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言拿出一张纸摊开,里面是一根银针:“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为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崔慕灵楞了楞目光停滞在眼前,傻傻的盯着眼前的银针,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无奈,楚景言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他从哪里的来的,一个个谜团困扰着崔慕灵,让崔慕灵一时之间张不开嘴。
楚景言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把崔慕灵拉回了现实。“怎么,你忘了这是你的东西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啊!”
“楚景言,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解释”崔慕灵刚刚开口,却被楚景言一口回绝。
楚景言冰凉的眼神扫过了崔慕灵:“解释,你准备怎么解释,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准备怎么解释,解释自己是有苦衷的吗?好啊!那你告诉我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景言,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编,我这样做真的有我的苦衷啊!”崔慕灵辩解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很想哭,眼圈有些发红,崔慕灵伸手拉住一旁的楚景言。
楚景言看了看他,深吸了一口气,甩开了她的手,崔慕灵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崔慕灵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景言,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楚景言也没想到崔慕灵会摔倒在地上,想扶起她,但是自己心底的尊严不允许,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崔慕灵踉跄的站了起来,手指有些发红,手渐渐握紧,谁也没有说话,周围陷入了一片安静,楚景言看见崔慕灵如此,心中似乎有些不忍,想要去安慰他,不过心中的怒火却再次燃气。
他不解崔慕灵为什么要骗自己,以这样的手段来逼迫自己,让自己不去宴会,她如果真的不想自己去,她为什么不来告诉我,这样的耍心机,跟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楚景言的声音有些嘶哑。“崔慕灵,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跟那些女人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你吗?”
崔慕灵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景言……这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楚景言冷想一声,用手指勾起崔慕灵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我不需要你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这马是不是你刺伤的?”
崔慕灵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她选择了沉默,这却让楚景言更加恼怒了,崔慕灵眼底的高傲依旧没有减少,只是不敢再去直视楚景言的眼睛。
楚景言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哼,慕灵,你还真是耍得一副好心机啊!为了不让我去宴会,苦肉计你都可以使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为了达到目的使不出来的呢?说不一定,我也只是你计划你的一部分,为了达到目的,你也可以牺牲我是吧?”
说完,没有再看崔慕灵,转身拂袖离去。
崔慕灵看着楚景言离去的背影,不住的摇头,楚景言的背影渐渐远离了崔慕灵,即便已经没有了楚景言的身影,崔慕灵却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崔慕灵靠在墙上,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居然会发生到这种地步,一时之间,五味呈杂,闭上眼睛靠在墙上。
“小姐,用点饭菜吧。”
崔慕灵摆摆手,扭过身去,让丫鬟把饭菜都撤了下去,她半点胃口也无。
银花见状也没有多劝,而是让随行的人把饭菜端了下去,又低声嘱咐让厨房先把饭菜热着,随时待命,等夫人想用饭了,就立马呈上来。
崔慕灵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有一瞬间感动于她的体贴,可瞬间就被漫天而来的忧虑和焦躁淹没了。
丫鬟小玉轻手轻脚稍作打扫,又犹豫着站到了崔慕灵身边,讨好地说:“夫人,小玉帮您捶捶肩膀吧。”
崔慕灵勉强提了提嘴角,也露不出一个笑模样来。
她怔怔望着虚空中的某点出神,洁白的贝齿轻咬着樱唇,神思不属,满脑子想的都是瓦剌公主要求跟楚景言和亲的消息。
瓦剌公主的确霸道,看上了楚景言,也不管他家中是否有妻眷,直接向皇上提要求,指明了就要楚景言当她的驸马爷,这事儿虽然算不上人尽皆知,可文武百官之间早就已经传遍了。
崔慕灵刚刚知道的时候心神剧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不得不承认,凭瓦剌公主的地位,还有楚景言的优秀,会有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中。
她内心苦闷,想要找人倾诉又苦于没有交心的对象,更怕她对瓦剌公主的怨言会被小人传达到陛下耳中,平白给将军府惹来祸事。
而身为这场风波的中心,楚景言却至今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
崔慕灵忍不住胡思乱想,楚景言是什么想法?他是否愿意娶了瓦剌公主,当一个风风光光的驸马?
崔慕灵拼命摇头,努力阻止这种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蔓延,不,不可能,楚景言已经是她的夫君了,怎么可能再去娶一个陌生女人?
她站起身来,问小玉:“王爷在哪儿?”
银翘连忙回答:“这一下午王爷都待在书房,没有出来过。”
崔慕灵快步往外走,半路又折了回来,亲手沏了一壶茶,端着托盘来到了书房外,伸出莹白如玉的手,轻轻叩响了门。
楚景言淡漠的声音响起。“谁?”
崔慕灵轻声说:“景言,是我。”
里面的人停顿了一瞬之后开口道。“进来。”
崔慕灵推门进去,楚景言正坐在长桌后,桌上摆着沙盘,一旁散落着打开的书页,他本人则低头认真对照着两边,专心致志,听到崔慕灵进门的声音也没有抬头。
第169章 不折手段
崔慕灵将茶壶放在桌上,“忙了这半日,喝点茶解解渴吧。”
楚景言点点头,“茶就放在那儿,我很忙,你先走吧。”
崔慕灵一愣,张了张口,想要借机问一问楚景言到底是什么想法。可她刚刚多站了片刻,楚景言就皱着眉头抬起头来看她,“我正在研究边关战事,有什么事可以以后再说吗?”
崔慕灵抿了抿唇,点了应道,“那我先离开了。”
她合上书房的门,看着院中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只觉得萧索,没有半分欣赏的兴致,拂袖转身离去了。
就这么煎熬着到了傍晚,楚景言总算是从书房走出来吃晚饭,崔慕灵早就打好了腹稿,准备不拖泥带水地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是死是活总要给她的痛快。
然而刚刚坐到桌边,下人就来报,说崔含烟来了。
晚饭时候到了,总不能不留人吃饭吧?崔含烟便笑盈盈地坐在了桌边,完全没有打扰了一段重要谈话的自觉。
崔慕灵心中有火气,可也不能随意冲着崔含烟发泄,只得眼不见为净地低头吃饭,把崔含烟当空气。
崔含烟厌恶地看了崔慕灵一眼,想起近日来听到的传闻,心情又好了一些。
“哼,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这七王妃也做不了几天了!”只要可以打败崔慕灵,她做什么都可以。
好好的谈话时间被崔含烟的突如其来打乱了,一顿饭吃得沉闷又乏味,只能听到崔含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故而崔慕灵吃完之后就一甩手,眼不见为净地回房间去了。
崔含烟眼珠一转,趁崔慕灵不在,对楚景言旁敲侧击地说了不少她的坏话,只盼着楚景言能够不要犹豫,赶快把崔慕灵休掉,当他的送过驸马去。到时候她就真正能在崔慕灵面前扬眉吐气了。
楚景言喜怒不形于色,崔含烟看不出他的心思,所以说话也点到即止,达到目的之后便施施然离开了,仿佛真的只是为了过来吃一顿饭,交流一下感情。
而她走之后,楚景言脸色阴鸷地捏碎了一个瓷杯。崔含烟说的话,他只听进了十之一二,可仅仅是这微弱的猜疑,也足以造成夫妻之间巨大的裂痕。
再想起崔慕灵的种种行为来,楚景言便免不了在心里给她打上一个记号,怒意顿生。
他心里有气,自然不愿再见崔慕灵,因此这之后几日,崔慕灵竟然没能找到一个跟楚景言独处的时间,在心里翻来覆去滚了无数遍的话,到底未能说出口。
两日后皇宫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瓦剌皇子与公主,文武百官均在受邀之列,崔慕灵和楚景言自然也要参加。到了宫门口,又见到了楚景成和崔含烟的面,崔慕灵心中烦闷,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太明显,只能按捺着厌恶同那二人并肩前行。
崔含烟今日可谓是春风得意,她看了看崔慕灵,轻笑着说:“姐姐今日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可不像是来参加宫宴的,怎么,莫非是心中不高兴?这可不行,陛下的晚宴,你怎么能拉着一张脸呢?听说那瓦剌人都喜好美色,若是让那公主殿下看到你这难看的脸色,说不定会生气的。”
崔慕灵暗暗咬牙,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将崔含烟的冷嘲热讽挡在外。楚景言明明就站在她身边,竟然对这番话没有任何回应,任由崔含烟旁敲侧击地夸赞着瓦剌公主,神情莫测。
崔慕灵心中发凉,根本无暇顾忌崔含烟的小人行径,心事重重地跟着众人一同入了正殿。
崔慕灵和楚景言乘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面,崔慕灵低着头用余光看着坐在另一边的楚景言,此刻的他正侧躺着身子,右手放在旁边的箱子上面,手上拿着一本书,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刚刚泡好的茗茶还在冒着丝丝的热气。
看到这一幕,崔慕灵心中有些苦涩,从崔含烟的冷嘲热讽道现在他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就连此刻两人共处一室都没有话可言可语。
但是她的涵养告诉她,她不能如一个泼妇一般去表现自己的一切,她是正房就该有正房的样子。
而坐在对面的楚景言将崔慕灵一丝一毫的反应都纳入了眼中,却未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嘴唇抿了抿。
清冷的声音徐徐自崔慕灵口中溢出:“楚景言,宫门到了。”
在武国,出了皇家的人以外,其他的人进宫都必须步行进入,而崔慕灵和楚景言只能收拾自己的衣冠,才缓缓掀开马车的车帘,下车。
崔慕灵跟着楚景言下了车,却看到眼前伸出了一只黝黑的手,上面还有些许的疤痕。猛地抬起头,看到楚景言正看着自己。
“还愣着做什么,下来。”楚景言挑眉,声音沉了几分。
崔慕灵连忙将手递给了楚景言,踩着下人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下了马车。只是当她刚落地,楚景言的手就立马收回去了。
崔慕灵看着自己刚刚的触感,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下了马车,否则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一般,嘴唇轻启,最终还是喊了出来。“景言,我有些担心……”
轻轻的声音跟着风传入了楚景言的耳朵里,却看到他身形一愣,“走吧,时辰要到了。”
短短几个字将刚才的楚景言两字给彻底挡在了门外,崔慕灵看着楚景言离开的背影,不由的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是楚景言的夫人,是苏府的正房不能失了风度。
缓缓抬步,朝着楚景言的方向走去,等崔慕灵抵达的时候,楚景言已经进入了宴会大堂,甚至已经在座位上面坐下了。
而她却此刻还在宴会大唐的门口,在看了眼那位坐在位置上面的苏楚景言,并未有任何的异样。勾起一抹莞尔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落落大方的从宴会大堂朝着楚景言的方向走去。
大堂其他人看到崔慕灵走进来,不由得吸了口气,大家都知道楚景言进来的时候冷着脸,想必是和七王妃闹了矛盾,才将七王妃给扔在后面的吧。
众人只是这么看着,却没有吱声,在楚景言的面前他们还是少说为妙。
崔慕灵走近楚景言的旁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优雅的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位置上。
楚景言看着崔慕灵如此的淡定,不由得胸闷,自己都让她如此难堪了,她竟然还能轻易的化解,甚至优雅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旁边。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旁边男人的气息波动,最后还是开口服了句软。“楚景言,下次等等我。”
哼!
楚景言很显然是受用的,但是并不足以抵消。
宴会还没有开始,刚坐下不久的崔慕灵就一直感觉自己身后有人盯着自己,而且那种感觉并不舒服,犹如芒刺一般让她很心惊。
低头在楚景言开了口,“景言,我总是觉得我背后有人在盯着我们看,我们得小心一点。”
楚景言闻言,转身看了眼四周,并未有任何的异样,她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冷厉:“崔慕灵,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任何的异样。”
话音落下,楚景言就不在开口了,但是崔慕灵并没有觉得没有异样,她依旧感觉着自己的身后还是有道眼神在盯着自己,而且还是狠狠地盯着自己的。
侧身看了眼楚景言,此刻正在自顾自的喝着酒,丝毫不将自己说的话放在眼里。
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