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自然不敢忘记娘娘恩德,愿为娘娘行犬马之劳。”
“这才差不多,起了吧。”
羊献蓉赶回了芙蓉殿的北厢,便吩咐宫汐等人去寻找绿蔷的下落,只是这偌大的皇宫,想找一人,如何艰难?
她便冲到了蒋充容的面前,蒋充容正抄写经书,就连面上的脂粉也都去了,露出一张还算精致的脸,肌肤甚白,原本丰盈的身子也瘦了不少,人倒是变得好看了些。
她看着冲怒气冲冲的羊献蓉嗤笑道:“羊婕妤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蒋氏,你不必装模作样了,绿蔷呢?你将她藏哪去了?”
“羊婕妤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本宫被禁足了,就连门都出不去,又哪里能藏着你的宫女?再说了,本宫藏她又有何用?”
羊献蓉冷声道:“你敢说昨日寿宴之事与你无关?”
“羊婕妤,纵然你如今是主位娘娘,也不能这么信口雌黄,本宫一直在这,从未离开,更不知你说的寿宴之事了!”
“本宫?你一个充容,哪里能自称本宫!本宫才是主位娘娘,见了本宫,你竟不行礼?”
蒋充容起了身,还真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个礼,温声道:“嫔妾见过娘娘,娘娘万福。”
“蒋充容,你当真不肯交出绿蔷,是不是?!”
“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嫔妾不过是个小小的充容,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你。。。。。。!”
羊献蓉还想再说什么,点翠却慌忙跑了进来禀告道:“娘娘,找到绿蔷了!”
“真的?”
她一听,便也顾不得蒋充容,急忙便走了出去,蒋充容则缓步走到书案前,专心抄写起经书来,从婕妤降到充容,让她十分清楚了一件事,皇上的宠爱根本靠不住,只是几句不妥的话罢了,便降了她的位份,半点恩情也无!任由一个进宫不到三月的人踩到她头上,这气她更不会忍!
绿蔷立在院中,羊献蓉一看见她,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声道:“绿蔷,你一整晚去了哪?”
“娘娘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好,你随本宫去显阳殿。”
“是。”
一路上,绿蔷都低着头,她是太后亲赐的,在那四个宫女中,一直都是最沉默寡言的,连她都未曾料到她会是内奸,是蒋充容的人!
正文 88。第88章 畏罪自杀
“绿蔷,你老实告诉本宫,你是不是蒋充容的人?”
她没说话,宫汐训斥了一声:“主子在问你话呢!”
绿蔷对着她笑了笑道:“主子,奴婢只能告诉你,奴婢不是太后的人,至于是谁的人。。。。主子这么聪明,自然能猜的出来。”
她的话,让羊献蓉陷入了沉思,人被带到显阳殿中,红袖被绑在外面,日头甚毒,将她的脸都快晒脱了皮。
她让宫汐去看看她,自己则领着绿蔷进了殿中,贾皇后端坐在正殿之中,沉声道:“你说的假冒之人,便是她?”
“是!如今只要请王夫人入宫对峙,事情便能一清二楚了!”
贾皇后面色微变,若真的对峙,只怕还真就说不清了,这蒋充容怎么办事了,竟没将人给灭口,如今还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而此时,绿蔷则突然大喊一声:“娘娘,奴婢冤枉,羊婕妤为了要给红袖脱罪,竟拿奴婢来顶罪,奴婢不堪忍受其威胁,只能认罪,可奴婢从未做过的事,奴婢不会认!”
“你。。。。你放肆!娘娘,请速召王夫人进宫,只要一对峙,便能清清楚楚了。”
她一脸的急切,贾皇后却不慌不忙了起来,淡声道:“王夫人身子还未恢复,短时间之内,是断然不会进宫的了,况且,这事,皇上已经下了旨意,羊婕妤难道为了小小一个宫婢,还想横生支节不成?”
“可臣妾的婢女无辜,难道就不能查清楚,还她一个清白吗?”
“娘娘,奴婢自知不得娘娘欢心,可娘娘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你。。。。!”
贾皇后不耐烦道:“好了!羊妹妹竟如此不服,本宫也不好随意处置,红袖就先收押着,过两人,待王夫人进宫对峙,便自有分晓了,至于你说的这人,为公平起见,便由你看管着,如何?”
羊献蓉纵然再不甘愿,也只得如此了,或许是贾皇后也心虚了,所以,也没记着处置红袖,只是,要再过几日,才能对峙,这其中又会生出什么事端,谁也不知道!
绿蔷被她带了回去,交由小允子看管着,这因为她被禁足的原因,外面被派的侍卫过来看守着,她也进出不得,就连一些消息也知之甚少!
她心系红袖,不过,如今绿蔷在她手中,逼问之下,她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甚至连口供都写下了,只要几日之后,王夫人进宫对峙,便能还红袖清白,一切进展都还算顺利,可不知为何,羊献蓉总觉得十分不安,半点也不敢放松。
“主子,都子时了,怎么还不歇着吗?”
“睡不着,宫汐,若依着皇后的一贯做法,像绿蔷这样的关键的人证,为何会任由我带回来?”
“主子的意思是,担心她有后招?可是,设下这毒计之人,难道不是蒋充容吗?”
“皇后,孟淑仪,蒋充容,都不过是一丘之貉,而且,绿蔷说的话中有玄机,她未必只是蒋充容的人,又或者,她也有可能是皇后的人!”
“那。。。。。”
宫汐还想说什么,小允子却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一脸惊色道:“主子,绿蔷畏罪自杀了!”
正文 89。第89章 计中计
“什么!”
绿蔷撞墙而亡,脑浆迸裂,死相惨状,羊献蓉心惊之下,心中一紧,便连声吩咐道:“谁也不许走露了风声,先将这事瞒下来,绿蔷的供书可在?”
宫汐连忙道:“在的,奴婢贴身藏着呢。”
“待明日,差人去显阳殿通报,就说绿蔷畏罪自杀,临死前写了自罪书。”
“是,奴婢知道。”
到了次日,天色才微微亮,还等不及羊献蓉派人去通报,显阳殿便来人了,说是要提审,羊献蓉便将绿蔷自杀之事上报了。
显阳殿便将她召了过去,就连绿蔷的尸体也抬了过去。
贾皇后一袭凤服,显得十分雍容华贵,透着几分凌厉!羊献蓉向她行了个礼,便立在一旁,而绿蔷的尸体则被抬到院中,贾皇后便让春香前去查看一番。
羊献蓉将那份供词呈了上去,贾皇后看了几眼之后,便搁置在一旁,冷声道:“她已经供认不讳了?”
“回娘娘的话,是。”
“既然已经供认了,又为何要自杀?”
“应该是怕逃不过责罚,便畏罪自杀了。”
这时,春香走进殿来,朝她耳语几句,贾皇后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大胆羊氏!你竟对人动用私刑,威逼利诱!”
羊献蓉一惊,忙道:“臣妾哪里敢动用私刑?臣妾冤枉啊。”
站在一旁的春香,拿出一份纸张来,竟是血书,她面露不忍之色道:“娘娘,这是从绿蔷身上找到的血书,藏在鞋底,应该是怕被搜去了,请娘娘查看。”
贾皇后拿过来查看一番之后,立即怒骂了起来:“还说没有,这是绿蔷死之前写下的血书,桩桩件件,全都写在上面了,对她动用私刑,用针刺指甲,灌油,这种恶毒的手段你也使的出来,实在是太恶毒了!”
“此事,臣妾从未做过。”
“春香,你去查看绿蔷的尸体。”
“是。”
羊献蓉手脚冰冷,甚至都不敢呼吸,这才是计中计!因她费尽心思想要救红袖,却落入了更大圈套之中,皇上没怎么追究责任,皇后便拿红袖顶罪,而她为了红袖,寻找绿蔷,却没想到绿蔷早就是一枚对付她的棋子,她得到的供词根本没半点用处,甚至反而成为了她逼供的证据!
当初她就是怕绿蔷会反口,所以才会让她写下供词,而所谓逼供的,她从未用过!而那绿蔷竟不惜用死来诬陷她,只怕早受控于她的主子,所以,这一局是死局!
春香很快便回来禀告道:“回娘娘,绿蔷的指甲与手臂全是针孔,就连脚底也有不少。”
“大胆羊氏!你说,为了给你的侍女脱罪,竟不惜对无辜的人用刑,甚至将人逼死,此等行径实在让人齿寒!”
“娘娘,这绿蔷并非无辜,她是畏罪自杀,只要将王夫人请进宫,便可一清二楚!”
贾皇后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王夫人病重,如今甚至不能起身,又如何能进宫?你必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便故意拖延时间,羊氏,你犯下如此大罪,哪里还堪配婕妤之位?!来人。。。”
正文 90。第90章 王夫人入宫
话还没说完,殿外便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司马衷走了进来,从面上看不出喜怒,一进来便问:“怎么外面还停放着一具尸体?出了何事?”
“皇上,那是羊婕妤宫中的宫女绿蔷,是个可怜人,被她的主子屈打成招,不忍屈辱自尽了,这便是她临死之时写下的血书,您看看。”
说着,便将这血书递给了她,司马衷有些诧异,接过来看了起来,随后贾皇后又呈上了另外一份供词,面露不忍道:“皇上,这便是羊婕妤用绿蔷屈打成招,供认的另外一份。”
两份一对比,那一份血书便显得更触目惊心了一些。
“臣妾已经让春香查看了,她的身上的确许多伤,是用过刑的,字迹也完全一样。”
司马衷看完这两份供词之后,面色阴沉,看了羊献蓉一眼,她跪在地上,背脊依旧挺立着,眼色清澈,并无任何惊慌之状。
他沉声问:“羊婕妤,你果真将人屈打成招,逼人自尽?”
“回皇上,臣妾从未做过此时,这位绿蔷是王夫人中毒事件中的关键人物,寿宴之上,臣妾只带了红袖与宫汐,而她未得到臣妾的命令,便私自前往,只是当时人多,臣妾就算看见了,也没当回事,却不料,她竟包藏祸心,故意假扮红袖,所以才导致王夫人因蒜过敏,差点身死,皇后娘娘要处置红袖,也割掉她的耳朵,可红袖自小便是服侍臣妾的,臣妾怎能看她含冤受此重罚?便要清查绿蔷,只是没想到,她却是别人设计的一步暗棋,屈打成招,逼人自尽,臣妾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
“哼,羊婕妤还真是口齿伶俐,事实摆在面前,你还要狡辩吗?皇上,可怜绿蔷以死明志,甚至写下血书,羊婕妤仗着皇宠,如此暴虐,难道不该严惩吗?”
“那么,皇后认为该如何?”
“如此狠毒,自是不配婕妤之位,该将之打入冷宫才是!”
司马衷看着她的脸,眸色深幽,又看了看羊献蓉,半响才道:“到底绿蔷是不是真的含冤,也未可知,既然事关人命,那便去请王夫人来,当面对质,李全,你奉朕的口谕去请!”
“可是皇上,王夫人重病在身,根本不能起身,她本就受了委屈,若是再这般折腾,再出了什么事,只怕王大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司马衷冷笑一声道:“朕是天子,还怕他一个中书令不成?李全,去请!”
贾皇后暗恨,她这话说错了,明知道皇上最厌恶被人压着,还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女人当真是勾着皇上心思了,竟然半分也不信,反而百般为她开脱!
羊献蓉心底微定,只要王夫人能指证,那便能证明她的清白,也不必承受逼死宫女的罪名!
这一来一去多少花费了不少时间,王夫人是被抬着入宫的,由王衍陪着,他心底有万般的不愿,只是皇上的圣谕,他又哪里敢不从?
正文 91。第91章 当面指证
入了显阳殿,弯身行礼,司马衷便赐座了,王夫人面色苍白,可见身子的确是没怎么好。
他淡声道:“王夫人,这次请你入宫,主要是有一个人需要你指认,寿宴那天,与你说话的宫女到底是哪位。”
红袖被押了上来,羊献蓉一看她的脸,便惊呼了一声:“红袖,你的脸怎么了?”
原来她的脸竟生了一些的疙瘩!也肿胀了些,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脸,王夫人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半响才道:“这姑娘的脸成了这样,真的不好认。”
司马衷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认不出她没关系,还有一人,来人,将绿蔷的尸体抬进来!”
他一说尸体,王夫人的脸色立即便变得苍白了起来,她与王衍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聪明人,只怕这事已经演化成了后宫争斗,皇后是后宫之主,羊婕妤是皇上新宠,得罪谁都没好果子吃!王衍在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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