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对方把他抱得紧紧的,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很正常的吧……
个毛啊!!!
两个男的抱那么紧干嘛,不嫌硌得慌么,话说你力气能小点么,他的腰都快被勒断了。
挣扎多次无果之后,川崎司只能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
这家伙刚刚眼睛睁得那么大,一转眼又睡着了,话说你睡就睡,为什么还要抱着他睡,难不成把他当成自己家床上的那只布偶猫抱枕了么,手感明显不一样好吧。
一开始川崎司以为业是在装睡,直到推了好几下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雷打不动地抱着他的腰睡着他的觉,他才确信对方真的是睡死过去了。
看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川崎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放弃了继续挣扎,直接让对方就这样抱着。
以他的力气,其实挣脱开并不是一件难事,不过那样用力挣脱,势必会将这个抱着他的红发少年弄醒,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打听到他家的住处,不过从椚丘市到札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业他肯定累坏了。
盯着少年眼底那圈淡淡的乌青,川崎司在愧疚的同时心底莫名有丝小小的欣喜。
不远万里跑过来找他,说明对方是真的把他当作很好的朋友,只是……
川崎司眼神微黯。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对方说出他要转学这件事。
伸出双手,轻轻环住少年的后背,川崎司埋下头,脑袋搁在少年下巴上无意识地蹭了蹭。
他对一件事感到迷茫,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喜欢躺床上抱着枕头蹭啊蹭。
不过这次的触感好像有点不一样……
川崎司像是触了电一般迅速松开自己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着红发少年的面部表情,所幸对方依旧睡得死沉,并没有察觉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事。
暗自松了口气,川崎司又开始打量起红发少年的这张脸。
果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可以用帅气来形容的一张脸,不仅找不出任何缺点,而且还越看越好看,平时因为对方老是吊着一双眼看人,都没怎么注意到,现在仔细一看,业的眼睫毛还真的是比女生的睫毛还要浓密,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川崎司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拔两根下来的手。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川崎司打了个哈欠,一丝困意骤然袭来,这几天他因为认床的原因,也没怎么睡好,现在难得有丝困意,也不管身上穿着的还是平常的衣服,闭上眼睛直接睡了。
没过一会儿,不大不小的卧室里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几分钟之后,原本睡得死沉死沉的红发少年突然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瞳孔一派清明,完全没有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惺忪朦胧之感,他低头看着怀中蜷成一团睡得正香的黑发少年,嘴角抽了抽。
“本来应该是我在睡觉,怎么到头来你比我睡得还沉。”
一边说一边伸手从旁边拉了一条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七月份的北海道,依旧带着些许凉意,睡觉的时候如果不盖些什么,很容易感冒受凉。
他一个外地人都明白这一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却没有一点自觉。
……
川崎司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他那条买蛋糕时送的小毯子,上面印着不少蛋糕糖果的涂鸦图案,还有那家蛋糕店草莓形状的logo,伸手在四周摸了摸,身边空无一人。
难不成之前都是他在做梦?
刚睡醒的川崎司脑子里一片浆糊,思考事情也比平时慢了好几拍。
他是有多想那个红毛,竟然还会梦见和他抱在一起睡大觉,这不科学,就算会做这种梦,对方也应该是个蓝毛的才对。
川崎司此时的表情很是微妙,直到他的视线触及到靠在他书桌前的某个红发少年。
临近傍晚时分,正午悬挂在正空的太阳已近西斜,暖橙色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晚霞,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靠窗的书桌上,白色的纸张映上温暖的淡黄。
少年斜靠在窗前,傍晚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尚未长开的五官像是上了一层柔和的特效,静谧温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夕阳下显得有些泛黄的纸张在那只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的翻动下,显得格外的有韵味。
川崎司不由得看愣了眼。
“醒了就不要发呆赶紧过来写作业,本来以为你期末理科及格了好歹有些长进,没想到依旧是这种令人不忍直视的正确率。”
对面的人一开口,所有旖旎静谧的气氛全部都被一扫而空。
川崎司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的正是之前他给他的那本理科习题册。
看到那本习题册,川崎司的底气立马就矮了一截,他可没忘记之前信誓旦旦地在某个人面前夸下海口要拿下年级总成绩第一。
“你真的以为只要考及格一次,以后就不会发生不及格的情况了?你就这么相信你的智商?”
业放下手中的习题册,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床上不动的川崎司,挑了挑眉。
“又不是我不做,是我不会做……”
川崎司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还带上了些委屈的意味。
“悠最近也经常不知去处,又没人跟我说这些题目该怎么做,我每天都有做这些,就算知道做错了也不知道怎么改……“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偷懒,即便身边没有人逼着他让他做这些讨厌的理科习题,他每天都会固定做上几题,他从来没有忘记和少年的约定,只是这个约定没有少年的从旁帮助根本就完成不了。
然而业的辅导就只能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又只能靠他一个人在理科这片痛苦的沼泽艰难地挣扎着,想到这里,突然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川崎司正在感慨前途无亮,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的时候,他的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轻轻砸了一下。
捂着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床前,手上拿着那本理科习题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看起来有些消沉的川崎司。
“那回去不就行了。”
“诶?”
川崎司瞪大双眼,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回去啊,回去之后每天教到你想吐。”
业对着他晃了晃手上的习题册,弯下身子与川崎司的视线持平。
“你在这里待得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傍晚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洒在少年鲜艳的红发上,平日里张扬刺目的颜色此时看起来却只剩下了红色专有的温暖,少年的手掌不大不小,五指纤长,骨节分明,甚是好看。
川崎司看着这只向他伸出来的右手,再次愣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证明业君的正攻身份我也真是拼了_(:зゝ∠)_
第36章 误解
川崎司六岁那年被川崎悠带回家。
他几乎没有关于六岁之前的任何记忆,无论是出生来历,还是原本的居住地,甚至就连亲生父母是谁都完全不知情。
川崎悠只告诉他他是被他用一颗糖给骗回来的。
一颗糖换来一个免费的儿子,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划算的。
川崎悠一脸欣慰地如是说道。
一颗糖换一个免费的劳动力,能不划算么!
川崎司实在不能接受那个用一颗糖就把他骗回来的这种一听就是瞎编的理由,要把他骗回来一颗哪够,至少也得十颗好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川崎司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嗜甜如命。
不过这些年,川崎悠也从来没有吝啬过他的甜食钱,除了个别时候他吃的太狠导致蛀牙被明令禁止在牙好之前不准碰甜的以外,他的甜食基本没有断过。
川崎悠对他其实挺好的。
川崎司觉得就算自己以后有了孩子,也未必能对他那么好。
所以川崎悠说要搬到椚椚丘的时候,他没问理由,川崎悠说要搬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怨言,川崎悠让他离开E班回原来的学校他也没有反对。
他做不到像川崎悠对他那样去对川崎悠,但至少顺着他的意愿好好听话。
“司。”
业的手依旧伸在半空并没有要收回的意思,然而川崎司始终没有伸出手来回应他。
“业……”
川崎司微微扬起头,让视线与对面的红发少年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与业琥珀色的淡色瞳色不同,川崎司眼睛的颜色是纯粹的黑,黑曜石般漆黑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红发少年,像是要将少年的五官完全刻画在瞳孔中一样。
“霓虹在世界地图上只占了那么小的一点位置……”
川崎司对着对面的红发少年张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很小的动作,之后又伸开双臂,做了一个类似于拥抱的姿势。
“但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能明白他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
“椚椚丘到这里,坐新干线至少也要十个小时,你能来看我我其实挺感动的。”
视线转向书桌上的那些理科习题,川崎司的眼角微垂,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干巴巴的。
“嗯?等等,你……”
业开口像是要说些什么,却被川崎司接下来的动作给硬生生地堵住了。
川崎司抱住了他,就着之前张开双臂的姿势,川崎司走上前在业惊异的目光下环住了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很轻的拥抱,搭在肩膀上的手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如果不是川崎司身上一贯的甜食的甜腻味近在咫尺,赤羽业都要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
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干涩得说不出任何话。
川崎司清了清嗓子,环住红发少年肩膀的双手终于使上了一些力。
“我不回去了。”
脑袋搁在红发少年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川崎司刚要松开双手结束这个短暂的拥抱,却不想对方反过来扣住了自己的肩膀。
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挣脱开的川崎司干脆放弃了挣脱,任由对方就这样抱着自己,想来对方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分别感到不舍,想要多抱会时间也挺正常。
不过业原来是这么重情义的人吗,竟然会对分别这件事感到恋恋不舍啊。
“好了,完成。”
川崎司差不多将他和红发少年之间的种种回忆都回顾了一遍,对方才松开他的肩膀,与想象中依依不舍的表情有所出入,红发少年脸上一脸轻松惬意,甚至还还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和少年相处一段时间,对这个愉悦的笑容甚是熟悉的川崎司想起这是少年在恶作剧成功时才会露出的笑容,一脸懵逼地川崎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黑色的签字笔。
“嘛,既然都要分开了,这就算是临别的纪念吧。”
黑色签字笔被随意丢在书桌上,业很是满意地看向川崎司的背后。
随着他的视线川崎司扭头看过去,然后发现自己这件原本应该是纯白色的衬衫上不知为何多了两个Q版的人头,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旁边画着不少糖果蛋糕,下面还注释着“甜食笨蛋”这几个字,很明显指的是川崎司,另外一个同样短头发,笑得一脸邪恶的估计就是业自己。
总体来说,画的不错。
没想到业还有画画方面的天赋,川崎司在心里默默鼓掌。
不对……
“你这家伙,在人家的新衣服上乱画些什么鬼东西啊,还有甜食笨蛋又是什么鬼,你过来,我要在你衣服上写上中三病娇。”
从课桌上拿起那只被红发少年丢在一边的黑色签字笔,川崎司就朝着少年扑了过去。
“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你应该知道你那□□趴体拿出去见人是会被报警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业一边灵活地躲过川崎司的所有攻势,一边游刃有余地嘲笑着川崎司的字,两人这样你追我赶,完全将分别这回事完全忘在了脑后。
到最后,川崎司干脆丢掉手中碍事的黑色签字笔,直接将业扑倒在床上,伸手去扯他身上的白衬衫。
与其在他身上写,还不如把他衣服扒下来直接写来得快。
完全没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川崎司对着业的衬衫伸出了魔爪。
业当然不会乖乖任由他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正打得热火朝天不分胜负的时候,门口传来的声音让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偏过头看向门口。
“扭呀,这还真是……爱是不分性别的,为师可以理解的……”
一只巨大的黄色章鱼站在川崎司的卧室门口,两只触手遮住眼睛,偏过头一脸娇羞的模样。
站在他旁边的赫然是说要去学校帮他办转学手续的川崎悠,不知道是不是川崎司的错觉,他总觉得此时的川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