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她发誓,她已经很多年不知道“窘迫”二字怎么写。
前些天出于好奇,她在电子商城订购些情趣用品。商家很体贴消费者的保密心理,把这些东西装在漂亮的礼盒里。以私人礼物的方式寄送过来。
彼时秘书把她的快件送进她办公室,连她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怎么会有人给她寄礼物,拆封打开一看。她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这种东西自然不能留在公司,当晚下班她就带出来了,一直搁车上。没有特别留意,也就忘记这件事。
谁料……
还好,她很快恢复镇定,抱臂听他满是揶揄地将它们全部报完,反口戏谑道:“三哥涉猎甚广,竟然认了全?”
傅令元唇角斜斜地扬起,不让她转移话题,别有深意地感叹:“原来你喜欢用这些小玩意儿……”
阮舒强撑着表情淡定:“你没看见是装礼盒里的吗?我打算送给客户的,还没来得及包装。”
傅令元压根听不进她的狡辩,从成套的自慰棒里捻起最大的一支,打量两秒后,对阮舒稍抬眉:“阮阮,这玩意儿的尺寸根本不如我。”
阮舒:“……”
ok,她认栽……
阮舒不再接傅令元的话,重新发动车子,握紧方向盘,对他饶有兴味的眸光目不斜视。
不多时,她在某个路段靠边停下车子:“三哥,你到了。”
傅令元尚记得他根本没有告诉她他打算去哪,闻言,他朝车窗外望,硕大的“天上人间”的招牌映入眼帘。
傅令元挑眉看阮舒。
“三哥难道不是想来这?”阮舒的表情故作无辜,“我瞅着你在车上的时候明明很想抽烟,难道不是在压制性欲?”
这话怼的是那晚在阳明山顶他对自己烟瘾的解释。
瞥一眼尚搁在傅令元怀里的情趣用品礼盒,阮舒紧接着慷慨道:“这些东西既然三哥喜欢得都舍不得放手,就送给三哥,正好你进门就可以用上了。”
她笑得异常璀然,狭长的凤目透着黠色,摇曳着车窗外的霓虹光彩。
傅令元眯起眼,勾着唇,熨烫的大掌揽上阮舒的腰:“走,我手把手教你这些玩意儿该怎么用才最体现情趣。”
第045、那我来了
十分钟后,两人一起走进“天上人间”隔壁的酒店,开了间房。
傅令元说要准备点东西,阮舒先去洗的澡。
少顷,她从浴间里出来,傅令元正从门口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冰桶。搁到房间中央的那张小圆桌上。冰桶里冻着一瓶红酒。
“等我一会儿。”他的手指在她脸上触了一把,然后走进浴间。
这家酒店就挨着“天上人间”,平日大多数的客源也是这么来的。因此,房间的整体装潢风格是浪漫暧昧的。傅令元给开的还是豪华间,家私全是浅蓝色,包括窗幔和帷帐,也是同色,并滚着淡淡的金边。
床是圆形的,软得身体能陷进去。情趣礼盒里的东西全都被拆了包装,七零八落地散在被单上。视线轻顿一秒,挪开,她又发现浴间的条纹花玻璃在凿透一块的隔墙上投出里面男人的身影来。给氛围再添了热情和撩人。
傅令元出来时,看到阮舒坐在飘窗上望着外面,两条大白腿微晃。手上不紧不慢地拨弄湿漉漉的长发。有水滴落她小巧分明的锁骨上,在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开出晶莹的花。
他走去小圆桌前,拿起冰桶里的酒,用开瓶器打开软木塞,“砰哒”一声。阮舒这才自窗外收了目光,望向他。
傅令元端着倒好酒的一只高脚杯走过来,阮舒以为他是要给她。然而在她跟前站定后,他只是自己呡了一口,瞥了眼窗户外面,询问:“有什么好看的吗?”
“没什么。”阮舒淡淡笑笑。
她只是发了几秒的呆,在想,今晚的开房其实名不正言不顺。和慈善宴会那晚性质不一样。当时她是在履行两人的约定。而他讲清楚是要她当他老婆之后。她还没答应,那么她没必要和他做。
可她莫名其妙跟他进来了,并且即便现在想明白了,她也没想要走。
眨眼的功夫,傅令元的酒杯见底了。
都说酒能助兴,阮舒也想喝一点,兀自从飘窗上下去,走到小圆桌。刚拿起酒瓶,傅令元也走回来了,把空空的酒杯递到她面前。
阮舒顺势就帮他倒上半杯。他的另外一只手按在她的嘴巴上,指腹摩了摩她的唇线,待她给他倒好酒。他的面庞忽然贴上来,菲薄的嘴唇压上她冰凉的唇。
她以为他只是吻他,然而他的嘴里原来含着一口红酒,瞬间便喂进她的嘴里。他的舌紧随其后探进来,在浓郁香醇的红酒里,纠缠上她的舌。
他的呼吸很烫人,也沾染着酒精的味道,喷洒在她的面庞,并一点点将热度传递至她身上。阮舒渐觉自己被酒精特有的迷离所包围。以致于分开的一瞬间,她有点恍惚。
嘴里的红酒已吞咽入腹。好像连他的味道都携带进她的身体里。
“感觉如何?”傅令元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用鼻梁蹭她的鼻梁。
阮舒神思晃回——和他吻过几次了。这好像是她最投入最没有杂念的一次。
傅令元显然早察觉她的“进步”。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指腹来来回回地摩挲,诱惑:“再来一次。嗯?”
阮舒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微微歪着脑袋:“好。”
傅令元扬眉,端起他先前放桌上的酒杯,含了一口,稍低头。
阮舒踮起脚,迎上他的唇。
她难得的主动令他对她的掠夺更加热烈。
他慢慢地靠前,她慢慢地后退,退到脚跟碰到床脚,她坐到床上。
他站在床边,站在她的面前,俯低身子,一只手绕至她的身侧,按在床上。
她难得完全放松地沉浸其中。他亦享受至极。
这样保持着一坐一站的姿势不知多久,傅令元当先松开她,稍稍拉开来些许距离。俯睨她。
素来清明的凤眸少见地蒙了层薄薄的雾。
他笑笑,执着整个过程中一直被他握于手中的酒杯,倾侧杯口。
杯子里流出的液体缓缓浇到她的脖颈上。顺着光滑的皮肤往下淌,一路冰凉与热烫相撞。阮舒不禁颤了颤身体。
他随手将空了的酒杯丢到地毯上,然后弯身。低头,咬上她的脖颈,开始缱绻。
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怪异感觉。她觉得浑身的骨头好像隐隐生出难耐的痒。可她的意识在抗拒她此时在她身上所做的事情。
阮舒咬唇,不自觉地往后仰身。
她往后仰一分,他便又凑近一分。
直到她躺在床上躲无可躲。
内心深处强烈地想要推开他。
她闭上眼睛,咬紧齿关,强迫自己忍住,忍住……过了这一关也许就好了……
傅令元却主动停了下来。
大概是她的身体反应实在太不自然。他没法继续了……阮舒抬起手心盖住自己的脸,不去看他的表情,抿着唇没吭气。
傅令元也没说什么,阮舒只感觉身上一轻,他翻身下床去了,脚步悉窸。渐远,停住。
然而她耳中捕捉到冰块被搅动的哗啦声。
随即,他窸窣脚步又靠近。好像在床畔站定了。半晌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阮舒狐疑,正打算睁眼瞅瞅。忽然……(省略不可描述)……
她只觉自己完全无暇其他思绪,(省略不可描述)……
少顷。耳畔传出傅令元散漫而不经心地发出一声轻笑。
闻声,阮舒恍恍惚惚地偏头看他。
傅令元不知何时已侧躺到她的身边来,单只手支着头,嘴里还咔哧咔哧地咬着刚刚没有用完的冰块,“上次说了,要给你尝试点新鲜东西。是不是比你那些小玩意儿有意思?”
阮舒的深思尚有些恍,与他湛?的眸子对视,有些软绵绵地抬起手心,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三哥……”
一句称呼,就是回答。傅令元的双眼眯起,勾起唇角,咽下嘴里的碎冰,翻身覆上来,指腹温柔地抚着她额上的细汗。
阮舒抱住他。
收到她的暗示,傅令元眼神渐暗,深不见底。
“既然感觉正好,那我……”他语调缓缓,无形中透露着魅惑,低下脸,凑近她。
第046、扫黄
关于男的给女的玩“冰火两重天”,阮舒以前只在美剧里见到过。
大概因为她对性事素来无感,所以彼时看到剧里的女主角那销魂得快要死去的表情,她除了本能地觉得恶心之外,更觉得女主角的演技做作、夸张、矫情。
未曾料想,有一天,她竟然能够亲身体会到。
那种一会儿像在冰上,一会儿像在火上的刺激……
傅令元还问她有没有感觉。
如果这样还没有感觉,她就真的是具行尸走肉了。
到现在,她的身体仿佛还漂浮在半空没有完全落地。
绝佳机会,阮舒预感接下来应该可以水到渠成。
傅令元慢慢凑近她。
阮舒扫见他脖子上的那抹小花旦抓痕,想起来提醒他:“套。”
“一定要?”傅令元轻啄一口她的唇。
阮舒的眸光闪闪。手指触上抓痕,浅笑不语。
傅令元握住她的手,脸上的表情霎时深意起来:“吃醋?”
阮舒失笑,环住他的脖子,微微歪头,状似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三哥是老司机,应该从来没有女人能够受住你这般温柔相待?”
一出口,便发现这又是一句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她对自己有点无语。身体太飘,连脑子都跟着不好用了,竟然会问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果然,傅令元神色间的深意更甚:“还不承认你吃醋了?”
阮舒笑笑,不想再越描越黑。
傅令元反而转口问起她,目光充满探寻:“我挺好奇,既然性冷淡,以前那些男人都是怎么和你处的,嗯?要不要和我分享分享你的性经历?远的不说,就显扬,他呢?他碰你你也犯恶心?”
阮舒心突了一下,笑:“三哥不会是在怀疑我只对你性冷淡吧?”
“那倒没有。你身体的反应很真实。”傅令元在她的面庞上流连地吻,嗓音渐暗,“明天把合同给我。傅太太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
阮舒抿唇不语,抱他更紧了些,任身体漂浮,等待他的远航入港。
房门却在此时突然被“砰砰砰”地敲响。用劲还挺暴力的。
傅令元和阮舒皆一愣,未及两人反应,房门一下从外面刷开。
几乎同一时间,傅令元迅速揪过被子,盖住他们的身体,下一瞬。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闯进来,目光不善地盯住他们,冰冷着脸道:“警察扫黄。现在穿好衣服,出去集合,检查身份证。”
“……”
扫黄……?
阮舒的嘴角抽了抽,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你们误会了,我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听到最后四个字,傅令元挑眉睨了眼她,嘴边勾出一抹弧。
男警毫不客气地说:“呵,我们抓到的每一个卖淫的,哪一个不是说自己关系正常?”
对方的视线刻意在四处融化成水的冰块和地上一堆的情趣用品上扫了扫,显然不相信。
“别废话!赶紧出来!”男警目光鄙夷,语气特别不耐。
阮舒曾听闻过一些不端的警察在扫黄过程中存在暴力行为,眼下光是看这位男警的态度,她算是信了一大半。
“你是哪个局的?”一直未出声的傅令元语调闲散地忽然开口,“c区分局?刘局长管辖的吧?”他摸住下巴,似乎在琢磨什么,随即问,“你是治安科的,还是从其他队里调来当帮手的?”
男警察一愣,不过很快哧声:“少在那装。套近乎这一招我们见多了。”
“你在干什么呢?整层楼就差你这个房间了。队长在催!”外头又探进来一警花询问。
男警察连忙应和:“马上就出来。”
“清梨。”傅令元懒懒地冲那位警花叫唤。
警花闻声望进来,当即面露诧色:“哥?你怎么在这?”
旋即,她扫见傅令元的手臂半遮半挡着一个女人。不由惊呼:“三哥,你怎么招妓?!”
阮舒额角顿时黑线。
第二次了。第二次被当作妓女。
她如今倒是有点同情妓女。这世道,妓女和嫖客明明是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遭受鄙夷的却永远是前者。
“是你三嫂。”傅令元沉声纠正着,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阮舒。
阮舒心里头在这个新称呼上绞了一下。
那位警花也因为这个词怔了怔,凝睛仔细打量阮舒,忽地讶然:“咦?原来是你啊……”
看她的反应,认识她?阮舒蹙了蹙眉——她过去只和傅令元有所接触,与傅家的其他人不曾有交集,只知傅令元往上有两位哥哥一个姐姐,往下则有一个妹妹。所以眼前的这位警花就是傅家幺女傅清梨?可她没印象自己见过