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无心- 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急。我听她们商量,兴许得找个小户人家的女孩赶快下聘,挑不得了。”

    沧笙没听出来这消息坏在哪里,“那又如何?”

    鱼精拿扇子一指她:“你不懂么?就算再如何,嫁进他虞府的也得是小户人家的女孩。你凡人的身份乃是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凡人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要面子,怎么肯娶你呢?”

    这样的规矩,她的确是不懂的。初初听来很是刺耳,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默默将他瞪着。

    鱼精站在那给她瞪,两人都无声无息,他脸上的笑渐渐没了,上扬的唇角抿成了线。

    “嗒,嗒嗒。”

    那是他突然开始落泪的声音,“你是不是觉着我很讨厌?”不待沧笙回答,他又自个接上话,“连我都觉得自己很讨厌。”

    沧笙良久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最近几天生病了,心情不好……”

    鱼精软糯的声音一低,瞧着她:“才不是,我就是见不得你和虞淮好。”

    沧笙放下手中的药臼,神情之中分明有捋袖子干架的意味了:“你几个意思?”

    鱼精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立时怂了,眼眶里憋着泪缩了缩脖子,朝后退两步。心里到底还是难过,朝她大大地哼了一声,强行硬着声线:“我早同你说过,他不是好人,你这样不分黑白不听劝,那就随你吧。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去同你的虞美人过吧。”怒气冲冲走到门口,见她果真没有来拦,又折过身看她一眼。磨蹭了半晌,脚迈不出门去,声调降了两个,“不过你要是找不到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就在林里的寒潭那,或者隔壁的寒潭那。”

    无凭无据,只凭借一点感觉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人,简直太过分了。

    沧笙被他的那个“哼”气得不行,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我才不会去找你!”

    可惜这话说得太迟,鱼精走远了,没能听到。

    ……

    她今个受了气,吵架的对象又给跑了,心里头不大爽利。天黑后早早地化回石头,挂在虞淮脖子上睡觉去了。

    夜半忽然觉着不对劲,虞淮身子烫地有些异常。睁开眼一瞅,只见床帐里头跪坐着一个女子,神情之中的痴迷毫无遮掩,正要低头朝他吻下去……

 18。第十八章

    阿离以为这样的机会再难找到了。

    想要打发走郡主,虞淮正需要一个女人来为他正“三月初一”成婚的名,她是虞淮的贴身侍女,哪里不知道他根本没有心仪的对象。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搏一搏,兴许老夫人开恩,她还能混到个侧房。

    拉开床帐,垂眸凝望着床上躺着的人,心都在发烫,他真的不知她将这卑微心思存了多久,一旦爆发便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药是她刻意减缓了剂量的,虞淮身子近来转好了许多,该不至于会出问题。阿离心中如此自我安慰着,迫不急的想要低头吻上床榻上的人。

    华光一度,她甚至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后领徒然袭来一阵巨大的拉力,将她整个人都拖得朝后翻仰地跌下床去。肩膀先磕着地,紧接着是脑袋,闷闷地撞击声贴着传来,她瞬间都懵了,精心修饰过的发髻变得凌乱而狼狈。

    沧笙气得发抖,居高临下看着阿离,见她竟然没有晕过去,问她:“你想干什么?”

    阿离抖了一下,她从未想过平素那个活泼亲和的沧笙竟然会有如此慑人的气势:“我……只是来看一下公子是否盖好了被子。”她的声音柔弱低顺,往常也是极为乖巧懂事,沧笙若不是撞见了全部,兴许还会相信了她。

    “你竟敢给他下药。”说到这个,沧笙眼睛都气红了,一字一顿,“你是想死吗?”

    阿离的额角溢出血来,沿着她的脸颊缓缓而下。看着火冒三丈的沧笙,神情之中有短暂的惊诧和茅塞顿开的恍然,慢慢站了起来:“大夫不必如此激动,只是一点催/情的药,并不需要解药,只要好好释放出来了,便不会伤人身子。”抹掉面上的血,“大夫半夜出现在公子房中,现下情绪又如此激动,难道不是存了与我一般无二的心思?既然如此,我俩不必在这斗个你死我活,姐姐若是喜欢可以为先,我做小就好。还望姐姐三思,这样的机会也只有今夜了。”

    她有枭雄的思量,仿佛将虞淮当做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沧笙终于知晓她毫无底线可言,也不需要她再解释什么了,伸手擒住了那张尽胡言乱语、玷污虞淮耳朵的喉。

    女子纤细的脖颈,一只手便可以掌住了大半。沧笙比她高上两分,手上用力,便将她生生提了起来。

    阿离奋力挣扎,但是毫无用处,脚下悬空,脸上憋得通红。

    沧笙的底线是不杀凡人,为了这么个人犯了杀戒,引来天罚实在不值,一甩手将其狠狠掷向了墙边。

    猛然的撞击带来了震动,墙边立着的花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砸落在阿离的身边。那声响在寂静的夜中突兀地犹若一声惊雷。

    床帐内传来了些许动静,大抵是虞淮转醒了,低低地咳嗽了声。

    沧笙霎时没了心思,飞身跑到了床前,拨开床帐,探头进去:“你感觉如何?要紧吗?”

    屋内尚有月光,床帐里头却是漆黑一片,沧笙一时没能适应不能视物。什么都没瞧见便给人迎上来满当当抱住了,虞淮的身子烫得厉害,低低应了句不太好。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压抑得厉害。一偏头,寻着她脖颈处□□的肌肤,几近迫切地吻了上去。

    沧笙被他啄得发痒,忍不住稍稍躲了两下,后脑便给人扶住了,动也动弹不得,只能一味地任他索取。她一看虞淮这架势,知道事情大发了。虞美人惯来是个含蓄内敛的主,今个突然变得如此奔放主动,这药剂效果着实不一般。

    好半晌外头才传来声响,大抵是旁人听到了屋里头的动静,往这边赶来了。

    沧笙脑子里头朦朦胧胧地想起来阿离说的“好好释放出来便没事”的事,手慢慢朝下摸去。

    一触虞淮便是整个的一僵,沧笙也魂飞天外。

    小虞淮竟比她曾经偷看到的还要壮实几分,与她偷偷比划的尺度都不一样了,果真是实践出真谛,凡事还得上手才行。

    想罢,复收紧手心,捏了捏。

    虞淮低喘了一声,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想要避开沧笙的手,可她总是纠缠不休。闹得他避无可避,三番两次过后,身子猛然紧绷,竟至于直接交待在了她的手上。

    这样的事发生地猝不及防,沧笙半晌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长长地啊了一声,一派天真问他:“你是不是好了?这么快?”

    那个毫不遮掩惊讶的“快” 字让虞淮如遭重击,恼羞成怒,一口咬住了她的脸颊。

    沧笙嗷地叫唤出来,松开手,委屈道:“你怎么咬我,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虞淮将她抱得生紧,咬过之后又心疼了,在她脸颊上吻了吻,低哑道:“那你不准笑我,今个情况比较特殊……”

    沧笙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安抚般抚着他的发,“嗯嗯,没事的,我不介意,你也别往心里去。”

    虞淮觉着再继续这个问题便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转移话题道,“外头一会就要来人了……”

    他一说,她果真听到了外头的呼喊声。

    虞淮道:“你且先去外头看看吧,我这样……没法子见人。”

    “那你好点了吗?”他这么热情似火的,仍是抱着她不撒手,沧笙看他都觉得难受得紧。

    虞淮轻轻吸了两口气,吮着她的下唇,哑声道,“恩。”

    沧笙说好,欲要起身,可一回头看着自家夫君这勾人的桃花眼实在于心不忍。凑上去,双手捧着他的脸,恶狠狠嘬了两口。

    心里头想,这两口应该能管上一阵了吧。

    ……

    屋外来的是伺候虞淮的小厮,见沧笙沉着脸从虞淮的居所往外走,不由朝内探头探脑,“可是公子出了什么事?”

    沧笙冷声道:“你们平时是怎么伺候人的?公子的饮食里头被人下了药竟然还分毫不知?”

    小厮一听,吓得腿都软了:“下、下药?!”

    “虞淮贴身伺候的阿离对他有着非分之想,幸好被我撞破,未能成事。人该如何处置,虞淮的身子又该怎么办,这个关头只能请家里的长辈过来拿话了。”

 19。第十九章

    沧笙将阿离拖出房间,吩咐小厮为虞淮准备沐浴的水。

    屋檐外飘着几点绵如丝的雨,寒意浓重。沧笙人站在屋檐下等着,也可以听到屋内的动静,以及脚边女子转醒后低低的啜泣声。

    温水抬进房,虞淮屏退众人,迈步走向浴桶。那步伐不偏不倚,不紧不慢,丝毫瞧不出方才被药物影响的痕迹。

    屋里头的水声静了好半晌,园外才再度传来人声。沧笙抬眸望去,打头来的是老夫人,身边只带着阿秋一个人。绕过廊庑,走到沧笙所在的屋檐下,一言不发,抬手便是给了瘫坐在地的阿离一耳光。

    “狼心狗肺的东西,虞家养活了你,你就是这样回馈主子的?!你如此不顾廉耻,事情传出去,家里的几个妹妹还要不要嫁人了?”

    那耳光清脆得紧,听得沧笙瞳孔一缩,眼见着阿离被打得摔倒在地,面上渐渐浮现清晰的红痕。她的唇被咬破了,嘴角溢出血来。听着老夫人的话,心里最后的防线都崩塌了,眼泪再也止不住:“是阿离一时迷了心窍……求求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不想听她废话,转过身来面对沧笙的同时,身上迫人的气势便已经收敛得差不多了:“宅中出了这样的事,让大夫见笑了,不知我孙儿现下情况如何?”

    华夫人与二房的孙夫人迟一步赶到,一进门便看见阿离在不住的哭诉求饶,沧笙迟疑了片刻,开口道:“这样的药本就损人精气,令公子血气皆虚,会到什么个境地实难预料。“

    此话一出,老夫人的面色更差了,几乎都要对着阿离破口大骂起来。

    阿离倏尔抬头看了沧笙一眼。

    “大夫这是要将我逼上绝路吗?明明都是一路人,何必非要如此相迫?”阿离捂着嘴角的血,“我来公子的房中,确然是我图谋不轨,亦愿意接受责罚。那么大夫你呢?坐收渔翁之利,还要装出一脸清高来么!”

    这样的疑虑老夫人不是没有,只是沧笙的医术摆在那,虞淮是在她手里头身子才慢慢变好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老夫人断然不会选择去得罪她。用力砸了下手中的拐杖,朝着阿离怒喝了一声:“放肆!谁让你说话了?”

    华夫人赶忙上前安抚:“老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点到即止的规避了要点,没人回应阿离的质疑。

    沧笙知道这个时候不解释就是在人心中隐隐坐实了罪名,且而这罪名也是真的,她的确把虞淮如何如何了。可虞淮先前嘱咐过她万不可说出实情,更不要道对他有一丝丝的情意,不然便是矮了一头,被人拿捏住了话柄,解释不清了。

    正纠结不知如何说好,房中虞淮轻轻念出一番话来。

    沧笙听罢眼前一亮,跟着读了出来:“我既为虞公子诊病自然要对他的事全然上心,先前观他面色不好,生怕晚上出事遂过来看一眼。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忘却了男女大防,公子这病实不是我该插手的。不如老夫人另请高明,择一位男性大夫为虞公子看诊罢。”沧笙言罢后退了一步,要转向廊庑离开。

    老夫人一惊,将人拦住,恳切道:“可使不得,既然是病者哪里有忌医的说法!谁要是敢乱嚼舌根,我剁了她的舌头!这三更半夜的,若大夫你撒手不管了,我那苦命的孙儿又该如何是好!”

    沧笙默了好大一会,面带无奈:“老夫人说的是,病者无需忌医。可我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令公子的病又是……我若是进了这个房间,清白的声誉便洗不干净了。”

    她如今说双簧的技能愈来愈高超了,演技十分的到位。

    老夫人闻言不好再劝,女子的闺誉非同一般,“那我孙儿这……该怎么办呢?”

    沧笙低咳一声拖延时间,等听到了回应跟着道:“熬过了今晚,我再替令公子好好补身子罢。”

    关心则乱,老夫人一听那个熬字心都要给揉碎了,怒气涌上头来,举起拐杖要打阿离,都是这孽障惹的祸!

    华夫人怕真弄出人命来,扯着劝,令人将阿离带了下去。

    一直在旁边候着,没什么存在感的孙夫人突然开口问道:“不知沧笙大夫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可以帮衬虞淮一二,令他好受些?”

    这回虞淮没有吱声,沧笙眼珠子转了转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