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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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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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伤了?”

    这回他终于给了反应,抬起眸,应了一个字:“恩。”

    沧笙挑眉,下意识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细细查探,一查就是一惊:“心脉受损?怎么回事?”

    虞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急得她欲要上手去拨开他的前襟,看看伤势如何。这脉象,若不是有大帝级的一掌拍在他的心脏上,都不出来这个效果:“你同谁打架?总不能是我家宁儿吧?”

    虞淮只是摇头,并不解释。

    沧笙最怕的还是他与沧宁卯起来,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心就足以放下九成。

    人受了伤,再大的道理也得放一放再理。沧笙低头在乾坤袋里一阵摸索,翻出来好些瓶瓶罐罐:“这些丹药帝君都认识吧?可以挑着吃一些。”抬眸时不经意望见他的眼睫,离得这样远亦看得清晰,轻轻一颤,好似是挠在了她的心上。

    造孽啊。

    沧笙心里悲叹,心收不回来,管不住眼,只能越陷越深。

    “帝君先疗伤吧,有什么事往后再谈。”

    沧笙说完,转身退出屋子,带拢门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关怀与眷恋都有,却少了过往的热情。眸子里蒙着一层灰,是他对她日积月累冷淡的成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糖

 第96章

    不到意识到失去的那一刻; 虞淮怕永远也估摸不到感情对于自己的重量。

    沧笙或许特别; 但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离开,会让他如此痛彻心扉。他在沧笙面前伪装着不近人情的体面; 演得久了,连自己都当真。

    沧笙是这场感情的主导者; 他作为被动的那一方; 曾在沧笙提出“分道扬镳”、彼此最煎熬的时候,无不自傲地想:若沧笙都能放弃这段感情; 那他何以就做不到呢?

    无由来的攀比赌气极大的缓和了他想要主动去找沧笙的心; 更遑论他们之间还有血海深仇; 两族永不可磨灭的世仇。

    跨不过去的鸿沟,就这样渐渐裂开,分离彼此。

    ……

    虞淮睁开眼,室内昏暗一丝光也没有; 更不会有谁的守护。

    沧笙给的丹药他尽数吃下了。提防了几十年,从不沾染她碰过的东西; 就是怕她故技重施。如今却不怕了; 他的心态调整不过来; 情绪中的人,觉着立马死去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他推开门,走廊边悬挂的玉灯草在水中扩散着微弱的光。

    他急匆匆从第二天赶到水宫的时候,正是天边破晓之前。走廊四方亦挂着这样的灯,昏暗得照不亮脚下的路。

    虞淮路上便从银草那得到消息,知道沧笙是来救白灵瑾的。到了水宫; 提了像是管事的人来问,被一脸惊骇的小鲛告知:“笙帝这会儿还在休息,白灵瑾……同笙帝在一起。”小鲛不知道为何帝君会提及白灵瑾,只怕事情有变,多了个心眼将水宫摘干净,补充道:“是笙帝点名让他留下的。帝君是来找笙帝的嘛?可是这会儿……我们似乎不便去打扰……”

    ……

    心脉修复了,窒息感却犹存。迫得人想要大力深呼吸,可呼吸得用力了,心肺的旧伤便又开始隐隐作痛。

    虞淮在迂回的廊庑之下行走,绕开重重楼台,走向鲛人水宫唯一的空间法阵。

    沧笙救下了白灵瑾,是要将他带回家的。虞淮闭关了有半月之久,沧笙早该到了第二天。

    空间法阵的使用重点不在现在地,而是传送到的地点,需要那边的空间阵法回应,传送才不会出差错。虞淮与鲛人族没有正面的交情,彼此的空间阵没有链接,于是来的时候才不便走空间阵。

    由于空间阵这样的特性,使用的限制极大,且没有安全隐患,一般都是外出的上位者急速归族用。所以往往建立在族落最中心的位置,却几乎无人把守。

    虞淮走到一个为空间阵单独隔离、圈围起的类似寻常园林的区域内,弹指打出一道指令,令十方镜的空间阵开启。人也朝区域中央的空间阵行去,在最后一步踏入空间阵传送范围时,倏尔一顿,回过头来。

    整个区域皆在黑暗中沉寂着,唯有中央的空间阵隐约散着莹白的光泽,能轻易的夺去人的瞩目,叫人忽视了旁边的景致。

    角落的婆娑树下横呈着一方石台,有人卧在上头,背影纤细。

    无声无息,连他也察觉不到的存在,除了沧笙还会是谁?

    她……是在等他么?

    那一刹,呼吸稍稍凝滞,灭顶的痛楚化成泼天的喜悦,从地狱到天堂,反差可以这样大。

    ……

    沧笙睡着了,呼吸平稳。

    他不想惊扰她的睡眠,所以刻意敛息匿形。走近后,在她身侧坐下来,细细凝望着她的眉眼,心跳的频率快到疼痛。

    他从不曾这样肆无忌惮看过沧笙,偶尔一眼都要收敛起情绪,伪装做漠然的模样。

    她不似戚玄、凤昱般艳名远播,因为帝君的光环太胜,传出去的只有凶悍的恶名。偏生她的气质是与凶名截然相反的灵动活泼,美得不够强势,叫人无从形容,不敢形容,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从巅峰上走下来的人,撒起娇来毫无违和,她比他会示弱,虞淮常常会沦陷在她一次次的迁就中,体会到她究竟有多在乎自己。

    于是,她最终可以利落的抽身离开,如今独剩了他深陷泥淖,走不出来了。

    眸光停落在沧笙的唇角,她的唇仿佛天生上扬,总似含着浅浅的笑意。丰盈的唇,色泽像是雨后的樱花,浅浅的粉饱满着活力的稚气。

    她的身侧有淡然清新的香,细细辨来,像是桃花香。

    业玉是穷奇,对气味很生敏感。凤昱上回来十方镜寻他,恰好也是熏的桃花香,业玉偷偷同他道那香味惑人,不知是否有着迷幻勾魂的效果。他嗅不出异常来,告诉业玉,不过桃花香而已,除此之外,寡淡无味。

    搁在沧笙身上,桃花香找不着一丝旖旎的气息,只有甜甜的、说道不出的□□。兴许桃花香真的有迷幻勾魂的效果,能叫他欲罢不能。

    喜欢的人,无一处不是好的。

    这样安静的凝望着她,既是欢喜也是痛楚。该怎么挽回一个人,他毫无头绪,最初因她的等待而激起的光明过后,只剩了满心绝望。

    虞淮俯下身,手抚上她的面颊,没有欲/念,只有单纯的感情驱使着靠近。

    唇碰上她的,浅浅一触。所有的神经都好像凝聚在了那一点,软软的短暂相贴,浑身都起了颤栗,她在他怀里,娇小柔软地惊人。

    思绪一片茫然,他从不知道亲吻爱人是这样的滋味,寂静地惊心动魄。

    虞淮在余韵中不可自拔,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

    沧笙在茫然中睁开了眼,她瞧不见虞淮,只因为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到一丝不对。

    偏过头,清润的眸疑惑望去,似乎正好能和隐匿在空间内的虞淮四目相接。

    虞淮也在看她,看她晶亮的眸底并没有自己的影,默然静着,稍稍起身,站远了些。

    窃玉偷香,任谁也做不到面不改色。他耳根都红透了,不知自己如何像是魔怔了一般,做出这样的事。

    沧笙左右望望,异样之感挥之不去,孤疑地坐起身:“虞淮,是你吗?”

    “……”

    虞淮亲自找来第二天的事,让沧笙踌躇了许久。

    她本可以抛下他离开,但出乎意料看到他的偏执,不管是占有欲作祟还是如何,总归能够看到他朝她迈了一步。

    沧笙早就无路可退,感情要割舍谈何容易。死不了心,所以怀抱着渺茫的希望留下,但愿这一次可以有真的转机,一等就是半月。

    ……

    沧笙的眸光似乎都能追着虞淮所在的位置,可仙力不足,到底是看不透:“做什么不肯现身?我身侧布下了防护阵,就算是白帝来了也会显露形迹,被格挡在外。挡不住的人怕只有你了,这样明显,你还躲着我做什么?”她迷茫的眸转了转,想起些什么,随意道,“适才我感觉有人亲了我一下,总不会是你吧?”

    “……”

    仍旧是没有回应。

    沧笙双手撑在石台的边缘,可以笃定刚刚带给她异样之感的必然是虞淮,但他不现身的理由却太宽泛了,沧笙从来就没弄明白过他的心思,无从猜想。

    亲吻的事只是一句打趣,随手丢出去的激将法,沧笙刚刚是真睡着了,哪会有什么感觉,退一万步,虞淮怎么可能主动亲她呢?不过因为他是禁欲的流派,你若是拿这事诋毁他,人八成是要跳出来自证清白的。

    一句不成,可以深挖。言语之中勾搭虞淮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惯性:“帝君怕是不知道吧,所谓亲吻,单方面的相触只是入门级,往深了走才销魂。这要想往深了走,就得双方有配合。不但有唇,舌也不能落下,一方攻,一方守。”她又没试过,也没亲眼见过,书里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看帝君是个强势的人,那我可以委屈一些,让你进来,你说如何?”

    她自顾自地说,浑然未觉半步之遥的虞淮眸色渐次幽深,最后一字落下,尾调的笑音尚未结束,面前的虚空豁然显出一个人来,近在咫尺,几乎要触上她的鼻尖。

    沧笙微微一怔,惊讶之下,下意识地想往后缩,结果一只修长的手覆上她的后脑,截断了她的退路,将她紧紧拉回怀里。

    虞淮的动作甚至没有一息的停顿,一切在眨眼之间发生,沧笙说话时微微张开的嘴都没来得及合上,便被他垂眸吻上,一声不吭绕开了牙关,纠缠上她的舌。

    沧笙脑中轰然一声炸了,她是敢撩,但从来都是嘴上说说,哪里敢真动手?

    想都没想过有这样一天,如何不震惊?

    虞淮的吻强硬而温柔,除了迫得她不能动弹之外,唇齿之间的缠绵都讨好般顺着她的节奏,她微一回应,他便欢欣鼓舞,从起初的笨拙到后来无师自通的游刃有余。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不及平素的从容,微微凌乱着,传到心底有别样的滋味,挠得她心尖都是痒的。破天荒地面红耳赤起来,说道不清的热意从心口涌上来,烧得人理智全无,眼眶渐红,微有泪意。

    两人都是第一次,没有太多的花样,全然由心的发展,情绪大于技巧,结果便是沧笙险些因为憋气而晕过去。

    她自己不自知,还以为是爱情带来的幻觉,反正从一开始她就头晕目眩,不能视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糖~

 第97章

    亲都亲过了; 沧笙想不出虞淮除了是喜欢她; 还能有别的原因这么对她。

    趁热打铁晕在他怀里开口求相处,虞淮抱着她通过空间阵; 一路走到十方镜的灵雎殿,脸红到脖子根; 终于点头应好。

    大好的氛围; 一切都要水到渠成,虞淮将她送到寝殿; 磨磨蹭蹭半晌没有离开。沧笙同样不想他走; 奈何虞淮手下是一群不大灵光的; 兴许是跟着帝君这样禁欲的人久了,身边连个伺候的女子都没有,打从心里就从没想过他们主上会需要屏退他人,金屋藏娇; 做一些需要掩人耳目的事。

    两人又都是第一次,谁都面皮薄; 不好开这个口。心急火燎看着几个总角的小仙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原地杵着; 无计可施; 只得作罢了。

    ……

    虞淮抱着沧笙回十方镜一事,可吓傻了一干守护的小仙。

    他没有刻意下令封锁消息,底下的人耐不住这样大的消息,七嘴八舌的传开:帝君与石族怕是真的有了一腿。

    随后的进展更是神速,沧笙直接被安置在灵雎殿住下了,与虞淮的帝宫只有一墙之隔。

    按照沧笙的想法; 名不正言不顺,她暂住几日有由头,长久了还是不大妥当。只不过现在人刚刚追到手,她有好心情,愿意顺着他一声不吭由着他安排住下了。

    沧宁特地来过一趟,不忍打扰沧笙的乐在其中,旁敲侧击地问她婚事何时可以定下。

    不怪他心急,沧笙的婚契已经有了往心游走的趋势,虞淮还没有给出承诺,他作为弟弟不得不站出来提点一句。

    沧笙默了默,掰着手指头同他算这才刚过两日,总不好就找上门去逼婚。沧宁同她的思量并不是一条线上的,说了也无用,满心忧虑回往须臾宫,结果前脚刚到,后脚十方镜的聘礼便送来了。

    虞淮亲自上门,沧宁在突发的境况下愣了半天,最终还是点头,令人将聘礼收纳下来。

    沧宁作为旁观者,隐约早能看出虞淮的情意,只不过这事儿上他也毫无经验,沧笙已经够拼了,不需要他继续火上添柴。一直等到帝君在须臾宫挥袖离去,他终于找到同好鹿言,可以放心谈论了几句,经过交流发现,从各自的角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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