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殿还有这等好地方?”
他又注意到另一边的窗户开着,临窗看去,便是一池略显宽大池塘,流水潺潺,可见是又活水引入,一旁栽种一些花草,比如木芙蓉与那桃花,花落其中,顺水飘零,倒是更增添了一些美感。
“回皇上,这儿原本是个淤泥潭,恶臭难闻,只是蒙帝姬下令,才让那内廷的人将这清理干净了,栽植了些花草,待五六月,荷花盛开,那风景才更好看呢。”
司马衷转头看她,面容清丽绝伦,周身上下,除了发髻上一支碧绿簪子以及耳垂上翡翠坠子,便无它物,却越显雅致。
“帝姬的事,朕也听说了,才人心思缜密,利用帝姬之名,为你办事,好巧的心思!”
羊献蓉心一紧,便立即跪着在了地上:“臣妾知罪,还请皇上恕罪。”
司马衷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半响才道:“后宫之中,若无心计,也活不长久,你不过如此惶恐,起了吧。”
她这才松了口气,不是问罪就好了,她站起了身来,微微抬头,他却走近了些,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那一双凤眼,含着几分冷意与试探,刺的她心底生寒,他似要看进她的心底去!
“羊才人姿容甚佳,温顺敦厚,特赐封充容之位。”
她一听,心下十分诧异,他不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人,所以十分厌恶吗?又为何要赐封她?再者,她到如今都还未承宠!
看着她有些失神的脸,司马衷反而笑了起来:“怎么,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谢恩吗?”
羊献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恩。
“你以后便是充容,位份不算高,却也是九嫔之一,旁人也不至于会因位份之事,欺辱于你。”
“谢皇上隆恩。”
她面上倒没表现的有多兴奋,更多的反而是不安,司马衷瞥了她一眼,倒是个沉的住气的,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小巧,而且十分温热,握在手中很是舒服,她下意识想要抽出,可是想到他的帝王身份,便又忍住了。
“这北厢,你先住着,等到以后再升你的位份之时,再为你迁宫。”
正文 41。第41章 芙蓉美人图
羊献蓉面色大变,不过一日,朝夕之间态度变化竟这么大!一定有所图谋,而对于一个君主来说,他能在她身上图谋什么?
她挣脱了他的手,盈盈跪拜在地,柔声道:“皇上圣明,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旁人不知,圣上却十分清楚,献蓉并未承宠,不敢受封赏。”
司马衷的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想要恩宠,朕现在就可以要了你!”
羊献蓉面色煞白,跪在地上,却挺直接了身子,迎着他阴冷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皇上息怒,臣妾只是不明白而已,圣上说过,臣妾是太后的人,而你,不会碰太后的人!”
他看着她的脸,十分苍白,可那双眼,漆黑如墨,又透着一丝坚毅,心底的躁郁便被压了下来,他反而轻笑了起来:“现在朕改变主意了,你虽是太后的人,可你入了后宫,却算的上是朕的人了,不是吗?”
司马衷低头看她,眼底涌动着什么情绪,她看着他俊美的脸,有些喘不过气来,心如擂鼓,她咬着下唇,怔怔的看着他,他的意思。。。。难道是。。。。?
假如她随便推诿过去,怕是这辈子都再没有任何出头之日!而若是她应承下来,那么。。。。
她的下唇都快要被她咬出血来,唇色嫣红,透着几丝魅惑之感,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皇上说的是,臣妾今生都会是皇上的人。”
司马衷面上划过一丝笑意,伸手扶了她起来:“你果然是个聪慧之人,也不枉费朕看重你,今个,朕便在这歇下了。”
话传下去的时候,北厢中的下人们都高兴坏了,红袖与宫汐两人忙着打点下去,而这事传到蒋婕妤的耳朵里,她气的砸碎了她最爱的青瓷花瓶。
羊献蓉虽表明了忠心,却未料到,他会在她这留宿,这也代表着,她需要侍寝。
关于房中之事,嬷嬷也会曾教导过的,入宫之后,她便有此准备,只是,事到临头,依旧忍不住会紧张不安。
司马衷在她这待了一个下午,他精于画画与书法,而羊献蓉在这上面也颇有造诣,纸鸢的事上已经表露过一次了,故此,他先画了一副芙蓉美人图,墨迹还未干,便要她临摹。
她倒也不负众望,看了几眼之后,便提笔描画,寥寥几笔,便将轮廓勾勒了出来,之后又细细涂描,花了比他多出半个时辰的工夫,终于将之临摹了出来,司马衷细看了起来,啧啧称赞道:“不错,简直一模一样,纵是我也分不出真假来。”
羊献蓉搁下了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笑道:“不过是像了个七八分而已,这幽远的意境就相差甚远,况且,圣上若是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不同。”
“哦?哪里不同?”
“皇上请看,这美人头上的金步摇,流苏坠子少了一颗,还有这边角之处的木芙蓉,也少了两瓣。”
司马衷不禁细看,还真是!他大笑了起来,神色之间十分畅快,眸色熠熠生辉:“这可是你故意为之?”
“临摹的终究真是假的,哪里比的上皇上真迹?千百年之后,能流芳百世的只有圣上的墨宝。”
“真是个巧嘴。”
正文 42。第42章 蒋婕妤讥讽
他眯着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如此亲近之举,让两人都有些怔住了,还是司马衷先反应了过来,装作不在意的转过身,提笔题写下诗文,羊献蓉在旁磨墨,待他写好之后,便要她也照着这字迹,在她临摹的画中也写下,却被她拒绝了。
“皇上的御笔,就算再给臣妾十个胆子,也决计不敢再临摹了,皇上圣德,没有治臣妾的罪,可臣妾断不敢再犯错,此生也不会再临摹皇上的字迹。”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坦诚,司马衷见她如此懂事,便也不怪她扫兴了。
入了夜,用晚膳之时,司马衷一时兴起,还喝了点酒,以至于上软榻之时,神色之间已有了几分醉意,羊献蓉为他宽衣解带,如此,便免不了有了肌肤之亲,她顿时便脸红了起来,那个女人不想嫁个好郎君?
她原本以为他十分可怕,行事毫无顾及与章法,甚至被人称为昏君,可这一日,他却如一位儒雅学士,与她谈及诗画,神色之间的俊逸与潇洒,却又是如此动人!
她红着脸,解开外衣躺在了外侧,他伸手过来,将她搂在怀中,她紧张的身子十分僵硬,他却只是这般搂着她,再无其他动作。
“睡吧。”
他说,看来,他是没有要她侍寝的意思了,羊献蓉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她僵着身子闭上了眼。
一夜浅眠,司马衷卯时便起了身,羊献蓉惊醒,便连忙爬起来为他穿衣,准备着上早朝。
他张开手,任由她帮他穿戴,她连手指头都微颤着,将那朝服穿戴整齐,又将冕旒冠于头上,才后退了几步,躬着身子。
他看了她几眼,并未说话,抬脚便走了出去,李全等候在外面,见他出来,躬身行了个礼问:“陛下,留不留?”
嫔妃侍寝之后,能不能下子嗣,还需看皇上的意思,只是,昨夜羊献蓉并未承宠,也就不要服食避子汤了,他淡声道:“留。”
“是。”
皇上走后,红袖与宫汐两人便进来伺候,这是羊献蓉吩咐的,既然皇上想要旁人知道她已承宠,那么她就得假装是!
由宫汐收拾床褥,她是宫中老人了,一些事自然是知晓的,红袖正在一旁给她梳妆,并十分兴奋道:“主子,您总算是苦尽甘来,皇上如此宠爱你,还允许你留有子嗣,这实在是无上的荣光。”
羊献蓉浅浅一笑,外面天色微亮,她淡声道:“等会还要去显阳殿去请安,妆扮比之昨儿个稍艳丽些便是。”
“主子刚承宠,要不然今个就不去请安了吧。”
她摇了摇头:“必须得去。”
若不去,只要就会被说成恃宠而骄,况且,红袖所说的无上荣光,不过是皇上做给别人看的,她在他心底,只不过是枚棋子,她若想在这后宫安然生存,便要当好这枚棋子!
这次请安,等待的时间尤其久一些,而她晋了位份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她一入这显阳殿,便能感觉那些人不善的眼神,尤其是蒋婕妤,十分不客气的讥讽着她:
“羊才人。。。。。哦,不对,应该称你为羊充容才对,你才入宫几日,就被封为充容,这般荣宠,可谁都比不上呢。”
正文 43。第43章 寿宴大办
此话一出,便有不少愤懑的眼神的看了过来,羊献蓉不卑不亢道:“姐姐谬赞了,献蓉只是侥幸得宠罢了,哪里比的上姐姐的荣宠?”
她之前也算是得宠,每月皇上总会去她那歇几回,论姿容,后宫之中,她不过是中人之姿而已,也正因为此,不少人对她也十分嫉妒,羊献蓉这么一提醒,便让人想到,她才承宠不久,可这位蒋婕妤受宠三年,一直屹立不倒,这才是大敌!
“充容妹妹说的不错,婕妤你这多年承宠,听说皇上前几日还赐了一块极难得的羊脂玉给你,除了皇后与许贵嫔那,也就你能得皇上如此疼惜了。”
说话是张淑媛,位列九嫔之一,与蒋婕妤差不多同时入宫,却一直不怎么得宠,对她向来十分嫉妒的,如今有机会奚落她,自然会不客气。
蒋婕妤冷笑一声道:“淑媛姐姐怕是已有几个月不曾得见皇上了吧,不如,妹妹在皇上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
张淑媛气的脸都白了,正要发作,却见皇后别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眉眼一扫,俱是冷意,淡声道:
“何事,竟这么吵闹?”
“回娘娘的话,我们只是在说羊妹妹得封充容的事。”
孟淑仪温声道,一派温婉可人的姿态,贾皇后朝羊献蓉看了过去,眸色微冷,透着一股寒意,她今个看起来十分娇艳动人,旁的人都被她压了下去!偌大的后宫之中,似乎只有那许贵嫔才能及的上,贾皇后的眼色极冷。
“羊充容姿容出色,又得圣宠,本宫也该好好赏赐你一番才是,春香,去库房拿一串南海珊瑚珠来。”
东西呈了上来,众人仔细一看,那串珠颗颗饱满,内里似含着幽香,可见十分名贵,羊献蓉接过之后立即跪下磕头:“娘娘,这么贵重的礼物,嫔妾不敢收。”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要?”
贾皇后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神色晦暗不明,羊献蓉头皮发麻,之好立即应下了:“谢娘娘抬爱,那嫔妾就收下了。”
孟淑仪朝前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一脸的亲近欣喜之色:“这串珠极是名贵,可见娘娘是疼爱你的,你可得好生戴着,这样才不辜负了娘娘的一番情意。”
说着这话,直接将那珠子给她戴上了。
“是,嫔妾知道了。”
见她如此识抬举,贾皇后的脸色好看了些,环顾了一周之后问:“许贵嫔呢,她怎么没来请安?”
“回娘娘的话,铜雀殿的人来传话,说是许贵嫔病了。”
“病了?昨个不是还好好的?”
蒋嗤笑了一声:“娘娘,嫔妾觉得这许贵嫔只怕不是病了,而是被气着了,昨个才帮羊充容说话,皇上晚上便在充容妹妹这歇下了,这不是打她脸吗?”
贾皇后冷笑了起来,又朝羊献蓉看了一眼:“既然她病了,待会你便去看看她。”
羊献蓉心底一紧,只好恭声应了下来:“嫔妾遵旨。”
贾皇后见她一脸的顺从,便没再为难她,淡声道:“过几日,便是皇上的寿宴,需要大办,诸位妹妹可有什么建议?”
正文 44。第44章 被迫应承
蒋婕妤忙道:“娘娘是后宫之主,我等嫔妃一切只听娘娘安排便是了。”
她倒是挺会说好听的话,其他宫妃一个个也面露谄媚之色,不断的称赞她,这种话她已经听腻了,瞥见羊献蓉低眉顺眼的木讷样,嘴角勾了勾,便道:“本宫一人,也没这么多精力操持着,孟淑仪德才兼备,可帮本宫解忧,至于另外一位。。。。。”
蒋婕妤面露喜色,她一向是皇后身边的左膀右臂,为皇上办寿宴,也算是莫大荣光了,她既然点了孟淑仪,那么另外一个自然是她才是。
而此时却听贾皇后继续道:“羊充容温婉贤淑,也愿为本宫解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皇后竟然会选她?这是为何,她只是个充容!位份并不高,而皇后显然并不待见她,如今却又这么抬举她?
不仅别人诧异,就连羊献蓉也是一脸的惊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