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子,你提供的那张清单上的文物。在博物馆这里好像确实找不到。现在还没找完就是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啊。”
她也跟着她一般着急。毕竟她现在心里头已然非常清楚,要找的这些文物,应该全是赃物。
阮舒默了默,也只能说:“我等下再琢磨琢磨。”
博物馆的路断了,隋欣也不清楚……
得和闻野、庄爻再共同探讨探讨了……
敛回心神,阮舒和她商量隋欣的事——“干尸现在还在博物馆?”
“是啊,不说是文物?所以暂时没敢乱动,谁晓得一会儿会不会破坏什么?我们的法医可不想平白无故担罪名。就等着研究员过来,将干尸打包带走回去他们的研究所。”
褚翘的语气在所难免地挟裹了冷嘲热讽,转瞬敏锐而饱含期待地问:“你是不是有新发现?”
马以原本正在观赏博物馆内得到成功抢救的文物。
忽地便听闻褚翘兴奋而惊喜的高声表白:“我真是爱死你了!给你一个超级大么么哒!”
马以挑眉,转回身,看到褚翘刚收着手机,正向其他警员交待任务。
她的后方是大火烧过之后的漆黑和狼藉。
而她整个人神采飞扬。
…………
隋欣就这么暂时交由褚翘了去处理干尸案了。
阮舒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日记本里的文字,又陷入找不到赃物的困境之中。
往后仰头。看着顶上的天花板,她颇为沮丧。
或许,庄荒年真的非常厉害,手里的路子多。文物挖得也好,所以每一件都不是废品,全都倒卖出去了,没有滞留物……
是这样么……
阮舒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遮在自己的眼睛上。
转瞬新的念头又浮出:不,不对,以庄荒年这样的文物爱好者,挖到的那些文物里,肯定有他自己喜欢舍不得卖出去的。
嗯,对,是的,就算其他的确实都卖了,也应该还有他的心头好留下来做私人收藏了!
阮舒从大班椅里坐直身体。
如果是私人收藏,又没收藏在博物馆里,难道是放在他自己的家里每天晚上看着入眠用的?
要搜他的家么?
貌似非常困难……
“大小姐。”荣一叩了叩书房的门,走了进来。汇报道,“设计师将大小姐明天祭祖仪式上要穿的衣服送来了,需要大小姐去试一试,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能抓紧时间再修改。”
“好。”阮舒站起,暂且锁掉电脑。
权当休息一会儿,放松放松脑子吧,干干坐在书房里闷着,也不会有新思路……
…………
庄重的黑色加古典质朴的银丝钩边。庄家比较崇尚的总是这两种颜色的搭配,特别体现在大型仪式上。
这回的衣服和早前她在冠姓礼上所穿的款式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在于彼时秋末即将入冬,此时正逢隆冬盛寒。
试穿的结果非常合身,除了领口阮舒认为需要再稍微收一收之外,没有其他意见了。
送走设计师,仆人按点送上阮舒需要食用的补品。
阮舒没忘记自己的孕妇身份,未拒绝。
中午午餐时的暖阳高照不知何时已然不见,天空重新阴沉下来。
如果没记错。天气预报告知的貌似是,晚上又将下雪。
她望向落地窗外,有点想念庄爻之前给她堆过的三个雪人。
话说不知道庄爻和闻野为明天的计划准备得怎样了。
再等一等,到庄宅里晚饭的点儿,两人就该回来了。
她如今怀了个假孕,就真成坐牢了,被庄荒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看守住。
所幸,挨过今晚。明天祭祖仪式,一切就跟着结束了。
抓紧速度把补品吃完,阮舒准备回她自己的三楼书房里去继续伤脑筋。
走过厅堂的时候,正听到管家在嚷嚷:“完了完了。你搭上这条命都赔不起了!”
一名仆人跪在地上求救:“我不是故意的,管事儿的你帮帮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管家叹气:“谁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疯了才会去故意摔烂古董。但我能帮你什么?确实被你……唉……你自求多福吧……”
仆人顿时哭得撕心裂肺,抓住管家的腿不让他走。
阮舒蹙眉,拐弯,绕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姑奶奶~”几位在场的仆人悉数恭敬问候。
跪在地上的那名仆人如见救命稻草,身子一低,额头便重重地磕到地上:“姑奶奶请宽宏大量饶了我吧!这真的是要我们全家人的命了!”
阮舒转眸看管家。用眼神询问。
管家会意,连忙为她解释:“姑奶奶,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她下手没轻重。刚刚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古董瓷盘撞碎了。”
边说着,管家的手朝旁一指。
入目的是原本已打包装箱的瓷盘,确实如管家所言碎裂了。
跪在地上的仆人哭喊:“我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古董。平时这里明明是没有东西。古董也都陈列在展示柜,我不知道怎么原来就在这里头。”
经提醒,阮舒的目光朝展示柜的区域瞥了瞥,倒是也有所疑虑:“庄荒年昨天不是说担心红外线对我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把古董全都收走先放去博物馆么(第572章)?”
“是的,姑奶奶。”管家回道,“确实如此。所以才打包装箱了放在那个角落里。”
“庄二爷本来昨天离开走的时候说等今天就调几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过来搬运。可夜里博物馆不是火灾?事情就给耽搁了。”
话至此,管家口吻庆幸:“亏得昨天没来得及运去博物馆,否则可能连这一批都得遭殃在大火里。”
看着那些古董,阮舒脑子里蓦然划过一个似有若无的猜测。
压着心绪,她暂且耐着性子问:“陈列在宅子里的这批古董,每年都会换新么?”
当初第一次来庄宅,柜台展示的古董就吸引了她的眼球,乍然之下让她错觉身处博物馆(第435章)。
不过她对古董又不感兴趣,这片区域也极少绕过来,所以未曾仔细注意过究竟都摆放了哪些东西。
管家回道:“回姑奶奶,没有每年换新,宅内的仆人也没有权利管这片展示柜。”
“我印象里,老董事长在世的时候,这批古董就在了。经常是庄二爷来的时候,仆人才会在他的指挥下过来这边擦擦玻璃扫扫地。”
所谓“老董事长”,指的自然是庄满仓。
而在管家的这番话落之后,阮舒脑子里的那个猜测越来越浓烈。
凤眸紧紧盯片刻这批古董,她走上前一步,再转回身看荣一:“来把这些箱子都打开!”
…………
博物馆一隅。
庄荒年收到来自手下的汇报。
他们不仅把隋欣所乘的警车跟丢了,而且……隋欣和毛豆至今没有再回去。
没有再回去……
这意味着什么?
庄荒年双手负于背后,抬头看天空。
太阳没了,又阴天了。
天快黑了,雪,也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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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一触即发(4)
定定凝望片刻,庄荒年垂回首,尝试用手机拨打隋欣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庄荒年挂断。
等候约莫五分钟,庄荒年第二次拨打隋欣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庄荒年挂断。
又等候约莫五分钟,庄荒年第三次拨打隋欣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听筒里,机械的女声久久地回响。
庄荒年收起手机。
无疑,他已经被隋欣拉黑了。
拉黑……
庄荒年沉默地站着。
沉吟须臾,他拨通隋润菡的号码。
…………
原本已经打包装箱的古董全部被摆回到展示柜里。
粗略统计,大概六十多件。
大小不一,总类各异。
陶瓷,金银铜玉石,织绣,书画,雕塑,文献刻本。等等。
就好像每一个品种,都撷取了最宝贝的一样珍藏起来,不与外人道也。
这里的展示柜虽然和博物馆里的一模一样,但并没有如博物馆里那般的标示牌,遂,之于阮舒这样的门外汉而言,除了根据常识认得它们各自的外形。其余一概不懂。
不懂他们的名称,所以无法对应那份赃物清单。
或许只有庄荒年才能够准确无误地叫出它们的名字。
她想不到从哪儿能找来考古专家为她辨认。
然,阮舒有第六感。
前所未有的强烈的第六感,令她在这种摸瞎的状况下,莫名其妙地无比确信,此时此刻陈列在她面前的这些东西,她不敢说全部,但必然包含有庄荒年和隋欣的父亲一起盗墓时的战利品。
除了第六感,还有什么?
阮舒的视线扫射着展示柜里的全部物件,脑子里有什么模模糊糊的疑似记忆又疑似灵光的东西零零散散地漂浮。
“大小姐——”
“等等!”
阮舒打断荣一对她思绪的骚扰,牙齿轻轻咬着手指甲。
两秒后,霍地,她扭头往三楼跑。
荣一见状,愣了一愣。即刻追在阮舒身后,焦虑得不行:“大小姐!您慢点!有什么事着急得非得用跑的?您顾着点肚子里的小少爷!不要摔倒了!”
…………
结束完通话,庄荒年又一次抬头看天。
冬日的天色总是黑得比较早,更遑论今次太阳早已躲了起来。
转身,他往博物馆里回走。
没几步迎面便碰上博物馆的一名工作人员:“馆长,原来您在这儿啊,警察又有事在找您了。”
“好。谢谢。”庄荒年不疾不徐。
工作人员倒是欲言又止。颇为心疼他:“辛苦馆长您了,本来失火就够您忧心的了,警察办案又总是得找您,我们其他人除了一开始被警察叫去一一做了笔录,后面也根本什么忙都邦不上您,无法为您分忧解劳。”
庄荒年笑得平易近人:“你们已经在为我分忧解劳了。”
“庄馆长。”
听闻叫唤,庄荒年应声转头,看到褚翘。
他始终不曾忘记,这个姓褚的女警官,和住在庄宅里的那一位关系非常不错。
…………
褚翘走到庄荒年跟前。
庄荒年含着笑意略略颔首:“褚警官,听说你又找我?是博物馆里又有何新发现?”
褚翘笑眯眯:“我也希望能再从博物馆里找到第三具尸体,案情就更有趣了,庄馆长您觉得呢?”
说罢,不等庄荒年反应,褚翘自行揭过玩笑,正色道:“是这样的,庄馆长,这里设立的是为了方便我们警方做笔录的临时审讯室。关于庄馆长您私藏干尸一事,恐怕需要庄馆长走一趟警察局。”
“一定要现在?”庄荒年微微皱一下眉,“褚警官,博物馆内的文物还没整理好。而且,一会儿研究员不是要过来看干尸?”
“不是有其他人都在做?庄馆长难道还不放心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人?至于干尸,研究员什么时候能到,什么时候带走干尸,和庄馆长貌似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吧?我们会妥善保护好干尸的,直到研究员前来。”褚翘说。
庄荒年缄默两秒,问:“是否会将我扣押?”
“这个……”褚翘迟疑地拖一下尾音,“或许吧。我目前也无法保证。一会儿您跟着我的同事走。到了警局自有其他人接待您的。”
庄荒年稍稍一顿,凝眉沉吟两秒,道:“褚警官稍等,我想联系我的律师。”
“嗯,可以的,”褚翘点头,“庄馆长请便。”
…………
阮舒冲上三楼的书房。取过她专门打印出来的那一叠隋父的日记。
她快速地搜寻,将其中的几页抽出后,带着它们又要往楼下冲。
荣一拼死拦住她:“大小姐!不要再用跑的了!您忘记您现在是个孕妇吗?您怎么可以把小少爷的存在忽略?!”
阮舒:“……”
他看上去非常生气,两只大得似铜铃般的眼珠子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的小腹处。
他自打跟在她身边之后,虽带了假发,在外形上稍做了修饰,但眼皮上的那道刀疤是无论如何都去不掉的。
而中午开始,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眼罩,将刀疤遮盖住了,所以眼下他的造型就是一独眼龙,或者更准确点可形容为独眼龙。
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