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长孙昀眉头皱起,苍白的嘴唇发出一声声的呻吟,听着就像是受到了极致的疼痛一样,他哪里是被医醒的,完全就是被纳兰逍用针给扎醒的。
“陛下醒了。”
徐公公见状立刻高兴的喊了一句。
长孙昀眼睛慢慢睁开,目光落在了段氏脸上里面闪过一抹难看,“母后。”
他想要通过这件事告诉母后,他是堂堂帝王再也不是她眼里一事无成的孩子,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变成了这样。
段氏目光清冷,不见一点心急儿子的模样,随后说出的话更是让众人都变了脸色,
“陛下这几日的奏章就由哀家先代你处理吧。”
“……”
后宫向来不得干政,太后此举已经不是垂帘听政而是要直接把持朝政。
长孙昀咳嗽了一声,而后就变成了一串剧烈咳嗽。
“母后,朕的身体不要紧,朝堂的事情还能应付的来。”
潜意识里一直都有过这种担心,不过之前身体好的时候被他努力压了下去,可是现在却再次笼罩在心头,母后有着其他女人没有的野心,她说不好很早以前就打算取而代之了。
“应付的来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徐公公,将陛下没有看完的奏章都派人搬到永宁宫。”
段氏声音里染上了凌厉之气,长孙昀脸色一僵,知道母后这次是不打算退让了。
“是,奴才这就差人去办。”
徐公公看了眼长孙昀,才又恭敬的说道。
“逍遥笑,哀家希望你能治好陛下的身体,不然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冰冷的语调平静的威胁完,她转身便出了正阳殿。
“陛下,太后身为后宫女子,万万不能干政啊。”
太后走后立刻有大臣开口谏言,若是沧澜的国事都有一个女人掌控,那还得了。
“你们以为朕愿意让母后干政吗?”
长孙昀脸色已经难看的厉害,可虚弱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再次发怒。
“把每天的折子写两份,一份差人送来朕宫里,一份送去永宁宫,永宁宫的折子知道该怎么写吗?”
他强撑着身体,朝着跪了一地的臣子说道,这些个大臣都只会放马后炮,若是刚刚有人当着母后的面死谏,也不见得如此。
“臣等明白。”
大臣们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永宁宫的奏折只是一个样子,真正的折子还是要送来陛下面前。
“神医,朕的身体如何了?”
长孙昀收回目光立刻就朝着一旁的纳兰逍问道,他必须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即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能任由她掌控属于自己的东西。
“陛下……”
见他吞吞吐吐不说,长孙昀眉头跟着皱起,“朕的身体难道比之前还要差劲?”
“这个……”纳兰逍捏着山羊胡,却迟迟不肯做出回答。
长孙昀看了一眼殿里跪着的人,“你们都出去,徐公公一人留下伺候就好。”
片刻,正阳殿里就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徐公公一人在床榻旁边伺候。
“神医想说什么不妨直说。”长孙昀再次开口,眼里多了几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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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坑中度过,你们会不会觉得有些氧(阳)气不足?嘎嘎。
112 满身血腥三更
“陛下,您的身体确实比之前更差了些,这身体的病灶就像是野兽一样,原本您体内的病灶已经快要到了消除之态,就好比即将被彻底饿死的困兽,然而您这次发怒激起了体内病灶的反扑,如同即将饿死的野兽面前放了一块能活命的肉,它们会本能的拼尽全力,所以您刚刚才会昏迷不醒。”
长孙昀哪里有心情听他这么长长的比喻,只关心自己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快点好起来。
“朕要迅速好起来,神医若是能做到,朕赏你府邸一座良田千亩,美人十名。”
知道这神医爱财,他立刻抛出了巨大的诱惑,只为了让身体赶紧好起来。
母后那么聪慧,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每天送去永宁宫的折子有问题,到时候只会迁怒的更加厉害,所以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恢复之前的身体。
“陛下现在的身体受到了重创,想要马上好起来恐怕不容易,若是细心调理,两三个月应该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孙昀打断,“朕等不了那么久。”
两三个月,到时候这沧澜的天下就不是他的了,而是母后的了。
“慢病需要慢医若是急躁怕不是好事。”
纳兰逍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心里却已经在嘿嘿嘿的挖坑了。
“是不是好事你不需要管,只需要尽快将朕的身体治好,不然朕也能随时要了你的脑袋。”长孙昀心明显急躁,利诱完了就开始威胁。
“这……陛下想要让身体迅速好起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欲速则不达,身体也是一样,用药可以让陛下身体生龙活虎,可是却在透支内里,这样更伤身的方法不建议您尝试。”
挖好了坑,纳兰逍坐等别人来跳,想威胁他么标志的人头,自己也不先撒泡尿看看。
“什么方法,朕只要度过了现在的难关后面慢慢调理就是,难不成十年八载的还调理不好?”
说的有些急了,他再次咳嗽了起来。
“那倒不会。”纳兰逍笑着摇头,十年八载用不了,细细调养可能五六年就好,可就怕长孙昀连五六年都活不了,还说蛋调理?
听他这么一说,长孙昀心里原本还有的一丝犹豫立刻不见了,“朕命令你给朕用那个药。”
一想到朝政可能被母后把持他就不能淡定了。
纳兰逍巴着嘴纠结,“那小老儿只能遵旨了。”
长孙昀啊,这可是你自己要往里面跳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一下子摔死,好好享受吧。
沧澜送出去的寿礼出了问题西傲集结大军压境,一时间百姓诚惶诚恐,生怕原本就早不保夕的生活因为战乱而变得更加糟糕。
“真是造孽啊,这一开战就再也没有好日子了。”
百姓纷纷议论着,战火比饥饿更加可怕,因为它会蚕食三代人的心灵。
“谁说不是,我听说这次西傲是派了七皇子战西野来压境,我早就听闻过西傲这位皇子的威名,据说可是个特别擅长打仗的人。”
沧澜比起西傲来缺乏了一些血腥气,虽不重文轻武可是想要一时间集结军队果断对敌,还是需要耗费不少心力。
“天要亡我沧澜,我听说现在皇宫里都是太后说了算,我们沧澜已经完全沦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了,岂能不多灾多祸?”
人群议论声越来越高,无忧让南羽驾着马车在街上闲逛,长孙昀被气的大病、段太后代理朝政她早已猜到,不过倒是对沧澜百姓这样的气愤感到有些无语。
从未有人规定这天下一定要男人来做,而女人就只能像是被养在牢笼里小鸟,每天捯饬美丽的羽毛,等着男人的目光临幸。
“小姐,真的会打仗吗?”
连双听到打仗心里就有些害怕,每天血腥的战火还有一个个死去的生命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
“仗早晚都会打,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无忧撩开一侧的帘子,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三国已经维持了百年和平,早晚都会兵戎相见。
听到这样的回答连双的脸色垮了下来,“老百姓要受苦了。”
“可不是,老百姓永远是最苦的那一个。”
她目光深深的看向西傲的方向,可即便如此这场仗也不能避免,不破不立。
长孙衍,只有我们拿到那柄杀伐的剑,才能让这场战争最大可能的减少无辜死伤,未来的路上你我都将染满血腥,你可愿陪我?可愿为我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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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亲亲,小九让我告诉你,他愿意为你傻、为你蠢、为你痴、为你疯、为你生灵涂炭、为你臭不要脸,你还想要啥,他都愿意为你……
113 深夜相拥一更
西傲,战西野根本没有真的去大军压境,只不过是找了一个身形相貌都像的人去做了个替身,因为他们真正要压的是玉矶。
“真不知道我这么帮你最后能有什么好处?”
看着霸占着他书房认真作画的男人,他不禁抱怨的说道。
“我之前不是送了你两头汗血宝马。”
长孙衍抬起眼来说的很是认真,两匹汗血宝马的价值可不是金玉可以衡量的,它代表着力量,一国之力。
“那两匹马你肯定早已经收服了,不然怎么会到了我这就都死了。”
死也就罢了还高傲的很,拉去其他马种的棚子惯了发情的汤药,死活都不肯交配。
“你不是已经让汗血宝马和雪马生下了后代?”
那两马是解上次玉矶锁国之困的酬劳,至于战西野能不能将这酬劳发挥到最大效用全看他自己的能力。
“……”
那女人说的没错,沧澜男人就是喜欢算计,不像他们西傲的男人,是‘二十四磕’纯汉子。
想到女人战西野眼里跟着多了一抹好奇,不知道能让面瘫的长孙衍如此动心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将脸凑过去。
“想不到堂堂沧澜九王爷也开始思春了,我听说你赐婚的王妃可是宫里废黜之人?”
“不是废黜,是长孙昀配不上她。”
立刻纠正了他话里的错误,语气中透着极度的维护,长孙衍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是长孙昀配不上无忧。
“真受不你了,我倒要看看长成什么样子让你如此维护,咦,眼睛呢?”
只见画卷上的女子华服加身,体态优美面若桃花,可偏偏依旧空着一双眼眸,明明那双时而冰冷时而魅惑的眼眸就在眼前,可是却不知道如何下笔描绘。
“我女人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若是真心爱一个女人,就算换了皮囊只需要一双眼睛就能认出,你倒好,连人家眼睛都画不出来就敢说别人配不上。”
战西野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他随便拿笔画画就能画出那女人妖媚的眼睛来,这才是真爱。
长孙衍也不恼火唇角扬起一抹不与之辩说的浅笑,“让你的人准备准备,我也该回去了。”
这里接下来的事情都压在战西野的身上,他也该回沧澜复命去了。
不知道,无忧想不想他?
……
三日后深夜,长孙衍带着秦风悄然的回到了沧澜京都,身下的马儿像是通晓主人的心意一样,迅速朝着秦府的方向而去。
没有睡意的无忧坐在床上无聊的翻看着手里的杂记,目光却时不时的瞟向外面。
长孙衍应该回来了。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随后响起,她唇角立刻有了明艳的笑容。
“归来不连忙进宫复命却跑来我这里,就不怕有人找你麻烦?”
放下手里的杂记,明眸看向门口走进来的男人,风尘仆仆却无损他气度分毫,依旧清贵无双,却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想你,想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
“……”
“男儿志在四方,有什么好想的。”长孙衍直白的话语让她笑容更显艳丽夺目,却忍不住打趣这个不明白含蓄为何物的男人,却得到更加一本正经,
“四方之内都是你的影子,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念着、急着。”
“……”
被长孙衍一本正经的情话彻底折服,无忧也不再继续调皮,走过去轻轻投入到他透着淡淡温暖的怀里,丝毫不顾及夜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规矩。
“我也想你。”
四个字,她说的很轻,这半个月思念即便没有表露明显,可却从未断过。
长孙衍双臂收紧,将怀中女人抱得真真实实,眼角眉梢都有了化雪般的笑容。
连双端着夜宵煞风景的走进来,看到漏报在一起的两人脸色瞬间一红,
“王爷?小姐,连双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说着就转身往外跑,可跑了几步想起手里的夜宵,立刻转身又跑了回来,放下香喷喷的酒酿丸子再次跟有狼追似的跑了出去。
“……”
从长孙衍怀里站直身体,无忧看了眼冒着香甜热气的夜宵,唇角跟着弯起,
“你看你来的多是时候,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长孙衍在一旁坐下来,片刻便将一碗酒酿丸子吃的干净,无忧有些欲哭无泪,她心爱的夜宵啊,就这么的没了。
“明日早朝,那对母子必然会将烫手的山芋交给你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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