔含烟却伏在她耳边告诉她:“那就是当今最得宠的九王爷。”
楚景成不经意的朝她们看了过去,微微一笑,慕灵浑身一凛,一身白衣,飘飘而来,似嫡仙一般,让她再也忘不掉了。
楚景成是当今九王爷,也是皇上宠爱的一个皇子,他母妃是卫贵妃,外祖一家随皇上征战天下,深得盛宠,楚景成本人更是像极了皇帝文武双全,若不是因为不是长子,恐怕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慕灵和其他世家小姐一样,极少出门,崔含烟却伏在她耳边告诉她:“那就是当今最得宠的九王爷。”
楚景成不经意的朝她们看了过去,微微一笑,慕灵浑身一凛,一身白衣,飘飘而来,似嫡仙一般,让他再也忘不掉了。
含烟当时笑着问她是不是看中了九王爷,她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从那时候开始,含烟便常常去她院子里喝茶聊天绣花,顺便给她带来九王爷的消息。
她的心思很快便被继母苏氏知晓了,苏氏允诺她,等她及筚那年,就让父亲去请求皇上赐婚让她嫁给九王爷。跟皇室结亲,对父亲的仕途也是大有帮助的,这些她都没听见去,她只知道对方是楚景成,她心心念念的楚景成,这就够了。
她心怀感激,特意去苏氏房里道谢,她还记得苏氏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这孩子,要不是含烟跟我提起这事,我还不知道咱们大小姐也是长大了要出阁的女儿了呢,不过这事总归不是未出阁的小姐能开口的。”
第5章 正面交锋
说的她一阵羞怯,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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