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为师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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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为师死得早-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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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梦看了眼埋头往前走的楚知是,把声音压得更低:“恩公,昨夜我隔着门缝看时,瞧见屋内床上睡着一个人,当时不及细问,如今想来,那大抵就是世子吧?”
  谢知微脚步一顿:“他……”
  身后的桥头忽然传来一声唤:“前面的道长,请等一等。”
  三人齐齐回身,见是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老头,他肩上挂一个褡裢,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上了桥。
  澹台梦问:“老人家有什么事?”
  楚知是看看近在眼前的镇子,又回过头看着老头,不耐的皱起眉。
  老头紧赶慢赶追过来,累的直喘气:“刚刚听见您说炸酥饼,是不是饿了?
  楚知是一愣,皮笑肉不笑的道:“跟你有关系?”
  “道长。”老头殷切的抓起褡裢,“尝尝我老头子做的吧。”
  澹台梦看着他的动作,道:“您会做酥饼?也是拿来镇上卖的么?”
  “对呀,小本营生,不容易啊,”老头说着往她跟前凑近了些,“给两个铜板就行了。”
  谢知微往前一步:“贵了。”
  楚知是眉头皱的更狠了:“二师兄,贵倒没什么,只怕不新鲜。”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谢知微陡然推开澹台梦,反手打出一掌,掌风迅猛的袭向那老头。
  老头嘴里发出一声怪笑,连连后退,紧跟着一道歪斜的剑气落在了桥栏上,半拉栏杆生生碎成木屑,纷纷落在河面上。
  这是原本该落在澹台梦头上的一剑。


第92章 相助
  老头肩头被掌风击中,血淋淋的。连带着脚下的桥板被轰断,他只好落在栏杆上,居然也站的很稳。
  他还是鹤发鸡皮之态,可那双昏花的眼却已变得矍铄:“怪不得能从王府把人就走,阁下好身手,好眼力。”
  谢知微道:“过奖。”
  没办法,谁叫哥看过原著。
  九州王身边藏龙卧虎,更有个易容的高手叫无颜。据说除了九州王,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用千百种面目示人。此人原著里着墨甚少,因他只效忠九州王,又难得启用,所以鲜少出现在主剧情。
  他唯一无法掩盖的地方,就是手背上的一颗痣——也只有九州王知道。
  原本以为用不上的细节,现在倒帮了个大忙。
  水面出现细微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去。
  谢知微喝道:“当心。”
  下一刻,从水中窜出数十个身影,这些人蒙面黑衣,手持带了灵力的法器,明显比先前那些近卫高了不少段位。
  谢知微三人顿时成了网中鱼,连同整个桥一起落在蒙面人的包围中。
  楚知是揉了揉太阳穴:“这么快就来了第二拨,你那九州王真是够烦的。”
  无颜捂住染血的肩头:“那就乖乖受死,大家都安生,拿下!”
  蒙面人闻声而动,霎时间灵力满天飞,整个桥上好似盖上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全是王府的顶尖高手,使出的也全是杀招,看来第一次失手让九州王很恼火。
  这种情形下,楚知是和澹台梦断乎不能硬杠。谢知微一把将两个人拽到身后,沉声道:“能走就走,这里交给我。”
  楚知是还想说什么,澹台梦扯着他的袖子:“楚前辈,这些人不是恩公的对手,我们留着反倒会让他分心。”
  两个人边说边跑,灵力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眨眼间,竹板铺砌的小桥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水花和木屑漫天迸溅,还有些许向他们射过去。
  谢知微回身,将袖子一扬。
  “轰”的一声,席卷而来的气浪蓦然被冲散,很快重新聚拢,打向别处。
  无颜站在桥边,只觉脚下一震,桥栏断了。
  而整个桥上都被轰塌,一时找不到完整的着力点,他只好落在水面一块浮木上。感到周围光影闪动,他愕然回头,恰好和谢知微撞了个正着。
  谢知微手中持剑,正按在他的脖子上——是他平素悬在腰间的那一把。
  无颜脑子里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方强得太出乎意料。
  他听见谢知微和他说:“阁下还是回去吧,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语气依然是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几分长者似的劝解。若非具备一定资质和阅历,怎会有如此风范?
  对方定然大有来头!
  无颜不动声色道:“说的很有道理,但王爷的命令……”
  他抬眼看向谢知微,脸上现出为难之色。
  的确,他身为高手中的高手,又是组团过来抓人,若空手而回,九州王肯定要重罚。
  谢知微有些心软,问他:“怎样?”
  无颜脸色一变,满是干枯纹路的脸上出现一抹决然:“高于一切!”
  他一面说着,竟猛地向前直冲过去。
  谢知微本能的往回缩手,尽管速度很快,无颜的脖子还是不免从剑锋上擦过,剑刃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而无颜不管不顾冲过去的方向,是河岸。楚知是和澹台梦正从摇摇欲坠的桥头往下跳。
  谢知微愕然道:“你……”
  卧槽也太不要命了!年轻人你又没有系统,这么拼是闹哪样!
  他赶紧去追,可那一群黑衣人已经迅速反应过来,朝他祭出先前那密不透风的灵力之网。谢知微脚下一顿,抬手一隔,那张网立时被推向水中。落在那些近卫脚下,掀起白浪打了他们一身。
  这些人训练有素,被谢知微震住那一下已经是破天荒了。此时他们配合十分默契,虽然仅是稍微阻止了谢知微的脚步,但也足够无颜用的了。
  无颜一面接过半路里擦身而过的近卫递来的剑,一面极快的投向河岸。
  此时楚知是和澹台梦已经下了桥,大口喘着气回望水面,全然没有防备。
  谢知微瞳孔骤缩,大叫出声:“住手——”
  两人远远听见,待反应过来时,那把剑已在三尺之外。
  澹台梦想拿剑格挡已经来不及。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另一道巨大的光华河岸下的水中掀起来,堪堪挡在楚知是和澹台梦面前。那把剑像打在了牢固的盾面上,在发出一声金属音后,弹进了水中。
  待看清那白光,澹台梦怔住了:“这个……怎么又是……”
  楚知是神色凝重,脸上见了怒意:“是先前的白光?穆涸那混账也是阴魂不散!”
  澹台梦想了想,道:“前辈难道不觉得,方才是这白光救了我们一命么?”
  谢知微飘然落在他二人身侧,眉心不知何时拧在了一起。
  而无颜转瞬即至,也对那白光颇为意外。他谨慎的看了看谢知微三人一眼,退回了水面。
  那帮近卫站在他身后,见了这阵势,也不再往前了。
  无颜道:“愣着做什么,继续。”
  可话音刚落,那白光竟然长大了数倍,而后转为弧形,朝无颜等人当头罩下,就像一个巨大的笼子,而无颜他们则成了笼中之鸟。
  谢知微无声看着这景况,眼神复杂。
  楚知是感到不可置信:“二师兄,莫非这逆徒良心发现了?”
  谢知微看他一眼,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澹台梦道:“恩公,前辈,无论世子用意如何,我们都不能错失这个机会,快些离开吧。”
  谢知微总算点了头:“你说得对。”
  于是,无颜等人眼睁睁看着谢知微等人转身离去,却束手无策。
  任他们如何劈如何砍,那白光如一面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光华缓缓浮动,慢慢幻化出莲花似的纹路。花瓣中心脉络交错,赫然写出了一个“止”字。
  无颜惊疑不定的道:“世子……”
  近卫们更不能理解:“世子为何要阻拦我们,莫非世子要违背王爷的命令放走楚知是?”
  无颜收了神色,斥道:“不可对主子妄加指点。”
  河岸已经空无一人,可无颜仍然盯着谢知微站着的地方出神,他方才,好像听见楚知是说了一个称谓……
  “九州王实在过分,待我回道宗告诉掌门师兄,一定去圣上那里参一本……丫头再给我一个。”
  车轮运转有致,楚知是靠在马车一角,身子摇摇晃晃的,脚下掉了一地酥饼渣。
  他接过澹台梦递过来的又一个酥饼,津津有味的嚼两下,叹道:“若不是他穷追猛打,在馆子里吃酥饼,还能就着瘦肉粥。”
  “粥饼搭配,的确是养生的吃法呢。”澹台梦拿两个竹片帮他固定胳膊,不时耐心的附和两声,应付得轻松自如。
  可她抬眼去看谢知微时,却露出了些许担心。
  车马已经走了一天,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顺畅,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追兵。
  而这一路上,谢知微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眼看到了傍晚,总不能一天一夜不休息,他们受得了,雇来的车夫也受不了,何况楚知是还带着伤。澹台梦于是和楚知是商量在路边寻个野店住下,便叫停了车马。
  谢知微靠在车门边,对着飘忽的车帘走神,澹台梦唤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和澹台梦一起扶楚知是下车。
  这家是个夫妻店,店主夫妇都是附近庄上的。小店不大,也就四五间房,还是茅草盖的顶,因这条路冷僻,难得来个客人。
  叫了饭,店主夫妇慌里慌张去灶房烧火,车夫不好意思和谢知微几个一起坐,便也去帮忙。楚知是四下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浓烟滚滚的灶房,沉吟道:“荒郊野外的,万一这茶饭不太……哦对,刚刚那酥饼落在了车上。”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澹台梦也便站起来:“我去拿。”
  谢知微都给拦下来:“你们灵力急需恢复,好生歇着吧,我去。”
  边说边往外走,到门口不知怎么地趔趄一下——似乎是被门槛给绊了。
  楚知是眼瞧着他消失在门口,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二师兄怎么魂不守舍的,有心事?”
  澹台梦手托着腮,点头。
  楚知是奇了:“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心事?”
  澹台梦看了他一眼,摇头。
  外面暮色暗沉,一阵秋风袭来,落叶扑簌簌掉地上,枯树枝丫上越发显得萧条。
  谢知微撩开车帘,正准备踏上马车,眼角余光所及之处,幽深的密林里亮起一道白光。
  他一愣,转身看去。
  一棵青红不匀的枫树下,隐约站着个白衣人。


第93章 暗涌
  谢知微心里一沉。
  他这一天都在胡思乱想。
  男主人事不省的时候他趁机开溜,原因还是为了帮他的“对头”楚知是逃走。以男主的性子怎么会轻松就放过,甚至还出手相助?
  此是其一,其二么,这小子当时情况那么严重,一天之内连着隔空祭出两次结界……也是够拼的。
  此时他独自追来,没带一个帮手,难不成是还藏着大招?
  谢知微对这个揣测半信半疑,他想从穆涸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可穆涸远远站着树影里,整张脸被黑暗遮盖,完全看不清。
  只能瞧见他一个孑然的身影站在那里,发丝连同白衣一起飘,周身枯叶飞旋,孤寂到了极点。
  谢知微忍不住道:“既然到了,何不现身见我?”
  穆涸没有动,依旧默默的站着。
  谢知微不动声色的问:“你是在怪为师不告而别么?”
  这时穆涸摇了摇头,半晌,终于低低的开了口:“弟子不敢,弟子以为,师尊此刻定是不愿看到弟子。”
  “何出此言?”
  夜色中,穆涸的头也低了下去:“弟子没想到小师叔会伤成这样,弟子只怕他闯入府中会对父王不利……若一早知道父王会对他用刑,当初绝不会出手。”
  说起这个谢知微就没好气。
  奶酪那么意气风发的一条汉子,生生被废了一条胳膊,还关在牢里折磨得……额,好像除了胳膊断了之外,别的也没啥?照样能吃能睡能骂男主,而且还骂得更理直气壮了。
  谢知微清了清嗓子,道:“你小师叔的确受苦了。”
  穆涸将头垂的更低了:“都是弟子的错,请师尊责罚。”
  他一贯站得笔直,此时脊背却佝偻着,语气更是小心谨慎,就像个做错事等待训斥的孩子。
  谢知微忽然不知道怎么接了。
  其实这件事情跟男主关系并不是很大吧?
  当年是奶酪折断男主的手在先,当然,奶酪也是为了保全他谢知微的尸首,是他谢知微的锅。可男主毕竟也平白糟了一回罪,不过任凭那手断了四年,又是男主不太正常。
  可奶酪断手却是九州王给弄的,男主那时候在床上躺着和幻象抗争,他什么都不知道。充其量,也就是像男主说的,他是怕奶酪对九州王不利,才出手将其制服的。
  这解释也挑不出毛病,谁家里被人非法闯入都不可能坐视不管,何况那还是王府。
  半晌,谢知微叹了口气道:“我不会罚人,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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