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也听到祝法医的流言蜚语你们才这样的？”刘忻问。
“我们怎么了？”程攻一脸懵逼。
“就是……”刘忻努力措辞说：“给人感觉像是王家卫电影似的，你没发现你俩之间的疏离已经让坐在旁边的我尴尬症都犯了？”
“我跟祝法医之间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程攻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没觉得尴尬呢，刘忻比他还尴尬。
下午检验科的人送来报告，造成方小蕊头部伤口的凶器模拟的结果是，五指拳套。
“拳套？”陆丰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没错，意味着死者是被拳头打死的。”程攻解释道。
“如果是拳套的话这么重的力度凶手的手肯定也有伤痕，脸上应该沾有凶手的dna，可是现在都洗干净了，想再找血样不可能了吧？”李安说。
“只能问一下祝法医了。”程攻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事我去问，小胖，把重点放在郭景言身上，对他的生活圈再深挖一下，肯定有遗漏的人我们没发现，现在案情越来越明朗了，有人替郭景言的死报仇，这个人肯定和郭景言有很深的关联，陆丰，你配合小胖，找到和郭景言关系最近的人，把能联系到的人都找来做一份笔录；小刘，继续看监控，方小蕊和崔生意死亡时间前后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可疑人物都记录下来，但凡出现相同人物的可画面都记录下来叫来喝茶；安子，你到现场走一圈，看看到底附近有几条离开小区的路线，如果是你的话最有可能走那条路线离开，所有可能抓拍到凶手的摄像头都申请调控查看，任务量比较大，你辛苦一下了。”
第14章 伤心往事
众人点了点头后继续忙自己的事了，程攻走进办公室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法医办公室。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祝慈安的声音程攻一耳就听出来了。
“是我，我想问一下方小蕊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在创口面上截取表皮剖面化验？”程攻匀速的声调和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悦耳。
“你猜呢？”祝慈安带着一丝戏谑的口气问道。
程攻似乎都能看见祝慈安电话那边嘴角上扬的样子，莫名的自己也上扬起来。
“有结果了么？”程攻语气比刚刚轻松了不少。
“你想我把报告送过去还是你过来取？”祝慈安直接问。
“我过去吧。”程攻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程攻从楼梯下楼的时候遇到几波来办事的老百姓，第一次看见程攻都惊讶的以为这里不会是在拍电影吧？
程攻走路带风的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即便想拍照也来不及。
到了法医办公室，程攻敲了敲门，打开门看见除了祝慈安之外还有一个法医，姓赵，大家都叫他赵师傅，是个很有经验的老法医，看见程攻慈祥的笑了笑，程攻也礼貌的点了点头。
祝慈安拿着报告走进旁边的验尸房，程攻跟了进去。
祝慈安把报告交给程攻，程攻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一不明身份男性dna数据。
“之前怎么不跟我说？”程攻问。
“报告也刚刚出来而已，你也知道痕迹科那边化验dna的优先顺序吧？能现在就出来你就庆幸吧。”祝慈安插着胳膊浅板着脸说。
“谢了。”程攻回以浅笑。“对了，今早新发现的那三具尸体解剖结果出来了么？”
祝慈安插着白大褂的兜走到一个解剖台，把白布掀开之后正是今早斩首又吃大便的男人，崔子健。
程攻走近，看见崔子健已经被清洗干净，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已经不见，露出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唯一没变的还是那个没有闭合的眼睛，要是刘忻看见估计又要做噩梦了。
“有什么新发现么？”程攻问。
“有，凶器应该就是你找到的那把水果刀，我已经做了同一认定的结论，报告一会儿你就可以取走。凶手切断死者的时候是用刀尖先隔断死者的表皮，然后顺着表皮的伤口一圈一圈的把人头切下来，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简直就像是做菜前的准备一样，死者死前至少应该还挺了几圈才咽气。”
程攻顺着祝慈安的手指方向看下去，果然，切口处有着像年轮一样的切口，很规律。
“能判断这次割喉的凶手和上一次杀害方小蕊母亲和儿子的凶手是一个人么？”程攻问。
“可以，伤口相似度超过90％，可以做同一人认定。”祝慈安回答。
得到这个回答就基本证实了之前程攻的推论了，凶手是同一个人。
“切下这个崔子健人头的人应该不是上回用拳套打烂方小蕊脸的那个凶手吧？”程攻说。
“不是，此人应该和给另外两人割喉的人是同一个，也就是说此案有可能只是一人所为，另一个人是否到场不能确定，只能等痕迹科那边的鞋印结果分析了。”祝慈安说。
程攻点了点头，说：“话虽如此，但我确定那个人肯定到场了，而且逼死者□□的行为肯定是出自那个人的主意，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这个专业性很强的凶手其实对死者并没有那么大的恨意，看上去更像是帮手。”
祝慈安赞同的点了点头，刚想说点赞同的话，却发现程攻在发呆，已经陷入了沉思。
祝慈安不敢打扰，静静的看着程攻，能这样近距离的看“安静的美男子”这等福利要是被局里的那些女警知道了，恐怕会引来一片哀嚎吧。
没过几分钟，程攻突然从沉思中醒来，看见祝慈安在盯着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想到那个流言，也没顾忌直言道：“对了，现在局里不知道为什么流传你是同性恋的流言，你刚调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注意点吧，免得让领导知道你评职称都有影响。”
祝慈安没想到程攻沉思后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跟他提这事，他也不知道心里是甜是酸还是苦，简直五味陈杂。
苦笑了一声祝慈安说：“知道我为什么会调到这里么？”
程攻说：“不会跟这个流言有关吧？”
祝慈安苦笑意味更浓，说：“没错，说来也挺丢人的，被家属找到局里，当着我的面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说我勾引她老公，破坏她的家庭，这事当天我所在的分局就传遍了，我不但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个勾引人家老公的小三，呵呵，你能想象当时领导找我谈话的表情么？当天我就被迫停职休息，一直到新任命把我调到这里。”
听祝慈安说完，程攻走到祝慈安身边说：“我不想对你的道德随便评价，但是我相信那不是你的本意。”
祝慈安楞楞的看着程攻，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告诉别人这件事，他对程攻这么说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想不到却意想不到被程攻安慰了。
程攻见不得人流泪，拍了拍祝慈安的肩膀直接走了。
祝慈安擦干了眼泪，看向门口的方向，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想不到居然被程攻安慰了，自己的丑事还是被他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程攻立即召集还在办公室里的张小胖、李安开个小会，先是把刚从祝慈安那里得到的发现跟手下分享，随后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陆丰对程攻说：“郭景言之前呆的福利院三年前就因资金问题关闭了，郭景言对福利院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每年寄给孤儿院一些钱，并没有更深的联系，询问福利院曾经的管理人员评价郭景言还是很高的，他是难得福利院走出去还这么有出息的，虽然平时很少联系，但是郭景言从小就是很乖的孩子，就是不爱说话，提及和他要好的朋友的时候，管理人员说有个叫沈岳的孩子从小很黏郭景言，郭景言离开福利院之前两个人好的跟亲哥俩一样，我特意调查了一下这个叫沈岳的，电话打不通，住处也没人，嫌疑很大。”
第15章 嫌犯初现
程攻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就是全力找到这个人，无论他是不是凶手都必须把人找到带回来。”
众人齐齐的点了点头。
程攻对□□说：“郭景言的墓地在哪？有墓碑么？”
□□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没有，只是在火葬场的骨灰寄存处放着。”
“在方小蕊家里有没有找到骨灰寄存证明之类的？”程攻问。
被程攻这么一问，张小胖翻开电脑里面导入的当时物品记录，发现并没有骨灰寄存证明，一脸惊讶的看着程攻说：“头儿，没有诶，被凶手拿走了？”
程攻没有回答张小胖的话，直接对李安说：“你现在立刻去郭景言骨灰所在火葬场，看有没有人把他的骨灰提走，有的话应该会留下身份证明的东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八成就是失踪的沈岳。”
听见程攻的话，李安二话不说拿起外套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头儿，为什么你会想到有人会拿走郭景言骨灰呢？”刘忻不解的问。
“如果你为了一个人不惜背上好几条人命的时候，你会让他的骨灰随便放在一个寄存处吗？”
听程攻这么一说，刘忻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但是还有些不明白：“如果是替郭景言报仇的话不至于还给他置办墓地吧？”
“就算不置办也会带在身边。”程攻非常肯定的说。
“不会吧？”刘忻有些不寒而栗，不过这次杀人案的凶手杀人手法都挺变态的，做出这样的事也不例外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李安回来了，他进屋直接喝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对程攻说：“我去问了，的确有人拿着方小蕊的身份证去取郭景言的骨灰盒，而且我特意联系了火葬场的管理人员，让他们把当时的监控录像给我看，我已经把录像拿回来了。”
说完，李安把一个u盘插到电脑u口，很快，电脑上画面就打开一个视频，视频上显示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身高180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骨灰寄存的服务窗口，给服务人员看完一个身份证后，服务人员开了一个证明似的东西给这个男人。
当男人回头准备走的时候，李安立刻按下暂停键，此时画面上模糊显示出一个男人的面容，但是像素太低，实在很难看清楚。
这时候张小胖直接坐着旋转椅就滑了过来，在电脑前一顿铜鼓，不一会儿，画面上的人脸就变得清晰起来。
此时陆丰拿来一份档案，上面记载着沈岳的基础资料，上面还附着一张沈岳的身份证照和一寸免冠照，虽然画面上的人头发比照片上的人长了，但是还是能依稀分辨就是同一个人，张小胖为了保准还特意用人脸扫描技术确认了一下，相似度98％，可以做同一人认定。
“通知下面，全力追捕此人。”
程攻的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但是程攻眉头却没有因此舒展，盯着电脑画面中那个定格画面眉头紧蹙。
嫌疑人虽然已经有目标了，但是抓捕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李安从周围可能抓拍到沈岳的摄像头录像中的确找到了沈岳的踪迹，但也只能确认他的嫌疑越来越大，却不能确定他目前的活动范围和藏身之处。
现在只要嫌犯不冒头，躲在某个住宅不出来，想要抓捕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人。
抓人的时候很大一部分需要依靠基层片警汇报的情况，所以在没有明确线索和目标的时候，程攻等人算是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彭局得知犯罪嫌疑人的照片都有了，干脆全网通缉，连电视台都报了，凡是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赏金十万；那架势好像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
不过好在接电话的工作并不是重案组负责，而是由各个基层派出所汇总之后由重案组负责筛选，工作量就小了很多。
找到和郭景言的交集点之后，张小胖就像找到了方向一样，深挖工作很容易进行。
沈岳是弃婴，刚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大街上，好在有好心人及时发现才没有被冻死，之后一直在孤儿院寄养着，那时候郭景言应该是12岁，已经是个身体逐渐发育的大孩子了。
在孤儿院大孩子就是半个保姆，因为基本上孤儿院超过16岁的孩子都出去打工了，所以只能留下来的偏小的孩子来照顾更小的孩子。
郭景言就这样从小看着沈岳长大的，一把屎一把尿的简直像半个母亲一样细心照料着这个小弟弟，而沈岳也一直最粘着郭景言，两个人在孤儿院的时候简直是形影不离，跟亲哥俩似的。
后来郭景言不知道哪里开窍了，他不想和之前的那些孩子一样，早早的就进入社会打工，他也或多或少听到那些孩子在外面要么就是又累又苦挣得特别少，要么就是总被人坑骗，要么就是成为地痞流氓之类的干些小偷小摸的，最后沦落到看守所或者监狱的结局。
没文化没见识是他们的致命缺陷，虽然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