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你……”
兼职是胡闹!陛下怎么将江山托付给这种胡闹的人。
“华丞相,本王如何啊?徐公公,将刑部递上来的折子念一遍。”
纳兰逍说完重新入座,依旧怎么舒服怎么坐着,这被人逼着又是第一次坐龙椅,当然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然他还不坐了呢,连个扶手都那么远,坐着还不如躺着舒服。
“是。”
徐公公上前一步,将刑部的奏折拿出来,心里却不由的低叹,他还是小看了逍遥王了,这些折子不过是半柱香前才送过来的,他竟然就果断的办了刑部弹劾的这位黄大人。
“刑部弹劾黄大人出入烟花之地,挑唆他人公然打架斗殴,还有受贿卖官之嫌!”
殿下众人立刻将目光看向了刑部,可是刑部上来的人都是长孙衍一手提拔安插的,自然是不惧怕得罪了同僚。
纳兰逍傲娇的哼了一声,“都听见了吗?这三十大板是本王对前两件事情的处罚,至于受贿卖官,刑部去好好调查,一经发现是事实,揪出买官之人革职查办,至于这位黄大人直接处死。既然喜欢卖官赚点银子,不如卖头来的快!”
“臣领命!”
刑部尚书立刻站出来,他虽然也觉得陛下将国事交给逍遥王有些草率了,可现在看来陛下的眼光一只都没有出过差错。
“华丞相,按照我沧澜的规矩,本王这么处置还妥吗?”
纳兰逍向来记仇,笑着反问荣华,一点面子不留,愣是将上了年纪的华荣气得浑身哆嗦可是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先送华丞相回府,人老了容易受刺激中风,虽然本王爷妙手回春,可是也不是天天心情那么好,谁都愿意给诊治的。”
“……”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还敢再说一个不字,连丞相大人都没讨到好处他们更加不用说了,更何况还有铁面无私的刑部,这要是也被参了一本可是没得玩了。
相比一群苦瓜脸,秦连拓忍不住低头笑着,可笑容却渐渐收敛了一些,尤其是在想到另一件事情之后,他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昨日下朝他满心都在想着陛下说的契机,可是却忘了另一个人。
无忧和玉矶能有什么关联?
……
一百多人的队伍到了京郊的驿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再往外走很远的一段路程都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自然要在这里落脚。
无忧被长孙衍从马车里抱了下来,阳光刚好照在身上,热的她额头立刻多了一层细汗。
“饿了吧,去里面吃点东西歇歇汗我们再走。”
“好,刚好我也饿了。”
无忧笑着点头随着他进了驿站,厢房里已经备好了饭食,还有另外三道身影。
看着宛如照镜子一般的面容,她唇角忍不住扬起,“纳兰逍连夜给你做的这三张人皮面具还真是逼真,即便面对面站着都看不出来真假。”
她有些好奇的摸上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却又迅速一闪而逝。
“不管多像,我都能一眼分辨出来。”
长孙衍将菜肴夹到她的碗碟里,脸上的柔情带着笃定,只要这双眼睛背后的灵魂还在,不管换了多少皮囊他都能够认出来。
被话中的甜蜜逗得轻笑出声,她才坐下来吃起了饭菜,从这里去玉矶一路都要小心谨慎,饭食上总是会差上一点。
用过了饭食她再次打量起这三人来,长孙衍做事情向来细致用心,更何况他们这次灵山之行,盯着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只是带了个面具就想糊弄那些盯着的人恐怕不易,必须神像才行,显然他挑选出来的人已经像到了九成以上。
“一会儿他们代我们上车,等人马离开之后我们再乔装离开。”
长孙衍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三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出来,看的无忧一愣,“纳兰逍昨天晚上手脚还真麻利。”
竟然做出了这么多人皮面具出来。
“他说这都是他多年的珍藏,让咱们小心点别弄破了。”
“……”
珍藏这种东西,还真是个另类的家伙。
三个替身一副吃饱了的样子离开厢房,长孙衍亲自在她脸上一阵倒弄,无忧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大变了样子,如果遮住眼睛的话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我会不会太扎眼了些。”
她皱眉看着一旁长孙衍和秦风的样子,秦风虽然笑容不多,可是却也是个美男子,更不要说倾了天下女人心的长孙衍,可此时两人的容貌都暗淡了许多,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路人,唯独她保留了三四分的容光,看上去虽然不会灼人眼,可是总还是觉得有些不搭调了。
“不管是什么面具都遮不住你的光芒。”
长孙衍立刻笑着说着甜蜜腻人的话,一旁秦风嘴角一阵抽搐,他突然觉得最大的痛苦不是失去了主子最跟前的位置,而是每天要跟在身边看着这两人卿卿我我。
完全不顾忌他孤身寡人的难过!
“呆子。”
无忧笑着扯了扯长孙衍身上的粗布衣服,习惯了清雅精致的华服,长孙衍这番打扮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以后叫相公。”
扯过她的手在手里摩挲了一阵他才笑着开口,比起陛下这两个字,他更愿意听她喊一声相公。
“相公。”
配合的喊了一声,娇声细语的温柔让秦风直接背过身去,真想蹿出房顶找个地方凉快去。
长孙衍却眼神光芒盛放,流光溢彩的眸子和身上的衣服立刻出现了明显的分差,无忧戳了戳他的胸口,“小心露馅。”
“娘子叫相公,相公开心。”
长孙衍绯红色的唇瓣也做了修改,唇色偏深,突然这样一笑,少了些清贵美多了些憨气。
“……”
秦风郁闷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脑子里只剩下了三个字,受不了。
大部队已经看不到踪迹,乔装换貌的三人才从驿站出来,原本是准备了马车的,可是无忧觉得马车未免太过娇气便让秦风换了马匹,这样速度上也可以快一点。
“如果累了就告诉我,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再走。”
长孙衍眼里多了些不放心,虽然无忧的马挑的性子最为温顺的马,可是还是担心她会受不了这种颠簸。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
炎炎烈日之下,她额间有汗可双眸却亮的发光。她复仇的漫漫长路总算又往前行进了一步!
“驾!”
轻轻抽动了马鞭,身下的马儿立刻展开蹄子飞奔了起来。
看着她因为马儿奔跑而飞扬起来的发丝,长孙衍面色微微一愣,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一眼回眸,她就是在马上,也是如此不羁的风采,那张扬的笑容和亮的让人不能直视的眸子都让他心口猛然一窒,想着这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洒脱不羁甚至是任性而为的女子,即便后来知道她就是恶贯满盈的玉矶长公主之后,那双眼睛依旧在心口再也磨灭不去。
“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相公马术不精,那不如让为妻抱着你一同前行?”
跑在前面的无忧回身逗弄,肆意的笑容在一瞬间让人忘了他们此去的目的,长孙衍收回神展开笑容跟着策马奔驰。
秦风跟在后面,明显放慢了自己的马蹄子,对于这两个都不懂得体贴的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从沧澜到玉矶三人赶了两天路,入了玉矶,无忧脸上的笑容变得凝重,梅雨季节还在持续,即便身上穿了蓑衣,还是淋湿了衣角。
“今年的水患果然很严重。”
抬头望了眼天,低压压的云彩遮住了其他季节该有的日光,雨水仿佛穿好的银线一样不断的朝着地面垂落,瞬间就打湿了她的脸。
惊觉自己的脸可是纳兰逍宝贝的珍藏立刻收回了目光,可心底却像是被头上的乌云也一起遮盖住了一样,淡淡的压抑。
长孙衍看着一旁街道上无处躲藏的流民,倒灌之后洪水将他们的房屋都冲毁,只能在高处的街道上等着官服派人送来的救济。
“贪官污吏比天灾更可怕。”
他跟着喃喃说了一句,天灾阻挡不了,但若是能避免人祸那百姓也不会如此苦不堪言,可如今三国之内,野心都在其他的两国,却忘记了治国之根本。
“若是可以,真愿能扫灭所有贪官污吏。”
无忧低着头语气森然,可心里却明白,就算她用尽一生的心里也永远做不到,她能设局,可是不能设心,她能控制局的走势,却永远也不能控制天下这么多颗心的方向。
长孙衍将她拉上自己的马,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虽然做不到,但我们可以试着尽量做到最好。”
纳兰逍的能力他心里清楚,沧澜内的事情交给他很妥当,而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成为那个打破三国眼下局面的人,即便要付出血的代价,他也要让这片大陆重新换一个景象,至于后世的唾弃他也可以一人抗下,纳兰只需要做一个天下一统的好帝王就好!
无忧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唇角才微微浮起,“好。”
雨水不断继续,三人朝前又走了两个郡才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秦风付了两个厢房的钱,无忧才上了阁楼,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打湿了,眼下最着急的是换一身干爽的衣服,若是病了,多好的契机都会白白浪费掉。
长孙衍在房间里守着没有出去的意思,无忧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虽然是夫妻,可大白天的被他看着总是觉得有些脸皮发烫,尤其这家伙还用一种最让人受不了的直勾勾的眼神。
“用不用相公帮忙?”
长孙衍见她有个结因为湿透了越发紧实结不开立刻开口问道,声音却有些微微的沙哑。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之前这粗布的衣裙还能遮掩住她完美的体态,可是此刻湿透了黏在身上,那窈窕魅惑的曲线让他呼吸都跟着燥热了起来,脑子里更是忍不住想起了断魂崖地的那几日时光,还有她水中嬉戏的撩人样子。
“我觉得你去帮小风比较好。”
无忧看了眼他多了隐忍情欲的眼睛立刻笑着说了一句,若真是让这呆子帮忙,恐怕自己的衣服会用另一种方式解开。
“……”
长孙衍面上有些不情愿,可想到自己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难受,干脆真的去了隔壁秦风的屋子。
“主子。”
化名小风的秦风也正在换身上的湿衣,光着的膀子上面刀痕剑伤明显,没有天生的旷世高手,都是在一次次受伤中慢慢达到那个境界的。
见长孙衍进来,秦风一愣连忙将湿了的衣服披回身上。
“主子?”
“你换吧,看着你舒服些。”
长孙衍摆了摆手,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来。
秦风脑子一懵,难道主子和男女人闹别扭了,知道自己是最忠心不二的人了?
想到这里心情不禁有些激动,他就知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主子早晚都会知道自己才是最好的身边人。
可心里的高兴还没持续多一会儿,长孙衍再次吐出来的话就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你不会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
片刻之后都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三人才下了阁楼,长时间的赶路虽然带了干粮可是都已经饿得差不多了,天大的事情现在也不如饱餐一顿更重要。
无忧坐在长孙衍一边,看着店内挂着的木牌子,“醉八仙,潮镇鱼,鸳鸯五锦……”
一连串叫了几个菜,老板呵呵笑了起来,“这位小娘子可是玉矶人,倒是熟知我们玉矶的名菜。”
无忧笑着抖了抖身上的粗布衣裙,“我可不是,但是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厨子,所以对于玉矶的名菜多少知道一些。”
“原来是这样,能在宫里当厨子那可都得有真本事才行,你这亲戚宏途无量啊。”
老板一听立刻话多了起来,长孙衍和秦风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听着无忧再次开口。
“什么宏途无量,在宫里伺候稍有不妥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我那亲戚前些日子写家书回来还说一起去的老乡因为一道菜没做好被砍了手。”
特意压低了声音,无忧眼里也跟着多了些担忧,“要找我说还是做寻常老百姓更自在安全一些。”
那老板听完不禁摇头,“小娘子只知道宫里危险,可是这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几日又有好几个州郡都被洪水给倒灌了,听说朝廷拍了好几拨人下来,可是依旧没什么起色,田里的庄家也都毁了,今年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比往年都要难上许多。”
说完老板还不忘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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