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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唇角微微翘起弧度:“嗯,是,你说的没有错。确实就是那个时候。傅令元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房间里,他自己出去吃鸡了。”
她措辞简单粗暴且直白的坦诚令车内瞬间安静。
庄爻和荣一的神色皆微妙。
阮舒并无太大异样的盯着车窗外的酒店,嘀咕:“干净的处、女,在这里交付自己的第一夜,该是难忘而美好的回忆……幸运的是,原本以为只有一夜之情的漂客,后来兜兜转转,真成了自己的男人,和他一起来故地重游,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庄爻皱眉:“姐,我们——”
“林璞,”阮舒唤他,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从外面收回来,转而落在他的脸上,“你刚刚不是说,傅令元被接走去招待了?你应该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庄爻眉头不禁皱得愈发深。
不等庄爻回答,荣一倒是率先接了个电话,告知道:“大小姐,我知道傅令元去哪儿了。”
…………
荣城这回的巡察是今年整个巡察工作的收尾,一方面临近年关,另外一方面更在于傅令元带了小雅一起来,所以荣城这个堂口的司徒堂主与其说是安排严肃的巡察项目,不如说是兼职导游,重点落在怎样让他们二人得到最充分的休闲娱乐。
而荣城休闲娱乐项目最齐全的地方,莫过于荣城的那个大庄园。
上午的时间主要是打高尔夫。傅令元边和司徒堂主打球,边听他汇报一整年下来荣城堂口的情况。
相较于其他地方,设置在荣城的堂口事情实在算是少的,而且是最干净的。因为荣城这里有好几个軍政要员的老家,许多活动不方便展开。这个堂口的作用基本上确确实实只用来运转三鑫集团及其旗下所有子公司集散至附近的产品和货物。
事情少,内容上也没多少可汇报的。其余的便插上闲聊。
闲聊之中,司徒堂主在所难免地提及:“傅堂主出身大名鼎鼎的傅家,傅家的老宅恰巧就在荣城,不知傅堂主是否顺便回家里探望亲人?”
傅令元提着高尔夫球杆和司徒堂主一同从场地上下来,闻言斜斜勾起一边的唇角:“你这是希望我被傅家的人打断腿么?”
司徒堂主闻言开怀地哈哈大笑。
两人已走回休憩区的伞篷处,栗青第一时间接过傅令元的高尔夫球杆,坐在伞篷下等候的小雅亦第一时间站起身,体贴周到地先递上毛巾,再递上水。
当着外人的面,傅令元自然全都没有拒绝,宠溺的目光落到小雅的脸上,有点怪责:“不是说让十三先陪你去庄园的其他地方自己找点乐子?温泉或者美容会馆都有的。何必坐在这里晒太阳?”
“没关系的。太阳不晒,挺暖和的。”小雅柔声,仰面看着他笑得眼波似水,“泡温泉和做美容都很无聊,不如看你打球来得有意思。看完后觉得,我以后在家里,又多了一件事可以做,就是学打高尔夫。”
司徒堂主笑着接腔:“也不用再另外请老师了,傅堂主就可以亲自手把手教授。”
充满情趣的画面,小雅听着,脸上便晕开一抹羞涩的笑意:“确实。他什么都会。我的网球也是他教的。”
傅令元伸手敲敲她的额头,浮于表面的笑意里不着痕迹地压着凛冽的锋芒,收回手后顺便再在手中攥着的湿毛巾擦了擦。
栗青上前来接过用完的湿毛巾帮忙放回去,眼睛先瞟了眼小雅,随后用眼神询问赵十三:“她什么时候开始连‘傅先生’三个字都直接省略了?直接‘你’啊‘你’的这么亲密?”
赵十三懵懵懂懂的:“啊?是这样吗?省略了‘傅先生’三个字就变得亲密了?”
栗青翻了记白眼懒得和他说了——跟长着颗榆木脑袋的人一起工作,还真是只能专心工作没啥好聊的。
一行人从高尔夫球场离开后,先去了餐厅就餐。
司徒堂主提出了几个项目给傅令元选择,作为下午的活动安排。
傅令元望向小雅,将选择权交给她。
小雅在听完后,却都不是特别满意,踌躇着问:“我听说这里有跑马场的。”
司徒堂主道歉:“是我的误判。我还以为小雅小姐外表温柔娴静,更喜欢静态一些的活动。原来小雅小姐喜欢跑马。以前学过么?”
“没有。其实我不会的。”小雅略微难为情,“只是很喜欢,想尝试。”
司徒堂主笑着看向傅令元:“我都可以想象到一会儿傅堂主和小雅小姐共骑一骑的美妙画面了。”
小雅脸上不无意外地浮上红晕,秋水剪瞳脉脉地瞥一眼傅令元。
傅令元唇边噙着一惯闲闲散散的弧度,手臂虚虚地揽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听言道:“尽会一时兴起。不过真是会挑地方,如果换作在海城,你想跑马都没这么大的跑马场。”
口吻揶揄,却也隐隐若有深意。
服务员在这时将他们点的餐食送上桌来。
傅令元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时,眉梢不禁稍抬一下。
第533、欺负人
傅令元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时,眉梢不禁稍抬一下。
是一盘鸡。
没有切割的一只非常完整的鸡。
个头不是特别大。
清蒸的,表皮干净鲜嫩,尚冒着热气。
鸡头正正朝着他的方向。
傅令元:“……”
栗青帮忙叫住了服务员:“送错桌了吧,我们没有点这道菜。”
“没有送错。”服务员客客气气地躬身,“餐厅今天做活动,这是免费赠送给顾客的。”
傅令元湛?的眸子眯起,往四周围环视一圈,并未在其他人的餐桌上看到有被送鸡。
视线兜转回来,他盯一眼面前的鸡,转而将盘子移去给小雅:“看起来不错,你多吃点。”
小雅有点娇羞:“我怕吃太多肉,会发胖。”
司徒堂主从旁奉承:“小雅小姐怎么会胖?你看起来分明偏瘦。”
“听到没有?”傅令元勾唇,“跟在我身边的女人,什么好吃好喝的没有,不胖反瘦,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我私下里怎么虐待你。”
“怎么会?”小雅马上维护傅令元,“你对我是最好的。”
司徒堂主听言不禁开怀笑:“要不是我家?脸婆不如小雅小姐上得了台面,我今天一定会把她带出来作陪,如今也不用独自一人面对傅堂主和小雅小姐秀恩爱。”
“这样就秀恩爱了?”傅令元说着,拿起塑料手套戴上,抓起一整只鸡便撕成两半,然后暂且放下其中的一半,将另外一半撕成一点点的小块。帮忙沾了酱料后,放进小雅的碗里,“尝尝看。”
小雅颇为受宠若惊,抬眼看了看傅令元。
傅令元挑眉:“怎么了?”
“没……”小雅用力地摇摇头,眼里水光湛湛,表情看起来像是快要感动到落泪,连忙抓筷子,夹起傅令元为她撕好的鸡肉。咬完一口便夸赞,“味道很好,和看起来一样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傅令元深眸微敛,旋即把剩下的半只鸡挪给司徒堂主:“司徒堂主也来点。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不要浪费。”
司徒堂主客气了一下:“傅堂主吃就好。”
傅令元薄唇一挑:“我只要看着小雅,就觉得饱了。”
听起来分明就是情话。
小雅脸红得愈发厉害。
司徒堂主开怀大笑:“傅堂主就是厉害,难怪身边总是美女环伺。”
傅令元但笑不语。
司徒堂主也未再与他推脱,接下了那半盘的鸡。
小雅在这时主动把她碗里的鸡肉夹一块给傅令元。
傅令元笑了一下,却是摘下手套,弄了理由暂且离席:“你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好。”小雅温柔点头。
赵十三照惯例留下来。
栗青跟随傅令元身后出去了。
小雅撇回脸,忽然伸长手臂去够搁在角落里的醋。
衣服的袖子因此而收缩,露出一大截她的小臂。
司徒堂主无意间一瞥,便瞥见她小臂上的某些淤青和掐痕,微微一怔。
小雅拿完醋,发现司徒堂主目光的落处。颇为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并拉了拉袖子,糯糯出声:“司徒堂主见笑了。”
司徒堂主见她脸上的表情羞涩,立时联想到关于傅令元某方面的传闻,理解地笑了笑:“傅堂主还是那么有情趣。”
小雅愈发难为情似的垂头吃东西。
立于她身后的赵十三看到她红成一片的耳根,表示莫名其妙。
…………
离开餐厅后傅令元扭头便问:“知道你们阮姐今天的行程么?”
栗青抱歉:“不清楚。今天九思和荣一没有联系过。”
而庄家那儿,一直以来都是不好直接着手的。
傅令元沉吟不语,终归是觉得那盘鸡送得怪怪的。
往餐厅里头的方向看一眼。他的眸色微微泛出凛冽的冷意。
须臾,待他重新回到餐厅,却是发现餐桌上又多了几道菜。
辣子鸡、清炖老母鸡、小鸡炖蘑菇,整得像桌全鸡宴。
傅令元愣了愣:“你们新点的?”
司徒堂主乐呵呵地解释道:“不是,是服务员说今天所有的消费者都能参与一次免费的抽奖,小雅小姐手气好,抽中了一等奖。”
小雅正从呆怔中晃过神来,笑得有些勉强:“嗯,是,是我抽奖抽来的。”
看着全鸡宴,傅令元的眸子极轻地眯起一下,旋即噙上笑意:“吃得完么?这么多?”
一旁的服务员搭腔道:“吃不完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们打包。我们餐厅的鸡全部都是委托养鸡场里的主人专门养的。从破蛋开始,就喂养最好的饲料,每只鸡都挂有标签进行编号,以对它们每日的成长进行数据记录,保障它们的健康和品质。就差教授每只鸡十八般武艺了。”
“根据不同菜式的需要,它们也会在不同时期被运输来餐厅。有时候是小雏鸡,有时候是百日鸡,有时候是成年鸡,有时候是老母鸡。最近一阵子,雏鸡的需求量更大些,我们厨房的厨师非常拿手保住雏鸡的最原始最干净的鲜嫩肉质。品尝过的顾客都觉得美妙,赞不绝口。”
“当然,雏鸡最幸运的是能遇到爱鸡之人,那么也能弥补没能成为老母鸡的遗憾。不管早死晚死,被送上餐桌,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本就是鸡存在的意义。它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也就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司徒堂主听得晕头转向的:“吃个鸡,背后还有这么的故事。”
“是的。这是我们餐厅的服务理念,力求为客人提供最健康最好的鸡。”服务员说。“所以,鸡不能随随便便乱吃,货源要是不好,很容易因此得上禽流感的。”
司徒堂主非常认同最后一句:“也对,确实,身体健康要紧。要么不吃,要吃就吃干净的。”
服务员客客气气地躬身:“那么请问几位客人,是否要帮忙打包?”
“打的。打的。”司徒堂主看着傅令元和小雅笑呵呵,“照这说法,他们这儿的鸡可有点意思,傅堂主和小雅小姐打包回去慢慢享用。”
傅令元眯着眸子没有说话,目送服务员的背影之后,再度环顾四周。
小雅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表情略微古怪。
…………
午餐结束,一行人按计划往跑马场去。
司徒堂主提前派过来跑马场登记手续的手下却满头大汗地告知,今天跑马场被人包了场,9其他人都跑不了马。
“包场?”司徒堂主作为东道主,第一反应自然是没面子,远远地望向跑马场内,分明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谁能豪气地包场?怎么没有看到人?”
手下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司徒堂主在荣城呆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人脉自然是有的,这个庄园自然也不例外,立刻就去让手下联系庄园内的分区经理。
分区经理来得很快,而且带着好消息来的:“我帮司徒堂主询问过今天包下跑马场的贵客了,听说几位是青门的客人,表示愿意给青门面子,让两位堂主一起在里面玩玩。”
“只不过——”经理的话锋一转,“今天来的这位贵客有洁癖,尤其觉得鸡特别脏,听说几位刚从餐厅过来品尝过餐厅内的特色全鸡宴,表示希望几位,不管本身是鸡,抑或吃鸡的人,都能先消个毒,否则不小心传染了禽流感就不好了。”
小雅自然留意到那句“本身是鸡”。脸色有着微妙的变化。
司徒堂主全然落在整句话的意思上,勃然大怒:“什么来头的‘贵客’,一出口就这么没有礼貌?这是在骂我们是么?!”
“嘘!嘘!不是!司徒堂主请先冷静!”经理忙不迭安抚司徒堂主的情绪,低声解释道,“对方真的是贵客,是从江城远道而来的贵客。财大气粗,又有背景,确实不好惹。”
司徒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