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来偷摸问季瞳：“你到底什么系的？”季瞳也偷摸回她，“我哪知道，控制？三哥在这儿我能控制吗？”宁荣荣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接着向宁风致介绍，完全避过了系别这个问题。“她的武魂是绫绢扇，身体素质非常好，单挑有时候能打过戴老大。她应该一直和竹清在一起的吧，应该也不会加入我们的宗门。”说到这儿，宁荣荣有点遗憾。
宁风致却突然想到什么了似的，若有所思的盯着季瞳打量了一小会儿。虽说这目光并未如何冒犯，但仍使她有些尴尬；好在宁风致很快意识到了这个举动的失礼之处。“你今年多大了？”他问，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特殊情绪。“我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季瞳便答，往朱竹清身边躲了躲。这个数字似乎提醒了他什么，宁风致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十三岁……”
这让季瞳感觉有些奇怪。“这个年龄，有什么问题吗？”她问。宁风致“啊”了一声，连忙道：“不不，没什么。你这个年龄就能到达如此高的级别，想必是天赋过人，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他这么说着，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方才的不在状态；又见那些观众已经很有一些离场了，便草草结束了交谈。“今天能够认识你们这些少年才俊，我真的很高兴。好了，你们赶快回学院吧。小三，我们单独说几句话如何？”
唐三应过了，宁荣荣又和宁风致撒了会儿娇，一众人便回到了学院。只是季瞳怎么想怎么觉得最后宁风致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却又想不出什么因由来；十三岁，十三岁这个数字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对。宁风致之前可没见过她，突然对她这么上心，里面大概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只是手上的信息太过于少，这让季瞳有些为难；她本也不是什么善于谋略的性子。如此，她也就只能先放着，不去细想，只是心里总有件事梗着难受的很。这种时候是应当转移一下注意力的，不然到修炼的时候还执着于一事容易走火入魔；然而在街上也没什么可关注的，她也就值得无所事事的四下张望起来。
这么一张望，却让她给看见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东西。季瞳先是觉着自己眼花了，再一看，人确实还在那儿；她又拽了拽朱竹清，问她可看见街对面有一个窄裙的挎着菜篮的女人。朱竹清虽说很奇怪她问这种事，但也看了，说确实有。
接着她就看见了季瞳脸上十分一言难尽的表情。继而她听见那姑娘说：“呃……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先回学院去好吧？我办完事情马上回来，行不行？”也没见她答应，季瞳就一转身，哒哒哒跑掉了。
没能旁观整件事的其他人认为事情的发展非常奇特。对此，朱竹清只能说：“随她去吧……又不是没脑子。”
对于朱竹清的信任，季瞳应当是非常感动的；然而她现在并没有心思感动这件事，再者她也听不见这些话。她只是追着那个看上去过分熟悉的身影拐了好几条街，最终拐进了一条窄的几乎过不了人的夹缝里。墙上的暗门和她之前生活过的地方风格十分类似，最起码这种逼仄的要命的风格是一致的。这一回那个女人没有再跑了，倒是在黑暗中用一副很欣赏的语气开始了交谈：“很不错啊，季瞳。这样也能认得出我吗？”
“孟——璇——月，”季瞳靠着墙急促的喘息着，“被你折腾了这么久能认不出来吗？”
这女人的确就是理应在千里之外的巴拉克的黑街的孟璇月。具体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季瞳实在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叫我什么呢。”孟璇月伸手点了灯。这房间的确够小，季瞳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堵被掏空了的墙壁。这让孟璇月的气势看上去有着压倒性的强大，哪怕实际上季瞳才是有攻击力的那一位。“……孟姐，我说孟姐。”她马上改了口。这种从小□□练到大的威压迫使她在刹那间做出了选择，而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您怎么会在这儿？”
孟璇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把那个用来伪装的篮子扔到一边，里面滚落出了几只让季瞳感到毛骨悚然的剧毒的蛇类魂兽幼崽；不过她并没有管这些，只是指了指季瞳旁边的几个叠得很高的箱子，示意：“先坐。”这么说着，她自己也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整出来一章窄榻——应该不是在魂导器里，但那地方先前确实没什么东西——靠了上去。这一回她显得正经多了，身上没什么刻意装出来用来勾人的媚劲儿，这让季瞳不自觉的凝重了起来。
她也便听孟璇月的话，自己取了个合适的东西先坐下了。孟璇月开始并没有说话，一直这个空间里沉默了许久。直到季瞳觉得非常不自在，并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的时候，她才用那种惯有的拖了点长音，慵懒而显得高贵的声调说了句话。
“离宁家远点儿。你现在，还不该知道那些东西。”
第78章 柒拾柒
这句话显得有点突然了，但季瞳一点不费力的理解了这话的来由。这显然和宁风致看她的眼神有那么点关系，而所谓那些东西……
能被孟璇月说出来的，大致就是和她娘有关的了。这么说，宁风致之所以要询问她的年龄，想必她的出生在整件事中也占了一定分量。然而话是这么说，离宁家远点儿……
“我和宁家女儿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她开始试着和孟璇月谈条件，“如果提前知道了什么事情，莫非会有什么后果吗？”
“自然是没有的。”孟璇月笑，“但我答应过你娘，在你五十级之前不能透露太多。先前是我犯的错……”她叹了口气；这是指先前告诉季瞳她是只魂兽的事，“这次啊，说什么也不能再这样了。”孟璇月本是低着头的，这时候复又抬起头来盯着季瞳的眼睛：“你倒不是不能去问宁家，只是他们知道的能有我多么？再升到五十级对你一个荆棘蔷薇不是什么难事，何必非要争这点时间？”
季瞳的脸色变了变。“你这是威胁我？”
孟璇月嗤的笑了一声。“怎么能叫威胁？”她涂着艳色蔻丹的手在空中画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太早知道这种事啊对谁都没好处。我呢，可不想看她唯一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这让季瞳的表情变得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原本放松的坐姿不自觉的绷紧了些。“这事和我娘有关系？”她见孟璇月点了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自觉的紧张了些。“若真是有危险，不管什么什么时候都必定有危险的。我是她的女儿，对我有害的人自然不会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和孟璇月讨价还价，“你若是将那些事告诉我，倒还能占个先机。”
孟璇月听她这么说着，脸上却显出一种怀念的表情来。“你和你娘当真不是只有脸像。要是换做我，我倒宁愿独个躲着。”季瞳放着她自己怀念了片刻，本以为这回该松口了；谁料孟璇月神色又是一凝，道：“那我更不可让你知道这些了。”
“这又为何！”季瞳失声问她。
“不为何。”孟璇月的声音很沉静。“你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真要叫你知道这些，你会毁了自己的。”她伸出手来，向下虚按了两下，“你只需要保护自己，提升实力，发展人脉便好了，等你能知道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季瞳啧了一声。“没这种事。我难道还会往枪口上撞不成？”
孟璇月却笑，眼睛弯得很好看，然而杀气是有的。“你与我说话已不用敬语了，谦称也许久不用，你这不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这是在天斗城，我动不了你；这若是还在黑街，你就已经死了。”
季瞳骇然。她是没注意这个，因为被荆棘蔷薇的特性影响了之后的确显得比曾经要傲气了些许；但现在被孟璇月提出来，总让她有一种快对自己失去控制了的错觉。孟璇月仍是笑着打量她，语气仍温婉：“我也不怪你，毕竟我是个没实力的。只是你这样，当真叫我放心把这事交给你？”
她便说不出话了。狭小的空间里又安静了一阵子；这回时间较上一回长些。良久，季瞳才又开口：“如此，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她这么说着，站起来向外走。“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离宁家远点吗？”
这时候季瞳的表情比平时显得稳重些，大约是和孟璇月在一起的关系，且条件上是不对等的，迫不得已而被激发出了些独自拼搏的潜力。孟璇月见她这样，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开心似的，说话的时候也比平日里多拐了几个弯：“你在说笑呢，就这么一句话我把你带这么远？”
季瞳手下的门框啪的被捏爆了。
“我娘是不是和你有仇啊……”她转过来的时候脸上有些无奈，方才的沉静都被吃了似的，“你就这么喜欢折腾我？”
孟璇月笑而不答。
“好吧好吧。”她又坐下，这回随意了些，曲起一条腿把手臂了搭上去没再管什么警戒动作。“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璇月却没正经回答这个问题。“你长得特别像你娘，尤其是眼睛。”
季瞳一时间有些茫然。孟璇月显然没管她能不能听懂，叹了口气后只自顾自的说了。“你娘是有仇家的，真要是认你出来了恐怕会对你下手。先前你在史莱克我倒是无所谓的，但是来了天斗城，就要注意一下了。宁家的人离着远一些，不然怕是会被上层的关注；但若是私下来找你呢听几句也未尝不可，这些人手里的官方说法总是多的。嗯……”她顿了两三秒，又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你会参加这比赛。现在说了也罢，你娘若是知道会怨我的。”
季瞳这便知道这时候说的恐怕是什么秘闻了，也便调整了姿势，恭敬地听。孟璇月挺喜欢她这幅样子，原本想要为难几句这回也没再折腾。“你娘是个荆棘蔷薇的化形魂兽，你应当知道。她和我有个几年的交情，后来也算是因为我才被发现的身份。嗯……这确是我欠她。哦，当时是怎么着来着？武魂殿的人先发现了她，便去抓捕了；但你娘毕竟不是善茬，倒也杀了他们不少人。再加上你爹也是个实力强的，这两个人倒是撑了几年。只是后来有了你啊……”孟璇月的眼神又开始恍惚起来，大约是回忆起了什么。“那阵子她过得也苦呢。生你就是个难事儿，更别说产后身子还虚；再加上你又折腾……要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命，你娘应该还能躲一阵。就是那个封印呢……”
“后来有一阵子我没见过她了，然后就是你三岁的时候被送到我这儿来。之后我就一直看着你了，也是为了她的交代。她给你的那个魂导器，那朵花儿，你还记得？里面其实就她那个本子和一朵花儿，再就是稳定形态、遮掩气息的那点魂力。到了五十级你激发一下，修炼能快些，其他就没什么了。她是不是跟你说有什么信物什么的？就是朵荆棘蔷薇罢了，不用拿信物我也认得出你的。哦，大概激活之后你可能更容易找到她吧……只不过找到的是个人还是棵草，我就不清楚了；她已经十年没消息了。”
“本来说像在五十级再告诉你的，现在也已经交代完了……唉，蔷儿又会说我吧……”她自己自言自语了几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一看季瞳正坐那儿做沉思状，显然是今天说的事情多了。她赶紧敲敲墙把这孩子的注意力拉过来：“走个什么神，没说完呢。”她舔了舔嘴唇，大约是想拿水的，可惜这地方没有；支起身子四下看了一圈也只能作罢。“你娘和武魂殿是有深仇大恨了。虽说化形魂兽六十级后就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但仇摆在那，你娘就是七八十级了武魂殿见到她也要追杀的。至于你……”孟璇月眯起眼睛看了看季瞳，看得她身上一阵寒意。“也罢，你注定是要和你娘走一条路的。”她自己嘀咕了一句，没听清具体是什么。“你父母的武魂级别都高，天赋也好，武魂殿想必会忌惮你。要是其他人兴许会招揽你的，但你爹娘都是死在这群人手上，他们想必会怕你报复；而且你是个魂兽，虽说你娘的魂导器能护着，但难保实力格外高的留个神就能看出来。而且，你长得太像你娘了……”
孟璇月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话。“你长得太像你娘了。只要见过你娘的人，都知道你是她女儿。这段时间你需要格外小心，如果能不露脸最好；不然若是被认出来，我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
“我预选赛不用参赛，也会危险吗？”季瞳皱了皱眉。武魂殿这敌人有点过于大了，她要收拾还真不好收拾。若只是因为杀了她爹娘这种事，她不报仇也没什么，毕竟那两个人她实际上一点印象都没有；兴许她娘的地位高些，但找到人之前大约也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武魂殿可能要打她的主意，这不得不让她有所作为来；再加上现在听孟璇月说的，她被抛弃也的确是她娘迫不得已，那于她就的确有养育之恩，这恩要报。总之，她和武魂殿想必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