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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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第8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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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有什么问题?”阮舒费解。
  傅令元收着她的表情,冷冷一哼:“没什么!”
  说的是没什么,他的语气分明蕴满恼火。
  阮舒只当他是恼火闻野又想抓她,并未放在心上,自顾自走去衣柜找睡衣,却是从衣服里翻出一支手机。
  一支老旧的诺基亚。
  阮舒顿住。
  她并非第一次见它。很早之前在他那辆吉普车的格子里无意间翻出来过,她提醒他手机来电话,他当时的反应稍稍有些奇怪……
  盯着它,她的眸光轻轻闪烁,记起她曾经不明白的无数事情最近却因为蓝沁的诊疗音频终于有了个能将一切串成线彻底解释通的突破口。
  她大可以当作没看见这支手机。
  可她另外有想法。
  所以她伸手拿起诺基亚,转回身去,看着他,道:“手机不要乱放,收好了。”
  傅令元原本正黑着脸瞪她的背影独自生闷气,见状表情蓦然僵在脸上。
  而阮舒已然将诺基亚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什么话也没多问地带上刚找到的睡衣掠过他进去浴室。
  傅令元上前拿起手机,扭头,盯着浴室的门,眉峰耸起,眼瞳微微收缩。
  …………
  洗漱完,阮舒从浴室出来,迎接她的便是傅令元复杂的眼神。
  阮舒只当作没察觉,提醒他:“我的包里有从马以那里拿来的资料。你可以看一看。前两天你不在的时候,马以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可能和阮春华当年收养那几个孩子的目的有关。”
  她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润了润嗓子之后,走回来要继续和他说的,却看到傅令元手里拿着的不是拿几页资料,而是同样放在她包里的那本相册。
  终归,她临出门前下决心带来,就有要给傅令元看的意思。阮舒短暂地卡了一下,由原本的单手改为双手握紧水杯,沉一口气继续步伐,故作轻松道:“既然先翻出相册,那就先聊庄佩妤。”
  她知道,他冒险找她过来别墅,最大的原因就是在于庄佩妤,不希望她一遇上庄佩妤的事情就逃避。
  好,那她就不逃避,她来面对,在他的陪同下一起面对……
  “电脑拿出来吧。”她说。
  傅令元眸光深沉,揽过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阮舒闭了闭眼——这是他给她的鼓励。
  电脑很快打开来。
  阮舒登陆庄爻给她的那个网盘账号和密码,驾轻就熟地点开庄佩妤死前烧经书的那一段,问:“看出什么没有?”
  傅令元凝眉,准备再回放。
  阮舒没耽误时间,直接告诉他她通过她和庄佩妤那点可怜的母女间的默契所察觉的:“庄佩妤在找东西。”
  然后再打开林妙芙进来佛堂找庄佩妤的那一段。
  这回没等她说,傅令元已经眼尖地指出来:“找的是这本相册。被林妙芙夹在书里带走了。”
  “嗯……”阮舒嘲弄,“我前两天去监狱探视林妙芙,林妙芙才拿出来和我做条件交换用。不过她撒了谎,说是庄佩妤死后才拿走。”
  顺便把她去银行确认银行卡的事情一并说了。
  “……我当时就奇怪,庆嫂第一个发现庄佩妤死,栗青第一时间就守住了佛堂,林妙芙究竟是哪来的时间拿走了相册?除非第一个发现庄佩妤死的人不是庆嫂,是林妙芙。但发现庄佩妤死,林妙芙肯定得吓到,反应肯定和庆嫂一样去喊人,而不是跑去庄佩妤的屋里拿东西。”
  “所以,确实,只有林妙芙在庄佩妤生前就拿走了相册,才最合理。以致于我们后来在佛堂里只发现了《金刚经》和誊写的经文纸还有佛珠,没其他遗物。”
  傅令元听言冷笑:“林妙芙藏得挺好的。当时她的房间是在我的重点搜索对象里,栗青负责的,却没有任何发现。”
  “毕竟只是本相册,有所疏漏也是正常。何况你们也不熟悉庄佩妤,找东西的落脚点又在两亿的线索……”阮舒淡声。
  傅令元示意相册,征询她:“我可以看?”
  “看吧……”阮舒别开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傅令元打开相册,开始翻阅浏览。
  耳边传来阮舒的低声提醒:“照片后面有字……”
  傅令元听言将照片抽出来,背过面,眸色即刻深一度。
  随着照片越往后翻,同时也看清楚每张照片后面留的字,他眉宇间的褶皱随之逐渐加深,而他的神情则越来越严肃。
  最后一张照片,他看得最久,拇指扣在照片上,来回地摸索小阮舒的脸,无声地笑了,整张脸的表情舒展开来。
  待翻到背面,看清楚那三个字,他才舒展开的脸又聚拢回凝肃。
  他偏头,清楚地看见阮舒蜷握在膝盖上手微不可察地颤抖。
  傅令元抬手覆上她的手背,紧紧地包裹住,故意凑到她耳边不正经地轻笑:“我要谢谢丈母娘,让我有机会看到我们家阮阮穿开裆裤的样子。”
  阮舒未做回应。
  傅令元捉起她的手吻了吻。
  阮舒像是整理好了情绪,这才把脸重新转回来,将电脑上的影像调回到庄佩妤在找东西的那一段,问他:“你认为,庄佩妤当时为什么要找这本相册?”
  傅令元菲薄的嘴唇抿了抿,没有回答,而道:“你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最了解……?阮舒嘲弄。她明明才是最不了解庄佩妤的人……
  可她,又貌似确实对庄佩妤找相册的目的生出想法。
  “她………”阮舒乌漆漆地瞳仁凝住在屏幕上坐在红木桌前落泪的庄佩妤,幽声,“她想把相册和银行卡像那些经书一样,全都烧掉……”
  傅令元沉默地揽过阮舒,拢她入怀。
  他的想法和她一样。
  这么多年,庄佩妤一直都将自己对阮舒的爱深埋心底,不曾透露,她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不希望阮舒知道她的真实情感。她一辈子都在制造自己不爱自己大女儿的假象,很难想象她会在临死前故意留下这些照片去让阮舒明白她——这岂不等于毁掉她自己的心血?
  可相册不见了。
  庄佩妤能想到相册是被谁拿了么?
  她想出去又没出去最后坐在那里流泪,隔着屏幕,他觉得自己感受到的是她的无助、挣扎和懊恼。
  为什么无助?无助相册的丢失?无助相册可能泄露她对阮舒的爱?无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没办法去找相册?抑或其他?
  为什么挣扎?挣扎究竟要不要去找相册?
  傅令元暂时无法明确断言。
  但为什么懊恼,非常明显,恐怕是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做得再绝一点而偏要弄个相册偷偷寄托她的情感。
  还有就是,接下来的影像内容里,庄佩妤坐在红木桌前继续抄经文,最后留下了《金刚经》和誊抄的纸页,恐怕是因为相册的丢失。
  正忖着,阮舒也喃喃开口了:“是因为相册丢了,她才没烧《金刚经》和那些誊抄的经文吧……”
  首饰盒的开盒密码,她当初就是从这两样庄佩妤留下的遗物里发现线索的。
  所以,阮舒发现自己先前的推论是错误的。庄佩妤根本就没想让她通过发现银行卡而找去卧佛寺从而发现长明灯诸如此类的。
  林妙芙拿走相册,对于庄佩妤来讲应该是个意外。
  而且庄佩妤应该不知道拿走相册的人是林妙芙。
  因此,庄佩妤应该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么,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这便又要回到庄佩妤最后留下的《金刚经》和誊抄的经文纸页。
  《金刚经》和经文纸页隐藏的信息,阮舒已经解了,就是首饰盒的密码,不是么?
  难道还有其他?
  如果没有其他,一切绕回原点——
  “……首饰盒里的那颗佛珠……”阮舒颦眉。
  傅令元暂且没顾那颗佛珠,思路的重点落在另外一处,阮舒因为总在回避“庄佩妤是爱她的”这件事所以忽略掉的另外一处:“阮,丈母娘这辈子一直在做的事,是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护你平安,相册丢失,她最害怕的是什么?”
  最害怕……阮舒眸光轻轻闪烁。差不多就是她刚刚在考虑的庄佩妤的最坏打算……
  是什么?
  她不知道。或者更准确来讲,是不愿意具体去承认。
  傅令元替她说出去,说给她听:“丈母娘不仅不想让你知道她爱你,她更不想让另外一个人知道她爱你。”
  前半句,正是阮舒不愿意去承认的事,后半句,倒是瞬间给她灌了个醍醐:“阮春华……”
  是的了,是阮春华。
  庄佩妤原本因为傅令元的找来,只想处理掉自己的所有东西,默默地死去,结果在烧物件的过程中,发现相册不见了,所以在做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担心相册落入阮春华手里?”
  阮舒看傅令元。
  傅令元点头,认同她的想法。只是,他还另有疑虑:如果庄佩妤紧张相册的去处,就不该着急自杀。为了阮舒的安全,她也该先去确认清楚。


第778、大骗子

  傅令元点头,认同她的想法。只是,他还另有疑虑:如果庄佩妤紧张相册的去处,就不该着急自杀。为了阮舒的安全,她也该先去确认清楚。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讲,是不是,庄佩妤在最后一刻的内心挣扎里,其实还是暴露出了她内心最真实最自私的渴望:希望阮舒终有一天能懂她……?
  一切都只能是猜测了。即便他和阮舒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揣度到一些事情,也无法最完整地还原庄佩妤全部的想法。
  叹息着,傅令元轻拍阮舒的后背。
  阮舒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半晌,她默默地在电脑上调出另外一段影像。
  庄爻在佛堂里安装的那个摄像头可能收音效果有限,加之人活动的时候不可能一直靠近佛像,所以画面基本没问题,但对话并非全部被收录。
  当然,佛堂里本身就极少发生庄佩妤与外人的对话,关键的两次全是傅令元来找庄佩妤。
  最早庄爻以匿名邮件的方式发给她的那段视频,是剪辑过的,将傅令元第一次在佛堂见庄佩妤比较具威胁性的话和傅令元第二次在佛堂见庄佩妤b迫庄佩妤的话以及最后庄佩妤自杀的画面拼接在了一起,给了她最大程度上的刺激。
  这两天在看这些初始影像资料,完全就确定了,根本没那么清楚,庄爻不仅剪辑过,而且把音频放大清晰处理了。
  而现在,阮舒调出的就是傅令元和庄佩妤定下三日之约的那一段(第159章)详情。其中b迫的话她已经听过了,但还有另外一部分,因为傅令元是靠近庄佩妤说的,所以基本上没收音,阮舒怎么都听不出来。
  指着画面,她便问傅令元:“这里,你和她说了什么?把她吓成那样?”
  吓成怎样?傅令元眯眼看屏幕,屏幕上的庄佩妤确实从一开始的岿然不动突然跌坐到蒲团上,仰头看他。
  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印象深刻。
  握了握阮舒的手,傅令元告知:“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你厌性症的由来,质问她当年为什么放任林平生糟蹋你。”
  “噢……”阮舒显得无波无澜。
  傅令元则把影像拉到他离开佛堂的位置,同样因为庄佩妤的放轻字音而不清楚,主动告知:“她那个时候问我,是怎么知道当年那件事的。我回答她,是你告诉我的。”
  阮舒依旧无波无澜:“噢……”
  傅令元捧住阮舒的脸,笑:“我是经过她认可的女婿。”——作为母亲,庄佩妤无疑非常懂自己的女儿。
  阮舒自然明白他是在提醒她,庄佩妤将保护她的责任转交到了他的手里才真正下定决心无牵无挂地离世。
  盯着他的表情,阮舒的口吻有些冷漠:“她根本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那不是认可你,是觉得终于来了个能接手我这块烫手山芋的人,赶紧丢给你,她就再也什么都不用管了。”
  一下子又把她自己贬低得不堪,傅令元仿佛又隐隐看见曾经的那只刺猬,疼惜地折眉:“哪来的‘烫手山芋’?我得到的分明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边说着,他倾身朝她吻过来。
  阮舒别开脸,下一秒转回来,淡淡嘲弄:“不过别说她不知道你是谁,我自己同样没先弄明白你的身份,就稀里糊涂把自己给卖了。”
  傅令元登时怔住,看着她。
  阮舒则不再看他了,伸手到电脑上,将影像拉到傅令元对庄佩妤重申的话上:“我是陈青洲的对头。我是你的女婿。我是来邦你的人。”
  足足拉回去三次,也听了三次。
  最后阮舒评价:“真有意思……”
  语气叫人辨不分明她的具体情绪。
  拿上杯子,阮舒起身要再去倒水。
  手腕蓦然被拉住。
  阮舒被迫坐回沙发里,与他四目相对。
  傅令元凝注她,捺着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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