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这个局中特别重要特别中心的存在不是么?
长孙衍仿佛看不到他控诉的小眼神一样,“一会儿进宫的时候,你乔装一下跟在她身边,我会在你们之后入宫。”
“我跟在她身边,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纳兰逍眼睛瞪大,跟着秦无忧入后宫只能是以女眷的身份,他虽然是风姿卓绝、美艳无双了一些,可是还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怎么能让他扮女人。
……
“小姐,您慢点。”
两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就停靠在了宫门口,一名身穿枚红色裙子的婢女从马车上下来,伸手朝着里面的人说道。
无忧身姿优雅的从马车里出来,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细滑的连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你这丫头当真极美。”
笑着将手搭在那双比寻常女子大了一圈的手上她忍不住故意打趣,那婢女的嘴角就开始抽搐,不是纳兰逍是谁。
大爷的,要不是为了报仇他用得着装女人么,掂了掂胸前吊着的两个果子整张脸再次黑了,这个秦无忧故意给他塞了两个果子进来,也不知道洗了没洗,害得他总觉得浑身痒痒的。
“别乱动小心掉下来,这果子可是我从崖下带的,捂热了吃最美味。”
无忧微微凑近,轻松一句话就让他再次崩溃。
不留痕迹的磨了磨牙,这个女人一定是前生跟他有仇,这辈子才烧杀抢掠对他无恶不作。
“来者何人?”
宫门守卫手持长矛走了过来,待看清楚是秦无忧时微微一愣,“奴才见过秦小姐。”
“麻烦通传一声,就说秦无忧拜见太后娘娘。”
侍卫被她雍容平静的气度震惊早已经忘记了她是来送死的身份连忙点头,“是,秦小姐稍后。”
侍卫前去通报,她才转头看了眼身侧男扮女娇娥的纳兰逍,语气不再打趣,“你的仇我不会拦着,甚至还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一会儿不许打乱计划。”
“放心,人家知道轻重。”
纳兰逍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身上艳丽的衣服让此举显得更加妖艳,无忧不由得眉头轻蹙,
“不是人家,是奴婢,还有,你现在不是风尘女子正经一些。”
“……”
他哪儿不正经了,他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哪儿不正经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侍卫就匆匆赶了回来,“秦小姐,太后娘娘有请。”
“有劳了。艳艳,随我进去。”
无忧笑着点头致谢,随后才挥挥手朝着身边人说道。
纳兰逍一脸蒙圈,艳艳,谁是艳艳?随后看到她瞪过来的眼神才瞬间恍然大悟,大爷的,他风流潇洒江湖无人能及,倜傥绝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能用这么恶俗的名字称呼他!
不理会纳兰逍眼里的恼火,她淡定从容的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太后娘娘,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所以我格外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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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12点左右还有一更。
段氏的盒饭已经近在眼前了,不知道咋地被小剧场搞得我觉得她特别可爱。
147 死局之始二更
永宁宫内段氏脸上虽遮着白纱,可是却遮的很是痛苦,容貌骤然衰老不说,松松垮垮的肌肤下面似乎还有东西在不断的生长,她甚至能感觉到里面蠕动的感觉。
“太后娘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嬷嬷见她坐姿有些僵硬,不复之前的雍容之态,更像是在隐忍什么疼痛一样。
“无妨,小小招数还不能拿哀家如何!”
深吸了口气,狠辣的双眸透过白纱看向宫外长长的甬道,“那三万精兵可都布置好了?”
“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了。”
段氏这才点了点头,“哀家就不信一千禁卫军奈何不了他们,三万精兵面前还有本事逃出生天。”
缩在宽大袖摆里的苍老手指狠狠的攥成了拳头,今日即便是鱼死网破,她也不会让长孙衍和秦无忧再踏出这宫城半步!
“奴婢明白。”
王嬷嬷点头应答间余光就看到无忧雪白的身影从徐徐走来,那不缓不急的姿态仿佛让她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太后娘娘,可心下却明白,这个女子更胜一筹,不然太后娘娘也不会被逼至此。
“娘娘,她来了。”
“很好。”
段氏唇齿间似有笑声泄出,可却透着森森杀气。
“臣女秦无忧给太后娘娘请安。”
无忧带着‘纳兰艳艳’缓步上前体态优雅的请安,段氏白纱后的眸子跟着眯起,断魂崖传说连魂都会断了,她竟然毫发无伤,当真是让她惊奇。
“你果然没死。”
“托太后娘娘的福,臣女有幸还能再见太后娘娘一面。”唇角扬起一抹轻笑,无忧自顾在段氏一旁的空座上坐了下来。
“大胆,太后尚未赐坐。”
王嬷嬷只能按照规矩训斥可是却被段氏伸手示意住嘴。
“秦无忧,你和长孙衍真的以为哀家已然被你们逼到了绝路了么?”
先是设计她亲手杀了昀儿,让她报偿丧子之痛和内疚之恨。
又让昀儿的子嗣胎死腹中,逼她面对群臣抵制和篡位之疑。
再将昀儿的死亡真相告之,使她陷入沧澜百姓的口诛笔伐。
如此还嫌不够,将她向来看重的容貌毁去,次次攻心,招招要害!
如此心肠,即便是她年轻如斯也做不到如此心狠手辣。
“不然呢?太后还有什么要赐教的无忧细细听着。”无忧却仿佛听不懂她话里的嘲弄和森然杀气的注视,笑着抖了抖窄口的袖子,在沧澜时间久了,竟觉得这窄袖口也挺好晃荡的时候不易兜风,杀人之后也不易染血。
段氏突然笑了两声,此刻却连声音都开始有了变化,黯哑的如同老旧的车轱辘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难听的厉害。
“这皇宫内外哀家布置了三万精兵足以让你和长孙衍有进无出,秦无忧,你心思剔透玲珑却过于自信了。”
“你以为哀家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二人设计出来的事端,好歹哀家也是在这沧澜皇宫斗了一辈子的人又岂会如此无知?”
“从昀儿的子嗣都胎死腹中开始哀家就猜到了你们的心思,想用别人之手给我扣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帽子,受万民唾弃让群臣反之。秦无忧,你尚且年轻还不明白有句话叫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天下的是非曲直不是在所谓的天下苍生手里,而是至高位置上那个人的手里,今日只要他们二人敢进宫,就别想着再活着出去。
杀气在永宁宫内不断弥漫聚敛,可无忧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甚至开始有些斤斤计较了。她虽然不喜自夸谋虑万千,可多少还是喜欢沾沾自喜的。
“太后娘娘心思敏锐无忧向来敬重可是却有一点错了,今日之局并非从后宫嫔妃滑胎或者是您亲手杀子才开始布置的,而是更早。至于早到什么时候臣女还真有些记不清了,或许是从祭天大典那一柱点不燃的香开始,又或许更早从臣女给您儿子下药这局便已经开始。”
临时抱佛脚的事情前一世她经常干,可是死过一回总得长点教训,不然这一世又草草死了太对不住自己。
“你居然敢弑君!”
段氏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更加没想到最开始下药的人竟然是秦无忧。
“臣女何曾弑君?太后娘娘莫要冤枉,难道您忘了最后捅进陛下心窝的那一刀可是太后娘娘亲自动的手,无忧不过是看在昔日情分上曾为陛下献上了一些珍贵补药而已。”
她当真是‘好心’,可谁知这补药却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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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老段死的时候有人撒花么?
148 胜王败寇
段氏被她这一句话气的气息有些不稳,震怒的同时脸皮之下也更加明显的痒了起来,若非心智强硬,她早已经伸手去抓挠止痒了。
无忧斤斤计较的心性却还没消,继续放大招刺激,“太后娘娘是还打算用那三万精兵将无忧射成刺猬?那您恐怕又要失望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箭,最讨厌的死法就是被射死。”
话里有些嘲弄,被射死的痛到现在她都记得真真的,片刻也不敢忘。
段氏确实在宫外布置了三万精兵让他们有进无出,可是却不知道这三万精兵早已经不是她能号令的人马了。
“你什么意思?”
段氏听她说完心中微微一惊,随后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们……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调动三万人马换掉哀家的精兵!”
无忧红润的唇勾起一抹浅笑,“有何不可?”
“就算长孙衍有再大的本事调动三万人马也不可能没有一丝动静。”
三万兵马不是一个小数目,况且她的人一直在盯着长孙衍,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太后今日连番猜错,这三万精兵不是九王府调动的,而是我秦府。”
“这更不可能,秦府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能力!”
面纱之后的双眼多了震惊和不信,秦家历代都是文官而且已经越发没落,怎么可能……还有秦家大儿子!可她明明在昀儿死后就让人去边疆各处宣旨,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带兵马入京。
无忧勾起的眉梢带着浅淡的笑意,她秦府到底是有多没出息,竟然连被当做怀疑对象都不够格,也难怪秦远愿意将一切压在她身上,她还以为是深谋远虑,可现在怎么觉得是没法子中的法子不得不为。
“太后娘娘,臣女能让送去西傲的寿礼丢掉四个点,就能让我大哥带着扣着玉玺的圣旨名正言顺带三万亲兵从边疆回来,暗中替代掉您准备的人。”
说起来这次的功劳大半靠二哥,带着改过的圣旨快马加鞭连夜就赶到边疆,这速度又岂是段氏派去宣旨的太监可比的,等段氏的懿旨到达大哥已经带着人回了京都,她只需要将那传旨的太监截杀了,混乱之际谁还会在意一个太监的相貌是否有变,一切安妥的复命即可。
至于这三万亲兵要躲过太后的眼线不被人注意,还要感激长孙昀的发丧和段氏对她和长孙衍的杀心,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思都在他们身上,刚好给了她反其道而行之的机会,让大哥二哥趁着这个时机将这三万亲兵入了宫。
“秦无忧,哀家真的是小看了你,假传圣旨无诏回京,你秦家可以按谋反罪论处。”
段氏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怒火,她斗了一辈子最后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给算计的彻头彻尾,怎么能不气。
“秦家可不敢担着大罪,所以为了让秦家脱罪,我也得尽全力将您拉下这高台,您说是么?”
“……”
段氏透过白纱看着那张云淡风轻却已经厉色尽显的脸庞,“你全家人还在哀家手里。”
无忧却不见慌乱从座椅上起身,唇角多了一抹冷笑,“太后何必自欺欺人,我既然连你这里的三万亲兵马都能换了,自然也不会畏惧华荣丞相的区区护卫。您大底忘了华丞相捉去的那些人里根本没有我大哥、二哥。”
“……”
段氏胸口像是被大力凿了一圈,嘴里立刻就有了腥甜的感觉。
“你连哀家会让人绑了你的家人都算到了?”
一句话她竟问的有些有气无力,自己自小就自诩聪明,却没想到活了一世却被算计如此。
“您说呢。”
无忧笑着反问,沉静的目光看着她紧绷的身体,那强行伪装出来的尊荣华贵也有了强弩之末的架势。
如果不是敌对的一方,她和段氏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忘年交,因为他们性子里有太多的共同点,只可惜,却成了不是她死便是己亡的结局。
“好,秦无忧,哀家输得心服口服,眼下你要将哀家如何?”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现在是败了。
“这要我家婢女艳艳说了算。”
无忧挑眉看了眼身侧一直乖乖听着的纳兰逍,原本还担心他会心急报仇,可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低估了他的耐心。
纳兰逍听到艳艳两个字浑身一震,可是心下却没有心情为了个名字恶寒,上挑的眉眼突然多了几分锐利,射向白纱后的那张脸。
段氏只觉得这样的眼神特别熟悉,脑子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却在久远的记忆中找到了一张脸,一双眼睛。
竟如此相似!
“你是谁!”
段氏手指伸出来,苍老暗黄的指甲直指着纳兰逍,“你和那个贱人是什么关系?”
“贱人?你连我娘亲十分之一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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