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是请你去王府做客吗?”
我摆摆手,“哎,你不知道,虽然说王府现在没有那些烦人的人了,可是你又不是不清楚,这老太君是个多么喜欢关心这婚姻大事的,这风清城八成是拉我过去当挡箭牌,我才不会上当呢!”
“王爷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年纪上说,确实到了该议亲的时候。”
我点点头,“可不就是,想必老太君心里定是着急得很,我才不会这时候赶着去,要是这老太君热心过头,问起我的婚事来,那可有得说的。”
“老太君也是关心您。”
“我明白,真要是问起来,我都想不到什么好说法了,所以也只能避开不见了。”
“等着主子辞官就好了。”
“也只能等到那时候了。”
这马车挺颠簸的,这么摇晃来摇晃去的,我都犯困了。
“离飞,我先睡会,到地了,你再喊我。”
“属下明白,主子放心睡吧。”
说来也巧,我眯起眼没多久就真的睡过去了。
离飞看着自家主子沉沉睡去的样子,不由叹气,主子的心事……还是别说为好。
有这么一句话,天下之大,无巧不成书。
嗯,这算是一句话吗?算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我真的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山上,这么僻静的凉亭,我还能遇见皇帝陛下,有没有搞错啊!
我眼神还是很好的,虽然隔着那么些距离,可是我还是认出来,那就是皇帝陛下。
这一认出来,我就开始发愁,我是该去打招呼呢?还是悄悄溜走呢?
“主子,您要上前去吗?”
“你说,这么个距离,他能看见我吗?”
“这个……属下不好说。”
“那干脆我们就当没看见好了,走走,赶紧走。”
我一转身就开始催离飞走,可是离飞却拉住我,很是为难说道,“主子……晚了,陛下正看着您呢!”
我一回头,果然,夜霖的视线正往我这边瞄呢……
想装作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我先是立刻向不远处的陛下作了个揖,然后整了整衣摆,就往陛下那方向走过去了。
这面圣,怎么都要注意下仪表,不能让他看笑话是不是?
到了夜霖跟前,我就开始行大礼,本来我都要跪下去了,还好夜霖免了我们行礼。
之后的局面就是,我和夜霖在亭子里面谈话,离飞和那些护卫们在外面守候。
“何苦,你怎么来这了?”
“回陛下,我们是出门游玩凑巧路过的。”
“这样的天,你还跑到这来?朕还以为你会缩在家里不出来呢!”
夜霖还笑了。
这绝对是嘲笑,绝对是。
我忍……
“这次你倒还记得……”
记得什么?我顺着夜霖的视线,只见他盯着我身上看,我身上不过就是比平常多了件白狐裘吗?难不成他是看白狐裘?
“多谢陛下的赏赐。”
“用不着谢,你注意身体别受寒了,我可不想看你三天两头的就来因病请假,朕还指望着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我什么时候三天两头的请病假了,总共不就那么一两……三四次吗?
我看着夜霖那一副打趣我的模样,我就很想发火。
我再忍……
“多谢陛下关心,臣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为陛下好好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好听话,谁不会说啊!
“你别把自己整死了,就算不错了!”
那语气里面,颇有些无奈。
对不住了啊,我让你操心了。
“近来你过得如何?”
我本来还琢磨着我是不是没睡醒才会出现幻听,怎么听到有人问我好不好呢?一定是我听错了……可是,我面前不就是陛下一人吗?陛下是在问我过得好不好?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吗?天上是下红雪了吗?
“多谢陛下关心,臣很好,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
只见夜霖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点点头,“看样子也是,你最近发福不少。”
发福,就是说我长胖了。
这是第几个说我胖了的?
有没有点眼力见啊,我不过就是衣服穿得多了点。哪里长胖了,要知道这白狐裘,毛茸茸的,是可以产生发胖的错觉的,可是这不代表我长胖了。
换做是其他人,我也许就反驳回去了,搞不好我还能让离飞把这人揍一顿,可是说这话的是陛下啊,我就是揍我自己都不能揍他。
我接着忍……
可是我突然觉得伤心起来,别人说我胖就算了,陛下你怎么也这样,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个女子吧!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子说她长胖了呢?
“哦,朕忘了你的身份了,我记得女子好像都是很忌讳其他人这么说的是不是?”
这看起来,他真的是无心的。
可是,他眼里的狡黠是很明显的。
夜霖,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这是存心戏弄我的,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了……好吧,我都不信我会这样。
我自然是不敢说陛下的坏话的,所以我只能呵呵笑过去。
“你应该很清楚,朕可是极度厌恶女子的。”
我当然清楚,这朝里面当官的,嗯,整个宁城就没有不清楚的,就是大街上卖糖葫芦的小商贩都清楚。
前些年,您都快有个断袖的名声了……
“是,臣清楚。”
“朕能容忍你在朝廷,已经是底线了。”
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其实吧,我觉得你能忍着不杀我,那才是您的底线。
这时候,我必须要保持低调再低调,来展现出陛下您说得都是对的我绝对会听从的态度,来让夜霖放心。
“所以你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些,尤其是与人来往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一个劲点头。
“不管是聂鸿还是风清城,就算是你和他们相熟,来往时也要保持些距离,明白吗?”
我猜想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尽量远离他们吧,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不知道我的女子身份不会在意那些小事,可是我要重视起来。
我还猜想着,夜霖是不是为了防止我把他们带坏了,或者是怕勾搭上他们,所以才要让我远离他们的?
嗯……我是不是想多了?
“臣遵命,臣以后会更加小心,少与人来往的。”
夜霖听了我的回复,这才满意起来。
我心中感叹。
……
亭外守候的聂鸿和在王府里被老太君念叨亲事都快念叨困了的风清城,这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聂鸿没当回事。
风清城也没当回事,只是老太君很是关切,又开始从风寒扯起,接着又扯到了风清城的亲事上……
幸好这侍卫们离得远,听不到我和夜霖的谈话,不然我可就惨了。不过,夜霖那么谨慎的人,能对我说这些就是料定了不会有人来偷听的。
早知道会遇见夜霖,我就不来这了,这么大半会,都是在听夜霖说教。恍惚间,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在家……爹爹也是经常说教的,但那时候还有娘亲在,所以爹爹说不了多久就会停住,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估计也没人敢打断夜霖的话了吧!
“还有一事……这本该是你的私事,真不该多问的,可是朕可不希望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你入朝为官……你和追乐楼的那人还有来往吗?”
我一时静默无言。
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并不想提起那个人的事。
“怎么,很难回答?”
夜霖似乎生气了。
“不是……回陛下,臣已经和那人没有来往了,以后臣都不会再和他,和追乐楼有任何来往。”
这下子,倒是让夜霖惊讶了。
第163章 背后玄机
“是吗?”
本以为夜霖会继续问下去的,谁料到他就只是简简单单问了这么一句。
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臣给陛下添麻烦了。”
“无妨,反正朕都习惯了。”
这个习惯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随便说一说而已,你当什么真啊,我给你添什么麻烦了?我一向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好吧,除了偶尔那么几次……但那也是别人找我的麻烦,我不过白白受牵连而已。
“何苦,要是难过,也不必忍着。”
夜霖能说这样的话,我有点感动了。
我立刻回答,“陛下不用多虑,臣好得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在意的,这么一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得好的。”
陛下没言语,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
我看夜霖没说话,想了想,就继续往下说了。
“臣只是觉着自己挺笨的,那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臣都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还相信他是……最后弄成这样,也是臣咎由自取,谁让臣信错了人?”
“你涉世尚浅,对很多事都不了解,更何况对手又是那样的人,你被蒙骗住也不足奇怪。”
夜霖这是在安慰我吗?
等等,他说对手又是那样的人……他知道是什么人?
“陛下,您知道他是谁?”
我问这话的时候都有些哆嗦。
“你是说墨云止是吗?”
夜霖还知道他的名字?嗯,这可能是我之前说过的,不过我说没说过,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墨云止是追乐楼楼主,不过‘墨云止’这名字怕也是假的。”
果然,夜霖早就知晓此事了。
“原来陛下都知道。”
也是啊,有什么事可以瞒过陛下呢?
看着我愁苦的样子,夜霖有丝不忍心,“朕知道此事也没多久。”
我呆呆看着夜霖,只听见他说,“其实,朕很想告知你一声,可是这感情的事,本来外人就不好干涉,再者看你用情至深,朕怕说了你不相信又怕伤了你的心。”
其实,就算说了,我也不一定会相信他,有些事就算是亲眼看见的都可能是假的,更别说是听来的。
“墨云止真的是追乐楼楼主?”
“没错。”
我一直心存侥幸,心底深处默默怀揣一丝期望,毕竟当日的事发生太过突然,虽然追乐楼做事本来就不符合常情,可是万一是假的呢?到头来,还是我自欺欺人了。
“请问陛下,您是如何发现我身边的墨云止就是追乐楼楼主呢?”
“忻州的时候,我见过追乐楼楼主,那日他给我展示了一幅他的画作,俨然和你家书房的那副画一模一样,就是那时,我才明白,原来你喜欢的人是……”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看到那副画的时候,表情很奇怪,我还以为他是欣赏那副画呢,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桩事。
“其实,他将这幅画送给你,也许就是为了让人发现的。”
我仔细想想,也许是有这么个可能,墨云止若是真的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让陛下看到那副画,看来他是有心为之。
“你们断了关系也好,追乐楼本就是匪徒之地,并不适合你。”
我要是早这样想,没准就不会和墨云止认识了,可惜,事与愿违啊!
“这些日子,你还是多加小心,少要出门为好,依朕所知,既然追乐楼把话挑明了,你定当会遭遇不少麻烦。”
“多谢陛下提醒,臣自当会多加防范的,只是,有一事……”
“你说。”
“追乐楼的人似乎都知道我是女子,他们会不会?”
“都知道?你说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臣当日听到追乐楼很多人谈论起我的身份,想必他们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我还是老实跟陛下交代清楚好了。
夜霖听了我的话不由得皱眉。
“你说你听见……可是真听见了?”
“不会错的,臣听得很清楚。”
“只是听见而已,没看见吗?”
“嗯……只是听见。”
夜霖突然笑了。
“若只是听见,也不见得真的有很多人知道。”
我困惑了。
“陛下,这是何意?”
“朕虽然不知道那日真实情形如何,但是依着你的话,你去的地方是不是从头到尾只见到墨云止一人?”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除了出来的时候,多了个马夫,其余时间我还真的只就见到墨云止一人。
“的确如此。”
“那就没错了。”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定是只有墨云止一人,你听到的那些所谓的声音怕都是那墨云止一人所发出的。”
“这怎么可能?”
“朕所得来的消息里面,关于追乐楼楼主的秘闻,其中之一就有此人善于口技,模仿声音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事我只有听闻过,还没真的经历过,可是一想起那日的情形,要是我陛下说的是真的,那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臣不明白,他表演这么一桩又是为何?”
“无非就是换个方法让你知晓真相。”
“那……这也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何必弄这么复杂,直接说就是了。
“又或者,他是有着戏弄你的意思,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这倒是有可能,他们那地方的人,思维方式和常人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来,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我又把这事整个想了一遍,最后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应该如此,他这么做,兴许也有吓唬你的想法。”
夜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招惹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本姑娘这第一朵桃花竟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这也太让我受打击了。
“陛下英明。”
“何苦,除了揭穿你的身份,他还说了其他的事吗?”
“嗯,他之前往我家送过一批珍宝,据说是以前梁国国库里的,不过臣都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