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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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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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偶遇一方战乱,恰逢一方大败,胜的一方领主是位女子,霸道彪悍,吆喝着绝不放过一个,骑狼追着逃兵碾杀上去。

    结果好巧不巧遇见了路过的虞淮,只看是个人,高举的狼牙棒当头呼下。虞淮一个不急不缓的抬眸,她就傻了。

    倒栽葱从狼背上摔下来,人都没爬起来,脸上沾着草屑,下一句就是心花怒放的:“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带回去,姑奶奶今晚成婚!那个谁,哎哎哎,别追了,走走走,回去成婚!”

    一见钟情已经不是最能考验颜值的了,一见就以身相许的,才是真正的颜值巅峰。

    虞淮眸子轻轻一动,瞟了眼她吞咽口水的脖颈,隐有笑意:“没瞧见。我光看你去了。”

    他如今换形象了,撩起人来得心应手,沧笙干笑了两声:“难怪我左脸有点疼,感情是被你瞪的。”

    虞淮啊了一声,“是么?怎么个疼法?我来瞧瞧……”

    他说罢就要起身,沧笙顿觉不妙,他现在不是从前那个矜持的套路了,还真不好掌控。双手护在身前:“众目睽睽,咱们做一点有身份有品阶的事。我要真把脸给你捧着瞧了,别人怎么说我?”

    虞淮挑眉,仿佛是真好奇:“怎么说你?”

    沧笙摆摆手:“我一时想不起那个词来,简而言之就是你别这样。别人的婚宴,给咱们闹出了别的话题,不太好。”拿手掌在脸前头扇一扇虚无的汗,尴尬转头朝外眺望,“宁儿呢,怎么还不来?怕是迷路了吧,我得去找找他。”

    她自说自话,欲要起身,被一双手在跟前拦了拦。修长的指带着她的眸光往远处一指:“沧宁在那,带着沧筠躲着呢,不必找。”虞淮笑了,“热?是不是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沧笙往后缩,“帝君怕是有读心术吧,分析地这般精准,不给退路。您追姑娘都这么雷厉风行的么?”

    他说没办法:“我在感情上就一位导师,追人的风范也只能延续她的了。你怕吗?”

    沧笙想想自己干的那些事,还真是这么回事,悲从总来:“怕。”

    虞淮轻轻笑了,漫不经心:“我有自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要是怕,不妨趁早从了。”沧笙背靠在桌案上,他的手也撑在桌案边,垂下的发缠绵地绕上她的手腕,“我瞧过你的一日三秋手札,晓得你对夫君的要求,扪心自问,我九成都达标了,实在是个好人选。建功立业是前半生的事,后半生便只想守着夫人和孩子过,不再瞎忙活了。剩下的一成,我会继续努力的,你看怎么样呢?”

    沧笙被他那一笑晃了神,可化成利刃的美色无可抵挡,满目都是,刺得她眼睛疼。她竖起手掌,压在他的胸膛前半寸,示意他不要往前了,讪讪:“帝君在凡间的时候看过卖东西的小贩吗?吆喝也是一种技巧,适当的吆喝能拉来客人,但是用力过猛,人就该嫌你动静大了。”

    这样近的距离,美人眸不能直视,沧笙简直不知道将视线往哪里摆好。不留神扫到了他交领似有若无敞开的那一片,隐约显露出一枚浅淡的红痕。

    沧笙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

    一边炸地跟火山喷发似的,血压节节高,一边茫茫然。

    她炸什么?帝君开过荤后不再愿意节制了,凡界的帝王尚且三宫六院,他统领九天还不许有一两个暖床的?

    去你的三宫六院,跟了本帝尊,还敢勾搭其他女人?当她是死的不成?

    脑子里两个声音叉着腰对骂,迟迟未分胜负,显在沧笙的面容上便很是精彩了。她伸出推拒在他胸前的手掌一翻,挑开他的前襟,让出那一枚浅淡的红痕,皮笑肉不笑:“帝君心口不一啊,想要守着的夫人,看来不止一位咯?”

    她这个表情很少见,少见到让虞淮都愕然了一瞬,低头顺应她的话看去,默了好大半晌,低声道:“你昨天不是还扒我衣服来着吗?昨个瞧见了吗?”

    沧笙怒上心头听什么都不顺耳:“谁要扒你的衣服!”一顿,还是老实回想,“昨个好像没瞧见。”

    他无奈:“我昨夜就睡在青丘秘境之中,身边不可能有半个人,你说怎么弄的?”

    “我问你呢,你还反问我?”沧笙不敢置信,怒气值上来了,脑筋都不愿动了,只想怼他,重复道:“我要是知道我会问你?”

    虞淮料想会是这样的结局,看她生气,不知为何发起笑来。

    他笑,沧笙愈发咬牙切齿,正当有捋袖子上来干架的意欲时。虞淮掐准了最后的时机,抽冷子道了句:“这是你掐的,昨天夜里还有月牙的指甲印,今天就剩红痕了。”

    他语气尽显无辜,沧笙面皮僵了僵,垂眸再一扫那红痕,确实和吻痕不一样,小多了也浅多了。声音里的凉意都散了,还是有些没好气:“不能早点说?”

    虞淮拉了拉被她扯开的前襟,不知为何仍是笑:“直接说你八成会以为我在狡辩吧。”

    沧笙缓过来了,挪开了些瞥他一眼:“你这样说得我好像是无理取闹的人一般。”皱了皱眉,自觉刚才自己的反应已经很不对了,虞淮同谁在一起按理都不会再激起她一丝情绪了才对,“不过刚刚的确是我……”

    他说没事,安然的语调打断了她:“我的夫人大度,很能包容我是个小心眼的醋坛子,那么理所应当,我也能包容她的。”盈盈朝她一笑,墨瞳之间初晴方好,比阳光更璀璨三分,“只要夫人不生气就好。”

    有些词给特殊的人念来,有别样的魔力。“夫人”这个词,沧笙已经很久没听到了,骤然听闻,灵魂深处想有什么被牵绊住了,轻微地一疼。

    看来周旋中是她落入下风了,原以为帝君的美貌失灵了,没想还是宝刀未老,一往无前。

    沧笙收敛起心境,因为没有想好,所以不能动摇。就算动摇也不能给他瞧出来,低下头良久,淡淡开口:“帝君用这样的口吻同我说话,不觉得是犯规吗?”

    新娘的华辇到了阶梯前,被新郎扶了出来。

    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虞淮也只能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吹拉弹唱的热闹中,沧笙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还以为他大概是无言以对,打算沉默渡过了。

    沧笙重新偏过头,去看人群中的热闹,不期然听到他的声音,静静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喜欢我一些。”

    ……

    这人怕是妖孽吧。

    婚宴结束后,沧笙落荒而逃。

    ……

    石族内有成千上万的光棍,不仅万年单身,还有恐女/男症,见了外头稍微慈眉善目的人,就双腿打哆嗦。因为石族的感情只有一次,一旦开头错了,便没有了善终,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觉。

    单纯的人没经历过外头的花花世界,容易受到蛊惑,手里头又没有可以容错的机会,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沧笙曾经笑他们没出息,太过小心谨慎。就算后来被虞淮千虐万虐,也始终以为自己轰轰烈烈,疯过一场就值当了。

    后来剜了心,从极热烈的盛放到凋零失去颜色,就像是一把大火烧尽了,留下的灰烬。

    感情是如何的一回事,她仍然可以品咂。那是燃烧时的光和热,浓烈又鲜艳,比及燃烧时的痛楚,仅仅存在着千万分之一的甜。疯狂的时候感觉不到痛,等热情燃尽了,烧到血肉皮骨上,那锥心的触感如今依旧可以回味。

    怕不怕?

    当然怕,她老胳膊老腿了,真的经受不起第二次摧残。

    开枝散叶的念头有没有?

    当然有。她惯来就是怕寂寞的人,自打知道了族落的繁衍是怎样一种事之后,最大的梦想就是家庭和睦,儿孙满堂,有了一伙同流着自己血脉的亲人,走到哪里心都是满的。

    这两种观念看似矛盾,就像是石族的光棍一样。天天干嚎着不行,得要去找夫人/夫君了,结果呢,出了自家山头,碰到个问路的话都说不清,扭头就跑了。

    不是对虞淮不信任,而是对感情不确定。

    感情对石族来说永远都是不公平的,你这一头一旦系上,打的就是死结,那一头则是活结,他乐意便陪着你,他不乐意挥挥衣袖就走了,谁也留不住。

    这样亏本的买卖,哪个傻子愿意一上来便拍板答应呢?

    沧笙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情况,剜了心,虞淮还是一座翻不过去的高山,叫她无计可施。战略性的联姻是一回事,交代出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稳住心境是首要的,兴许是手腕上虞淮夫君的契约在作祟,单是这样还是挺好办的,过个百年大抵就能自发散了吧。

    ……

    沧笙在石中世内修炼调整了一日,出来的时候青丘的筵席还在继续,说是族内难得有这样的盛宴,要连摆九天。

    沧笙这会儿归心似箭,找人打听沧宁的下落,差人一问,说是在禁地秘境之中。她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媒人痣,发觉这事并不简单。

    热闹都在前头,他一个外族人,光跑到人家禁地去干什么?

    掐指一算,沧宁算是他们石族里最出息的,至少见了人腿不会打颤,就是有点轴,说一千道一万他都是那一句话:“我不喜欢。”

    他眼睛都不往人家身上扫一下,怎么喜欢?沧笙都要给他气出毛病来。现在好了,铁树似乎是开了窍,不仅是与妹子相见了,还黏住不走了。她这个姐姐被晾在一边,竟然不适时宜升腾起一丝被冷落的失望。

    她欢欢喜喜去找戚玄打听消息,看有没有长辈这一派掌控到的消息,大家可以拿出来共享一下。这一来,指不定很快就能做亲戚了,再往远想点,他们石族很快就会有一窝崽子了,真是美滋滋。

    戚玄是不晓得,当沧笙知道他们狐狸能一窝生几个的时候,不知道有多艳羡呢,人家效率多高啊。

    她春风满面踏入戚玄的宫殿,首先望见的是炸毛的狐帝委屈而愤懑地盘腿坐在空无一人的棋盘前,手里头的棋子都要被捏碎了。

    回头一见沧笙,像是望见了救世主,哇地一声便要扑过来,抑扬顿挫:“沧笙啊,你可算来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两家的婚姻要出现一个很大的危机啊。”

    狐帝说话就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沧笙眨了眨眼,因为他语调起伏太大,连说的什么都没听太清:“啥?”

    “你家帝君来找我家夫人了,他俩聊天不带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回沧笙听明白了,原来虞淮在这,扭头就想走。屏风隔着的内屋,有人声轻慢:“你来啦?沧宁的事有大进展,你想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合二为一章~

 第72章

    “大进展”三个字强烈地吸引住了沧笙的心思; 脚步微顿了顿; 在狐帝热切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嗳了一声,朝屏风那走去; “就来。”

    屏风内有一汪仙气缭绕的水台,水雾如烟; 染得屋内都多了几分缥缈。沧笙知道这水台; 平素就是戚玄用来洗洗手脸什么的,还能自带加湿的效果; 直径有三尺; 是件灵器; 但是沧笙从没见她用过。

    此刻水台之内显出了另一空间的画面,山明水秀,正是青丘秘境的后方禁地。

    虞淮和戚玄两人隔着水台相对立着,各自低头朝水台中望去; 看着气氛冷得很,并无什么交流。沧笙打帘进来; 绕过屏风; 刚进来戚玄便率先肃然道:“有件事; 我得跟你坦白。”

    沧笙指尖还挑着珠帘,看她这模样,眨眨眼:“你说。”

    “狐帝从前没跟我说,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他那妹子青悦,早就瞧上你家的沧宁了; 像是早年有过数面之缘。”

    沧笙短暂一愣,这实在不是个坏消息啊,怎么大家这般正经?

    “哦?那挺好啊,女追男,隔层纱呀。刚好我还怕宁儿端着架子,不肯追人呢。”

    戚玄搓了搓手,示意她往水台中看:“我家妹子这个……久居族内,性子稍微有些霸道,手段也有些不计较……”

    沧笙明白过来了,心思微动,垂眸向水台看去:灿然若霞的桃花林绵延不知多少里,落英缤纷渐迷人眼,举目四顾到处都是一样的桃花,一样的景致。

    或雪白或粉红的桃花林中,沧宁一个人孤然走着,身后相距十来步的地方谨慎地跟着一名青衣女子,语气里有着轻微的傲气:“你若是答应留下来陪我几日,我才会带你出去。这迷阵是活的,认人,就算你是宁帝也绝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出去。”

    沧笙眉尖一挑,神色莫辨。

    戚玄有些拿不定主意,按说小儿女之间的玩闹怎么都是情调,感情的事如人饮水,你觉得不妥的,人家说不定就吃这一套。但问题就在两家的关系好,沧宁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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