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臣妾知道关于这玉佩主人多少事情?”
当所有的假面全部被撕开,伪装这种东西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
因为那只会让你看上去无比愚蠢可笑。
当楚景成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时候,崔慕灵终于在心底笑了出来。果然,狗急跳墙的时候到了!
“你这丫头如今还真是愈发的聪明了,可知道的事情太多,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乖,告诉本宫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若是你乖乖的,本宫或许还能留下你的一条小命。”
太子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寒彻骨,崔慕灵却是笑得愈发灿烂,一手拿起玉佩道:“都道是痴心女子负心汉,若是那初荷姐姐今日在此,只怕还真是难逃一死了。不过殿下实在可以放心,臣妾虽不是宫中那些个常年吃斋礼佛的太妃们,但一颗慈悲心肠却还是有的。断不会做出那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
这话说完,崔慕灵像是担心太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似的,还补充了一句:“初荷姐姐现在,可好得很呢。”
“你!”
楚景成一怒,手上的力道立刻便加重了几分。可也只是一瞬,眨眼间,崔慕灵便已然反手将他的手摁在了桌子上。
“太子殿下,自己造的业果,如今到了要品尝的时候便害怕了么?这可实在不是您的风格呢!何况,便是不想尝,难道便能由得了你么?”
崔慕灵这话一波三折,楚景成一时不防,却被她给狠狠的摔在了一边。
“臣妾出来的时间已然太久,若是再不回府,只怕王爷便要出来寻我了。殿下,臣妾告辞。”
崔慕灵说完,便立刻转头扬长而去,徒留那还未回神的太子一人傻在了那里。
再回到王府时,已经夜色渐浓。今日同那人摊了牌,一切的虚与委蛇便全都可以收起来了。
崔慕灵有些恹恹的将身边的下人全部唤退,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房中。本想着点灯更衣便就寝,却在灯光点亮了整个屋子的瞬间被坐在床上的楚景言结结实实的给吓了一跳。
“回来了?”
楚景言的声音低沉,像是酝酿了一股深沉的怒气。崔慕灵知道他大抵是晓得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便也没有说谎的打算,只是笑了笑道:“嗯,太子殿下邀约,臣妾不得不去,便多说了几句。倒是叫王爷忧虑了,是臣妾的不是。”
只是多说了几句?
这女人还真是会避重就轻,杨庭今日形容他家王妃巾帼之姿的时候,可比她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要精彩的太多了。
“王妃这本事如今却是愈发的大了,前日救驾,今日便敢同太子殿下动手,来日是否还要将本王这王府给拆了才甘心呢?”
楚景言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张脸上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入王府这么长时间,楚景言的心思虽然深沉,却始终没同自己说过一句重话。如今这般模样,却也可算得上是勃然大怒了。崔慕灵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话问出口半天,她却一个字都答不出口。
崔慕灵这般呆若木鸡的样子,令楚景言心头的那一股无名业火霎时间燃的更加旺盛。这女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打算和自己说一句实话么?
亏得他在听到杨庭的回禀时心还慌了一阵!
亏得他在这里等到现在,就想第一时间见到她!
真是,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思!
那种心乱如麻的感觉令楚景言十分的烦躁,从不曾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扰乱他的心神。而这个人现在竟然还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臣妾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思来想去,终于把自己的思路给理清楚的崔慕灵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楚景言为何会如此这般的生气。大抵就是觉得自己在外头给他闯的祸太多了吧!
好吧,崔慕灵承认,这一次确实是她冲动了。
有错就要认,崔慕灵很诚恳的举手表示了自己的歉意:“王爷要打要罚,臣妾领着便是,还请王爷息怒,若是围着臣妾伤了身子,却是真真不值得了。”
“你这女人!”
楚景言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那副诚恳万分的模样,轻叹一声,不知是不是脑子不受控制,便拉起了她的手,柔声道:“我如何是怪你?只是你我毕竟是夫妻,你便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也须得提前知会我一声才是啊!再者,你这一身的武功,若是传进了宫里,会惹出多大的麻烦,你可曾想过?”
“知道了,多谢提醒。”她郁闷的回了一句。
趁着夜色,崔慕灵驾着马车回到了崔府。此时,崔府的大宅院正被笼罩在朦胧的夜色中,在淡淡的月光和点点的灯火里,萦绕着点点光晕,看起来透着些许的诡异。
崔慕灵跨过崔府的大门,缓缓的向着母亲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但几乎全都是母亲的样子。烛火中,母亲温柔而又慈祥的脸庞;风雨中,母亲娇弱而又挺拔的背影;日常中,母亲娇羞而又欢快的笑脸。还有……还有……还有很多,全都是母亲的音容笑貌,此刻都盘旋在崔慕灵的脑中,挥之不去!她想念着母亲,非常非常的想念,这感觉没有哪一刻来的这么的强烈。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母亲的院落就近在眼前,崔慕灵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待。当心中感觉到害怕时,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可又在想起母亲的脸庞时,她又加快了脚步。
如此断断续续中,崔慕灵终于来到了母亲的院落前。可是,令她吃惊的是,母亲曾经住过的院子门上,正插着一把大锁,将整个院子都完全的封锁澜起来。
看见这把大锁,崔慕灵脑中所有的情绪都被一抛而尽,只剩下满满的愤怒。谁?是谁?谁那么大胆,敢将母亲住过的院子封起来?
崔慕灵回崔府的消息,很快便被门房传到了二夫人的耳边,二夫人知道崔慕灵回了府,并且来了大夫人曾经住过的院子,便急急忙忙的向这边赶来。苏姨娘来的时候,崔慕灵正一脸黑沉的看着大门上那把尘封的大锁。
其实,崔慕灵早就已经猜到,这府上唯一够胆子做这件事情的,除了苏姨娘,便没有其他人了。此时见到苏姨娘前来,崔慕灵对她是前仇加旧恨,一起都通通的涌上了心头。
不知是因为没有好好休息还是愤怒,崔慕灵的眼眶红红的,里面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些狰狞的可怕,她对着苏姨娘怒目而视,随即冷笑了一声:“是你,将我母亲的院子锁起来的吗?”她的声音异常的冰冷,让苏姨娘不禁打了个寒战。
拉了拉自己的外衫,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苏姨娘也不由的暗沉了眼色,随即笑了一声:“对,是我锁的,有什么不可以吗?”
她的语气淡然而又理所当然,这漫不经心的话语不禁点燃了崔慕灵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她心中的愤怒已经沸腾到了极点,已经有些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那被压抑的燎原之火仿佛将要焚毁一切。
崔慕灵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一般,慢慢的向着苏姨娘靠近,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像腊月的寒雪一般寒气逼人,看得人直打寒战。他的身形形容鬼魅,一深一浅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苏姨娘看着却觉得,这一步一步的像是踩在她的心间似的,她不由得心中有些发虚。
第192章 苏姨娘耍威风
苏姨娘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生生的顿住,她想起,崔慕灵已经不再是崔友硕府的千金小姐了,崔府也没有了什么所谓的大夫人,她也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想到这里,苏姨娘又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神,稳稳当当的现在原地,一脸无所畏惧的等着、看着崔慕灵慢慢的靠近。
崔慕灵的目光实在是冷得可怕,苏姨娘虽然在自己的心里给了自己很多的心理暗示,但却还是依旧有些害怕。
其实崔慕灵并不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但是这也仅限于不越过她心里的底线,毫无疑问的是,苏姨娘超过了这个底线,触碰到了崔慕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便是她的母亲。
此时的崔慕灵,看着苏姨娘一脸的理所应当和毫不畏惧,她极力的克制自己,才叫自己忍住心底那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她的声音也是异常的冰冷,还夹杂着些许的哽咽,她怒吼出声:“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你不过只是崔家的一个妾罢了,妾是什么?不就还是一个奴婢而已,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叫以下犯上。”崔慕灵的话说的有些重,这便证明她现在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了。
苏姨娘也有软肋,她的软肋便是,痛恨别人称她为妾,崔慕灵的话无疑也戳中了她的软肋。以前大夫人在的时候,她便不能忍受别人称她是妾,但她只能笑着忍耐下去,因为她虽然顶着个二夫人的头衔,但归根结底还是不是正室,便也只能算是个妾了。
但是,现在大夫人已经不在了,她不能容忍别人再说她是个妾了,而且说话的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她从骨子里都讨厌的崔慕灵。
三年前,大夫人去世后,崔家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苏姨娘在掌管和处理。她在崔府这三年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府里的所有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但,崔慕灵刚才的一番话却让她似乎一瞬间就从云端跌倒了谷底,她不禁气的直发抖,手一扬,便准备招呼在崔慕灵的脸上。
而崔慕灵又岂是一般的人,怎会任她打下来,手一伸便一把钳住了她的手,冷笑了一声:“怎么,我说的还不对吗?你一个崔府的奴婢,竟敢对着我这崔府的小姐出手,这是想要翻了天去吗?”
苏姨娘的脸变了又变,极为难看,她极力的想要从崔慕灵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崔慕灵却掐的很紧,她怎么也挣扎不开?于是,苏姨娘边放弃了挣扎,却嘲讽道:“崔家小姐?呵,可笑!俗话都说,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你既然已经出嫁,那就与崔府再无半点关系了,怎么还好意思称自己还是崔家小姐!”
苏姨娘话音刚落,崔慕灵一把便甩开了她的手,她高傲的昂着头,冷眼静静的看着苏姨娘,好久才忽然笑了一声:“就算是我已出嫁,那又怎样?我名义上还是崔家的嫡出小姐,就算是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但她名义上还是崔家的大夫人,而你呢?永永远远都不过是崔家的一个妾罢了!”
崔慕灵的每字每句,都戳到了苏姨娘的心口之上!她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她随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便再次堆积了起来,笑道:“你也说了,这也只是名字上的而已。你难道不知道吗?老爷已经把崔家后宅的事情全权交由我处置,大夫人的宅院也在崔府之内,我当然也有权处置了,今天我只把院子锁起来,若是我想一把火烧了,那也是我的自由,与你一个出嫁的丫头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是崔家的嫡出小姐,现在恐怕也没权力过问崔家内宅的事情吧!”
确实,就算她是崔家的嫡出小姐,可是她的确是已经出嫁了,再来过问崔府内宅的事情,也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崔慕灵被苏姨娘的话噎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愣愣的站在原地,只愤恨的看着她,一边的咬牙切齿,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不公,就这样夺走了母亲的生命,而她现在就连母亲的最后,的东西都守不住,崔慕灵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母亲生前是那样的宠着她、爱着她,可是,她却受守不住母亲留下来的这最后一点东西,她真的是太没用了,他怎么对得起母亲呀?
想到这里,苏玉不禁潸然泪下,她想念着母亲,却又恼恨恨着自己。
“怎么回事?”一声轻呵打破了此时的离静。即使是未回头,崔慕灵也知道是谁来了,楚景言的声音她已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果然,见到来人,苏姨娘马上堆起了一满脸的笑容,一改刚才与崔慕灵的针锋相对,笑呵呵的恭敬行礼道:“原来是七王爷驾临,王爷来临,真是让我们崔府蓬荜生辉啊!”
楚景言并没有接话,脚步一顿都不顿一下,直直的朝着崔慕灵走了过去,当二夫人是一抹空气,全然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见楚景言完全不搭理自己,苏姨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却因为对方王爷的身份尊贵,一点也不敢发作,只能舔着笑脸看着楚景言缓缓地走到了崔慕灵的身边站定。
楚景言看着崔慕灵挂着些许泪痕的双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光正在慢慢的变冷,他眯着眼睛看向苏姨娘,声音冷凝:“想必苏姨娘不太欢迎本王到来吧。”
苏姨娘立即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柔声细语的说道:“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能来我们的崔家,是我们崔家极大的荣耀,我又怎么会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