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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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第8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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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令元站定在他跟前:“赌你手里根本没有那两亿。”
  嗓音沉缓得叫陈青洲记起滇缅这一带长年潮热的天气闷声下的雨。
  他抬眼,与傅令元对视,心里竟是异常的平静。或许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他本就已经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
  傅令元捏了捏手心,深沉地注视他,左手迅捷地按住陈青洲肩,右手更加迅捷地伸入自己的兜里。
  “砰”地枪声骤响。
  …………
  海城,心理咨询室。
  察觉眼前有影子在晃动,阮舒涣散的目光凝回焦聚,发现拽回她神思的又是马以的手。
  “又”,但并非只是第二次。她数不清楚,究竟分了多少次神,连“抱歉”都不好意思再说了。
  马以貌似已习惯,不咸不淡地收回他的手,重新握住笔,在打印出来的纸片上圈了一个圈,兀自接上她分神之前的话:“所以差一位完全不清楚情况?”
  阮舒拢起乌漆的眼瞳,垂眸看他圈定的是那个旁边被打了颗星的三号第641章,确认点头:“嗯,就剩下这一位还不清楚。”
  继而重新掀眼皮:“怎样?其他四个的情况还不够么?”
  她微抿一下唇:“那三个,除了他们如今的具体身份,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想了解更多,我只能把我自己的事情再说一说。不过就是……”
  她苦笑,嘲弄:“我是其中的报废品,也有不少问题没想通,能tígòng的资料其实也挺少的。”
  马以收着她的表情,扶了一下眼镜脚:“不用了,这些够了。”
  “够你得出确切的结论了?”阮舒拎起精神头,像总算看见胜利的曙光。
  “不,”马以摇头,“没有确切的结论。”
  阮舒对他的那套一清二楚,改了问话方式:“听完我tígòng的讯息,是不是给你的不确定的猜测增加了一些确定?”
  马以这回没有摇头,但也没有点头,凝眉盯回纸页,似在反刍她方才的话。
  阮舒求知心切,哪里沉得住气?手掌盖到纸页上,阻了他的视线:“你好歹先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文件?”
  马以的目光从纸页上移开,抬眼看阮舒紧绷着的脸,疑似答非所问地说:“我还没毕业之前,就收到很多邀请,各种的都有。”
  “嗯嗯。”阮舒点头得用力。她对他的优秀已有耳闻。也明白他一定不是在炫耀他自己,静待他的下文。
  马以默了一瞬,才继续松开齿关:“我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比较简单,就是能在研究所搞研究。所以挑选时也倾向这方面。其中一个邀请项目,比较特别。”
  什么项目?怎么特别?阮舒想问,不过都咽在肚子里,未出声打断他。
  马以的话语却有些跳跃性:“在我的再三索取之下,对方同意给我看一点资料,前提是我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我签了,资料拿到手,就是我说的,与你这份不完整的纸片在模板相同、内容类似的文件。”
  他的语速不快,措辞也谨慎,明显每一句话都经过认真的斟酌,显得颇为含糊。比如没讲清楚她的两个疑问,比如也没讲清楚“对方”是谁。
  阮舒撑着嘴角,依旧凝神不插话。
  马以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道:“那个研究项目,我们其实多少都有听说过,但以为是传闻。有一次机缘巧合,我的老师无意间提起过,我才知道,不是传闻,以前确实有人在做,只是被强行终止了。”
  “而我看过那份材料之后,发现和那个应该被终止的研究,极其相似。”
  阮舒消化着他的话,心跳隐隐加快。
  马以又跳跃了:“我拒绝参与。但中间费了些周折。最后我也没再按照我原本的规划去搞研究,回来我父母留给我的这栋别墅,开了心理咨询室。”
  口吻颇为寡淡,旋即他绕回来:“我那天在褚翘的shǒujī里看到你发的túpiàn挺意外的。虽然很多事情我不清楚,但当时查证的结果是,和以前那个不是完全相同的研究,另外有人发起的,比较类似。当然,该处理的还是被处理了。”
  因为他在某些细节上的讳莫如深,阮舒其实有点云里雾里,抓起桌上的那纸页,忍不住发问了:“那现在这究竟是……”
  马以给她的回答还是三个字:“不确定。”
  略略一滞,他补充:“我打diànhuà去问我的老师确认过,他对此也惊讶。所以我们现在也非常关注,非常想确认,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还存在,在做这个的人是谁。”
  原本的冰山脸谙上严肃之后,显得凝重:“如果真的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研究,那么,事情要在现在的基础上,更加严重,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牵扯,也相当值得我们探究。”
  阮舒没有接话,也接不了话,感觉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甚至感觉从脚底窜上来一种道不明的幽幽冷意。
  马以洞悉,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纸:“我再怎么强调它的不确定,你也依旧没听进去。”
  阮舒伸手去端杯子,没呡到东西,才记起牛ai已经被她喝光了。
  添了添干燥的唇,她把空杯子握紧在手里,身体也往后靠上沙发背,潜意识里寻找一种踏实,然后发问:“你们……那些不为人知的机密研究,全是这么恐怖的内容?”
  她后知后觉,他讲述过程中的跳跃性和粗略化,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正是考虑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然,即便他已经隐去了很多东西,比如研究的具体内容和ao作方式,之于她而言,也能够从他某些措辞里自行联想和补充,毕竟她这个残破纸片上的东西已有一定的了解。
  报废品、残次品,如果真是实验中的小白鼠,这样的形容倒歪打正着地准确了……
  “不是。”马以否决得相当坚定和确信。
  阮舒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语欠妥,充满冒犯。
  “对不起。”她致歉。
  马以没接腔。
  阮舒心里琢磨着,从他那番话的某些隐晦的表达里,貌似……那件事对他的生活影响还满大的……?
  安静数秒的马以在这个时候重新开了口:“有些现在看来违背人性和人伦的研究,或许在将来才会被大家所理解。但我无法接受,也不想去理解。至少截至目前为止都做不到。”
  乍听之下牛头不对马嘴。阮舒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在解释他当年为什么拒绝参与那项研究。
  非常有意味的一句话。
  违背人性和人伦……
  这几个字眼,给人以惊心动魄、毛骨悚然之感。
  阮舒依旧接不了话。
  马以根本也没希望她接话,在这时站起身:“聊得差不多了。”


第757、周旋

  顺手他也要将那份纸页带走。
  阮舒噌地起身:“就这样?”
  马以看她一眼:“我会根据你刚刚tígòng给我的讯息,再研究研究,也会再问问我老师的意见。希望你这边之后能有更多的新情况。”
  “可……”阮舒u言又止。
  马以淡淡再补充:“我手里还有褚翘给我的那两个人的生平资料,以及江城和海城相关几个案子的卷宗。会一起作为参考的。”
  之前那个话题,疑虑满腹。几秒的斟酌,阮舒最终选择暂时咽下她相信等马以进一步确认,会与她讲述得更加详细。
  一直以来,她都搞不清楚阮春华和庄家、和青门,究竟有怎样的纠葛,才使他在暗中参与了那么多的事情。今晚马以和她聊的内容,好像终于撕开了真相的一个口子。
  不管到底是不是和马以口中的研究有关,至少有了一个清晰的调查方向,驱散迷雾只是早晚的事情。忖着,阮舒由衷感叹:“马以,谢谢你,谢谢你和褚翘。我很xìngyùn,能拥有你们两个朋友。”
  马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许久,评价:“你越来越不像八年前第一次来我这里的女病人。”
  未曾料想他如此回应,阮舒微微一怔。
  马以已然转身,话语随着他的步子不疾不徐地飄来:“未经考证之前,都是猜测,不要胡思乱想。我这里不是动物园,不收留熊猫。”
  熊猫……
  阮舒下意识抬手摸自己的眼睛,继而干脆手掌拢住脸,神情颇为微顿。
  垂落双手,她行至窗前,打开一扇窗,面对的是深夜笼罩之下的院子。
  凉凉的夜风挟裹淡淡花草香气撩起窗帘,细细一缕月光趁机覆上地板。
  阮舒侧身,肩头靠上墙,脑袋挨上窗框,侧脸顿时也铺上一层月光,给她绷着脸再添一分清冷。
  思绪杂乱,飘忽不定。
  shǒujī在玻璃茶几上的震动于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清晰无比。
  阮舒蓦然晃神,匆匆走回沙发前,迅速抓起shǒujī。
  来自二筒的消息:“阮总,jǐngchá来了,我去看看情况,可能暂时无法及时与你联系。”
  眉心狠狠抽搐了一下,阮舒握紧shǒujī坐进沙发里,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不宁。
  …………
  “砰”地枪声骤响,却并非出自傅令元的枪,而是从外头传进来,有些远,但在空旷的山林中格外清晰,不难辨认出来。
  眉眼一凛,傅令元刹那顿住。
  就是这一顿的功夫,让一个面甸人眼尖地留意到傅令元的小动作,第一时间上前推开傅令元挡在陈青洲跟前,非常凶地说了句缅甸话。
  傅令元迅速将刚露出点头的枪塞回口袋,然后被迫松开按在陈青洲肩膀上的那只手,表情凝上对面甸人的费解,假装自己的注意力完全在刚刚的枪声上:“外面出什么事了?”
  海叔和主事的面甸人同时发问手下。
  守在门口的两边的人马均往外跑出去一个,边跑边打diànhuà给守在更外面的人。
  而海叔才是最快得到消息的人,接完一通diànhuà后即刻肃色:“傅先生,有外人上山来了,好像还是jǐngchá。”
  jǐngchá?!
  傅令元心头一动。
  陈青洲的表情则复杂。
  面甸人的手下在这时回来复命,肯定了海叔的消息:“有jǐngchá!我们的一个兄弟太害怕了,不小心开了枪!”
  面甸人的反应更为强烈,又惊又吓:“怎么会有jǐngchá?”
  先前说话比较难听的后方的另外一位面甸人质问傅令元和海叔:“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玩阴招把我们给耍了?!”
  “jǐngchá来了对我们青门有什么好处?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先走人?再耽搁jǐngchá就要包围上来了!”海叔皱眉,心里琢磨着,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且这群面甸人怎么连消音器都不安的?
  殊不知,之所以没有安消音器,一方面因为这些个面甸人绝大多数是工厂的工人出身,鲜少有机会对外,也就没什么必要碰枪,不是特别熟悉。另外一方面,他们原本是没有wǔqì的,一些用的是以前储存在工厂里少量的那些备用家伙,更多的是临时去黑市买的,他们又没什么钱,能勉强配几把防身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主事的面甸人赶紧把同伴拉回后方去,向海叔致歉,认同道:“是!我们必须赶紧走!”
  青门的手下毕竟训练有素,也见过世面,面甸人以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工厂的劳务工作之中,眼下一出状况,完全炸开锅,兵荒马乱得很。
  不过还算比较团结,连负责守在外面其他地方的人都跑进来,等待下一个去处。
  主事的面甸人也难掩紧张,挥挥手臂发号施令:“走!走!我们赶快走!”
  一群人跟着他便往外涌,海叔拦住了他们问:“等等!你们要往哪里走?之前上山的路不是已经被jǐngchá堵住了?你们是不是还有其他出入口?”
  海叔的目的自然是提醒他们不要忘记了这边青门的人,要走就带着一起走。
  结果他的问话倒如当头一棒令面甸人清醒过来:“没有其他路,我们指的上山走的那一条。”
  一语出,其余的面甸人又弥漫开乱糟糟的仓皇。
  很快地,面甸人想到了什么,走过去抓住陈青洲:“你一定知道怎么避开jǐngchá下山!上山的路就是你告诉我们的!”
  傅令元的目光越过重重面甸人看了一下陈青洲,极其轻微地折眉,转过去与海叔对视时已然收起表情,只与海叔从眼神的沟通上相互心领神会。
  陈青洲正在回应面甸人:“没有其他路,只有带你们上山来的那一条。”
  “骗谁呢?!”面甸人根本不信他的话,“你在工厂都能给大家留出紧急情况之下的逃生出口,这里的罂粟地这么重要,怎么可能会没有留后手?”
  陈青洲一点不改平声静气:“这块罂粟地原本就是彭师傅发现的,瞒着我偷偷在这里种罂粟,我也是前几天被彭师傅带上来才知道路的,其余的根本不清楚,你们要问也应该去问彭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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