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万万没想到法医检查的结果竟然是自然死亡?
文父文母无论如何不接受这个结果,但是法医的结论就是盖棺定论,除非文父文母自己花钱找第三方鉴定,但他们那时候哪里知道还可以这样?就算知道了他们能不能拿得起也是未知数。
那时候祝慈安得知此事也非常气愤,他立刻请假回到了乡下,让文父文母把文蕊的尸体暂时寄存在火葬场的停尸房,以免尸体组织腐坏不好解刨。
得知祝慈安回来帮忙,文父文母的心总算是快慰了几分,但对结果仍然疑虑重重。
祝慈安那时候也没经过什么系统的法医学习,就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根据自己学习的医学知识,解刨文蕊。
火葬场的停尸房自然不是解刨尸体的地方,祝慈安特意找了学校领导借用了一下学校的解剖室,他保证不会耽误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已经150章了……继续!
第151章 只是朋友
一点点剪开文蕊胸前的Y字缝合线; 祝慈安叹了口气; 他从来没想过和文蕊姐再次见面会是这样阴阳两隔,情绪一时之间还有点失控。
祝慈安擦了擦眼泪,咬着牙给文蕊姐打开了胸腔; 重新查看了文蕊姐的肝脏脾胃等器官; 此时的胃液都已经被倒空了; 但是更加清晰的看见粘膜处已经严重腐蚀。
祝慈安立刻给文父打了个电话询问文蕊是否有长期的胃溃疡病史; 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 文蕊的胃很好,从来没听说过她的胃有什么毛病。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是触目惊心; 简直可以用“肠穿肚烂”来形容。
祝慈安忍住情绪继续用手术刀切开了文蕊的胃,里面已经几乎是空的; 什么也找不到了。
警方那边法医给出的结论是由于胃溃疡加上饮酒过量导致的急性胃出血; 所以是自然死亡,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祝慈安无力的撑在解刨台上,到头来他什么也做不了么?
可是文蕊姐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到头来却根本没人调查?
祝慈安好不甘心; 他最后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用放大镜和聚焦灯仔细一寸寸的观察着文蕊的胃部内部。
最后在底部一处沟壑处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用小镊子拿起来放在聚光灯的放大镜下面; 有点眼熟,却又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祝慈安随后又拿起一个放大镜放在上面,勉强能认出来好像是个胶囊的一部分?
胶囊???
祝慈安眨了眨眼睛,第一反应是文蕊姐得了什么病需要吃药么?
随后打电话给文父确认; 结果是文蕊回家后身体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更不可能随便瞎吃药的。
得知此事之后,祝慈安把那一小片胶囊小心翼翼的保存到一个玻璃皿里,随后又拿棉签对文蕊的腹部各个脏器进行了擦拭和记录,然后把棉签也都分开放到单独的小的没用过的塑料袋里。
随后祝慈安对文父文母说他需要找同事去鉴定一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记忆一点一滴的从祝慈安的大脑里流过,祝慈安感觉那些记忆似曾相识,有些感觉就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之后呢?”程攻问祝父,“检查结果是什么?”
还没等祝父开口,祝慈安就喃喃的张嘴说道:“强碱,胶囊里放的是氢氧化钠……”
程攻盯着正在出神的祝慈安,大气都不敢出了。
祝父见状刚一激动程攻立刻做了一个手势把人压了下去。
“胶囊是怎么吃进肚子里的?是谁给文蕊这个胶囊吃的?”程攻在一旁问。
祝慈安两眼无神的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说:“文蕊姐没有病,但是她有吃螺旋藻粉的习惯,每天一顿三餐都会吃,有人偷换了她的螺旋藻粉,换成了致命的氢氧化钠……”
“后来警方查到是谁投毒的么?凶手动机又是什么?”程攻问。
“后来警方调查了文蕊姐寝室的室友和亲朋好友,却没有一个可疑的嫌犯,氢氧化钠是常见的强碱,几乎查不到强碱的来源是哪里,但是文蕊姐每天吃螺旋藻粉的这个习惯不是谁都知道的,文蕊姐的室友们是最可能知道她这个习惯的人,但是她们跟文蕊姐的感情没有什么激烈冲突,也没有什么直接矛盾,警方首先排除了室友作案的可能。”祝慈安说完低下了头。
“除了室友之外,应该还有人知道文蕊这个习惯吧?”
“是的,文蕊姐的男朋友也知道。”祝慈安说。
“最后凶手查到是谁了么?”
祝慈安顿了顿之后说道:“没有,没人承认在文蕊姐的药瓶里放氢氧化钠,警方也没调查出来到底是谁放的……”
看着祝慈安的头越来越低,程攻慢慢的走到祝慈安身边,拍了拍祝慈安的后背说:“你已经尽力了。”
祝慈安摇了摇头说:“如果当时是我亲自第一个解剖她的,或许结果就是另外一个样了。”
祝父闻言也禁了禁鼻子说:“哎……可惜了好好的丫头,说没就没了,死的还这么惨,这世道真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说完祝父摇了摇头,连连叹息。
程攻闻言眉头一皱,居然听故事还能听出个悬案来?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祝慈安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神智也回来了。
祝慈安刚才不知不觉就记起来了,文蕊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这也是他突然转行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那无法磨灭的愧疚。
文蕊姐的死并不是他害的,也不是他间接造成的,实际上来说跟祝慈安毫无关系,但是一想到文蕊姐的死至今还不明不白的,祝慈安就无法再安心救死扶伤了。
程攻对祝慈安说:“现在这起案件应该是积案了,档案放在哪里保管你知道么?”
祝慈安闻言,眼睛不由得一亮,一脸惊喜看着程攻。
程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祝慈安不会这么久都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去翻看这起案件的档案吧?不过就算是看过了,想必现在也记不起来了。
刚兴奋过后的祝慈安立刻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说:“我不知道在哪啊…”
程攻嘴角微微翘起说:“我知道啊。”
祝慈安抿嘴一笑,他就知道程攻肯定不会让他希望落空的!
“爸,妈,我跟程攻出去一下查资料,很快就回来。”说完拽着程攻的袖子就冲程攻的车走去。
程攻一边走一边被拽着,祝慈安满脸的兴奋劲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祝父阴沉的脸以及祝母的一脸忧愁。
坐到程攻的车里,祝慈安问:“在哪啊?远吗?”
程攻看了一眼院子里还在伫立不动看着他们这边的祝父祝母说:“你没看见你父母刚才的脸色吧?”
这时候祝慈安才想起来,咂了咂舌说:“反正心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
程攻深深的看了一眼祝慈安说:“心正不怕影子斜?这么说来在你心里我真的就只是朋友是么?”
祝慈安被程攻这话问的愣住了,随后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觉得祝父祝母的视线如芒在背,连忙叫程攻开车,一边开车一边说。
离开祝家后,祝慈安低着头说道:“是你最先不想接受现在的我,现在又说这些干嘛?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似的……”
闻言,程攻也沉默了。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了。”程攻说。
“是,我承认,我现在也承认,当我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病房里穿着病号服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你,我觉得我在做梦,你不知道当我知道我跟你真的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多开心,可惜……”祝慈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程攻看向祝慈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悔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珍惜?
一时间程攻无言,祝慈安看向窗外沉默。
感情的错位总是让人遗憾,但谁也不是先知,有些时候我们并不是自己的主人,我们总会被情绪控制着。
程攻看了一眼祝慈安,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同一个人,对待同一份感情,也能差距这么大,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么?
眼下的祝慈安说放下就放下,洒脱的很,嘴上不说放下,心里却已经放下了。
曾经那个祝慈安却不是,那个时候程攻刚开始就很明确的跟祝慈安挑明让他死心,结果祝慈安嘴上说的洒脱,心里却从来没放下过。
朋友,一个看似近在咫尺却隔了一道沟壑的关系。
程攻自问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却也免不了多了些情殇。
原来一直看似放不下的人,现在说放下就放下了。
他看上去说放下就放下,现在反倒却留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这就是爱。
程攻第一次感悟到,什么是爱之殇。
在你眼里是一段割舍不下的感情,在别人心里不过是一场失败的表演,早就想谢幕离开了。
此时程攻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祝慈安和曾经那个祝慈安差距这么大了。
没被伤害过的人不知道什么叫痛,不知道真正痛的滋味就不知道什么是失去,失去的不仅仅是感情,更是曾经的无惧伤害的自己。
此时程攻脑子里又想起祝慈安那天默默流泪的模样,看着让他那样心疼。
那眼神似乎在对他说:“别再让我伤心难过,否则我也会让你哭,别以为我做不到,只是我不忍心…… ”
一时间程攻沉浸在回忆中有些失神,差点撞到了前面一个横穿马路的路人,幸亏程攻急刹车才免于一起车祸。
祝慈安也惊的一身冷汗,看向程攻说:“想什么那?”
程攻抽了下鼻子,什么都没说,脸上面无表情,继续挂档行驶。
祝慈安不由得一惊,程攻哭了??
祝慈安把头向前一探,侧着脸盯着程攻眨了眨眼睛说:“你想起啥了?”
程攻眼睛淡淡的瞥了祝慈安一眼说:“我想起什么不重要,反正你也不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一种越写感情越倒退的赶脚……哈哈……哈哈……哈哈哈……作者快精分了
第152章 调查积案
“谁说我不想知道?”祝慈安反驳道。
“那你自己想。”程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再也不说话了。
祝慈安吃瘪; 气鼓鼓的插着胳膊,吹了吹头发,喃喃自语的说:“就不!哼!”
程攻驱车一直到祝慈安所在村子上级县公安局; 看到程攻的□□件都很惊讶; 为什么市局的一个重案组刑侦大队长会莅临他们这个小县城的公安局呢?
后来程攻专门找到这个县城公安局的副局; 说明他们想调取一下当年文蕊案的一些卷宗来查看一下。
时隔多年; 这个县城的公安局副局长已然记忆犹新; 这起案件当时很轰动,甚至有媒体炒作是“灵异案件”; 倒是没有鼓吹迷信,但是打着“诡异”的旗号吸引人的眼球肆意猜测报道; 甚至有故意捏造渲染恐怖的嫌疑; 一时之间大家都把这一起刑事案件当鬼故事听了。
案子这么多年没破,当时关注度又很高,越传越邪性; 更有甚者有人传的跟当地贞子一样; 似乎怨气越来越重,随时等待倒霉的人报复社会似的。
听了副局的说法,程攻点了点头; 越是如此信息越多,越难辨真伪,对侦破工作造成很大阻力。
为什么说积案难返?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找到关键证人记忆也未必那么清晰和确定了; 而且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嫌犯更有充分的时间隐姓埋名躲藏起来,即便知道当时的凶手是谁对抓捕工作有很大难度,更别提流窜到其他地区或者意外死亡等可能发生,更对侦破工作增加了难度。
不论这些种种,程攻签了字之后和祝慈安一起吧这起案件的卷宗复印件借走了。
想到回家也不可能有安心的地方看卷宗,于是打算在县城里找一家比较安静的场所看,比如咖啡馆啊,西餐厅之类的。
但是由于县城实在不大,想找一家咖啡厅还真挺难的,最后还是决定去肯德基待着吧,起码环境还算安静。
找了个角落,祝慈安和程攻就坐过去了。
一开始祝慈安和程攻对坐着,但桌子实在不够大,卷宗只能铺开一份,程攻索性就坐到祝慈安旁边了,而且祝慈安坐的位置是靠墙的沙发椅,程攻靠着祝慈安一起坐着看卷宗也不会很难受。
祝慈安见状不由得看了程攻一眼,但是程攻却面无表情的盯着卷宗,心无旁骛的让祝慈安有些无奈。
心想跟程攻在一起总是感觉被考验着,考验他会不会再次动情,考验他会不会自作多情。
不知道为什么,祝慈安一想到自己总是会被程攻吸引就会觉得不安,他不怕别的,只怕自己真的认真了,程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