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已率先落座,不慌不忙地啜两口水,润润嗓子,才接着话,问:“你先告诉我,你除了你的女朋友。还没有其他软肋?”
“没有。”梁道森摇摇头,“姑奶奶应该知道我的情况。父母双亡,家境贫寒。”
阮舒略略点头:“我以为你和他们之间可能还有金钱上交易。”
“没有阿柔,他们补偿给我再多的钱,都没有意义。”梁道森苦笑,这会儿更是毫不遮掩他对他女朋友的感情了。
爱情的力量……阮舒听言在心底默默评价,旋即又问:“你的女朋友她除了她爷爷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牵制?”
“没有。”
“那你女朋友确定舍得她爷爷和你私奔?”
“她完全愿意。”梁道森答得非常确信而肯定。
嗯……?阮舒凤眸一狭,深觉其中有端倪。
不及她探究,梁道森倒自行坦诚道:“其实早有要和我私奔的想法,只是在江城时,我无能为力。所以能做的就是答应交易,走这条迂回的路。”
“其实从稳妥的角度来讲,我个人更倾向于按照约定和闻先生合作,完成未婚夫的任务。但……阿柔可能太敏感不安了。”
阮舒听明白了,与其说她诱惑到了梁道森,不如说是正中那个女人下怀。
脑子一转。
有一点不是特别对劲:真的是因为太敏感不安了。梁道森的女朋友才宁愿冒险私奔,也不愿意让梁道森当未婚夫?
她怎么更觉得是那个女人比梁道森了解更多的内情才如此?
“了解更多的内情”,这几个字的猜测令她特别满意。相较于梁道森,驼背老人的孙女明显更加是块宝。
“好,我明白了。看来你们的决心已下。你稍等片刻。”说着,阮舒从沙发起身。走去套房门口。
庄爻有他自己的房间,外面除了守着的庄家家奴,就是荣一。
阮舒把荣一招手喊进来,带到梁道森跟前。
“什么事,大小姐?”荣一费解。
阮舒坐回沙发里,没有直接回答荣一。而是对梁道森续上前头她没讲完的话:“我这边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帮你和你女朋友从荣城这里逃脱庄爻的掌控。”
荣一应声一个讶然,不觉打量梁道森。
阮舒继续问:“你女朋友现在在哪里?”
“她昨天受伤了,被安置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里。”梁道森说,“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被允许去看过她。”
阮舒:“房间号码你知道?”
梁道森:“知道?”
阮舒:“几个守卫?”
梁道森:“我知道的只有两个。”
阮舒抬头看荣一:“之后你安排我们的人探探情况。”
“我明白,大小姐。”
“你们考虑过私奔后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阮舒又转回问梁道森。
梁道森茫然:“我……我们不知道……我们俩离开了江城,就再无亲无故了……”
“好,你们无亲无故其实倒是件好事,能让闻野和庄爻无处可寻你们。你看这样行不行?”阮舒迅速拿主意,“假设成功帮你们俩离开庄爻的控制,你们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自行爱上哪儿上哪儿,与我无关,最好别再被逮回来。”
“第二,比较安全的做法是,先有我们这边将你安顿在某一处,待风头过去,你们再自行决定去向。当然,前提是你们足够信任我们,否则把我们的帮忙安顿,当作反挟持,就无法愉快地合作了。”
梁道森好奇的是:“姑奶奶能不能透点底子,让我对姑奶奶有足够的信心?”
荣一率先从旁冷冷一哼。
阮舒淡淡一抿唇,只简单告知:“梁先生,还是那句话,这里是荣城,不是江城。荣城有我的产业,在荣城,我的人比在江城要更舒展得开手脚。”
梁道森思考数秒,给出答案:“我选择第二种。”
阮舒一瞥荣一。
荣一马上应承:“大小姐放心,我会交待下去的。”
阮舒则再看回梁道森:“现在大致的计划是,等我的下属去探查完你女朋友所住的房间的情况,就行动。就看接下来一两天的行程安排,我们再做具体商议。”
“好。谢谢。”梁道森没有意见,点点头,起身回他自己的那一半套房区域。
荣一在他离开后,犹犹豫豫道:“大小姐,原本想和你说,我和强子少爷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
“明天就离开?”阮舒怔忡,“为什么这么着急?不是至少逗留五天?”
荣一解释道:“上坟上完了,和咱们陈家下属的集会也结束了,荣城再没什么太有趣的地方,不妨前往下一座城市,更有意思。”
阮舒盯着他乍看之下无恙的神情,极其轻微地眯一下眸子,并不质疑他的理由,而道:“但现在无法提前离开。我们答应了梁道森要帮他和他女朋友私奔。这事得做足准备,起码得再两天。”
“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让我们更进一步探得闻野和庄爻所在的团体的信息。”
荣一明白,所以刚刚才犹豫。
阮舒蹙眉困惑:“怎么了?难道现在还有什么理由比帮梁道森更重要的?非得马上离开荣城?”
荣一心中已作出取舍,摇摇头:“没有,就按大小姐说的做。”
“那庄爻呢?”得瞒着庄爻她要做的事。
“强子少爷由我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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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愉快~但是也别忘记月底撒钻啦~
嗷嗷嗷,连续六个月钻石第一的队形要被破坏了,捂脸。看来下个月可能还是得像之前几个月的剧情那样虐虐虐,虐出大家的情绪不平来才行呀呀呀呀~
第524、不太正经
“嗯嗯。”阮舒闻言自沙发里起身,揉着太阳穴,“我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荣一犹豫一瞬,躬身相送:“好的,大小姐。”
阮舒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
推开门要进去时,身后荣一又欲言又止地唤出声:“大小姐……”
“嗯?”阮舒滞住身形,侧转回脸看他,“还有其他时儿?”
荣一栽着脑袋,坦诚道:“其实,之所以打算提前荣城,是因为刚得到消息,傅令元也要来了。”
从他之前的反应,阮舒心中便有料想,此时并不觉得意外,轻轻点头,不咸不淡地“噢”一声,然后问:“庄爻也收到消息了?”
所以两人才达成一致的观点。
荣一不予否认:“是的,强子少爷也有强子少爷的消息渠道。”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觑阮舒的表情,担心她为此生气。
而实际上阮舒并没有展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平静无波地又问:“傅令元来荣城做什么?”
荣一像是就等着她的这个问题,忙回答:“据说是现在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的娘家就在荣城。所以傅令元专门抽出时间陪她来度假。”
语言组织得不错,够表现出他对那个女人的宠爱。阮舒心下一番评价,旋即又是不咸不淡地一声“噢”。
荣一拿捏不准她的这种反应算是怎么回事儿。
阮舒读懂他的心理。嘲弄一抿唇,再问:“担心他知道我也在荣城,又来找我?”
荣一不作声,默认。
“他要找我就让他找。”阮舒耸耸肩,“正好我这几天挺想找个男人来暖被窝。他千里迢迢把自己送来给我睡喽。”
荣一:“……”被她直白粗暴的语言给尴尬得噎住了。
阮舒捏捏下巴,征询他的意见:“这回问傅令元把晏西要回来,你觉得怎样?”
“晏西小少爷!”荣一的双眸顿亮,爆出惊喜。
“先别高兴。”阮舒心底无声叹息。“我只是提一提,打算办这件事,但不一定能成功。”
荣一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变得挣扎起来,谏言道:“大小姐,如果您是为了这些事情,才去和傅令元……那没必要。您是咱们陈家的大小姐,怎么可以依靠出卖自己的色相去达到目的?”
阮舒将颊边的碎发拨至耳朵后:“我的第一考虑是我对男人的需求。既然睡了,不能白睡,就顺便有了第二考虑,顺便做桩交易。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再说了,凭什么男人可以带着利用的目的性去睡一个女人,反过来女人就不可以?男人那样做就是有手段能得到褒奖,女人这样做就是出卖色相活该被贬低?”
她红唇清浅笑笑,“我可不觉得自己在这种关系中落于下风。”
荣一端着张沉思的神情。
思想的灌输,思维的扭转。得潜移默化,无法一蹴而就。阮舒觉得这回荣一最终选择主动汇报,已经是个进步,她不能过于苛刻,给了他数秒安静的时间后,询道:“知道傅令元的具体行程么?”
“不知道。”荣一如实汇报,“只知道傅令元今天晚上的飞机。”
“现在不知道没关系。庄爻总会知道的。”阮舒眼尾上翘,说罢继续自己原先的步伐。
进到卧室的浴室里。阮舒卸掉上午的妆,洗了把脸。
镜子里照出她脖子上露出的一抹项链。
她伸手将挂坠取出,轻轻抚摸小刺猬,定片刻,将项链从脖子上摘掉,从浴室出来后,放回首饰盒内。
她爬上床,盖上被子,睡午觉。
…………
无人打扰。
一晌贪欢。
阮舒是被嗡嗡嗡的锲而不舍的震动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乍一划过接听键,熟悉的褚翘的嗓音兴奋地刺激她的耳膜:“小阮子~我赶过来荣城了!”
阮舒脑子清楚大半,打着呵欠翻了个身:“嗯……”
反应过于平淡,引发褚翘的不满:“你怎么丁点儿热情都没有?”
阮舒应她的要求:“欢迎赶来荣城。恭喜离马以又近了一步。”
她这是请假了吧?否则哪儿这么快?
“嘁,真敷衍。”褚翘嫌弃,从她混沌的语音和她方才的那记呵欠猜测,“你在睡觉?”
“嗯……”阮舒慵懒。
“这么好的天气你居然浪费在睡觉?”褚翘简直咆哮,“睡觉在哪儿不是睡?你不是来荣城旅游的吗?”
“觉得无聊。”阮舒抱住被子。
“快快快!快起床!找上专家一起出来玩就不无聊了!”褚翘怂恿。
阮舒轻笑:“别再拉我当电灯泡了。要约你自己单独约。”
“谁说你是电灯泡了?我若成功扑倒专家,你一定是大媒人,按照习俗,我要给大媒人送只大猪蹄的!”
“……”大猪蹄……
“你住哪家酒店?”褚翘问,“我现在过去找你。”
阮舒嚅喏着报出酒店名。
褚翘的记性倒是好:“你和傅三去年住的不就是这家?”
阮舒不置与否。
挂了电话,没忘记褚翘交托给她的艰巨任务,找出马以的手机号码,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今天是不是有空出来碰个头,心里则在疑虑褚翘怎么不自己约马以?因为矜持么?
马以冷冰冰地丢过来四个字给她:“晚上看看。”
半个小时后,阮舒把马以的回应给刚褚翘看。
褚翘抱着她的手机瞪着屏幕直嚷嚷:“完了完了完了,我的直觉果然没错,专家烦我呢!”
“他烦你?”阮舒边画着眉毛,费解,“从何得知?”
“唉……”褚翘仰面倒在沙发里,偏头看她,垂头丧气。“我其实刚到荣城的时候先给专家打过电话的。”
阮舒:“……”噢,原来她不是她的第一个联系的人……重色轻友的本性再度彰显……
“专家给我的回应可不是‘晚上看看’,而直接断了我的路——‘抱歉,褚警官,我在荣城的行程是满的’。”
褚翘有在模仿马以的口吻。
怪腔怪调的,阮舒忍俊不禁,眉笔险些歪出去。
稳住手之后,问她:“你要放弃了?”
“怎么可能?”褚翘从沙发里坐了起来。瞋她,“我都还没开始,谈何放弃?”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阮舒把眉笔放回化妆包里,取出口红,随便上个色。
“能怎么做?专家不是到晚上才能看看?那我们俩就先自由活动呗~”话落,褚翘朝阮舒的桌前趴过来身体,眨着眼睛,“你有没有想干什么?”
阮舒抿抿嘴唇的口红:“不知道。没想干嘛。”
否则也不会兴致缺缺地上完坟就取消行程回来酒店睡觉。
“真没有?”褚翘看起来有点伤脑筋,换了一种问法,“或者告诉我,你喜欢些什么类型的活动项目?”
阮舒的脑海只浮现出两个字,并将这两个字出口:“刺激。”
这是……很早以前,傅令元帮她治疗厌性症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
“刺激啊,”褚翘列举,“比如游乐场里的过山车?”
阮舒用纸巾轻轻地擦匀口红,然后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