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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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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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 对着她却温和又通情达理,沧笙总是乐意与他说话的。

    但这句话说出口; 沧笙只觉周遭的气温骤降; 气氛凝滞得吓人起来。她干巴巴举在空中的手想要缩回来; 半道伸出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虞淮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边,近在咫尺,黑白分明的眸倒映着她的身影:“你想我怎么救?”

    沧笙长长呃了一声,尚未回应,虞淮便已低下头,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

    不及凡人时用的狠力,犬牙轻轻一错,就足够见血。

    沧笙手腕上霎时血涌如泉; 整个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后一个劲地倒抽气。帝君怕是对他们石族的契约有什么误解,真的不用下这么狠的嘴的……

    血都快要流成河了; 这个时候先停下来谈好成婚的事显然不划算,总不能之后还给他再咬一次。沧笙抿抿唇,一脸懵地认命闭眸结咒。

    “呵呵……”头顶传来人的低笑,嗓音里像有轻飘飘的羽,挠在她的手心。

    沧笙分了下神,忍不住睁开眸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虞淮就在近处,在她睁眼的同时冷不丁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含笑:“好了?”

    沧笙打了个哆嗦,她还是不太适应现在的帝君,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磕磕巴巴:“等,等一下。”说完赶紧闭上了眼。

    虞淮便在旁边等着了。

    沧笙闭着眼,身体坐直宛如石像一般动也不动,他也不催,即便他早就看到她的手腕上重新凝结了浅淡的“虞淮”二字。

    沧笙此时此刻正满脑子胡思乱想中,因为举棋不定,一时半会不敢动作。她脑中混混沌沌思索的重大问题是,重新与虞淮缔结了婚约,那么她应该在他面前如何表现才好?

    亲昵?若是从前那这是顺其自然,不用思索的事,现在真的把握不好度,一不留神就要耍流氓了。

    依旧我行我素?那不是对虞淮不公平吗?

    沧笙整个行为混乱了,情感严重不足,不知如何应对起来。

    虞淮等得久了,因为只着薄衫略有些凉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双膝没在云溪泉中。只当她是在听的,曼声道:“第四天如今住着三位大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择日不如撞日,沧笙,留在我这吧?”

    沧笙从眼角里瞄他一眼,看他神情如常,小声道:“我先回去想想?主要是还没给宁儿说,就这么搬过来,会不会太草率了?”

    虞淮想起多年前,两族之间关系尚且似近非远的时候,他六神无主几乎是无意识问的一句“沧笙,你跟我走吗?”便得来她无比热切的回应,让他一时都乱了阵脚。

    感情里何时有草率不草率,有的只是愿不愿意罢了。

    虞淮垂眸看着水面,仍是笑着:“我刚刚看到你手腕上的契约,名字很浅。”

    沧笙说起这个严肃起来,举着已经光洁无痕的手:“我没有心,这些契约已经无法长久束缚住我了,就像凡间的那次一样,不久之后就会散了吧。”

    这一次或许还会更短些,因为第二天气息纯净,不像在第十天时还有红尘气息迷心,契约刚成便浅薄如斯。

    沧笙斟酌了一下:“左右婚契也是一个仪式,用以束缚我不至于移情别恋,但你看,我这个模样注定无法做到移情了,帝君只管放心就是。”

    虞淮不回答这个问题,微微歪了下头,看过来:“你要回第四天考虑多久?”

    “呃……”沧笙早就思索过这个问题,按部就班来说还得让第八天的萧帝安分了,戚玄没有后顾之忧,她才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安安静静做她的帝后了。但是虞淮几个月断断续续的联系让她上心,这才跑过来,打乱了计划,说让虞淮等三五年,他会肯吗?

    “大概……”

    “易地而处,沧笙,你可能容许挚爱之人的心落在另一个男人的胸膛里,还与他比邻而居?”虞淮轻轻道,“即便你的石心中有心魔的种子,不可再用,我以为将它毁了,也好过任它留在白灵瑾的身体里。”

    沧笙一惊。

    虞淮淡淡凝望,将她的防备都收入眼底:“但我不会伤害他。只要你还愿意向着我,我便不会做让你为难伤心的事。”

    沧笙皱起眉:“好端端的,你怎么威胁我。”

    虞淮失笑:“不是威胁,你听错了。”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温声道,“因为你没有心啊,我怎么同你说感情的事呢?其实感情也是很现实的,你不必将它看得那么难以理解,不知所措。你只需要像从前一样信任我,向着我,我便会安分顺从地对你好,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话语顺了一遍再听,真的是顺而很多,沧笙想了想,巴巴望着他,“所以我早点从第四天搬过来,是不是就是向着你了?”

    虞淮说是:“白灵瑾给我发了挑衅的传音。而你选择在这个时间搬来同我住,与我成婚,就是向着我的。”

    沧笙抱着手臂,白灵瑾的那个传音还真是可以当做是挑衅的,虞淮的立场也的确急需她表态,她有些苦恼:“那我应该立马住下?”

    “最好这样了。”

    既然决定了要和虞淮过日子,两族联姻必然要妥协点什么,再说住到第二天对她而言只有好处,唯一的坏处便是与宁儿相距太远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 “唔,那……好吧。”

    虞淮轻轻笑了:“恩。”

    沧笙是很务实的人,立时考虑到:“我还是住灵雎殿吗?”

    “不,你同我住。”

    “哦,也是。”她俩这就算达成统一战线了,结局必然就是睡一张床的。沧笙想到这茬忍不住瞥了身旁的人一眼。

    水雾缭绕,虞淮身着轻薄的雪色单衣,墨发沾湿垂在肩头,眸子里恍惚蒙着一层润泽的水雾,幽幽一眼,自能催人迷醉。

    空气凝滞了一瞬。

    与旖旎气氛相违背的是迎面而来冰寒的冷风,偶尔一阵拂过,能霎时激人清醒。

    沧笙反应过来自己又给他洗脑了,虞淮的美色无往不利,一个无心的人都能被他迷到心智不全,简直妖孽透了。

    刚要喟叹,转念一想。如此美色当前,又被收为己用了,光被勾得五迷三道,不下手尝尝自己应得的福利,这不划算啊!

    沧笙想到哪便做到哪,心念刚起,手便朝他摸了过去,心不在焉:“帝君在云溪泉泡着是受伤了吧?哪儿受伤了,我瞧瞧?”

    虞淮衣着单薄,又没有拒绝之意,遂而沧笙不安分的爪子轻而易举滑进了他的衣衫里。入手之处的触感令人神往且似有若无的怀念,沧笙想起些往事,更加蠢蠢欲动。

    情和欲从根本上是分开的,虽说到了沧笙这个级别,纯粹的欲望早就不复存在,被她清除地干干净净了,但到了虞淮这,一切都能换个算法。

    虞淮被她肆无忌惮的轻薄没作声,耳根浮上浅浅地绯红,眸光清亮地望着她,似乎是在探究她的想法——他原本不想操之过急,吓到她的。毕竟他刚刚忍不住亲她一下,都让她无措了。

    “不碍事的。”

    沧笙听到了关键词:“不碍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言罢,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将美人扑倒在地,这样那样地为所欲为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甜呢,还是虐呢?

 第119章

    父君和娘亲和好了; 沧筠乐得合不拢嘴; 走路带风,逢人带笑还能多聊上两斤的话。

    高兴的日子没有过多久; 他都没来得及细细享受父母的潺潺爱意; 便被送到了白鹿学院,深造去了。

    深造这词用着是有分量的,穷奇一族对他寄托了如巍峨高山一般的厚望,白鹿学院各学派的夫子对他的要求比石族族老还要严苛。

    没法子; 谁让他曾经只是帝君与废帝的儿子,如今成为两位帝君的独子; 全天下都伸着头想看看; 世间仅有的两位帝君结合生下的娃; 资质能到怎样逆天的程度。

    有期望就有压力,这是业玉常对他说话的。还有一句,近来常常念叨,就是询问他娘亲有没有打算离开,生怕人挥一挥衣袖,就将沧筠卷走了。

    业玉这人性子不太稳,譬如此时此刻沧筠正背着书,他作为陪读在旁边神游不说,冷不丁便冒出来一句:“帝君道帝后喜欢看雪; 又怕冷,十方镜的暖阵要改,小殿下有什么好主意么?”

    莫看沧筠小小的一只; 遇事点子却很多。只不过他在石族的时混在娘亲面前,撒娇耍欢居多,像是长不大的娃娃,还真没人问他拿什么主意。

    业玉知道沧笙是阵法大家,沧筠从小跟着她,耳濡目染,见地不俗。

    沧筠略略一思索便奶声奶气回:“有倒是有几个,父君让你改?”

    业玉说不是:“昨天我看帝君书案前有不少阵法图,随意问了句,帝君便说了些”

    沧筠听明白了,眯着眼乐呵呵道:“这是我父君要做的功课,讨好我娘亲要用的,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假以人手就不显得心诚啦。”

    业玉说也是,仍是心不在焉,过了会,兀自抱着手乐呵呵笑起来。

    沧筠被他笑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认真道:“业玉,我要快点把书背完去找娘亲的。”

    业玉忙道抱歉,又忍不住笑,望着沧筠:“哎呀,我就是憋不住!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殿下,殿下能不能替我保密?”

    沧筠抱着书册,看他一脸傻笑:“恩?怎么?业玉你难道要娶妻了?”

    业玉神秘兮兮压低了嗓门:“不是我。”他激动到脸红红的,“是你的父君和娘亲,我听帝君无意识说出来的,咱们十方镜要办婚宴啦!”

    “真的?!”沧筠小蜜蜂一样从椅子上蹿起来,满屋子飞,“啊哈哈哈,我爹娘要在一起啦,我爹娘要在一起啦!业玉,业玉,快来恭喜我!”

    业玉给他作揖:“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沧筠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为父君背了那么多锅,终于有了成果,真是想想都有一把辛酸泪。好不容易心情缓一缓,还是要稳重起见:“我父君无意识说出来的?怎么说的?”

    业玉同样笑得没眼了,解释道:“就昨天呀,暖阵的事。我听罢后道,‘若是改过暖阵,光有飞雪,路面没有积雪,雪景似乎总少了点什么。’ 你猜帝君怎么说?”

    他故意卖关子,急得沧筠嗷嗷叫:“怎么说?”

    “帝君说,‘过阵子十方镜往来的宾客多,就算路面有积雪,踩花了也不好看,不过人少走至的地方可以留一些。”业玉终于将心里头憋着的事说出去,舒坦多了,“小殿下你说,咱们十方镜多久没有宾客来往了,要宴请宾客是为什么呢?”

    沧筠小手一挥,喜滋滋拍板道:“那就是我爹娘的婚宴,没差了!”

    ……

    沧笙接到一份加急的传音,从第七天传来,说戚玄狐帝隔了千万年终于喜迎二胎,看她这个小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和娃混个眼熟。

    沧笙将这传音听了两遍,确认戚玄没提及二胎的性别,抓心挠肺起来,要知道这事追究起来还真是颇有些渊源。

    早年戚玄与沧笙在第八天结交,一路打上了第七天,志趣相投,两个连对象都没找落的人,就已经指天为誓定了娃娃亲。

    后来戚玄动作麻溜,没多久便遇见了狐帝,生下青檬。等沧笙有了沧筠,那都是千万年后的事了,年龄差实在太大。沧笙是不介意这个,但青檬对天帝家的小子有兴趣,机缘不对,硬扯娃娃亲就没意思了。

    好在戚玄在这方面永远走在她前头,第二胎说来就来了。这回年龄相差不远,若又是个姑娘,那沧笙一定是要拢回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想想都觉得美好。

    沧笙思量许久,摸着下巴问虞淮怎么看。

    虞淮看她一脸纠结,放下手中的经书,失笑道:“咱们的目光可以放长远些,不管玄帝这回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咱们往后又不会只有沧筠一个娃。”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还打算给石族开枝散叶呢!哒地用拳碰了下手:“说得是!”沧笙赶忙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翻过虞淮,坐到床沿边取衣服往身上套,“狐族貌美,寻常嫡系的资源都稀缺地不行,更遑论还是大帝级的血脉,看青檬就知道她家教养也好。攀亲这个事也讲个先来后到,咱们要抓紧呀!”

    沧笙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人在绝境中更能看清感情的真挚度。戚玄是她最好的同性朋友,沧笙希望这样的友谊到了下一代,下下代还能传承下去,不至于因为地域遥远的关系逐渐疏远。联姻是最好的方式,所以她总热心于此。

    她穿衣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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