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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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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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佩妤……
  但凡牵扯到庄佩妤,无数纠缠不清楚的问题就出来了,搅得她脑袋疼……
  收敛思绪,阮舒拒绝:“不必麻烦。”
  庄荒年觑了觑她的神色,没有多问什么。
  从小祠堂重新出来时,宅子里有仆人向阮舒恭敬而整齐地问候:“姑奶奶。”
  身为大奶奶的隋润芝立于那几位仆人之前,今日旁侧倒是不见了隋润菡和隋润东两只跳梁小丑,头上别着一朵白花,着素色的秀禾服。
  是的,就是秀禾服,那种上面是对襟衣下面是长裙的袄裙,清末民初中西的结合体样式。如今一般都仅在传统婚礼上时新娘子才专门拿来当喜服的服装。
  阮舒:“……”内心已不知该如何反应。
  最关心的是,她往后是否得和她们一样?
  没有时间给她多想,因为隋润芝朝她走过来了。
  阮舒收敛思绪看她。
  隋润芝适时地站定,朝她欠欠身:“姑姑。”
  阮舒颇为意外,打量她的神色,好像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情愿——所以她这是经历过内心多激烈的挣扎才喊出来的?
  阮舒端着架子没应。
  隋润芝看她一眼,双手奉上一大串的钥匙:“这是庄宅的当家权。”
  阮舒仗着高跟鞋的优势睨两秒,从她的手中接过,掂了掂,问:“这个庄宅的当家权干什么用的?”
  “管理庄家内宅的所有事务。”
  “管理做饭、洗衣这些下人们的琐事?”
  故意挑了字眼措辞,有点刺耳。
  阮舒等待她的反应。
  隋润芝的反应倒没有太强烈,点点头:“是。”
  “内宅妇人的事儿,我从来看不上眼。”阮舒将钥匙还回去,“我不需要,留给你了。虽然大侄子走了,但并没有休妻,大侄子媳妇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你反正也是闲人一个,往后就继续像以前大侄子在世的时候一样,打理好家务事,让我省点心。”
  口吻间大有拿她当下人的意思,而且还一口一个“大侄子媳妇儿”。
  隋润芝依旧没有太强烈的反应,温顺恭良地应承:“好。”
  好一副大奶奶该有的模样……阮舒挑了挑修长的眉尾。
  庄荒年在邀请她:“姑姑。你的卧室在三楼,咱们移步。房间的布局和装饰已经按照昨晚你发回来的要求修整过了,你可以安心入住。”
  “不用了。”阮舒摇摇头,“二侄子你这几天办的事我都很满意,挺放心的。”
  “姑姑不必客气,这都是荒年应该做的。”庄荒年笑得谦虚,继而问,“那我带姑姑再熟悉熟悉宅子?”
  “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着,阮舒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有点累了。”
  庄荒年忙不迭道:“我送姑姑。”
  庄宅外,吕品和庄爻已把车从庄氏宗祠的门口开过来恭候。
  目送阮舒坐上车,庄荒年欲返回宅子里,一转身看到隋润芝站在门侧,视线同样滞留在阮舒的车子离开的方向。
  “大嫂。”庄荒年行至她跟前,安抚,“你受委屈了。”
  隋润芝转眸看他,表情间早无先前的半丝半点温良:“在我面前不用玩虚伪客套。拿去伺候你的‘姑姑’。”
  “你也何必在我面前表露不痛快?”庄荒年神色不改,笑了笑,“她只是一个在海城混不下去的女人,如今正好江城有机会给她重新做人,庄家能够帮她维持住她原本的体面,我们也需要她。你若没有想通。方才在她面前,大可以直接翻脸。”
  隋润芝冷冷一哼,走回宅子里。
  …………
  冠姓的仪式的黄道吉日是今天,搬进庄宅的日子安排在再后一天,一方面是因为新家主的入住需要对宅子多少进行些新的内部装修调整,另外一方面也是阮舒自己的意思——
  “一定要住庄家老宅?不能另置新宅?”
  阮舒在做最后的确认。抑或说,争取。
  闻野给她的答案一惯地欠儿:“你应该去找庄家的列祖列宗商量。问他们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规定。”
  “你和庄荒年两人联手的力量难道不比庄家的列祖列宗大?”阮舒嘲讽。
  “或者你可以当第一个违背族规的家主。”闻野调侃。
  她倒是想。阮舒颦眉。
  其实不是那座宅子本身的问题,而是一想到,无数的先人曾经住在过里面,她就觉得阴气重。
  这种建筑,就应该当作文化遗迹捐赠给政府保护起来,或者开发为旅游观光景点。庄家倒好,生活在现代,住在古宅。难怪庄满仓不敢开窗怕见鬼……环境深刻地影响人的心理。
  “你在害怕。”闻野手肘撑在桌面,手掌托着下巴,隔着桌子的距离,眯起眸子端详她的脸,用的肯定句。
  “是。”阮舒这一次选择不遮不掩的坦诚——她现在的状况等于摸瞎蹚水,面对未知,怎么完全没一丝害怕?
  以为闻野会如惯常那般发表一番讥嘲,不想,他却是道:“你当我是死的吗?”
  阮舒抿唇不语——在他的利益范围内。他必然是会帮她的,但他是带着目的的,不是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她始终拎得清楚。最拎得清楚的是,她绝对不会傻不拉几地去依靠、信赖他这种人。
  算了。庄爻和吕品会一起搬进去的,届时还有荣一……
  甩开思绪,阮舒盯住他尚未卸妆的那双苍老的手:“是否能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闻野摊开他的五指,饶有兴味地欣赏,不答,反问:“觉得我今天的妆怎样?”
  阮舒自然不会遂他的意愿发表任何意见。
  自有吕品捧他的臭脚:“boss的扮相绝了。没有一个人认出来你是假的。”
  阮舒不了解庄家,不知主持仪式的几位老人的来历,但多少有点自己的猜测——
  首先,闻野对所要冒牌的这个驼背老人必然非常熟悉,才能惟妙惟肖地模仿到位;
  其次,祠堂内光线不足,同行的另外几位老人辨认不仔细;
  最后,驼背老人带她走出去的时候,现身在大家的视野之中,或许因为毕竟隔着距离,台阶下的人看不分明……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驼背老人平日深居简出。众人本也认得不仔细,才令得闻野得以顺利蒙混过关。
  至于庄荒年的在场……她不确定,庄荒年到底知道不知道,驼背老人是闻野。
  还有那枚虬角扳指。既然明目张胆地戴在驼背老人的手指上,是否代表,它属驼背老人所有?
  闻野在庄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掀眼皮瞅他,他正在玩他手上的枯皱的皮,吕品帮他端着不知什么药水,闻野用布沾湿之后慢慢擦过,假皮即刻干化并且翘起来。
  闻野就是沿着翘起来的边缘,技术极佳地慢慢揭掉整块假皮。
  嫌恶心。不想看,阮舒起身要走。
  桌底下,闻野的脚伸直亘在半空,挡住她的去路:“不是还有问题没得到答案?”
  阮舒冷漠脸:“你不是并不愿意如实相告?”
  “你不多试试,怎么知道我所有的问题都不会为你解答?”闻野没有抬头,在洗他手上残留的假皮的碎屑。
  她不想浪费时间。阮舒心道。
  稍一顿,又改变了心思。
  “庄佩妤的首饰盒,和你的虬角扳指,在庄家真的一抓一大把?”
  这是在卧佛寺时,他曾说过的。他甚至放话过,只要她投奔他,类似首饰盒的东西天天劈了当柴烧都没问题。
  而她所探究的自然不是问题表面上的那样简单,其实是想知道,首饰盒在庄家的意义。
  闻野自是听出来了,抬眸看她:“庄满仓当年的确是想要那个首饰盒,所以把人派到城中村去的。但现如今,它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仅仅一件普通的古董,你尽管当作你母亲的遗物收着。”
  现在没意义了……?他又老样子,讲一半藏一半。不过这倒是解释了,为何闻野和庄荒年好像都不在意首饰盒,偏偏去见庄满仓的时候要她带上。
  阮舒颦眉,又单独抽出他的那句“把人派到城中村去”。问:“陈青洲的母亲把庄佩妤卖去城中村,和庄满仓派遣酒鬼折磨庄佩妤,是不相干的两件事?”
  闻野在用吕品送来的热毛巾擦手:“你母亲离开江城很突然。庄满仓的人追查到海城时,你母亲刚被陈青洲的母亲送去城中村。庄满仓就顺手捡了陈青洲母亲的便宜。”
  捡了便宜……也就是说,酒鬼一直在假装自己是陈青洲的母亲派去的人……阮舒怔怔,忽然有点想通,酒鬼为何一天到晚钱钱钱。可能不止是为了满足他表面上的买酒和买毒的消费,更重要的是在逼庄佩妤,逼彼时陷入困境的庄佩妤,将首饰盒拿出来卖了换钱……
  然而,庄佩妤没有卖首饰盒。阮舒搞不清楚。她是把首饰盒看得比她自己的糟糕境遇还重要,还是因为……当时首饰盒确实根本不在她的手上,她想卖也没得卖。
  “也就是说,庄满仓当时知道庄佩妤为什么会在城中村?知道庄佩妤来海城是为了陈玺?知道庄佩妤未婚先孕并被陈玺抛弃了?”
  闻野刚洗好手,接过吕品递来的干毛巾,边擦边回答:“只有一点不知道。不知道你是陈玺的女儿。酒鬼侵犯你母亲的时候,不知道你母亲怀孕了,可能你当时的月份也很小,所以出生的时间上没有大问题。”
  “就是因为酒鬼也被你母亲欺骗了,所以你才不至于成为庄满仓要挟你母亲的便利手段。否则你以为,你仅仅只挨挨打而已?”
  他看向她。摸摸下巴,最后道:“从这点看,庄佩妤把你的身份保护得很好。”
  他讲得无意,而且用的是单纯客观的点评口吻。阮舒听在耳朵里,心下却是复杂难以名状。
  神思游荡在八年城中村生活的回忆之中,她不得不认同一点:是的,庄佩妤确实不曾透露过半点口风,她一直把酒鬼当作生父,以致于当初她刚得知自己是陈玺的女儿时,完全震惊……
  庄佩妤……保护她……?
  双眸失了一瞬的焦聚。
  下一秒阮舒的瞳仁便敛回清锐——不,不能就此说明庄佩妤是爱她的。那个时候她只是庄佩妤肚子里的一个胚胎。庄佩妤刚怀孕,对陈玺的爱多于恨,出于本能,才顺着形势令她成为酒鬼的女儿。
  而在往后每一天备受痛楚的日子里,庄佩妤耗尽了陈玺的爱,将苦难之中煎熬出来的恨,全部加注在了她身上!
  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从小感受到的只有庄佩妤对她的厌恶!
  可心中忽地又生出一种猜测——庄佩妤真的厌恶她吗?是不是为了让酒鬼更加相信她是他的女儿,才故意表现的?
  转瞬阮舒便掐灭念头——不要再幻想了!明明早在庄佩妤自杀死掉之后就决定不去纠结庄佩妤对她的感情!现在在干什么?!
  庄佩妤带给她的只有灾难!先是搅和不清的两亿!又是阴阳怪气的庄家!
  手指不自觉在身侧蜷缩,攥紧成拳头。阮舒神情冷漠地盯住闻野尚亘住前路的脚:“我累了。”
  虽有所示意,但其实并不等闻野反应,她已兀自跨过他的小腿。
  闻野没多加阻拦,目送她纤细而凛冽的背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后。
  庄爻刚买了食物从外面回来,不见阮舒人,第一反应就是扭头问闻野:“你的嘴又犯贱了?”
  “她自己犯她自己的贱。”闻野自鼻子里轻嗤出声,也起身走人去客厅。
  本想拿自己没喝完的那瓶精馏伏特加,却没找着。
  眸子一眯,他双手抱胸,站在客厅拉门的过道处,径直凝向阮舒所在的主卧的门,表情颇为冷。
  …………
  翌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据庄荒年说,算过了,也是个黄道吉日,宜入宅。
  阮舒的衣着基本和昨天一样,盘着头发,黑色裙子银丝绣边,只不过今天的妆比昨天明显,浓烈的红唇衬得她脸上的皮肤白到反光似的。
  褚翘站在路边。
  车子从她的身侧驶过。
  后座的车窗恰好是敞开的。
  她得以看到阮舒一闪而过的面无表情的面容。
  冷艳。
  这是褚翘最直观的感受。
  今天的跑步偶遇计划没法继续执行了。
  褚翘掂了掂手中的两份早点,回到自己的车上。
  忖了忖,她翻开那条前些天傅清梨发给她的短信,勾出号码,尝试着拨出去。
  结果却是关机状态。
  傅清梨的短信里其实写了:“褚翘姐,这是我三哥之前的号码,我应该是被他拉进黑名单里了,所以也许久都不曾和他联系过,不晓得他是否换过号码。”
  褚翘轻皱一下眉,撇撇嘴收起手机——傅三啊傅三,你老婆到底怎么回事儿?
  …………
  飞往美国的私人飞机上,傅令元盯着外面棉花般成团的云,眉峰紧锁,思考着上飞机前交待给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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