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不太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和唐三都清楚先前第七考的变故，是以也并没有催促季瞳；至于其他人，猜测着兴许是和朱竹清许久没见了，也没打扰。这么着季瞳安安静静抱了人家好一会儿才松手，重新把刚扔在一边的圣剑捡起来面对众人，有了点要说正事的意思：“修罗神传承成功了，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季蔷儿比了个手势转身带了路，孟璇月一边走一边解释。“上回不算比比东，武魂殿就回去了两个封号斗罗，尤其是不用担心武魂融合技了。这回他们实力大降，有点压不住底下公国的劲儿，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现在两条路，一个是开战，连着叛了的公国和武魂殿一起打；再一个就是直接砸了他们总殿，帝国这边再施压，慢慢收拾。”
“问题在哪儿？”戴沐白一边打量季瞳手里的剑，一边没怎么过脑子的问。
“问题在我们没人懂怎么打仗。”季蔷儿接了他的话。“你们帝王之道可不教怎么用兵，我是觉得魂师的事儿别和普通人混一起。麻烦。”
她这个解释不太算是解释，唐三又跟着补了另外半段。“帝国这边好像想把武魂殿一举灭掉，还有那些背叛的王国公国，上面不太想让他们留下来。而且，中低级魂师的数量武魂殿是占有明显优势的，他们可能想从军队数量上拼一下。老师也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可以问问老师。”
季瞳明显愣了一下。“他也在？”这句不太像是在问谁，因为在有人回答之前她已经把注意力转向孟璇月了，“为什么把他们带进来了？我记得会客室不在核心区。”
这话听起来有点冷漠，因此整支队伍的气氛也稍微凝固了一下。孟璇月当没看见似的，仍是笑：“这不是迎接你出关吗？到底都是朋友，是不是？你时间卡得倒紧，可有人急呢。”
“先前不是没和他们说？”季瞳又问了一句。
“我说的。”朱竹清这回语气就有点冷了。“有事吗？”
季瞳顿了顿，垂下眸子。
“不，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一直忘了提了。
第七考原本的考验不是这个，修罗圣剑给她的考验结合了一些别的内容。她第七考经历的其实是荆棘蔷薇化形过九十五级的天谴。因为不管是魂兽还是成人，荆棘蔷薇的杀孽都太重，太“恶”了，所以上天本来死不打算给这种东西成神的机会的，九十五级刷一波，不是疯就是死，成神没戏。季瞳换了个时间而已。
第212章 贰佰壹拾壹
这群人是非常好奇季瞳成神之后的实力的，但问出来的内容基本都被她轻描淡写的把话题给转走了。她从小伺候人伺候到大，也就唐三孟璇月和朱竹清听着这话不对，唐三还没谱；那边聊着别的呢，朱竹清就悄悄地把季瞳往旁边拉了一步，孟璇月非常明白的挪了一步把她们两个和史莱克大队隔开了。
“你情绪不对。”朱竹清觉得这非常不合理，“发生什么了？这不像你的作风。”
季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把视线转回平视，盯着季蔷儿的背。“我的情绪很正常，什么都没发生。”她把这话压得很低，仅仅在朱竹清能听清的地步，“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过于激动了而已，而现在什么都没发生，我很平静。”
朱竹清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就是不对劲。这让季瞳整个给人的感觉都变了，以前那股能让人软成一滩水的媚劲硬是带了一种寒意；这绝不像是荆棘蔷薇，也不像是绫绢扇。“你不应该这么平静。”她皱了皱眉，碰了碰季瞳的手背继而去拉她的手以吸引其注意力，“你刚成神，不是吗？这可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令朱竹清震惊的是，季瞳躲开了，条件反射的。她对此也显出一些苦恼来，这令刚才的反射动作并不像出于她的本意。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带出了一些迷惑不解的感情。“成神？那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马上要开战了。平民的战争或者魂师的，不是什么好消息。现在看到你们我很高兴，这让我显得不那么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烦恼；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不值得庆祝。”说这话的时候从头到尾她没有看朱竹清的眼睛，这让朱竹清有一种季瞳在逃避她的错觉——也或者不是错觉。这一点都不合理，这完全不可理喻。
她放弃了季瞳，转而扭头去问孟璇月。
事实上，孟璇月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朱竹清第七考的事。第七考之后她和季瞳偶尔见过几面，在食堂或者别的地方；她们也偶尔会聊上两句，但季瞳从来没提过第七考，这足以让足够了解她的孟璇月意识到这姑娘并不想有人重新提起这件事情。那的确太残酷了，她经历了一个比在场大多数人都要残酷的人生；或许朱竹清能够拯救她，也或许会加重季瞳对其的感受。她只能隐约的、含糊其辞的告诉朱竹清在修罗传承的时候季瞳经历过一些不太合适的内容，又在对方应答之前很快的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大师对于心理有没有研究？”
朱竹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知情人之一的唐三过来插了句话：“大陆根本没几个研究心理的，老师帮不上多少忙。心理方面，应该找幻术魂师吧？”
孟璇月顿了顿，幽怨的瞥了唐三一眼。“蔷薇都百级成神了，幻术师得找多少级的？”
唐三不说话了。
这让小队这一边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起来。好在季蔷儿把气氛控制不错，那边始终没注意到这半边有什么不对；就是比其他人敏锐了不少的宁荣荣也只能看到朱竹清和孟璇月交谈的样子，之后就自动自发地理解成了刷家长的好感度。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得有一段时间，临进门的时候，季瞳犹豫着拽了拽朱竹清的袖子：“或许是因为魂骨。”
朱竹清扭头看她。“魂骨？”她的声音明显带着一种细微的疑惑。
季瞳微微点了点头。“我会适应它的。”
朱竹清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季瞳只是单纯的在和她讲话，却仍然没有对上她的眼睛。耳边传来孟璇月的声音，是句传音：“头部魂骨，是有克制情绪波动的作用；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朱竹清摇了摇头，没去管因为这突兀的动作而留神的小舞和宁荣荣。“我必须知道所有的事，”她传音回去，“这是我能帮她的前提。没人希望看到她这样。”
孟璇月奇异的看了她一眼，朱竹清有点不太清楚这个眼神中包含的感情；这之后，孟璇月开始和季蔷儿和唐三沟通起来。他们似乎是精神力沟通的，表面上的姿态和其他的对话一点都没耽误；这让朱竹清不太确定孟璇月到底给了她一个怎样的回答，尤其是这群人很快的进了某个看上去很高档的房间，开了一个新话题之后；毫无疑问，大师和一些其他势力的领头人正坐在这里。
实际上这是季瞳的工作领域。这是她和黑街一些重要的头目——比方说符咒之类的——开会的地方，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她的地盘；也正因此，她在第二个走进房间的时候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震惊扭头看向了跟在她后面的孟璇月。“你疯了！”她满眼的不敢相信，她甚至希望自己刚才看到的人——玉小刚，宁风致和唐昊——都是因为她在修罗传承中饱受磨难而产生的幻觉，“你居然放外人进核心区？这是我的地盘，你有必要先通知我！”
正如她所言，这是季瞳的地盘，所以进房间的顺序也很讲究。不论如何永远在季瞳和孟璇月之前的季蔷儿排在首位，之后就是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较孟璇月位次高的季瞳；孟璇月之后才是那些客人，按史莱克内部排序排好的，不得不说这个顺序极大地避免了她和宁荣荣或者唐三或者朱竹清之间的内部战斗。这声音压得挺低，但季蔷儿还是反手一藤鞭抽在了季瞳的手腕上。“你的礼貌呢？”她直接精神力传的话，以避免唐昊认为这是对他不敬，“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需要一个绝对保密的环境。”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暂且让季瞳安静了一会儿。现在孟璇月也觉得不对了，季瞳明显比之前排外，而且对战争的参与欲望降低了很多。她想了一会儿，居然不自觉的开始考虑找幻术师的可能性了。
这回的会议主题很明确，搞明白神级实力的水平，整理一下天斗的魂师力量——唐昊代表昊天宗，唐三代表唐门，宁风致代表七宝琉璃宗，玉小刚代表皇室实力。黑街不能直接上战场，他们的作用不在这儿；但姑且不说这个，这间屋子坐着的已经是天斗能找的出来的魂师的全部代表人了。
季瞳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比底下七八百米的、她的会议室更保密了。这个会议室曾经谈成过很多大交易，包括一些能够震惊皇室的走私案；当然，她没打算让人知道这些。
进来各位先乱七八糟的行了一遍礼，之后才坐定。玉小刚的发言非常直接，上来就在问季瞳的实力；这个问题可真是不好回答。“我还没有仔细感受过我的实力。”对于曾经的老师，她表现出了一些稍次于对孟璇月的服从，“要我形容的话，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说；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实力比天使之神的实力要强。从神位级别来说，我的级别比天使神和海神都要高，比我高的神位传承应该不太可能在这个大陆出现。”
几位首领对视了一眼。季蔷儿接了她的话。“试试？”她手放在旁边墙上的机关旁边，询问。
季瞳向来不违背她的意见的。大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唐昊也点了点头。宁风致作为一个辅助魂师，实战方面基本就得看唐昊的来，是以顺便就替另外两个人应了这句话：“让我们看看修罗之神的实力也好。”
季蔷儿点了点头：“劳烦大家先站起来。”她这么说着，手一动。
这机关运行起来非常安静，只是桌椅都沉了下去，继而地板也沉了下去；墙壁又经过一番眼花缭乱的运作，生生将这房间本来就不小的空间扩了好几倍；接着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出来的小巧玩意儿，位置却很玄妙，都到位了之后竟然是一个阵法。“我是不清楚这个隔离阵法对神力有没有作用，咱保险点儿，唐三你开个杀神领域吧。”季蔷儿一边注意着这机关有没有什么需要修补的地方一边支使唐三，“既然先前没人察觉她成神，能多瞒会儿就瞒着吧。”
宁荣荣偷偷笑了笑。“不管走哪条路，比比东一定特别崩溃。她肯定还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三哥呢！”她的头部魂骨也有一些隔绝作用，此时顺便就把这魂骨技能用出来了；防护又多了一层。季瞳熟悉了一下他们两个的力量，估摸着一会儿别给人冲撞了，就一脸冷淡的召唤了修罗铠甲；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召唤。随着那象征修罗之神的血红光泽扩散开，她安静而充满压迫力的自下而上装备上了六块魂骨幻化的铠甲，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她的修罗圣剑也亮了一瞬，以示做好了战斗准备。为了便于在场人员用精神力探查她的实力，季瞳还没拉下面甲，额上那块红宝石也安静而并不夺目的亮着，这意味着她并没有发动精神力的攻击或者神装自带的守护；但就算如此，那种霸道而冰冷的压迫感，仍然像是旋风一样对着在场众人席卷而来。
在场只有三个人适应良好，即同样走霸道路线的唐昊、和修罗之神有同源力量的唐三和在杀戮一道十分有见解的季蔷儿，在此之外的众人几乎要跪倒在地；季瞳扫了他们一眼，将扩散的神力气息尽数收敛，那群人才好一些。基础的实力已经十分显然的摆出来了，战斗实力应该建立在熟练运用的前提下，这个显然不能在季瞳刚成神的时候就说；其他的倒是可以参考参考。研究欲望比较强烈的玉小刚显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尽管迫于修罗神力状态十分虚弱，却仍然双眼放光的问了一大堆问题，甚至还问她能不能令手臂铠甲延伸到武魂上去；季瞳看了一眼季蔷儿，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示意，也便只能顺着大师的意思去了。这折腾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居然真的弄了出来；绫绢扇直接变成了近似于檀香扇那种无绢的折扇，荆棘蔷薇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加了一层金属外壳。这让她稍微有点陌生，对玉小刚接下来的问题和实验要求也配合不太良好；好在对方以为她刚刚成神不太适应，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细节。
季蔷儿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她女儿好像不太喜欢神装附体。
作者有话要说：
两件事。
第一，我请假的评论居然比正文还多，什么鬼。
第二，你们都知道我是没大纲没存稿的，所以一旦转折大部分都是我突发奇想，比如说上一章就是我码累了你们又不怎么评论我压一压气氛。完了昨天我认真仔细想了想怎么圆啊，想了半天，觉得最符合季瞳情况的应该是PTSD。
对，不好意思，PTSD。
：）
第213章 贰佰壹拾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