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死了,不就死了一个人,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你们谁,把他给拖远点,可别脏了本大爷的眼睛。”
几个老汉听到男子的话,尽管心中很害怕,但两腿就像灌了铅似得爬不起来
“大人,我来,我来。我这就把这个惹大人生气的混账给拖走。”其中一个长得到还算是正气的老头走了出来,可是他脸生的虽然正气,可是看他那献媚的样子实在是白瞎了他爹妈给他生的那一张好脸。
“老吴啊,原来是你,果然是读过几年书的,就是比这些大字不识的蠢人聪明一些。好吧,要是我不在,这里的事情就给你管,要是遇上偷奸耍滑的,尽管打,打死了也没关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奴才一定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叫老吴的一听这话,也不顾自己是把老骨头,碰的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有些欣喜若狂。然后他就拖着老牛的尸体,艰难的挪动着。
“看什么看,你们是想和老牛一起作伴吗?还不快一点做事。要是你们敢偷懒,不仅今天的粮食没有了,就连家人也别想好好的活着。”
剩下的活着的老汉眼神有些呆滞,他们看向身边还剩下的一些人,只觉得心中满是苦涩。本来他们被分到这儿的时候的那些人,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今天是老牛被打死了,但在昨天,前天,每天不是有人被饿死,累死就是被打死。那么明天呢,是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
死也就算了,反正他们都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已经是半边身子进棺材的人了。只是想想家人,再想想自己就连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只能暴尸荒野,被野狼野狗分食,就只觉得绝望。
第94章 【守望村】三
看到这里的一幕; 安心心里感觉堵的像喘不过气了。这里的确和自己开始的想的不一样; 这里的人没有中任何的巫术或者邪术。但他们现在的这些情况; 又比中巫术和邪术好了多少呢?
看五分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安心就没有在这里面多待; 而是准备原路返回山洞。因为安心穿着隐身披风; 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其他的东西,所以一路上很是顺利。
“安心; 怎么样,还顺利吗?”安心一穿上披风; 他们也是完全看不到人了。可是他们刚刚从山洞的洞口往外面看; 看到那边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尽管安心没有现身,应该是没有被识破,但是李捕头还是很担心。
“李捕头; 我没事,一切都好,现在说说我所看到的一些情况吧。”
“好; 你说吧,这守望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我刚才也只去了那些正在田里做事的那些人边上; 听到了两位老大爷的谈话才知道了一点情况,只是他们只说了几句话; 我也了解的不多。”
“没事;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省的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刚才去看了; 在农田里面做事的只有老丈,最年轻的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老的大概有**十岁,年轻壮年的一概没有。而且他们种地都是帮别人种,自己好像只能一天领一次米,最近已经领到了越来越少了。”安心把自己所听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说出来。
“不是他自己家里的地,那可能是佣别人的地做。但每天只能领一点点,难道他们都是有卖身契的奴隶吗?可就算这样,让这么大岁数的人来做种地这样的事情,这主人家也未免太为富不仁了。”虽然奴隶是私产,可以任由主人家自己处置。可是一般稍微有良心的主家来说,就算不会给年纪大的家奴养老,那也会给他们安排一些轻巧的活。安心只这样一说,李捕头就对这传说中的主人家不好的感觉。
“而且,属下感到很奇怪的是他们谈话中,他们谈到了自己的亲人。其中一名老汉说到自己的孙女,说是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其实大楚国虽然有奴隶,主人家也有处置自己家里下人的权利。但这一般是说打骂这些,也是不能伤人命的。只是有奴才的人家一般不是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而既然卖身为奴了,又有什么靠山呢,恐怕连宗族都已经不管他们了。既然这样,这条不得伤人命的律法,也就执行的不太严格。在白虎镇这样的大镇来说还好,只要申冤镇长还是秉公处理。但一些小地方,官绅结合,也只是形同虚设了。
“这家人这么猖狂,看到这里的村长里正等人并不是太干净。又或者是这些人平日里面隐藏的太好,连村长他们也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看来,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探探情况还是正确的。”
“那刚才那边出了一些状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捕头继续问。
“有一位老丈做事稍慢了一些,就被一个监工似的男人用鞭子打死了。”说到这儿,安心内心有些不忍。
“竟然不止让老人做这么粗重的活,还草菅人命,看来这守望村藏污纳垢的地方还不少。”蛐蛐儿本来只是在一旁听着,结果越听越是生气,他家里也有个老人,他父母早亡,是祖父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当他听到有老人受到这样的折磨的时候,不禁有些义愤。
“捕头大人,我看这里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我想晚上再出去看一下,看能不能再查到一些什么。”
“晚上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李捕头准备亲自去查探一番。
……
到了晚上,安心把隐身披风放入背包,和李捕头还有蛐蛐儿小心翼翼的潜入。
此时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而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们也没有使用月星石。不过好在今天天公作美,月亮又大又圆,他们才能把路上的清楚。
这里都是农田,晚上并没有来这儿看着。虽然他们心里很是紧张,但路上倒是有惊无险。就在这农田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三人小心的靠近。
“汪汪…”忽然传来狗叫。这狗叫声虽然很微弱,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小心,别动。”李捕头不知道茅草屋里面有没有人,又或者是有什么人。听到狗叫声,立刻就停下脚步,小心谨慎的查看四周的情况。
“那是狗?”安心没有喊出声,默默的问自己。安心也是见过不少狗的,哈巴狗,牧羊犬,狼狗,可这条狗安心却完全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狗?或者说,要不是听到这叫声是它发出来的,安心根本就不会认为它是条狗。明明它的骨架很大,可身上没有一丝肉,就像皮贴在了骨头上,本来应该圆圆大大可爱的眼睛现在也是皮包骨,看着格外的渗人。
“谁,是谁在那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从屋里面传来,然后安心三人就看到茅草屋被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
李捕头手中的剑立刻就朝那个人过去,然后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来人立刻吓得止不住的求饶。
“大人,不要伤他的命。”安心没有像平时一样喊李捕头,而是喊的大人。借着月光,安心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白天说要找到自己名叫玉儿孙女的老汉。
“别出声,进去。”李捕头把剑架在来人的脖子上,让他先进去。毕竟这么大的动静,他也担心会有人会被引来。
几人小心的进入了院中,然后安心小心的把院门的小木栓给栓上。而蛐蛐儿就进去几间茅草屋中查看情况。
“大人,里面没有其他人,是安全的。 ”蛐蛐儿很快就回来禀告。
确认安全,几人这才小心的进入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除了一个确了一个角的桌子,那就是一张床。床上有床棉花被,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做的了,已经烂的不像话,勉勉强强拼成了被子模样,可以垫一垫。
在安心对李捕头说了这老汉的身份以后,李捕头就开始对这老汉进行审问。
老汉看见安心几人手里又是刀又是剑的,不敢怠慢,问什么回答什么,很快就将自家的情况说了个底朝天。
“你说你们都是良民,不是他们家里的奴隶?他们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杀良民,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李捕头震怒。
“是的,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啊。大人,您是来救我们,为我们做主的吗?”老汉虽然年纪老了,身体也很差。但是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们守望村并不是整个天地,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就像他年轻时候一样,地是自己的,家人是在一起的,虽然贫穷,但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其乐融融,日子很有奔头。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活了今天,却不知道明天怎么办?所以当他听李捕头的义愤填膺的语气,就知道李捕头跟他们现在的村长不一样。
“或许,或许他们的救星来了?”老汉有些期待的想。
“你们守望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一一道来。”看这老汉热泪盈眶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想要求自己做主,李捕头就让他站起来回话。不过却没有让蛐蛐儿放松警惕,一旦这老汉轻举妄动,就让他血溅当场。
接下来,老汉就开始将守望村的故事:
原来在十年前,守望村虽然清贫,但也和其他的普通村庄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最平凡普通的生活。
当时的老汉虽然已经五十岁,但他身体健壮,还有对孝顺的儿子儿媳,日子过得也很是开心。他还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刚好凑成了一个好字,生活简单而幸福。
当时的老汉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赚钱,把家里这茅草屋改成砖房,然后再给孙女存点嫁妆钱,嫁个好人家。可就在他家里的钱存的差不多,准备先给先建屋给大孙子娶个媳妇的时候,村子里面来了一群富商。就是他们,搅乱了守望村宁静祥和的生活。
开始的时候,那些富商要大兴土木,说是要建一座大宅院,所以要大量的青壮力干活。
他们只要青壮劳力,但工钱却很是喜人,加上当时并不是农忙时期,于是村里的大多数青年男人和中年男人都去了。而那些富商也很好说话,只要去做工,他们都会收下 。
老汉的儿子和孙子也为了多赚一些钱,去了那里做工。开始一切都好,虽然每天工作的很晚,事情也很累,但工钱却很高。所以累是累,但大家都舍不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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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守望村】四
就这样三四个月下来; 工钱是赚的越来越多; 但老汉看儿子孙子身体却越来越差。老汉和儿媳看的十分心疼; 就让他们别做了。
儿孙自己也感动自己身体是越来越支撑不住这样的重活; 而且这段时间也已经赚了不少钱; 也就不打算再做了; 于是他们找到工头,准备辞工。这也是当初说好的; 他们可以随时辞工,只要说明情况; 工头就会把压着的工钱一起给他们。
等他们找到工头说明情况的时候; 工头也表示很理解,只是说他们的工期实在太赶了,希望他们再做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工钱,他们再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倍。看工头这么有诚意; 钱又给的这么多,本来也想离开的工人们纷纷心动了,于是便决定再留半月; 等大宅院建好。
接下来为了快点竣工,工作量更大了。可来次的都是家里不是很富裕的; 想想那么多的工钱,他们还硬是撑了下来。
可等到时间到了; 他们去讨要工钱的时候; 却发现这一切都变了。
本来还是很和善的富商露出了奸诈卑鄙的一面; 对他们又打又骂。
这些人本是青壮年; 如果在这里做工之前,那么这几百人的杀伤力也是很大的。但是如今在重活累活和睡不饱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体其实已经很差了,根本就不是富商带来的手下”的对手,反而被打的是遍体鳞伤 。而且还把他们关在他们自己建好的像城堡一样的房子里面,不让他们出去 。
更可怕的是,等他们合力好不容易出去找到村长里正,想让他们给自己做主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就在他们做工的这段时间,村长里正还有富户都已经被他们搞定,和他们狼狈为奸。他们求救无门,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打死。
而这里面,就有老汉的儿子孙子,以及白天和他说话的那个老汉的儿子。为了杀鸡儆猴,让村里人不敢在反抗,他们押着所有人包括被打死的亲人观看这一场屠杀。老汉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孙被杀死。
其中有人看到自己的亲人被如此对待,就要上去拼命,得来的却是他一家几口全部被杀的一干二净。
老汉也想硬气一点,可是他还有儿媳妇,还有孙女,为了他们的安全,他连反抗都不敢,就怕因为自己的行为让自己仅剩的两个亲人遭难。
从此他连报仇的想法都不敢,只带着家人畏缩的躲在家里面,吃着以前的存粮,连门口不敢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