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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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全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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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发现老爹的衣服变了,不是我们分别时的那一身中山装,而是换成了黑色的麻衣,还戴了黑色八角帽,脚蹬一双百纳底深蓝布鞋,腰里系着老葫芦,手里托着阴阳罗盘,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装的皂白相笔和雷击枣木铁口令。
    这是夜行出相的打扮,再想起之前分别时老爹说他有要事要办,我不禁诧异的问:“爹,你做什么去了?”
    “又回了一趟城。”老爹说:“房管局斜对面有个老公馆,你知道?”
    “知道。”那个原本是个商会馆,后来民国时期,商会没落,被一个豪强买了去,成了私人公馆,再后来,那豪强也没落了,公馆便封禁,成了物。
    那门前有一株老树,据说已有千年的树龄,公馆门前还有六个貔貅像,一大五小,形态各异,雕工造诣很好,物价值也极高,寻常百姓不辨貔貅、狮子,都管那石像叫“一门六狮子”。
    老爹说:“这老公馆里透着古怪,我从那边经过几次,时常感觉阴气森森。而且之前不论是商会还是私人公馆,住段时间,就败落了,其中肯定有风水奇局。下午的时候,我见有一群学生打门口过,张头张脑的,像是动了破四旧的念头,要拆这老公馆。我怕出事,刚才就又去了一趟,好在没人动手。”
    我说:“那您带这么多家伙事?”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着鬼。”老爹说:“有备无患。走,回去,你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那刘昌的尸体呢?”
    “不用管了。”老爹拿银杏叶子擦了擦眼睛,仔细瞧了瞧刘昌的尸体,说:“魂魄都散了,死的这么惨,可见是老天要取他的命!那老猫也厉害的很啊,不但杀人,还能取魂。”
    我想起老猫那一双碧幽幽的眼睛,不禁脊背发寒。
    老爹说:“今夜没有人看见咱们跟他在一起,把脚印擦了,回去之后就装作啥都不知道。不然,说出来,没有罪过也脱不了干系了。”
    我把土放到刘昌手里,然后又看了一眼老猫消失的地方,跟着老爹走了。
    刚走了一段距离,身后便传来了些轻微的声音。
    我和老爹对视一眼,然后猛的回头去看,赫然是那只老猫!
    

第27章 人皮春宫图
    看见那猫又悄然跟来,我和老爹都是一怔,我说:“爹,就是它!”
    那老猫见我和老爹站住了,便也不走了,一双眼幽幽的看着我们,意味深长,难以描述,但绝不是要报复伤人的眼神。
    “偷鸡杀狗喂崽子,作恶太多,反倒是累的断子绝孙。”老爹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看着老猫:“不该你吃的,就别来吃,你既然是野地里成了王形,就该知道家里养的,不是你的腹中物。”
    老爹说完话,那老猫眼中竟然开始流泪,神情也变得可怜巴巴。
    “这老猫有事相求。”老爹说。
    “你是要我治你腿上的伤?”我突然想起来它的一条后腿是被我给打折了,便指着它那条伤了的后腿问了一句。
    老猫“喵”了一声,竟似是听懂了一样,晃晃脑袋。
    “还真是有灵性。”老爹点头赞道:“把它带回去。”
    我朝它走了过去,它也不怕,也不躲,我俯下身子,一伸手,它就蹿了上来,被我抱在怀里。
    “也算是晚景凄凉了。”老爹叹息一声。
    到家的时候,老二已经入睡了,没在院子里胡乱蹦跶,娘还等着我们。
    看见我怀里抱着的老猫,娘吃了一惊:“这猫从哪儿弄来的?看起来不一般啊!”
    “是不一般,这只猫把刘昌那混混给杀了。”老爹低声说了一句,娘更是吃惊:“额头长了王字,老成精了?这腿好像受着伤呢……”
    “是叫弘道用石子打穿了腿,这两天你给它治治。”老爹说:“明天得叫弘道去太湖走一遭,去把鬼婴给找回来,不能叫红背蛛母作祟!”
    娘一愣:“你打算让弘道自己去?”
    老爹说:“还有明瑶那孩子。”
    “她?”娘不高兴了:“能不能别叫他们绞缠到一起?躲还躲不及!”
    “你看你,妇道人家的想法!”老爹说:“一口吐沫一个钉!弘道说过的话,难道不算数?”
    “那是给蒋赫地胡说的!”
    “不管怎样,男子汉大丈夫,说出来的话,就不能咽回去!”
    “迂腐!”
    “再说了,明瑶那孩子,我瞧着挺好!很有骨气!”
    “……”
    娘和爹要吵起来了,我赶紧溜走。
    经过老二屋子的时候,我无意的往里面瞥了一眼,却猛地吃了一惊——老二的**上似乎有个红色的影子在晃动!
    月光从窗户中照了进去,我瞪大了眼睛,仔细去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很腻很腻的香味。
    “呃……”
    我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
    我忍不住推开了老二的屋门,那**声被我听得越发清晰,可以断定,是老二在“哼哼唧唧”的低声叫唤。
    我惊疑不定,拿火柴点燃了煤油灯。
    凑近了一看,只见老二钻在被窝里,被子裹得死死的,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被窝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着。
    老二的脸上全都是淫邪而古怪的笑容,嘴角也流着哈喇子,身子一耸一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二?”我喊了他一声,他却不吭声。
    “老二!”我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嘴角还是机械的一抽一抽,笑得越发古怪。
    “爹!”我冲外面喊了起来。
    “咋了?”爹跟娘还在理论。
    “爹,你先进来!”
    “这屋怎么有一股怪味?”老爹皱着眉头走了进来,问:“老二在搞什么幺蛾子?”
    “爹,你看老二是不是魔怔了?”
    老爹朝着老二只瞥了一眼,便脸色大变,喊了一声:“弘道,去端一盆水来!”
    喊声中,老爹冲上去,皂白相笔从口袋中抽出,在嘴里一蘸,提着笔杆,猛然点在老二的额头正中!
    “啊!”
    老二闭着眼睛惨叫了一声。
    老爹伸手一把将老二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老二浑身上下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啪嗒。”
    一团布一样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吃了一惊,再看老二,他的脸突然涌上了一层青黑之色,神情也变得狰狞可怕起来,嘴里嘶声低吼:“放开我!放开我……”
    我情知不妙,赶紧往外跑去端水。
    娘迎面而来:“你爹在老二屋里闹什么呢?”
    “娘,老二啥都没穿!”我怕娘冲进来,赶紧挡在门口,喊了一声。
    娘一脚迈进老二的屋子,听见我的话又退了回来。
    我急急的端了水进了屋,老爹脸色铁青着,说:“泼!照他身上泼!”
    “啊?”
    “快泼!”老爹厉声喝道。
    平时极少看见老爹动这么大的怒气,我惊得浑身一颤,一盆子水泼了上去,老二浑身痉挛似的抖动了起来。
    “啪!”老爹一巴掌抽在老二的脸上,发出响亮的一声,然后老爹一松手,老二**的摔在了地上,嘴里吐着沫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二看看我,又看看老爹,然后悠悠的说:“咋这么冷啊……爹!?”
    老爹一声不吭的从地上拾起来那团布一样的东西,翻开来一看,脸色更加阴沉如水。
    扭过头来,老爹又是一巴掌抽在老二的脸上,骂道:“混账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我瞥了一眼,才看见那是一卷图,画面尽是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不堪,难以入目。
    “这,这个……”老二嚅嗫着,不肯说。
    “兔崽子,我看你是想死!”老爹抬脚把老二踹趴下,骂道:“说!”
    “你下手轻点!”娘在外头叫道:“他是你亲儿子!”
    “你还惯他!”老爹在屋里低吼:“他把人皮春宫图都拿回家了!他刚才差点死在被窝里!”
    “啊?!”
    我和老二,连同外面的娘都是一惊。
    “人皮?”老二发懵的看着老爹手里的东西:“不可能!这怎么会是人皮?”
    老爹怒目而视,厉声道:“这春宫图是刺在古代**的身上,然后扒了下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龌龊人的脏手!”
    老二呆呆的看着爹。
    老爹恶狠狠的说道:“死者的怨恨,还有经手者的****,早把这东西弄成了邪物!你刚才没有做**吗?你拿镜子照照你的脸,看像鬼不像!?”
    老爹揪着老二的脑袋,揪到了镜子前。
    “你拿着这东西,要不了三天,就能叫你精血全绝!说,到底是谁给你的!?”
    “是,是弘灿……”老二也吓呆了。
    “陈弘灿。”老爹恍然大悟,狞笑一声:“陈汉明的儿子啊!他这一脉,倒都成了陈家村的祸根!父子相承,嘿嘿……看我叫他好过!”
    陈汉明是原来陈家汉字辈排行第一的族人,却不是麻衣陈家的嫡系长门。
    嫡系长门在我们这一支,老爹是义山公的第三十四代传人,我是第三十五代,《义山公录》的传承便在嫡系长子。
    陈汉明觊觎《义山公录》,在多年之前阴谋要害老爹,却被老爹和二爷爷陈天佑觉察出。
    天佑公虽然是出家的道真,可在民国乱世,却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江湖人称“不死老道”。
    当时,二爷爷是要依照族规取陈汉明性命的,老爹却心软,饶了陈汉明一命,只把他逐出了陈家。
    罪不及妻儿,陈汉明的儿子陈弘灿还在陈家村生活。
    不料,这陈弘灿却送老二这么一件东西,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老爹收起了人皮春宫图,瞪了老二一眼:“咱们家门口高悬辟邪铜镜,要不是你藏在身上带进来,这脏东西能进得了咱们家吗?辱没祖宗!滚起来,穿上衣服,到院子里,背诵族规家法,给我跪到天明!”
    老二凄凄惨惨地去穿衣服了。
    “弘道,你去睡。”老爹说:“明天去颍上蒋家村,叫上明瑶,去太湖。”
    我也不敢劝老爹饶了老二,只好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蒋家村找蒋明瑶。
    出门的时候,刘昌的死讯已经传遍全村,革委会的上下领导高度紧张,声称一定要严查,揪出凶手,严惩凶手!
    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多数村民倒都是面有喜色。
    我向来不好事,这次对刘昌的死又觉得心虚,所以我骑着自行车,匆匆的就走了,也不去掺和他们的事情。
    到了颍上镇蒋家村,没看见游行的队伍,问了人,又找了一圈,才看见蒋赫地正在村头打麦场,靠着石磙躺着晒太阳,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叼着根麦秸秆,哼哼唧唧的,显得悠闲自得。
    “蒋伯父,我来接明瑶妹子。”我说:“我爹说让我们尽快动身去太湖,找到鬼婴回来。”
    “弘道啊,你坐。”蒋赫地看见我,神情显得有些沮丧:“弘道啊,明瑶不愿意跟你一起去,她说这个,这个,这个孤男寡女的弄一块,不合适啊。”
    “哦。”我松了一口气,心情又有些悻悻的。
    

第28章 太湖獭淫
    我似乎是希望蒋明瑶跟我同去,但是又怕她跟我同去,这种矛盾的心情,自己也无法理喻。
    “你可别灰心。”蒋赫地从地上坐直了身子,连忙又说:“我这个女儿,我最了解!面硬心软,现在是脸皮薄,抹不开面。你还是很有可能做我女婿的。”
    “哦。”我说:“那我回家了。”
    “走,走。”蒋赫地不耐烦的挥挥手:“陈汉生咋养了你这样榆木疙瘩一样的儿子?就会哦、哦、哦,呆的跟鹅一样。”
    “哦。”我愣了一下,然后骑上了车,说:“蒋伯父再会。”
    “……”
    别了蒋赫地,出了颍上镇之后,我直接骑车进了趟城,到房管局的财务室,把蒋明瑶不去的事情告诉了老爹。
    老爹听罢,点点头,说道:“这是情理之中,足见明瑶是个好姑娘。那就你自己去。”
    “嗯。”不知怎么的,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先回家,等着我晚上下班,我准备一些东西,你得带上。”
    “是。”我说:“那我走了。”
    “……”
    从房管局里出来的时候,我特意从老公馆前绕了一圈。
    在老公馆外面看,那里静悄悄的,虽然艳阳高照,但是却感觉阴气森森,不用走近,单是看着那门前的六个貔貅石像,就觉得心里发凉。
    “真是有古怪。”我嘟囔了一声,离开了。
    傍晚,老爹回来了,他把他的家伙事备了一些给我,阴阳罗盘、丁兰尺,还有一把相笔。
    我虽然并不精通相术,可是以六相全功使用家传的相脉法器,还是能激发出法器的灵力的。
    阴阳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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