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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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第8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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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叫人辨不分明她的具体情绪。
  拿上杯子,阮舒起身要再去倒水。
  手腕蓦然被拉住。
  阮舒被迫坐回沙发里,与他四目相对。
  傅令元凝注她,捺着唇角,隔两秒,问:“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什么了?”阮舒面无表情。
  她一反诘,傅令元不由噎住,在她看似平淡实则好像看穿进他内心的目光下,变得笨拙,变得不善言辞。
  或许很早以前,在两人的关系里,他更能洞悉她。不是因为她傻,而是因为他的心思藏得深,她获取到的他的信息更少些,另外她也对他不是非常地上心。
  而随着他们之间共同经历的事情越多,随着她越来越敞开心扉接纳他的同时,何尝不是也她更深入了解他的过程?
  本就是相互的,在相互中渐渐融为一个整体。
  遂,如今,傅令元根本不敢再保证,他能她面前轻易瞒住事情,更不敢再说,他更能洞悉她。
  也就是眼下他清楚感觉到的,自己的内心被她看穿了,看得透透的,一览无余似的。
  只差她亲口的一个确认了。
  便听阮舒又恍然道:“噢,对,我是知道了什么。”
  瞳仁黑若点漆,倒映出他沉笃的面容。
  她抬起一只手,摸在他的脸颊上,凤眸轻轻狭起,清浅的唇翕动:“你不止是个骗子,你还是个大骗子。”
  眉梢应声抬起,傅令元心里算有了个准数,倒没了方才短暂的紧张,捉住她的手,主动用脸颊蹭她的手心,斜斜勾唇:“傅太太对我总是最了解的,我确实‘大’……”
  突然就被他把楼歪得一塌糊涂。
  阮舒险些呛了口水,冷冷剜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要从沙发起身。
  傅令元两条手臂迅捷从后面圈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不明所以追问:“我怎么又升级成大骗子了?你快仔细和我说说。”
  阮舒曲起手肘要顶他。
  傅令元告诫:“你别乱来,我身、上都是伤。”
  “哪里有伤?!我看你比谁都生龙活虎!”阮舒咬牙怒哂,但实际上她确实停止所有反抗和挣扎,任凭他桎梏。
  “是伤了,等会我月兑了你就能看见,别急。”傅令元腻在她耳朵后面轻笑,“不过放心,那里好好的,一点没伤着。”
  阮舒踩他的脚背。
  大概只是给他挠痒痒,傅令元并没有反应。
  阮舒另外一只脚也踩他的脚背。
  傅令元笑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旋即迈步——用他的脚背托着她的脚底走路。
  人家要这么耍浪漫,都面对面的,他倒好,明明现在她背对着他呢!
  猝不及防下,阮舒当即因为重心不稳,往前栽身体。
  傅令元早做了准备,勾住她的脚,齐齐摔入沙发里。
  傅令元拢她在身下,低头要吻她。
  阮舒用手挡住他的嘴。
  傅令元看着她。
  她也看着傅令元。
  彼此安静数秒,她启唇:“我不要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男人。”
  “我的身份很明白,”傅令元拿开她的手,眸光深深,“是你男人。”


第779、“光荣”岁月

  “我的身份很明白,”傅令元拿开她的手,眸光深深,“是你男人。”
  故意回避,不正面回答。
  阮舒早料到会如此。
  上一回独处时,她说林平生的死是她的最后一个秘密,她提醒他如果还有秘密,就告诉他,后来算是被他避开了。
  所以,原本也没打算就这件事问他清楚,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现。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遮掩他有一部分事情是瞒着她。她则理解他,不去胡搅蛮缠非要他坦诚。而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厚,彼此的秘密越来越少,实际上也就没什么坦诚不坦诚的了。
  但他偏有办法找她来,面对上面。
  一面对上面,她便忍不住。
  是她不对,他不想说她不该勉强,何况这事也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关,涉及得也比较……
  深呼吸两口气,阮舒推开他:“起来,我看看你的伤。”
  傅令元的视线在她清清淡淡的表情转悠。
  阮舒低垂眼帘,去解他衣服的扣子。
  屋里并不冷,傅令元穿的是件薄薄的开衫,里头连他以往的背心都没有穿,原因无他——从绷带都缠着呢,没法穿。
  从刚一见他,衣服把伤口全挡住,加之他确实生龙活虎,她都要忘记他是个伤患了。
  闪烁着眸光,阮舒将整件开衫褪下来,发现他手臂上也缠着绷带。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上去,顺着绷带的位置缓缓摸了个遍。
  傅令元极其不正经地提醒她:“没受伤的地方也需要抚尉。”
  阮舒翻他白眼:“你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刚刚还对我又搂又抱的?”
  “搂你抱你,就是我旺盛精力的来源。”傅令元信口便是情话,就势往她身、上靠,“你多给我搂搂多给我抱抱,我好起来也快。”
  阮舒默了默,道:“你不是想要我通过庄家码头查到的那几条青门的货运路线?当时只给了你一部分,等明天我整理完了,把剩余的几条也给你。”
  傅令元坐直身体,挑眉看她:“你不是不愿意?”
  彼时不愿意的原因是不希望他继续沾染更多。可现在她已经明白,他另有用处。阮舒抿唇不语,隐隐有点烦他这副继续和他打哑谜的表情。
  她早说她不该来和他见面。
  瞥见从她手提包里露出头的那几页资料,阮舒记起来还有这事没和他聊,便将它们抽出来:“马以说,他以前——”
  “我已经知道了。”傅令元顺便吐槽,“褚翘审讯我期间,我没东西可以招认,她的闲聊我又不爱听,所以她就和我说这些了。”
  “你有什么想法?”阮舒问。
  “没什么想法。就觉得总算有了眉目,是好事。这方面马以是了解得更多,看看他之后能不能有新思路。我们这儿,我找机会把这事和孟欢聊聊,或许能从孟欢那里获取新资讯。”
  阮舒听言补充:“林璞我已经问过了,他本就是三人当中知道最少的人,所以没有能邦忙的地方。至于‘s’那边,就不做考虑了。”
  闻野如今行踪不明,且已与她和傅令元彻彻底底变作敌人,即便他能有线索,她也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突然察觉周身的气压好像不对劲,阮舒凝睛,这才发现不对劲的气压是从傅令元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他的脸再一次黑得堪比锅底,两只眼睛瞪着她,活脱脱憋足气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炸开。
  阮舒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眉心拧出个小疙瘩:“怎么了?”
  旋即隐约反应过来:“你现在讨厌‘s’讨厌到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提?”
  “气球”冷冷一哼:“是!你不能提!脑子里更不许出现他的名字!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行!”
  阮舒:“……”哪根筋又搭错了吧他?
  她懒得理,正好暂时也没话可和他继续谈论的,她再次站起身:“早点休息吧,我有点困。”
  傅令元拉她回来:“你把我衣服都脱了,现在告诉我没其他事?”
  阮舒自然而然以为他还心心念念着那事儿,有点生气,正要明确表示自己没心情和他做。
  却见傅令元将那支诺基亚摆出来在两人之间,道:“来,具体说说,我这个骗子怎么‘大’法?”
  阮舒:“……”
  好好地问话,非得用暧昧的措辞和语气。
  不过倒没想到,他竟主动绕回那个话题了。
  而且,他这架势,是……终于决定向她全部交底了?
  阮舒怔怔,不确定地看他。
  傅令元“嗯?”一声,示意她开口,嘴角噙笑,伸手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唇上润了润:“我也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怎么‘大’。”
  阮舒安静了好几秒,最后没客气,说:“我听过蓝沁的诊疗录音了。”
  傅令元记得褚翘是跟他报备过,她要走了蓝沁的诊疗录音。且如果不是她要,褚翘也不会因为邦她向马以讨而率先发现他的秘密。
  傅令元没多问她怎么就从录音里听出东西了,简单地“嗯”一声,表示他听进去了。
  阮舒接着说下一件事:“我还去过一趟中医药馆。”
  傅令元折眉。
  阮舒致歉:“对不起,那个时候褚翘和我打马虎眼,我心里太想知道答案了,所以试图去套格格的话,想知道格格的爸爸究竟是不是我猜的那个人。格格的警惕心很强,她对我很友好,但不该说的,一句都没和我说。”
  傅令元抿一下唇,问:“你猜格格爸爸是哪个人?”
  阮舒眸光笔直:“十一年前差一点就剿灭掉青门的那位卧底警察。”
  傅令元默一瞬,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嘴角的笑意比刚刚浓郁:“还有呢?”
  他捉着她的一只手,始终没松开,手指头在她的手背上来回不停地摩挲。阮舒感受着他指间的糙茧带来的熟悉的触感,说:“十一年前,你应该不是去美国。可能连吸k粉这件事都是捏造的,或者是你故意做给别人看的,为的只是让你有个合理的理由被傅家的人从海城送出国去改造。这就是每次你对自己在国外的十年生活讳莫如深的原因。”
  “我不是去美国,那我是去哪里?”傅令元似笑非笑。
  “这就要问你了。”说完阮舒又追加道,“反正后面你先跑去滇越和章宁谈恋爱顺便干掉了人家的姐夫,接着又去撩陆少骢表面上和他成了好兄弟私底下却筹谋着要怎么干掉他和他爸。”
  顿了顿,她嘲弄:“是我傻,明明感觉到了你和其他混道上的人不一样,脑筋却一直没能转过弯,以为你的所谓野心,真的就是取代陆家自己当大老。”
  “我不是想取代陆家自己当大老,我做这么多事情干什么?”傅令元勾唇。
  阮舒的手指往他的心窝处戳,清清冷冷:“问你自己!”
  傅令元握住她的书,压她的手掌在他的胸膛,再问她:“那我是什么人?”
  “一个大骗子。”阮舒不仅重复给他的这个头衔,而且进一步将头衔升级,“超级大骗子。”
  傅令元笑,眼里带光,点点头:“嗯,我承认。”
  “承认什么?”阮舒仔细追问。
  傅令元:“承认我超级大。”
  “……”看来他并不是认真想聊。阮舒冷着脸要抽回自己的手。
  傅令元连忙摁住不放,重新道:“承认我是个大骗子,超级大骗子。”
  等同于承认她前面所指出的一切。阮舒滞住身形,掌心下是他遒劲有力的心跳。
  傅令元接下来沉默了有一会儿,像在斟酌怎么和她说、从哪儿开始说。
  阮舒耐心而安静地等待。
  傅令元轻叹一口气,最后选择以格格的爸爸作为切入:“你知道的,我从小离经叛道不学好,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闹得最厉害的那阵子,我常常几天几夜不回家。”
  “我知道自己的生母其实是陆振华的妹妹陆嫣,当时因为和我爸的关系超级恶劣,所以我确实真心想过要去找陆振华认亲戚,不想再顶着个傅家人的身份被我爸看扁。”
  “但陆振华压根不鸟我。我就不信邪,每天出入青门地盘下的那些娱乐场所,而且不是单纯的去玩,而是去闹事。”
  话至此他顺带炫耀了一把:“我玩骰子非常厉害,基本没有我猜不出的点数。所以比较经常去赌场。因为我一直赢,赌场的人就和我玩阴的,污蔑我作弊,要我把赶出去。我打架又刚好也非常厉害,一个打十个,完全不在话下。”
  阮舒:“……”
  他志得意满充满嘚瑟的表情,简直就和他青春期叛逆时候如出一辙,好像这么多年他的岁数都白长了,一部分心智还停留在那个年龄阶层。
  而且她其实很想揭穿,他要真打遍天下无敌手,她和唐显扬当年都是在邦谁偷偷买药治伤的……?
  傅令元还算识相,没有再继续深入地回忆他“光荣”的古惑仔岁月,回归正题:“格格的爸爸,那个时候在青门很受陈玺的信任和看重,邦忙管理的场子里,就有我经常去闹事的。”
  “有一次,我又在赌场里和人呛上了,这回赌场里的打手竟然不出来揍我了,反而赌场的经理把我恭恭敬敬地请进去喝茶。”
  讲故事就讲故事吧,傅令元这个时候偏要停下来问她:“你觉得,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阮舒:“……”
  而且傅令元超级幼稚,她不回答,他就不继续往下说。
  阮舒忍不住翻给他大白眼:“你肯定去了,否则剧情怎么发展?而且请你喝茶的人一定是格格的爸爸。”——俗套,完全不用猜。
  傅令元折眉:“你答非所问。我是问你‘我该不该去’,不是‘我有没有去’。”
  不满之后,他又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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