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似乎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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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似乎不对-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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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为并不在房间里。
  想了想,安然又跑到前院去,想看看胡为的车是否还在车库里。
  可令她失望的是,胡为的车在,家里面的所有车辆也都好好的停在车库里,看来胡为也并未出门去。
  安然有些气恼。
  耷拉着脑袋回客厅,哪里知她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见了二楼那阳台上正趴着一道高大的人影,不是那胡混蛋是谁?
  他似乎正俯视着她。
  胡为还在抽烟,因为有一点火红的星子正在阳台上忽明忽灭。
  安然从未见过这男人抽烟,她记忆里一直残留着的是那个留着平头的干净少年模样。
  话说抽烟的男人,在她的概念里,代表沧桑。
  而沧桑的另一层含义是,这个人老了。
  原本她以为胡为读书那么厉害,他会留在大学里任教,做一个迷倒无数女学生的禁欲系青年教授,但他却从了商。
  从商的人圆滑世故,胡为似乎并不是那样性格的人。
  但是现在看见他抽烟了,安然就觉得这个男人可能已经变了。
  人在不同的社会环境里,会逼着自己去适应环境。
  安然快步进了客厅,蹬蹬蹬上了楼。
  那个阳台是一间正对别墅大门的小型会客室的阳台。
  并且,它也正对对面她和胡为的卧室。
  会客室的门正半敞开着,屋子里开了灯,但是光线调得有些微弱。房中一张圆桌子上有几个新的烟蒂,其中一个似乎才掐掉,因为尚有几丝青烟在袅袅升起,说明不久前这里有人坐过。
  倘若是胡为坐在这里抽烟,而房门又敞开,那她之前在胡为的房门口又偷听又偷看的动作不是被他一一纳入了眼中?
  而且他还一直看着她从客厅找到前院车库?
  安然顿时很囧。
  又习惯性的瞧了瞧左右两边,确认无人注意到,安然这才一闪身钻进了会客室,并随手关了房门,然后去阳台上找到了那个还趴在栏杆上吞云吐雾的男人。
  胡为似乎早知道了是她,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未回身。
  安然瞪着那道高大的背影,质问:“有意思吗?”
  “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的意思。”
  真是越来越没营养的话。
  两人心知肚明,胡为知道安然在问什么,安然知道胡为在答什么。
  啧啧,互相厌憎的人,也是可以养成默契的。
  “你这样很有意思?你揭穿了我,除了让我妈失望让她骂,对你有什么意思?看到我被我妈骂得狗血淋头,你是能多长斤肉,还是又能蹿高一米?你要冲上天去?!”
  胡为望着天上的寒星,慢悠悠道:“意思大着呢,不过我不想给你说,懒得废话。”
  “……”安然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气得握成了拳头。
  阳台上没有开灯,所以只有客厅里的灯光透出来,还隔了道玻璃窗,又隔了层透明的轻纱,故而这超大的阳台处光线更加昏暗。
  胡为还在吞云吐雾,烟头上的火光在黑暗中很明显。
  安然看着那火星子,只觉就像是蛇口里一伸一缩的殷红的信子。
  她压了压胸口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
  她是来谈判的,也算是来和解的,并非要更加激怒这个男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
  “这问题从未想过。”
  “从未想过?!” 胡为想也不想的回答令安然勃然大怒,“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遇到这样不可理喻的男人,真是没法控制情绪了。
  “胡为,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才千方百计的瞒着一家人说自己出国留学去了。我不想跟你起冲突,因为我不想让两位老人难过!”
  “每回我俩不对劲儿了,我妈肯定发话,你爸也会掺和,然后一家人不欢而散。这戏码都演了无数遍了,你烦不烦?!”
  “……”胡为的内心十分震惊。
  他缓缓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儿。
  “你真的是因为我,才瞒着所有人说去美国读书了?还一去三年不回家?”
  “不错!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你成吗?你一直很讨厌我,所以我就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胡为,你还要我怎样?”
  她竟然可以为了躲他,三年不回家,即便是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也能狠心长期不回来看一眼父母。
  呵,他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在她心里,他竟然比父母更重要?
  安然气鼓鼓的仰脸望着他,眼中似要喷火。
  她捏成了拳头的双手也被他的目光扫到了。
  只不过是今晚在饭桌上,让她几次三番的提心吊胆了一下而已,何至于生气成这副模样?
  不对,此刻关心的重点不该是这个。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拆穿她,他更期待的是安小薰自己去发现安然欺骗了她的事实。
  胡为的身子懒洋洋的斜靠在雕花栏杆上,手上还夹着那半截点着的烟,任由其慢慢的燃成了灰烬。
  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看。
  安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忿忿道:“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父母们的恩怨纠葛乃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应该带到我们这一辈来的!而且,我们这样子一直闹矛盾,就像今晚一样,搞得父母难做,有意思吗?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你非得膈应大家?”
  胡为静静的听着。
  头一回,一个女人视他如洪水猛兽。
  明明,他从小到大都很受女人们的欢迎啊。女同学、女老师、女教授、女下属、女同事、女客户……莫不对他失去免疫力。
  说什么他不待见她,她何尝不也是不待见他?虽然她一直装作对他很顺从。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
  胡为有些麻木的看着安然气愤的小脸。


第23章 没意思(2)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看她有模有样的撒谎,还堂而皇之的拉他转移话题的行为很有意思啊,怎么办?
  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的答案?
  私下里的她就跟她妈一样啰啰嗦嗦,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恶习,她都呱噪了有两三分钟了吧。
  语气又急又促。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她皙白的脸肯定跟记忆中的一样,因为情绪激动而微有些酡红,像刚喝了酒。
  “你都长这么大了,可不可以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小气?你还是一家那么大的集团公司的领导,做领导的应该要有气度、有胸襟、包容宇宙……”
  这话令胡为的嘴角抽了抽,神色终于动了。
  包容宇宙?
  他嘶了声:“你在教育我?”
  目光移开,想要吸口烟,可以趁此想一想怎么教育教育她,却见半截烟早已成灰,烟蒂都冷了。
  胡为将烟蒂直接弹在了地上。
  早就没火星了,他的脚却还踩上去,动作极其缓慢的碾碾碾。
  碾给谁看?
  安然瞟到他脚上的动作,就十分刻意的高昂了头,又挺了挺胸。
  胡为的目光再次直视向安然,寒声道:“回答,你刚才是不是在教育我?”
  “……没有!”安然缩了缩脖子,语气还是有些冲,但两人都听得出那气势萎靡了许多。
  想挽回点面子,她补充了句:“我只是在摆事实,讲道理。而且,别人家的领导好像都这样啊,胸怀广阔!”
  胡为气笑,轻嗤道:“别人家领导?别人家的领导话都不让解释一句,二话不说就把你开除了。”
  安然愣了愣。
  胡为见状,似笑非笑的说:“你之前那话好像问错了,我也好像答错了。你应该问‘你会放过我吗?'而我应该答‘这问题不予考虑',而不是问要怎样才会放过你。”
  安然:“……”
  深吸了好口气,安然垂着眼睫,才能令自己平静的勃回去:“你以前曾鄙视我吃住在胡家,还说希望我早点眼不见心不烦,那我会尽快搬出胡家的别墅。我不用胡家的钱,我自己养活自己。你放心,我以后都碍不到你的眼了。”
  想离开?
  现在的她确实能够自力更生了。
  虽说是个富家千金,可她从没买过奢侈品,也不怎么花钱。用钱的地方不多的话,她又能放下身段儿去做地服那样的工作,便足以可以养活自己,他好像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但是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胡为的目光在安然的头顶盘旋良久,方意味不明的说:“有骨气,小妞儿。”
  安然以为他下一句就会再一次的嘲笑她:“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却听他清清冷冷的问:“那你妈呢?”
  安然倏地抬头,怒不可遏:“胡为,你别欺人太甚!我妈嫁给你爸爸这么多年了,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凭什么让我妈走?况且我妈是胡叔叔的责任,是他在养她,又不是你在……”
  “胡叔叔?”
  安然面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旋即振振有词的道:“你这样恨我们,私下在你面前,我怎么敢抢你的爸爸?”
  胡为没再做声。
  昏暗的阳台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胡为一直都斜靠在栏杆上,安然在他面前站得久了,觉得有些累,就走到栏杆边趴着。
  胡为的目光随着她身形的移动而移动,身子也就跟着侧过来,不自觉的学她一样,也趴在栏杆上,默默不语的望着夜空。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子靠得如此近的一起做同一件事情:仰望星空。
  这个阳台看星星的视线是最好的。
  胡为以前就发现了安然常常在夏夜里跑到这里来。
  她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忧郁。
  他不知道她忧郁什么。
  在人前她装得很文静,但是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她私下里是个怎样不文静的人。
  安然离开后,这个阳台就被他占领了。累了烦了时,他渐渐喜欢跑到这里来,趴在栏杆上抽几支烟,望一望天,日子好似就能过得快些。
  这是初夏时节,夜晚的风徐徐吹来,不冷不热,但拂在脸上能让人清醒。
  许久后,安然轻轻说:“我避着你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想我妈妈的日子过得好点。她年纪已经大了,你爸爸也老了。他俩相伴了这么多年,都老夫老妻了,他们已经是对方的老伴儿。”
  “老伴儿老伴儿,就是要老来作伴儿的。我妈妈不可能像我一样离开这个家,她已经过惯了富贵人家的日子,所以我希望你……”
  “那我妈呢?”胡为打断了她,“你心里是不是想,都这么多年了,我妈反正也习惯了过孤独的日子,还计较什么?是吗?”
  又这样?他就不能很理性的看待老一辈的这个问题吗?
  “你妈她……”
  “我妈也老了,谁来给她老来作伴儿?”
  “……胡为,你妈妈若是要争取,十九年前就已经争取了。当年你妈妈是心灰意冷后主动退出的,你要认清事实!”
  “当年的事实是怎样,你比我还清楚?”胡为的脸色阴沉。
  “那好,当年你妈怎样想,我们就不讨论了。我只想问你,硬要将两个不相爱的人扭在一起有意思吗?你还比我大三岁,我都已经看得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执着?”
  胡为:“……”
  不相爱的男女为什么要结婚啊?
  这确实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结了婚又离婚,瞎折腾,还影响了他和安然的一生。
  也许是他还没有相爱过,便不知不能与相爱的人结婚的痛苦。
  “你爸爸显然对你妈妈并无真情实意。即使没有我妈的出现,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就好像你我,表面是一家人,可私底下就跟仇人一样。所以我根本就不想回这个家,待家里很痛苦。”
  “……痛苦?”胡为心中十分恼怒,断然道:“你愧疚吧?所以你才觉得待在这个家里很痛苦。”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觉得有些情感好聚好散,比反目成仇,两看两相厌要好得多。你早点释然,也可让你爸爸的晚年过得不那么闹心。”
  胡为冷哼了声,“你说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知道,就是因为你们母女俩,我的家才被拆散了的。至于是不是没了安小薰,会不会就有李小熏、王小熏……谁知道呢?冤有头,债有主,是你们,我的债主只是你们。”
  安然:“……”
  今晚的和谈是徒劳无功的。
  ******
  刘娇给安然发来了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校歌,歌曲名确实叫做《俄亥俄礼赞》。但是,歌词根本就跟胡为讲的他妈的不是一回事啊。
  《俄亥俄礼赞》:
  oh! e and sing ohio's praise;'噢,一起来唱这首俄亥俄的赞歌'
  the song to alma mater raise。'这首祝福母校崛起的歌'
  while our hearts rebounding thrill;'虽然我们的心还在惊惶中颤抖'
  with joy 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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