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境贸易小镇看似平静。此时此刻的暗处却不知正在进行着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让车子到镇外等着吧。”说话间傅令元已迈步,“我这趟算去外地出差,这里有些手工艺品还不错,去给你们阮姐买点礼物。”
…………
给阮舒擦完药,闻野憋了一肚子火离开她的房间,然后才掏出震了有些时候的手机。
吕品:“boss,我们已经顺利进入樾南境内,抵达酒店。你和阮小姐慢慢散步没关系。什么时候到都可以,我会邦你把预约往后推迟。”
“不用了。全部都取消!”
闻野的没好口气,在熟知他性格的吕品的耳朵里,俨如小孩子耍脾气,料准必然是boss又和姑奶奶之间发生争执所以闹情绪。
“那boss你和阮小姐现在在哪?我派车去接你们。”吕品耐心。
“也不用了!我和她没过口岸。”闻野的口气更差,嗤声,“她以为我要把她拐卖到樾南。”
吕品:“……”
略略一揣度,他笑了:“boss。其实你可以和姑奶奶讲明白,只是带她过去玩的。”
闻野却是冷笑:“你也开始教我该怎么做事了?”
吕品神经一紧,即刻否认:“不是。”
闻野依旧冷笑,继续拆解他的话:“她现在是我抓在手里的戏弄傅令元的筹码,什么时候变成我要带她过去樾南玩?”
吕品马上道歉:“是,对不起,boss不是要带姑奶奶过去樾南玩,是我误会了。”
“再扣三个月。”闻野丢话。
吕品:“……”连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这细数下来今天一天差不多他一整年的工资都没有了……
“还有。”闻野记起什么,又道,“我刚刚在这边干掉的两个男人,身、上都带了枪。还有粉,可能是谁手底下的马仔。这会儿警察在接管。你等下去查查,把他们老大找出来,一窝全部弄死。”
“好的boss。”吕品应承,也没问他们究竟怎么不知死活地得罪了自家boss,反正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干了。
临挂电话前,吕品没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问他确认:“boss。晚上还直播吗?”
“为什么不?”
“……”吕品觉得自己今天打从被姑奶奶坑了那把之后突然不能好好伺候boss了……
…………
傅令元携栗青信步,没多久就遇上道路前方被警戒线拦住。
打听之下得知,正是和雄仔分开前,雄仔死掉两名手下的案子。另外还有三名樾南小姐的尸体。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个小镇的治安其实是很好的。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发生枪杀案,闹得还是比较大的。尤其影响到旅客的情绪。
不过因为警方的控制,倒也没造成恐慌。
傅令元未放在心上,非常认真地逛着街边的商铺和摊子。
不多时,悠扬轻快的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走上前后便看到吹笛子的苗族男人身边有苗族女人展开的毛毡。毛毡上的手工编织品模样比一般摊子上千篇一律的纪念品漂亮、精致、特色得多。
傅令元正挑选着,有两名警察走过来向这对苗族男女询问口供。
两人皆表示不曾留意街道对面的动静。
警察准备离开去问附近的其他商铺里的老板。
一名小摊贩主动跑过来提供信息。
“警察同志,我没有目击枪杀,但是在那之前,有个穿浅黄色奥黛的女人在这附近跑来跑去的,好像在躲什么人。我总感觉和那几个死掉的人脱不了关系。”
“什么穿浅黄色奥黛的女人?跑来跑去是跑去哪里?你不要‘感觉’,要讲清楚,否则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两名警察询问得仔细。
小摊贩一听有点怂,怕无缘无故惹?烦,稍加迟疑之后嘀咕:“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一定有关系,但我们这里每天除了接待游客就是接待游客,很平静的,就今天那个女人非常惹眼。”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逃跑的樾南新娘,抓了她一把,结果发现是我们中国人,她还骂了我,说她是被人贩子给拐卖。所以我就多关注了她一会儿,亲眼看见她四处乱窜,最后跑进巷子里去的。”
两名警察听言大概也琢磨出点意思,便进一步问:“后来还有什么动静你关注没有?”
“没,”小摊贩摇摇头,“就这些,后来我也忙着自己摊子上的生意,没再留意了。”
“那女人长什么样?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你有办法具体形容一下么?”警察问。
“这个有!”小摊贩马上道,“警察同志?烦你们稍等一下!”
迅速跑开,很快又重新跑回来,手里多了一张素描画。
“那女人之前就在街边逛了挺久,我那个时候就对她有印象了。我这不是做的街边画像的生意?当时正好没客人,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随手速写了一张。就长这样,警察同志你们看看~”
边说着,小摊贩要把画纸递给警察。
风一吹,画纸便不小心自小摊贩的手中飞了出去,将将落在苗族女人的毛毡摊子上。
苗族女人邦忙拾起画纸,正要交还给追过来的小摊贩,手臂猛地被人捉住。
…………
阮舒也是佩服自己,竟能在闻野邦她擦药的过程中混混沌沌地睡过去。
不过没多久就醒来了。
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黑,房间的窗户没关,瓢泼的雨水声特别清晰。
阮舒怔怔凝注片刻,翻过身,从床上坐起。
但见傅令元坐在椅子里,貌似已经看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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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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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丑人多作怪
脑袋还有点昏沉,何况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阮舒下意识地轻唤:“三哥……”
然几乎是出声的同一时间,她的眸光恢复清锐,盯住他脸颊上的指甲划痕——正是之前在江城时她抓的那道。
“不是想见他?”闻野摊摊手,“现在让你见到了。”
阮舒:“……”神经病!
眼不见为净!她决定躺下继续睡觉。
闻野快一步上前来,将她拽住,命令:“起来。”
阮舒不愿意,无声地反抗。
“怕什么?”闻野脸上泛出浓浓的讥诮,“你能卖几个钱?”
阮舒坚决不予理会。
“看来你是希望再占我的便宜了。”嘲讽着,闻野弯下腰,霍然将她从床上抱起。
阮舒挣扎。
闻野早有打算似的,毫不客气地放掉双手。
阮舒便从半空中直接掉到地上,即便铺着地毯,也摔得她一阵疼。
闻野的话自她头顶传出:“要么自己爬起来,跟着我去吃饭,要么我就再让你占我的便宜,多摔你几次。”
阮舒趴在地毯上不动。
闻野轻轻踹她的小腿。
“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阮舒的声音闷闷的。
闻野:“我和青门约的会面时间在明天。”
阮舒:“那是你。我问的是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闻野:“只要你今天没有饿死、没有摔死、没有痛死。活到明天,就能见到他。”
阮舒侧头,偏出脸,自下往上盯住他:“把他的面具摘掉。”
“你更想看我的脸?”闻野问得故意。
阮舒捺下冷笑,满足他的虚荣心:“是。”
“心里在骂我?”闻野蹲下身,直视她的双眸。
既然他总爱明知故问这些自取其辱的问题。阮舒便再遂他的愿:“是。”
“如果有机会,你还要再跑一次么?”闻野又问。
“如果你不在我身、上装定位,我一定会再跑。”阮舒想给他一记哂笑,扯了扯嘴角,一直都处于疼痛之中的脸更疼了。
闻野哼哼一声,倒没生气,目光忽然注意到她的腿。
她穿的是临时买来的一套民族风的短袖短裤,因为她姿势的缘故,两条笔直白皙的腿横亘在地毯上,如同玉器展示一般,一览无遗。
而他记起的是先前在巷子里,他现身救她时她衣衫不整的模样:直筒裤被褪至膝盖之下。浅黄色丝绸布料的薄薄裙摆半遮半掩。
还有他给她搭手穿回库子时,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
噌地,闻野迅速站起,强行止住思绪,骤然臭脸,并且又踹了她一脚。指了指他刚刚坐过的椅子:“把衣服换掉再出来!”
阮舒没再反抗,至少该争取的已经尽力争取了,再下去可能得被他打成残废。
忍着疼,她起身拿过衣服,提醒闻野:“把你那张脸换下来!”
随后她进去浴室。
无意间一抬头,却是猝不及防地发现镜子里照出的一张陌生女人的面孔。
…………
栗青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大雨和雨中行走的人,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因为老大在认出那张阮姐的速写之后,把他丢下了。
也没说究竟去哪里。
但非常明显,肯定是打探阮姐的下落。
可费解的是,难道不是应该拿着速写像四处再问一问?
思忖半晌,栗青得出的结论是:老大去找邦手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另外一拨兄弟。
毕竟如今已确定阮姐被带来了这里,范围缩小在这个小镇里,地方不大,熟悉这里的人应该非常容易发现线索。
比较?烦的是,惊动了警察,警察多半也会根据阮姐的模样去查探线索的。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响。
栗青迅速接起:“老大!”
“嗯。”傅令元应得淡淡,“我正好又碰上雄哥,在和他喝茶。雨下太大,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不回市区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
挂下电话。傅令元看向对座里的雄仔。
雄仔刚交待完手下一些事情,转回身来示意刚上桌的菜:“白天你们请我,现在正好也让我意思意思。早知道要下这场雨,我们在洗浴中心的时候就一起吃完饭再散嘛。”
傅令元端起茶杯轻轻晃了晃,扬唇:“如果没有散了再碰上,怎么体现我们有缘?”
“那也是。哈哈哈。”雄仔笑,在另外一个杯子里给傅令元满上酒,“既然有缘,就把酒言欢多喝几杯。顺便把新‘丧尸’的事再仔细聊一聊。”
傅令元瞥一眼那名刚被雄仔交待完事情退出包厢的手下:“你是在处理事情?没耽误到你谈大生意吧?”
“嘿,你这话说的,哪啊?”雄仔笑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两名手下莫名其妙被人宰了。”
“傅先生懂的,我不能完全不管,否则下面的人以为我这个头儿护不了他们。查到点苗头,就让他们去探一探。”
“不能一上去就打人脸。毕竟这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多,万一遇到个大人物,总得给人点面子,兴许不打不成交。”
傅令元状似了然地点点头,但笑不语。
…………
厚嘴唇,宽鼻翼,?色皮肤,一侧的脸颊俨然是肿的。
阮舒吓得险些叫出声,下意识地连连后退,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旋即她反应过来什么,顿住身形看回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也在看她。
阮舒凑近。
镜子里的女人也凑近。
阮舒抬手伸向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亦同步抬手伸向她。
阮舒愣住,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无疑,镜子里的女人同样在摸自己。
情况一目了然——必然是在她刚刚那一小觉的过程中,闻野偷偷给她戴了张面具!
阮舒冰冷着神色走出浴室。指着脸质问:“你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闻野轻飘飘睨她:“一张脸看三十年,你不觉得腻?我在邦你换口味。”
阮舒:“……”
闻野已行至她跟前,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饶有趣味地欣赏,继而补充:“而且,你不认为现在这张脸的样貌更适合你?”
松开手,他拍了拍手掌,再摊开两手,评价:“丑人多作怪,说的就是你。perfect~”
阮舒:“……”超级想把牛粪丢他脸上!
“不捞你费心。别说看三十年,看六十年我都不会腻。我不需要面具。”——他的理由那么瞎,她怎么可能相信?他必然居心叵测!
说着。阮舒自顾自抓自己的脸。
要说着面具还真是神奇,若非照见镜子,她压根感觉不到自己脸上多了一层皮,且摸上去也不觉得自己脸皮变厚了。
手指摸索着就往脸颊边侧细细地找寻面具和她的脸的接缝处。
闻野猛然捉住她的双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先赔了这张脸皮的钱再撕。”
“多少?”大概因为最近已经彻底适应自己兼职庄家家主和陈家当家人的身份,手握两家的家业,阮舒的腰板挺硬的,气势上完全不输人。
闻野轻蔑道:“钱我自己有。脸皮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